一百十八章 沉醉麻痹何日醒(1 / 1)
人无完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当一个人出于某些原因,不敢去面对现实的时候,就会选择逃避,就会自我欺骗。也许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沉醉和麻痹的确可以减轻痛苦,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痛苦,但事实上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面对痛苦和无奈,需要一种非凡的勇气。在困难面前,你越是妥协,它就会越缠着你,让你终日不得安宁。要想不受困难的干扰,只能认真对待它,下定决心打败它。否则你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向困难妥协,结果一个困难未平另一个困难又起,如此下去岂能不绝望?只有勇敢面对,主动出击,才能战胜一个又一个困难,从失败走向成功。机会不是人给的,是自己创造的。习惯不是天生的,是自己养成的。命运不是不能操控的,只要有信心就能把握。
水萝卜回到青龙帮大帐时,宴席早已散了。他去向雷舵主询问了一下自己的任务,跟着就履行职责去了。直到日落天黑,他才回到青龙帮休息。自己的事情做不好要受惩罚,做好了也没人奖赏,付出的再多别人也不承认你的功绩,反而肆意抵毁。人一旦处于不利的位置,无论怎么样都要受尽挫折。环境不利,人是无可奈何的!第二天上午,水萝卜到青龙帮南部的山林中去巡视。来到山巅不久,四面的乌云就掩了上来,随着空中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滴滴嗒嗒洒落下来。水萝卜抱着头就往山脚下的茅草亭跑去。雨越下越大,当他跑到山脚下时,浑身上下早已经被雨水淋透了。水萝卜来到茅草亭里,脱下身上的衣服拧了拧水,又穿在身上,就倚着栏杆看雨。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到半个时辰,天空就放晴了,大雨也变成了毛毛雨,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透射出来,在对面的天空中形成一道亮丽的彩虹。水萝卜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就沿着一条小路进山去了。
没多久他翻过了小山,站在山边一块平滑的大石上看着不远处烟雨中的市镇。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对面急匆匆走过来八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日前欺负黄花菜的白胖少年,剩下的都是些凶神恶煞的青年男子。这些人来到水萝卜近前,白胖少年道:“真是冤家路窄啊!”水萝卜道:“我做我的事,你们走你们的路,大家各不相干。”白胖少年道:“少废话。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说着向前一挥手。他身旁的七个打手恶狼一般扑向水萝卜。水萝卜一个侧翻身从大石上跳下来,最先冲上来的一个打手被他一个腿绊儿放翻在地。接着水萝卜又揪住另一个打手,扯衣抓了起来,向众人一扔,一下子将其它人砸得都后退了几步。水萝卜直接奔白胖少年蹿了过去,白胖少年连忙闪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水萝卜再追上去时,白胖少年忽然撒出一张大网来。水萝卜躲闪不及,被罩在网中。白胖少年收紧大网,水萝卜用力挣了几下,没有挣开。这时七个打手也都赶了过来。众人看着身陷网罗的水萝卜一阵大笑。
白胖少年道:“给我狠狠的打!然后再将他丢去喂狼!”众人听到这一声命令,一块儿朝水萝卜踢了过来,水萝卜双手护住头部,在地上来回滚了几下,但怎么也躲不开众人的围攻。一时情急,他就施展龙爪手在细丝网上掏了个洞,之后拼着脸上挨到踢踹的疼痛双手揪着网洞用力往两边一扯,将大网扯出了一条大口子。这时乘一个打手向他身前踢过来时,水萝卜一把拽住他的腿,把他当工具四下里一抡,将众人逼退,之后将这个打手向白胖少年一扔,紧接着向前一蹿身,就地滚出了大网。众人一块儿朝他扑上来,水萝卜以手支地,双腿四面扫了一下,将众人踢开,跟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这一下如同猛虎出笼一般!水萝卜长出了一口气,重新找回信心。当众打手再次发狂地朝他攻上来时,水萝卜跳起身来使出一个“飞身侧旋腿”,将众打手踢得都向后退了好几步。白胖少年见他逃出大网之后,势不可挡,慌忙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喊道:“大家一块上,务必将他解决掉!”水萝卜方才在网中被这些人踢得脸上出现了一块青肿,只觉火辣辣的疼,身上各处也是七长八短的疼痛,想到这些人的卑鄙手段,不由得双拳握得紧紧的。
首先冲上来的两个打手,方要出拳,就被水萝卜看出意图,在他们每人肩上踢了一脚,跟着二人就倒了下去。其余人再跑过来时,水萝卜就地一个扫堂腿,将众人扫倒在地。一个打手刚一起身,水萝卜就翻身跳过去,双腿夹住他的脑袋,乘对方仰头之际,一记开山掌打在对方的天灵盖上,接着这个打手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水萝卜就地折了一个把式,闪在一旁。先前倒地的两个打手站起身,一块儿冲水萝卜攻上来。水萝卜揪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用肘部在他胸膛上连打了两下,而另一人刚一靠前,下阴部就吃了水萝卜一脚,痛得弯下腰去。随后水萝卜将身前的打手抓起来,扔到旁边一颗大树上。这个打手在树干撞了一下,又跌在地上,顿时吐血身亡。那个弯腰叫痛的打手,还没等直起身,就被水萝卜一个绊子放翻在地,紧跟着水萝卜一脚踏住了他的咽喉,随着一阵软骨碎裂的声音,眼见得命归黄泉,不能活了。
这时其余四个打手也都咬牙切齿,一块儿向水萝卜攻了过来。水萝卜攥紧拳头,一下子就朝其中一个人面颊打过去,随着一阵风声,只听“哐”的一响伴着一声惨叫,跟着这个打手的鼻梁就塌了下去,水萝卜揪着他的衣襟仰倒在地上,蹬着他的身子使出一个“地滚翻”,随同这个打手一块儿在平地上滚了两圈儿,一下子将他扔出老远去。这个打手的脑袋正好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啊”的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另外三个打手见到水萝卜势如疯虎一般,下意识都有些胆战心惊,虽然是一块儿朝水萝卜攻过来,但是遇到水萝卜熟练的伏虎拳,很快就乱了阵脚。有两个打手被他捏碎喉咙,气绝身亡。还剩一个打手,被水萝卜抓住之后在他小腹上连打了几拳,又抬臂在他脸部拐了一肘。这个打手虽然挥胳膊舞腿儿乱打乱踢,但是丝毫也打不着水萝卜。紧接着水萝卜又用膝盖在他腰上连点了几下,乘他弯腰之际攥紧拳头猛地砸在他大椎穴上,这个打手就像棉布袋一样横在了地上。
这一气的打斗虽然干净利落,但也十分凌厉狠毒。白胖少年躲在树下看了一会儿,早已是心惊肉跳,没等打斗结束就沿着小路跑去了。水萝卜放眼四下一望,看到了白胖少年的背影,于是他连续施展草上飞的轻功追了上去。离白胖少年还有几步之遥,水萝卜一个前空翻拦截到白胖少年身前。白胖少年红头胀脸,面上如同水洗一般,喘息着道:“求大侠饶小人一命!”水萝卜道:“你作恶多端,咄咄逼人,本就该死!”白胖少年道:“放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不敢了。”水萝卜道:“你不是要杀我吗?”白胖少年道:“都是我一时糊涂,请大侠开恩!”水萝卜长长出了一口气,侧过身去。不料白胖少年悄悄抽出袖子里的匕首,对着水萝卜的脖颈就刺了过来。水萝卜本能地一闪身,掐住他的手腕,一把夺下匕首,随后将他踢翻在地。白胖少年抓起地上的尘土,向水萝卜扬过来,跟着爬起身就跑。水萝卜抬臂一挥,手中匕首随后飞了出去,从白胖少年后背刺进,前胸透出。微风阵阵拂过,林中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水萝卜看着他,朗声道:“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能怪我!”跟着就大踏步上山去了。
柳梦婷和田蓉蓉二人在相思崖的岩洞中居住了一些时日,二人时而谈笑时而歌舞,日子很快就打发过去了。七月的中原,常常都是暴雨暴旱的天气。连续的阴雨天过后,就开始一直放晴。雨后的天空总是特别通透,空气也特别新鲜!山中繁茂的草木经过雨水冲洗都变得翠绿可爱!这天一早,婷蓉二人在各自的居室中醒来后,纷纷来到外间梳洗打扮一番,跟着就一块儿携手下了相思崖。荒路边山花烂熳,蝶舞蜂飞。二人沿着荒路边走边欣赏着大自然的景色。不知不觉她们来到了山下的小村落里。在那家熟悉的小客栈中吃过了饭,她们就一块儿来到街心,在货摊上各自买了一把竹制的遮阳伞,就撑起伞来乘着艳阳天一直往南走去了。黄昏时分,前方出现了一个建筑繁华的市镇。二人来到市镇的大街上,只见身穿各色服饰的行人来来往往,有骑马的,有坐轿的,有挑担的,有推车的,三教九流的人物形形色色。宽阔的街道边一个个小摊贩抻着脖子喧嚷叫卖。她们来到街心上,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定了两间房,跟着就点了一些饭菜吃起来。
二人吃得正香甜,忽然就听屋外不远处有人吵吵嚷嚷的,屋内吃饭的有一半都跑出去看热闹去了,连店小二也跑了出去。田蓉蓉看着柳梦婷道:“咱们也出去看看吧?”柳梦婷道:“出门在外,不该管的事最好少管。好好吃饭吧!”田蓉蓉答应一声,低头只顾吃饭。不多时,店小二和那些看热闹的食客陆续都返了回来。店小二进屋之后,长叹一声,道:“真惨啊!五个打一个,连眼睛都打冒了。真不知道这些打人的还是不是人!”旁边一个麻脸食客笑道:“老兄,你叹什么气?人家又没打你?”店小二道:“要是他们打我,我就豁出命和他们拼了。宁死也要反抗到底!打死一个捞本儿,打死俩就赚一个。”麻脸食客道:“说的倒轻巧。只怕你越反抗,人家越凶啊!”店小二道:“刚才你也看到了。你不还手,人家就饶了你吗?还不是一样被人打得躺在街上,活不活死不死的,弄得连条狗都不如!你越老实,人越欺负你。弄不好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麻脸食客道:“天下人也不都是那么不讲理的。”店小二道:“讲不讲理和人没关系。人都有野蛮的一面,性子一上来,谁还讲理去?”麻脸食客喝下一口酒,笑道:“真看不出,我们的小二哥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改天你看中谁家姑娘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保媒去。”店小二笑道:“去你的,灌你的猫尿去!”大家一阵哄笑。
婷蓉二人却没有跟着发笑,她们俩坐在大厅角落里,安静地体会着这里的一切——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店小二说过之后,挥着手巾到门口去了。跟着那些食客对刚才外面的事情七嘴八舌起来,一时间屋内像开了锅一样。婷蓉二人吃完了饭,结算了饭钱,就一块儿出门来到街上。只见街边的壕沟里倒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人,也分辨不出男女老少。做买卖的小摊贩都离开挺老远,一些好奇的行人还在远远的围观。田蓉蓉只朝那人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抱住柳梦婷的身子将头伏在她肩膀上。柳梦婷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般,缓缓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咱们是江湖儿女,这么一点儿血腥算得了什么?好了,咱们到别处玩玩儿去。”田蓉蓉抬起头来,疑惑地道:“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下此毒手?他们和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把人打成这个样子?”柳梦婷轻松地道:“俗话说‘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打人的想必是一些市井无赖,也可能是有钱人家养的打手!至于什么原因,咱就不去管他了。”说着二人沿街向前走去。
这时有一群着装捕快迎面匆匆跑了过来,喝令围观众人闪开。田蓉蓉道:“这下好了,有人可以为挨打的做主了。”柳梦婷笑道:“这些捕快,谁有钱有势他们就听谁的。你以为他们真的能主持公道吗?”田蓉蓉道:“他们吃朝廷奉禄,当然要为朝廷办事了!”柳梦婷道:“你真是太单纯了!”田蓉蓉道:“公道自在人心。”柳梦婷道:“世事无绝对!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是不是公正就很难说了。”田蓉蓉叹道:“人的感受和思想总是千差万别。”柳梦婷道:“所以真正的苦处是别人不能理解的!这也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最大障碍。”二人正说着,有两个捕快抬着刚才被打的那人走过来。被打的人全身都裹上了白布,顺着头发还在往下滴血。后面一些捕快也跟着走过来。只听一个捕快嘟囔道:“真他妈扫兴!输了一下午,刚反过把来,又贪上这事!今天这点子也真够背的!”另一个捕快道:“算了吧,老弟!今天你运气不好,啥也别说了。有咋话回去跟老爷说去!”前一个捕快道:“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有空还要陪他三姨太呢!咱们算老几?过几天,老爷他爹又要过大寿了。咱们还是像以往那样准备些像样的寿礼要紧。免得弄丢了这口受气的差事!”后一个捕快笑道:“那是,那是!”二人渐说渐远,众捕快超到婷蓉二人前面,都朝一个胡同走去了。
柳梦婷和田蓉蓉在大街逛了一圈儿,到街头看了一会儿杂耍,等到天色暗下来,她们才一块儿回到客栈休息。第二天一早,伙计给她们各自送去了一盆洗脸水、一条白毛巾以及一些洗脸用的藻豆、洗头用的花露油等等。婷蓉二人梳洗过后,随便打扮一番,一块儿下到楼下吃早饭。她们俩吃到一半儿,就从外面走来一个老汉坐在她们桌前拉起了弦子。老汉才拉了几下,田蓉蓉就起身给了他几块铜板,让他走开。老汉弯腰称谢,又到别桌拉弦去了。等她们吃完早饭,结算了饭钱,就离开了这家客栈。才来到街口,前面忽然又聚拢了一些人挡住去路。婷蓉二人往前走了几步,立在人丛外面。原来是一个衣装华丽的中年妇人和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女争吵起来。她们吵了几句之后,中年妇人拽起少女的头发,就给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那个少女既不还手也不躲闪,中年妇人得了意,又给了她几个耳光,将她推倒在地上,狠命踢了起来。田蓉蓉喃喃道:“这泼妇也太能欺负人了。”正要往前走去劝说,忽然有一个面黄肌瘦的男青年过来,将中年妇人推开,扶起了地上的少女。
田蓉蓉站在那里心想:总算有好心人!柳梦婷却想:这个青年人恐怕要惹麻烦了。果然中年妇人大吼道:“老二老三,你们快来,有人在这里撒野了!”随着她的话音一落,立即跑来两个牛高马大、一身肥膘的胖头男子。中年妇人指着黄瘦青年和那柔弱的少女,道:“就是这对狗男女欺负我!”两个胖头男子瞪大了眼睛,如发狂的野兽一般怒吼着朝黄瘦青年扑了上来。黄瘦青年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处于下风。三个人在人丛中打到哪里,哪里就闪出一片空隙来。忽然一个中年胖子从地上抓起一把粗旧的长条凳子,照着那黄瘦青年的头就打了下去。黄瘦青年本能地抬臂一迎,只听“咔嚓”一声,凳子砸在他手臂上,顿时断成两截。黄瘦青年惨叫一声,手捂胳膊倒在地上。两个胖子不由分说走上前去连踢连踹。一旁的那个少女哭喊着让他们停手。
中年妇人走去过,一把将这个少女推倒在地。两个胖子连着黄瘦青年带这个少女在内,也不分是谁就一块儿踢踹起来。中年妇人抹了一把额前刘海儿,双手掐腰道:“给我往死里打!就算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娘有的是钱,官府衙门里头都是自己人。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外围有一个看热闹的老汉,摇头叹道:“这些野蛮贵族自以为有几个臭钱,结交几个贪官,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却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种恶因必然得恶果!你们尽管作恶吧,将来不是惨遭横祸就是得绝症,弄不好死后还会有仇人开棺戮尸!”老汉声音不大,旁边听到的人却不禁一阵心惊。黄瘦青年和少女被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粘满了尘土。两个胖子踢累了,中年妇人又跑上去接着踢。他们完全不把地上被打的弱者当人来看待。田蓉蓉实在看不下去,拨开人群就往前挤。
柳梦婷拉着她的手道:“你想干什么?”田蓉蓉道:“我要制止这场不平事。光天化日之下,我不能让那些恶人如此嚣张!”柳梦婷道:“还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咱们只是过路的,不要乱管闲事。”田蓉蓉甩开她的手道:“不用知道原因,就单凭这架式,我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说着纵身而起,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跳进人群中去。众人见空中跃出一个人来,不由得都很好奇。两个打人的胖子也都看着田蓉蓉愣住了,只有中年妇人还在往地上倒着的小姑娘身上踢踹。田蓉蓉上前一把推开中年妇人,朗声道:“别再打了!”中年妇人上下打量了田蓉蓉一眼,怒道:“你少管闲事!”田蓉蓉道:“你实在欺人太甚!”中年妇人走过来,抡起手臂要打田蓉蓉,结果被田蓉蓉一下子扭住手腕,照脸打了一个嘴巴。中年妇人往前又一扑,田蓉蓉侧身一让,将她的手臂反扭在背后。中年妇人挣扎两下没有挣脱,连忙嚷道:“老二老三,还不快上?想什么呢?”两个胖子看到田蓉蓉的美色不住地吞咽口水,这会儿听到中年妇人的喊叫,一下子回过神来,各自怒吼一声,都饿虎扑食一般朝田蓉蓉扑上来。田蓉蓉将中年妇人向他们一推,跟着就和他们交起手来。
其中一个中年胖子挥臂朝田蓉蓉脸上打过来,田蓉蓉蹲身闪过他的招式,在他腋下回敬了一拳,等另一个青年胖子向她挺实的乳房上抓过来时,田蓉蓉侧身一让,青年胖子一把抓住了中年胖子的胳膊。中年胖子痛得大叫一声,看着他怒道:“你疯了!连自己人也打。”青年胖子再去抓田蓉蓉时,田蓉蓉一个转身又闪到了中年胖子身前。中年胖子看准机会一个冲拳用力朝她杵过去,但田蓉蓉早有防备,仰身闪过了这一拳。可是中年胖子的拳头打出去之后却没有落空,不知怎么青年胖子把一张胖脸凑了上来。这一拳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鼻梁骨上。田蓉蓉双手支在地上身形倒立,双脚分别向外一踢,两个胖子的脸上又分别吃了她一脚,都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青年胖子的鼻子承受了连续击打,鼻血顺着鼻孔就流了出来。出现这种情形两个胖子都是一愣。等他们再伸腿踢时,田蓉蓉已经起身闪在了一边,二人的双脚踢在一起,又是一阵吱哇乱叫。旁边众人看得又痛快又好笑。两个肥实的彪形大汉在一个柔弱少女面前居然像玩偶一样,浑身解数一点也施展不开,只有任人摆弄的份儿。田蓉蓉又在两个胖子身旁转了两圈儿,借力打力,两个胖子配合地又互相打了几下。经过这一番打斗,他们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忽然田蓉蓉就地一个扫堂腿,将他们二人放倒在地上。两个胖子身体沉重,猛然间摔在地上,如山岳倾塌一般,立即溅起了滚滚尘土。
那个中年胖子以手支地方要起身,被田蓉蓉一脚踢在脸上,又向后仰天倒下去。青年胖子也正要爬起来,田蓉蓉一脚踏住他的脸,将他的头强行踩按在地上,厉声道:“不许起来!”青年胖子果然伏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了。中年胖子也觉得浑身酸痛,趴在那里不住地喘息。他们败得如此狼狈,虽然又羞又气,但也都无话可说,再一想到田蓉蓉的美貌,不觉心跳都加快起来。田蓉蓉俯视着两个胖子道:“你们俩听着,以后不许再欺凌弱小!”两个胖子都道:“是!再不敢了。”田蓉蓉又道:“要是本姑娘再见到你们行凶作恶,就送你们下黄泉。”旁边看客先是一愣,接着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两个胖子平时都傲气惯了,光去伸手打人了,哪曾想今日竟被一个美貌出众的大姑娘打翻在地。田蓉蓉说完就朝被打的那对男女青年走了过去。这时那个中年妇人不知躲到哪去了。柳梦婷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奔田蓉蓉走过来。忽然人群中一阵噪动,中年妇人手执一把利刃出现在田蓉蓉背后,咬牙切齿的挥刀就往田蓉蓉头上砍去。田蓉蓉听到背后风声方要躲闪,中年妇人却举刀立在那里不动了。
原来柳梦婷已经赶到她身旁,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田蓉蓉闪在一旁,回过头来冲柳梦婷点头微笑。柳梦婷轻轻一把夺下中年妇人手中的刀,柔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大火气!”中年妇人气鼓鼓的却说不出话来。围观众人见到柳梦婷的美貌之后,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就已经很奇怪了!打抱不平的居然还是两个年轻美貌、武艺惊人的大姑娘。这实在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围观众人各自心里不禁暗暗惊叹。田蓉蓉看着被打的那对青年男女,道:“你们怎么样了?”男青年道:“我没什么,就是一只胳膊不听使唤了。快看看这个姑娘吧,她可能伤得不轻!”田蓉蓉蹲身道:“让我看看!”说着将少女扶着坐起来,给她把了一下脉,轻轻点了下头,柔声道:“回家多吃点大补的东西,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少女缓缓道:“要是家里肯管我的话,我还用整天出来摆摊子为生吗?”田蓉蓉道:“怎么会这样呢?”少女喃喃道:“家里对我一直都很刻薄。一碗饭一杯水都得自己去挣。”田蓉蓉和柳梦婷互相对视了一下,各自叹息一声。
世人利欲熏心,常常为了一己之私弄得亲人不亲,友人不友!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朋友和敌人也没有永恒不变的。但是亲人之间血脉相连,如果从互相依靠变成互相仇视,那就太让人痛心了。亲兄弟明算账,就不用多说了。有一种父母也总是把账算得很清,动不动就逼迫孩子偿还养育费。在孩子年幼时不让他去学知识长本领,任其耗费光阴。等孩子长大一些,就让他出去挣钱贴补家用,却又不给孩子一文钱做盘缠。有钱好办事,没钱万事难。在这个虚伪无奈的世界上,求爷爷告奶奶弄到一个低贱卑微的差事,还要把受气窝火挣下的钱都添补那个永远添不满的坑,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哀?有些人没心没肺,蛮不讲理,总是看孩子不顺眼,在外人面前肆意抵毁孩子的人格和价值,在家里总是找茬斗梗咆哮辱骂,三天两头把孩子逼得要死要活,甚至把孩子当犯人一样对待。他们的眼中只认钱不认人,子女受到伤害,他们落井下石。试问这样的人还配做父母吗?最纯的身心受到最狠的攻击,最真的感情受到最冷的待遇,天下间有谁能不心寒呢?
柳梦婷看着被打的少女,轻叹道:“这姑娘实在太可怜了!”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块银子,丢给田蓉蓉。田蓉蓉一把接住,又从衣袋里拿出一块银子,都塞到少女怀中,柔声道:“这些银子,是我们的一分心意。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一些吧!”少女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柳梦婷,又看着田蓉蓉道:“两位姐姐,你们真是活菩萨!”这时倒地的那两个胖子悄悄爬起来,钻出人群溜走了。中年妇人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田蓉蓉又道:“那妇人为什么打你?怎么那么凶?”少女道:“她买东西谈不拢就骂人!我让她别骂,她就伸手打我。”田蓉蓉道:“怎么金国的百姓都这么凶吗?”少女道:“不分哪个国家,越是有钱有势的,就越能欺负人。”田蓉蓉道:“也不都这样的,人的善恶和穷富没有太大的关系。可能是有些人太野蛮了。”少女道:“可是这个买东西的悍妇的确是有钱人,为什么越有钱的就越野蛮呢?”田蓉蓉叹道:“也许是吃饱了撑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相信有了这次教训,他们不敢再犯横了!你该什么就干什么吧!”站起身,看着中年妇人道:“你若再敢为难这个小姑娘,当心你的脑袋!”说着从柳梦婷手中夺下砍刀,揪着中年妇人的头发割下一绺来。
中年妇人吓得面无血色,目光中透着恐慌。柳梦婷道:“咱们走吧!别再胡闹了。”田蓉蓉答应一声,二人就走出了人群。来到一张肉案旁,田蓉蓉将刀扔在案子上,她们俩就一块儿往街口走去了。街上那些人等她们走去之后,也都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黄瘦青年将少女扶起来,二人各自打了打身上的尘土,一块儿来到旁边一张伞篷底下。街道上就只剩下这个披金戴银的中年妇人木头桩子似的呆呆立在那里。过往行人偶尔往她身上扫一眼,以为她出了毛病。也有人知道她被点住了穴道,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解开。又过了很久,逃跑的两个胖子才又带着一帮人赶过来,将中年妇人像抬僵尸一样直绑绑的抬走了。有一个挑挑儿的货郎喃喃道:“真想不到,身怀绝技的居然是两个年轻美貌的大姑娘!柔弱的居然把强悍的打败了。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看来真正的武林高手深藏不露,人前卖乖的常常都是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半瓶水。真正厉害的人物往往是人们意想不到的,就算出现在人们身边,人们也不一定就能发现。以后我可得多加小心,说不定哪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就在周围呢,弄不好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婷蓉二人在街上溜了一圈儿回到客栈中,取出包袱和竹伞等随身物品,就离开了这个市镇。来到郊外,二人并肩走在一条黄土路上,两旁是依依垂柳,远处是一望无边的绿油油的田野。田蓉蓉叹道:“真想不到这儿的环境这么好,居然会养育出那么多野蛮粗暴之人!而一些有善心的也都是胆小鬼,都不敢站出来伸张正义。”柳梦婷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难处,不要随便指责别人。”田蓉蓉道:“一开始我要制止那些人行凶时,为什么你要阻拦我?难道你不是当年那个仗义救人的侠女了吗?”柳梦婷笑道:“人总有不同的侧面,也许你还不太了解我!”田蓉蓉道:“我是有些想不通。怎么看你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柳梦婷道:“我并不是见死不救。只不过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在没有弄清情况以前,你那样冲动行事会招来麻烦的。”田蓉蓉道:“做自己应该做的事,管那么多干吗?”柳梦婷道:“等你再过几年,你就不会这么想了。”田蓉蓉笑道:“管它呢!总之今天真是痛快!刚开始看他们那么凶,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闹了半天,不过是些纸老虎罢了。最有意思是那个泼妇,到现在可能立在那里呢!”
柳梦婷道:“这会儿,想必她的穴道早已经解开了。希望她别再找那个女孩子麻烦就好!大家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田蓉蓉道:“有些人麻木不仁,把欺负人当乐趣,别人越难过他就越高兴。这种人就得让他多吃一些苦头,否则他永远不能体谅别人的苦处!”柳梦婷道:“你从小吃了不少苦,所以你会这么说!”田蓉蓉笑道:“我倒忘了,身边就有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呢!”柳梦婷笑道:“我是从小没吃过苦,不过我还是比较怜贫惜弱的。更不会去随便欺负弱者。我一直都希望天下太平,大家都能过上幸福的日子!”田蓉蓉笑道:“这才是你的本性!你的确是一个很特别也很有趣的人!”柳梦婷笑道:“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田蓉蓉道:“你能希望天下人都幸福,单单是这分胸襟就已经让我很尊敬了。”柳梦婷笑道:“也许我的想法太天真,其实我能做的也很有限!世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田蓉蓉道:“如果每个人都肯为别人着想,天下岂不就太平了?”柳梦婷道:“人的想法千差万别,又怎么可能一样呢?”田蓉蓉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跟着你了。”柳梦婷笑道:“我会把你带坏的!”田蓉蓉道:“我不怕。”柳梦婷笑道:“等你怕就晚了!”田蓉蓉笑道:“为什么?”柳梦婷笑道:“没什么,和你开个玩笑!”二人赶说赶走,午后时分,她们来到了一个面山临水的小村落。
亮白的阳光吐着滚滚热浪,二人撑伞走在绿意盎然的山野间,耳朵里听到的全是草丛中各种昆虫发出的叫声。她们沿着进村小路走了没多远,迎面过来一个蓬头垢面的驼背男子,手中拄着一根棍子,背上背着一个破布袋,粗旧的浅色衣服前襟上已经油渍麻花,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婷蓉二人走到近前,驼背男子看着她们道:“两位姑娘行行好,我已经两天没有东西吃了。”田蓉蓉道:“你们这里闹饥荒了吗?”驼背男子道:“没有。不过我是个无家无业的落魄之人!”田蓉蓉道:“这样啊!可是我身上没有干粮!”驼背男子道:“没有干粮,给些银钱也行。”田蓉蓉道:“不好意思,我身上也没有零钱了。”驼背男子灰蒙蒙的双眸里显出一阵失望,叹息一声往前走去。柳梦婷道:“这位大叔,你等一下。”驼背男子立住脚步。柳梦婷从腰间取出一块雪花银子,向驼背男子一递,又道:“这块银子你拿着吧!”驼背男子抬头看了柳梦婷一眼,接过银子在上面咬了一下。柳梦婷笑道:“如假包换!”驼背男子将银锭收起来,连忙跪下道:“谢谢姑娘!你真是一位活菩萨!愿上天保佑你长命百岁!”柳梦婷手摸发梢轻轻一笑,柔声道:“不用客气,快起来吧!”驼背男子站起身,低着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婷蓉二人继续往前走路。
田蓉蓉道:“怎么你真给他银子?这种要饭的在城里多了去了。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干什么还不能吃一碗饭?我看他纯粹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骗子!”柳梦婷笑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人之腹嘛!他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已经够可怜的。那银子就让他买酒吃吧!”田蓉蓉道:“真正可怜的人往往是有苦说不出的。我看他走路很快,腿脚还硬朗呢,怎么能说是可怜?”柳梦婷道:“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就算饿死冻死也不向人乞求的。这种人我敬重他!但是向人乞讨的也不一定就是好吃懒做。”田蓉蓉叹了口气,道:“人的个性还真是千差万别。那些有了难处却硬着性子不说的,别人又怎么能理解和帮助他呢?”柳梦婷道:“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人生是很奇妙的,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准。像刚才那样上了年纪的人,都是外表看上去硬朗,其实体内组织的结构和功能正悄悄老化,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好的。”田蓉蓉看着她道:“你也懂得医术?”柳梦婷道:“闲时在书上看到的!就算不懂医术的人,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何况尊老爱幼还是一种美德呢!”田蓉蓉点了点头,又道:“不管怎么样,一个人只要肯吃苦,总不至于连糊口的饭碗也找不到啊!”
柳梦婷道:“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的性格和遭遇不同,所以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难处。当今世道这么乱,那些身强力健的尚且生活艰难,老弱病残的到处受人排斥就更不用说了!”田蓉蓉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弱者也应该有他的生存空间哪!”柳梦婷道:“话虽如此,可应不应该是一回事,能不能行又是一回事。事实上人们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只算利害不问是非,试问那些不好斗争的以及没有能力斗争的弱者生活起来该是多么艰难啊!适当帮助一下弱者,也是人之常情。”田蓉蓉笑了笑,道:“行,方才算我错了。我不应该自以为是,以自己的视角去揣摩别人的内心!”柳梦婷微笑不语。二人边说边走,转眼间来到村子里,找了一家茶馆歇脚打尖,顺便向茶博士问了一下前面的路。等她们喝完了茶水,就到街上找了在一家像样的小客栈暂时落脚。二人吃了些东西就一块儿来到这附近的山野间采了些野花,又到小河边看儿了一会儿水,等到天色傍黑,她们才回到小客栈。第二天一早婷蓉二人收拾打扮一番,就顺着小路往南行去了。
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天渐渐阴了下来。离村落已经很远了,前面也没有落脚之处,二人一前一后走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一阵狂风过后,两声炸雷打开了雨幕。二人四下一望,见旁边不远处的西瓜地里有一个茅草搭建的小窝蓬。她们就一块儿打着雨伞踏着硬土埂子朝瓜棚走了过去。瓜棚不大,二人来到门前,掀开草帘子往瓜棚内一看,只见里面一张矮凳子上坐着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歪着头打嗑睡。中年男子听到帘子响,睁眼一看,面前是两个神仙一般的美女,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田蓉蓉笑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避雨的。”中年男子起身道:“两位快进来坐吧!”田蓉蓉道:“我们站一会儿就走!”说着二人收起雨伞走进窝蓬。中年男子只觉一阵女人的体香扑面而来,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他望着外面的雨,喃喃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呢!”田蓉蓉道:“天有不测风云嘛!不过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应该很快。”中年男子点点头,从地上摸起一个西瓜道:“看看这个西瓜怎么样!”说着将西瓜抱到一张木案上,用一把匕首切开。随着一刀下去,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变成了两半儿,里面是粉红色的沙瓤。中年男子切了几小半,看着田蓉蓉和柳梦婷道:“两位姑娘如果不嫌弃,就尝尝我的西瓜。”田蓉蓉笑道:“这说哪里话。”她和柳梦婷各拿了一块儿,慢慢吃了起来。婷蓉二人各自吃了两块儿,这时外面的雨小了,她们就谢过中年男子的好意,走出瓜棚,撑起伞来沿着一个铺满细沙的埂子缓缓走去。
当她们来到山林旁边的一条小河边时,雾气蒙蒙中只见一些男女老少三三两两的蹲在那里焚烧纸钱。田蓉蓉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有这么多人烧纸呢!”柳梦婷道:“想必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了吧!咱们汉人在这一天一直都有祭祖先、祭孤魂野鬼的风俗。”田蓉蓉道:“这个我知道,小时候我还在河里放过河灯呢!据说阴间又黑又冷,在这一天那些冤魂怨鬼想要投胎转世却又找不到通往阳世的路,有了河灯就能帮助他们。”柳梦婷微微一笑,道:“只怕那些贫弱无助的鬼魂在阴间也受尽了凶神恶鬼的欺凌!所以无论是人是鬼还是神,要想活得有尊严,就必须自信、自立、自强,做一个有血性的灵魂,绝不向那些恶势力低头。”田蓉蓉笑道:“看来天堂、地域和人间都是一样的。不为自己争取幸福的就永远得不到幸福!”柳梦婷轻轻点着头。田蓉蓉又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父母能够平安。”柳梦婷道:“令尊令堂现在可有下落了吗?”田蓉蓉轻轻摇着头,道:“一直没有消息。天下这么大,我上哪儿去找呢。婷姐,你的家人呢?”柳梦婷叹道:“父亲在一次争战中为了保护母亲,中了敌人暗箭就去世了!后来母亲出家当了尼姑,现在也不知下落。”
田蓉蓉柔声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对不起,让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柳梦婷喃喃道:“不要紧!”田蓉蓉道:“咱们是否也去买些纸钱来到这里焚烧呢?就算孝敬泉下的亲人了。”柳梦婷笑道:“不用这样。今天无论寺庙还是道观都会讲经说法!如果在前面遇到庙宇,我们就进去听听法会,顺便再上炷香。遇不到就算了。凡事不要刻意讲求形式,要尊重实际,实事求是嘛。有钱有势的只知道互相斗富摆谱,遇上什么节日就大把花银子找乐,可这世上还有很多人衣食不保呢。接济一下穷人也算是造福苍生啊!”田蓉蓉笑道:“看不出你还这么关心百姓疾苦!这话能出自你这个堂主大小姐,真是奇怪!”柳梦婷笑道:“少见多怪!”田蓉蓉道:“笑我头发长呢?”柳梦婷道:“头发长只能令人羡慕。”田蓉蓉笑道:“你真是会打岔。”柳梦婷笑了笑,看着脚下的路又道:“有多少人在长辈活着的时候,他不去孝敬,等到长辈离开了人世,他就跑到坟头儿上又是磕头烧纸,又是哭天摸泪,有什么用啊?是悲愤呢还是忏悔啊?”田蓉蓉笑道:“也许是做给外人看吧!世人总是把名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柳梦婷叹道:“一个人能做到潇洒坦荡,问心无愧,真是不容易。”二人边说边走,转过一道弯,就顺着一条荒草小路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