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 加减乘除在本心(1 / 1)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也许这就是人生。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除了要应付外界的艰难困苦和危险隐患,同时还要关注内在的素质修养和身心健康。不管一个人走哪一条路,总是会有坎坷的。所以你选择了一条路之后,只管满怀信心一直走下去,让生命发出光芒,体现出应有的价值。不要去听那些横加干涉、莫名其妙的闲言碎语。真正懂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面对纷繁世界的艰难险阻和自身的苦痛魔障,不要一味的退缩和回避,而应该想办法去克服和改善。真正的英雄不是叱咤风云的显耀人物,而是能够掌控本心的有识之士。英雄是怜贫惜弱的、悲天悯人的,同时也常常是寂寞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套加减乘除,小的善恶好比加减,大的善恶好比乘除。不管一个人是否承认自己善恶并存,只要他的心里有善就会有恶。因为善与恶是相生相伴、不可分割的。人的善恶本就是一念之差。
不知什么时候,呼呼刮起了狂风。树枝摇晃,尘沙飞扬。天边的乌云渐渐涌了过来。繁华的大街上,各家店铺都关上了大门,小摊贩们有的支起了篷子,有的开始收摊儿,一些流浪的乞丐绻缩在背风的墙角处,街上各色行人拖老带小的也都匆匆往家走。红林二人各自骑着马沿着大街缓缓走着,不多时空中就掉起了豆大的雨点。雨点渐落渐急,他们两个忙着寻找避雨的地方。南郭巷内的一家小客栈还敞着两扇旧木板门,砖墙上早已被淋得花里胡哨。二人骑马来到客栈的院落内,各自跳下马来。林天愁让红蜻蜓先进客栈内避雨,红蜻蜓就走进了客栈的大厅。林天愁把两匹马牵到客栈旁边的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棚子内,分别将两匹马系在了棚内的两根小木桩上,就转身出了棚子,飞快地跑向客栈的大厅内。
刚进到屋子里,他就看到红蜻蜓正面向门口坐在靠窗的一张空桌旁。在她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两杯热腾腾的茶水,还有一盘油酥小烧饼。林天愁几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二人既不吃也不喝,只是目光柔和地互相对视着。似乎在他们眼里除了对方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整间客栈里除了他们两个,附近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布衣男子,只顾闷头吃饭。上了岁数的老板伏在柜台前忙着拨打算盘,挥动笔杆。一个年轻的店伙计正坐在敞开的窗前以手支颐注视着窗外的哗哗大雨。没有人理会红蜻蜓和林天愁他们两个。二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随后他们一边品着茶水一边尝着烧饼。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红林二人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外面的雨就越来越小了。不多时雨停了,房门也开了,一位手柱拐杖的白发老太婆缓缓走了进来。老板和店伙计随便看了她一眼,见她瘦小枯干,满面皱纹,衣服上带着补丁,料想一个穷人家老太太肯定没什么钱,说不定是来这儿捡饭底儿的,也就都没过来理她。老太婆在桌前坐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将拐杖往桌上一摔,怒吼道:“人呢?不做生意了吗?”伙计走过来冲她瞪着眼睛,没好气地道:“喊什么喊?好像谁愿意理你似的?这里不是你们乡下,可以随便倚老卖老!”他刚说完,只听“乓”的一声,老太婆的拐杖就打在了他嘴上,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开始往下流淌。这一下动作太快,伙计跟本没有看清老太婆出手,更没有躲闪的余地。红林二人见此情形,互相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惊。其他几个吃饭的也都看见了伙计挨打,但都是大气儿不敢出。老板更是惊出了一头冷汗,忙走过来向老太婆赔笑道:“老人家真人不露相。小的眼拙!”看着伙计又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向老人家赔罪?”伙计抬手抿了一下嘴角上的血渍,向老太婆一弯腰,道了声:“对不起!”老太婆没理店伙计,看着老板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拿上来,我都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老板唯唯连声,和店伙计一块儿退了下去。
老太婆看着店伙计背影,叹道:“为什么在哪里都能遇到这种不识相的人?”红蜻蜓看了看老太婆,向林天愁小声道:“这个老太婆脾气不小,身上的本领也同样不小。”她话音刚落,只听老太婆道:“谁在背后议论我?嗯?”红蜻蜓走过去,笑道:“是我!”老太婆上下打量红蜻蜓一眼,厉声道:“你为什么议论我?”红蜻蜓道:“看到前辈这样的江湖奇人,晚辈很佩服很敬仰!”老太婆道:“看你也不像是那么讨厌的人,就不和你计较了!”语气和缓下来。红蜻蜓转身回到了座位上。不一会儿,店伙计端上了两大盘菜和一壶酒来,都摆到了老太婆身前的桌子上。老太婆取下头上银簪在酒菜中试了试,发现银簪没有变色,然后将银簪又插回到头发上,倒了一大碗酒一口喝下去,从筷子筒里拿起一双竹筷子飞快吃了起来。不多时,旁边的食客陆陆续续都走了,只有红林二人还在喝着茶水,说着悄悄话。
在老太婆就要吃完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四个气势汹汹的提刀壮汉。他们直奔老太婆的餐桌走过去。老板和店伙计见来者不善,早吓得躲进了后厨。四个提刀壮汉到了老太婆身前,纷纷道:“看你往哪儿跑?”老太婆轻轻笑了笑,手中筷子朝四个壮汉一扔,四人早有防范,顿时闪开一个空隙。只见一双筷子迅速飞了出去,插到门板上。四人不由分说,一齐挥刀朝她攻了上来。老太婆挥起拐杖迎上去,四个大汉不由得向后一退。等他们再冲上来时,老太婆将桌子一掀,连盘子带碗向四人扣了过去。只听“哗啦叮当”一阵杂乱的响声,桌子摔破,碗盘打碎。四人围上来时,老太婆早已舞着拐杖和他们打斗起来。她的反应速度和攻击力度丝毫不逊于年轻人。红林二人坐在旁边一边品着茶水一边看着这场打斗。四个大汉的武艺虽有参差,但都不弱,而且个个刀法纯熟,力道沉稳。不过他们和老太婆交手了十余回合,却没有伤到老太婆分毫。那些桌子凳子倒被他们砍坏了不少。老太婆以防守为主,时而寻隙攻击一下,面不红气不喘,应付得绰绰有余。几个大汉随着老太婆身形变换,频频发力,都累得气喘吁吁。
红林二人看了一会儿,这场打斗的输赢渐渐明朗起来。一个大汉一招不慎,冲到老太婆近前,被老太婆一脚踢在下阴上,随着他一声惨叫,手中的刀也掉在地上。他正要挥拳出击,老太婆一掌打出,正中他的脑门上,大汉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另外三人一齐攻了上来。老太婆纵身跃起,半空中拐杖向下一划,向他们手腕打了过去。“啪啪啪”三声响,拐杖到处,三人的刀就都脱手了。惊慌失措间,有两个大汉从窗子蹿了出去,另一个急着往门口跑。还没等他跑出去,老太婆手中的拐杖就飞了过去。只听“嘭”的一下,拐杖头儿正打在那个大汉的后脑上。他哼也没哼,就倒了下去。老太婆慢慢走过去,弯腰拾起拐杖就出了客栈门口。林天愁道:“这个老太婆出手如此狠毒,为人一定很邪性。”红蜻蜓道:“自古以来习武之人就分为两种,一种是以出手狠毒著称,另一种是以武功修为著称。虽然习武之人都自称正义,但从他们的性情和为人来看,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天性凶残的。不过对敌人狠毒一点儿似乎也没什么错!”
林天愁道:“武功上已经占了上风,就应该给对方留有余地。能化解对方的敌意岂不是更好?”红蜻蜓笑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林天愁喝了口茶,叹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时候敌人比朋友还要值得尊敬!”红蜻蜓道:“你说的那种敌人很少。”林天愁道:“人是复杂的。一般情况下,人都是为了各自的利害关系才成为朋友和敌人的。但人总有自己的价值取向和是非标准,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究竟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还很难说得清!”二人说了一会儿,林天愁取出一摞铜钱放在桌上,他们就一块儿起身向门外走去了。屋内桌翻碗打,满地狼藉。老板和店伙计不知是吓晕了,还是都从后门跑了,反正客栈里只剩下地上倒着的两个一动不动的人了。
大雨过后,空气变得异常清新。街上的一切经过雨水的滋润洗涤,也都变得干净起来。阳光从淡淡的云层中透射出来,经过高空中云雾的折射,在半空形成了一道弧形彩虹。红林二人骑着马缓缓走在街上。林天愁侧头看了看彩虹,道:“蜻蜓你看,那道彩虹多漂亮!”红蜻蜓随便看了一眼,道:“是很鲜艳!就是太窄了一些。等出现宽彩虹时,颜色又淡了。”林天愁笑道:“看来自然的东西也不是尽善尽美的!”红蜻蜓道:“那就看你怎么去看了。如果心情好,看什么都是顺眼的。”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出了街口,转入到一片花草繁茂的广场上。只见一些精神矍铄的老人聚在大树下有说有笑,一些顽皮的小孩子也在花丛旁边跑来跑去,互相追逐打闹。忽然二人又发现了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太婆。她正独自坐在花阴下的一张木椅上闭目养神。这里似乎没有人知道老太婆是会武功的。不是亲眼见到她和四个持刀大汉的那场打斗,有谁能相信这个不起眼儿的老太婆是一个武林高手呢?红林二人从她身旁经过,她睁眼往二人身上扫了一眼,又合上了眼睛。似乎她不愿意在没用的事情上多浪费一丝精力。
红林二人骑着马赶说赶走。只听林天愁道:“看这个老太婆的装束打扮,倒像是丐帮中人。可是丐帮中人一向成群结伙,她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耍单儿呢?”红蜻蜓道:“我看她行为怪异,不像是丐帮中人,而且她的武功路数也不像是出于丐帮。江湖上有很多独来独往的奇人异士,也有不少称霸一方的小帮派,她的武功路数来自于哪里尚不清楚,不过看她的生活状态似乎很清苦!”林天愁道:“只要一个人的良心还没有泯灭,那么他的生活多多少少都有些清苦的。那些大富大贵之人的钱财和地位,还不都是用良心泯灭的代价换来的吗?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你不吃人,人就吃你。你不忍心吃别人,只有等着别人来吃你了。”红蜻蜓笑道:“只怕这又是你一时的感慨吧!”林天愁正色道:“我说的事实。不在红尘中翻几个跟头,经几个大浪,一时间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只要不是傻子,每个人迟早都会明白这番道理的。”红蜻蜓柔声道:“可能是生活中某些原因,导致你的性格太偏激了!”林天愁厉声道:“你别说了!”红蜻蜓果然低着头不说话了。只闻缓缓的马蹄声哒哒作响。
傍晚时分,二人投宿在城内一家小客栈里。他们两个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吃了晚饭,二人就各自进房休息去了。夜间风吹草动,电闪雷鸣,淅沥哗啦又下了半夜雨。第二天早上,雨停住了,林天愁依旧起得很早,在街上缓缓走了一会儿,四处雾气蒙蒙,街上没几个行人。他随便走了一会儿,又回到客栈中,头枕手臂伏在大厅内的一张空桌上。等天光大亮之时,红蜻蜓精神抖擞地从房间走出来,坐在了林天愁身旁。林天愁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只听脚步声,他就知道在自己身旁的人是红蜻蜓,何况红蜻蜓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芬芳。林天愁轻叹一声,起身看着红蜻蜓道:“昨天真是对不起!”红蜻蜓柔声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林天愁道:“你不怪我吗?”红蜻蜓笑道:“不就是你跟我横了一句吗?我不会为这点小事和你计较的。”林天愁将她搂在怀中,喃喃道:“你真是太好了!”红蜻蜓轻轻挣开,站起身柔声道:“给你点笑脸,你就当爱情了,是不是?要知道女孩子是不喜欢男人太黏的。”
林天愁刚想给她一丝抚慰,就被她摆脱了,不禁暗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原谅我!红蜻蜓看着他,心道:你要知道,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即便是最亲近的人!林天愁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心道:别这么无情啊?你知道我不是故意冲撞你的。红蜻蜓虽然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心中却想:不对你严一点儿,你也不会长记性。一时半会儿我是不能原谅你的。林天愁心道:凡事有利就有弊。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寂寞冷清,但也未尝不是一种潇洒;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虽然有些情趣,但也难免会生出不虞之隙来。为什么一个我行我素的男人遇到了一个心爱的女人之后,在她面前就变成了一个软弱无助的可怜虫?红蜻蜓心道:你这副痴傻的样子倒挺有意思的!不过女孩子可不喜欢一个禁不住挫折和考验的男人!
二人对望了一会儿,林天愁道:“坐下来吃饭吧!”红蜻蜓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林天愁看着柜台旁的店伙计,朗声道:“来两碗肉丝面!”店伙计应了一声,就去后厨吩咐做面。林天愁拿起桌上一个茶壶倒了半杯茶,放到红蜻蜓面前,又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些茶水自己喝了。二人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伙计端上两分热腾腾的肉丝面来,他们就各自拿起筷子挑了挑碗中的面,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慢慢吃了起来。吃完了饭,红蜻蜓就走了出去。林天愁算过饭钱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二人骑着马穿街过巷,一路往北而去。没两天工夫,他们就出了北城门,来到一片草木茂盛的原野上。荒草丛生的小路边时而能遇到茶铺和酒馆,以供路人歇脚打尖。这天中午,他们来到荒路边的一家酒馆,就停下了马。只见一所简陋的小木屋前支着一扇草篷子,下面是几张摆放整齐的木头桌凳儿,一张凳子上还坐着一个衣裳华丽的食客。
红林二人在小树的树干上系了马,都来到茅草篷儿底下。只见那个食客独自坐在一张桌前自斟自饮。林天愁来到食客身旁朝他看了一眼,道:“这不是百花谷的程兄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华服男子看着林天愁道:“我是随便过来玩儿玩儿的。”又看了红蜻蜓一眼,笑道:“红姑娘真是越来越标致了!”红蜻蜓冲他淡淡地笑了笑。他朝红林二人一摆手,道:“两位快请坐!”红林二人就在桌边的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华服男子高声道:“伙计,再上些好酒好菜来!”只听木屋中有人应了一声。华服男子看着红林二人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来大理的?”林天愁道:“来了有一阵子了,正准备回去呢!”华服男子点了点头,笑道:“我去了一趟吐蕃,是刚刚过这边儿来的。”林天愁道:“吐蕃那边好玩儿吗?”华服男子道:“怎么不好玩儿?就是语言上有些障碍!”红林二人都微微点着头。
林天愁道:“语言有障碍,为什么你还要去吐蕃呢?”华服男子道:“去探望恩师,顺便也查一下我的身世!”林天愁道:“令师还好吗?身世可查清楚了?”华服男子道:“恩师年逾古稀,身体倒还硬朗。至于我的身世就是一个迷了。恩师是吐蕃人,但是精通汉语,和他交谈没有障碍。据他所讲,我是在一个飘着秋雨的傍晚,被人送到吐蕃和大宋边境的一间喇嘛庙的大门口的。当时恩师正在庙里打坐,隐隐听到婴儿啼哭,就走出了院子。来到大门口一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在门槛外的台阶上放着。那个婴儿就是我。他一把我抱起来,我就不哭了。恩师在附近寻了很久,也没看见人影儿,只好把我抱回庙中。第二天一早,恩师把我送到了附近一个生活殷实的猎户家里,猎户就收养了我。等我长大一些,由于发生了战乱,猎户一家又把我送回了喇嘛庙。这时恩师已经做了庙里的住持。他对我很关照。当我渐渐懂事了,恩师就把我的襁褓拿出来给我看,上面还绣着一个程字。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也不知道。当时我愁了一阵子,暗暗东查西访,也没什么结果。这件事情只好算了。”叹了口气,又道:“一晃儿,从当年我离开寺院到现在已有十多年了。”
这时酒菜上来,三人一边吃喝一边继续聊着。林天愁道:“程兄当真就没有一个名字吗?”华服男子道:“没有。”红蜻蜓看着他笑了笑,道:“你是在一个飘着秋雨的日子被送到禅院去的。那你的名字就叫秋雨,岂不是很好?”华服男子看着红蜻蜓笑道:“你曾经送我一个‘逍遥客’的称号,现在又给我起名叫‘秋雨’!”林天愁在一旁道:“蜻蜓她是说着玩儿的。”华服男子笑了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所起的名字,一定是好名字。我岂能不要呢?从今天起,我就叫程秋雨了。”红蜻蜓看着他,以袖掩口微微一笑。程林二人一碰杯,各自干了下去。林天愁道:“这十多年里,程兄就一直都没有回去看望过令师吗?”华服男子笑道:“说来惭愧,一出了寺门,我就被那些可爱的少女迷住了。也许我修行不够,始终禁不住美色的诱惑。”林天愁道:“古人道‘食色性也’,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凡事都要讲求分寸,太过了就会适得其反。”程秋雨摸着上唇一排漆黑浓密的短髭,看了看红蜻蜓,笑着向林天愁道:“如果有红姑娘这样的少女陪在身边,就算给她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啊!”林天愁微笑不语。
红蜻蜓道:“程兄今天是一定是喝多了!在百花谷不是有四个才貌俱佳的少女跟着你吗?”程秋雨道:“她们都是我的仆婢,不过我可一直当她们是朋友的。那四个丫头好是好,就是太能缠人了,赶都赶不走。我每次出百花谷都是偷着溜出来的。”红蜻蜓道:“有佳人相伴,那不正合你的心意吗?”程秋雨叹了口气,道:“其实男人真正需要的是一个适合自己的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好是坏是卑是尊,只要她能锁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足够了。”红蜻蜓面颊微红,笑道:“据我所知,男人好像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程秋雨笑道:“不见得吧?”红蜻蜓道:“除非一个男人没本事,否则他怎么可能甘心被一个女人束缚呢?”林天愁暗想:可能是这个男人正直本分吧!程秋雨道:“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不近女色的男子嘛!”红蜻蜓笑道:“男人是很能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近女色可能是有其它目的。”程秋雨忙道:“什么目的?”红蜻蜓道:“获取功名啊!”说着她看了一眼林天愁。
林天愁微笑着垂下头去。红蜻蜓又道:“尽管男人很讨厌,但只要他重承诺、有爱心就很不错了。”程秋雨道:“有爱心的男人确实少见。不过提到重承诺,江湖中人不都很讲信用吗?”红蜻蜓笑道:“那些不过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罢了。善意的慌言可以有,为了自身利益,信口开河就不行了。”说着轻轻抚了一下鬓边的柔发。程秋雨看着她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一个男人是否诚实呢?”红蜻蜓道:“不知道。但是一个憨厚纯朴、敢做敢当的男人应该是比较诚实的!”程秋雨道:“那样的男人会不会有些傻气?”红蜻蜓笑道:“或许有吧!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一个女人不喜欢略带些傻气的男人呢?”程秋雨道:“人各有质。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人喜欢的!从前我就听人过,‘好汉无好妻,赖汉配仙女。’看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明明看着不合适的两个人,可是人家就偏偏喜欢在一起,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红蜻蜓看了一眼林天愁,笑道:“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的是感觉,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三人又聊了一些武功方面的话题。程秋雨忽然道:“林少侠的功夫,在下领教过,的确是非同一般!不知红姑娘今日能否赐教几招呢?”红蜻蜓道:“小女子功夫粗浅,实在不想班门弄斧。”程秋雨道:“没关系的。咱们还是老规矩,以十招定胜负,点到即止,怎么样?”林天愁看着他道:“蜻蜓她最近身体不大好,我看还是不要比了!”说着他看了红蜻蜓一眼。红蜻蜓微微一笑,柔声道:“既然程兄盛意全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程兄多多关照!”起身来到篷子外面的空地上。程秋雨紧跟着走了出去。林天愁却还是坐在凳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的。红程二人距离几步之遥,都立住了脚。程秋雨冲红蜻蜓一抱拳,道了声:“请!”红蜻蜓往前缓缓走了两步,程秋雨挥拳就朝她打了过来。红蜻蜓微一侧身,闪了过去。接下来程秋雨又是一脚朝她头部踢了过去。
红蜻蜓一个倒翻身,又避开这一脚,同时也在寻隙反击。二人拳来脚去,打成一团。林天愁看了一会儿,见程秋雨出手并没有用上十足的力道,总算松了一口气。忽然红蜻蜓动作慢了一拍儿,程秋雨一掌挥过去,半途中却发现红蜻蜓一脚踢了过来。程秋雨这一掌正是抓向红蜻蜓那挺实饱满的胸部,伺机偷香窃玉。但红蜻蜓似乎已经看出他的用意,及早地侧身避开,同时抬脚朝他下阴踢了过去。程秋雨见势不妙,连忙回招防范。红蜻蜓乘机扬起玉掌朝他面颊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打在程秋雨的脸上。他摸着被打的脸颊,低头看着红蜻蜓裙角,轻声道:“我输了!”红蜻蜓往旁边走了两步,冷笑道:“如果你不是用心不良,也不致于输的。”林天愁赶紧走过来,向程秋雨道:“程兄你怎么样?”程秋雨道:“没什么。只要红姑娘没伤到手就好!”红蜻蜓道:“多谢关心,我的手还没那么娇贵!”程秋雨心道:你的手那么柔嫩,要是真的受了伤,岂不让人心疼?林天愁看着他道:“蜻蜓一时出手鲁莽,真是对不起!”程秋雨道:“不要紧!红姑娘的招数略胜一筹,在下十分钦佩。”红蜻蜓看着他,冷笑道:“不敢当!方才可真是得罪了。”说完她来到小树旁,解开了马匹的缰绳,看着林天愁道:“我们走!”林天愁看着程秋雨道:“再见!”转身和红蜻蜓一块儿翻身上马,缓缓而去。
单论招数,程秋雨和红蜻蜓是不相上下的。只是几个回合过后,程秋雨见红蜻蜓的美妙身姿在自己身前晃来晃去,一阵阵芳香直沁心脾,就开始想入非非起来。他正想在红蜻蜓身上讨些便宜,忽然就发现了空隙。谁想红蜻蜓早看出了他的动机,于是将计就计,故意卖个破绽,最后以巧取胜。程秋雨输得莫名其妙,但又自知理亏,也只能愿自己心神不定了。虽然他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但一想到红蜻蜓的美貌,心里反而说不出的舒服。站在酒馆的草篷前,看着红林二人渐渐远去,直到他们身影小得看不见了,他才又回座位上继续喝酒。这时伙计跑来道:“你们喝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打起来了?”程秋雨道:“一言不合,所以就动手了。”伙计道:“那这酒钱……?”程秋雨道:“我只能付一坛的酒钱。其余的我不管。那两个人吃饱喝足走人了,你去找他们要钱去吧!”伙计道:“我怎么追得上?”程秋雨叹道:“追不上算你运气,追上了只怕你性命难保!”伙计疑惑地看着他。只听他又道:“我和他们认识,他们还要来找我麻烦,如果你去找他们讨酒钱,你说他们还会跟你客气吗?”伙计向远处看了一眼,叹道:“在这荒僻的地方遇到强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无奈地向小木屋走去。程秋雨继续坐着慢吃慢喝。
红林二人骑马跑了一路,申时左右,二人来到一片火红的山岩地带。道路崎岖,二人只好下马慢慢行走。午后的阳光如火龙一般,向大地喷洒着腾腾热气。四面群山环抱,没有一丝风,二人的衣襟都被汗水溻湿了,脸上的汗也不住地向下淌着。红蜻蜓从腰间取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在林天愁的额角上轻轻擦了擦汗珠。山路越来越陡峭,一道斜坡上长满了长草和小树,只有一条一步宽的小路弯弯曲曲通向山下。二人牵着马沿着这条小路慢慢往下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又走了没多远,淙淙的水声就从苍翠的树丛中传了过来。二人牵着马踏着红色的岩石路直奔水声走去,渐渐地水声越来越清晰,穿过前面一片树丛,就见一道清澈的泉水从不远处的两峰间直泻下来,注入到下面的小河中。河水不急不缓,十分清澈。红林二人来到河边饮了一下马,四处打量着地形和环境。随后分别将马匹系到旁边一颗大树下,任由两匹马低头吃着地上的野草。
林天愁看着远处连绵的小山,道:“这一带荒无人烟,不知走多远才能有人家。”红蜻蜓道:“你想的太远了!”看着林天愁,又道:“走了这么久,你累不累?”林天愁道:“还真是有点儿累!”红蜻蜓看着河水,道:“这条小河看上去很清凉!天这么热,走了一身汗,下到河里洗个澡应该很舒服。”林天愁道:“谁知这水里会不会有水蛇和鳄鱼什么的?还是别在这里洗了,等前面遇到客栈,再洗不迟。”红蜻蜓笑道:“水里有这些东西岂不是更好,晚上我们就有一顿美餐了!”林天愁往旁边走了几步,看着河边上一块儿平滑的大石头,笑道:“我要倒那石头上睡一觉。你放心在河里洗吧,这里四面荒山,不会有人偷看你的!”红蜻蜓道:“你别睡觉,赶紧过来。”林天愁看着她道:“哦?难道还要我和你一块儿洗吗?”说着走到红蜻蜓身前。红蜻蜓微微一笑,伸出一根嫩白的食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柔声道:“想的挺美!帮我看衣服!”说着她就解开衣带,缓缓脱去了单层外衣,一下子扔到林天愁怀中。林天愁拿着香喷喷的衣裳立即转过身去,接着一件中衣和一条裤子相继朝他飞了过来。林天愁逐一接住,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衣服再抛过来,他就抱着几件衣服朝大石头走了过去。
红蜻蜓身上只剩下了贴身内衣,恰到好处地护住了身上的关键部位。她将两只银线绣花的靴子摞放于岸边,就缓缓走下河去。渐渐地她下到河水中央,水深齐腰,清凉的河水冲到身上特别舒服。红蜻蜓在水中游了一会儿,转身看着林天愁道:“天哥,你下来啊!水里很凉快!”林天愁抱着红蜻蜓的衣裳躺在平滑的大石上,回道:“我困了,在这里躺一会儿!”红蜻蜓的衣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林天愁倒在大石头上想着红蜻蜓美妙的身姿,缓缓闭上了眼睛。红蜻蜓逆着水流在河水中游出很远去,在瀑布跟前玩儿了一会儿,渐渐地又返了回来。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来到河边解散头发,就着河水洗了起来。黑亮如丝的秀发经河水的冲洗,像瀑布一样散落开来。洗好之后,她就将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发髻,然后又将头饰戴在头上,转身见林天愁倒在大石上一动不动,想是睡着了。四面山岩寂寂,附近除了树上的“知了”声,再无其它动静。于是她又动手洗了洗身子,之后又游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有两条一尺长的鲇鱼浮到水面上,随着她珠圆玉润的身子游来游去。红蜻蜓看着这两条鲇鱼,心道:你们一定是一对情侣,一块儿在河里游泳,是不是很有意思?
忽然红蜻蜓又一想:既然这水里有鱼,就不愁晚上没有东西吃了!你们这两条鱼别老在我身边蹿来蹿去的了,我可不是吃素的,等我洗好了身子可就要拿你们做晚饭呢!还不快跑?两条鱼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真的就一块儿顺水游去了。红蜻蜓见两条鱼游走,有些高兴又有些怅然若失。不一会儿,她跳上岸来光着脚来到马匹旁边,取出包裹里的毛巾擦了擦身上淋漓的水珠。跟着她就来到了大石头旁,叫了林天愁两声,林天愁没有反应。于是她上前推了林天愁一下。林天愁一惊而醒,刚一睁开眼睛,红蜻蜓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脂滑水嫩的肌肤,凹凸柔和的曲线,闭月羞花的脸庞,越发显出她的天姿国色。林天愁咽了咽口水,不禁怦然心动起来。红蜻蜓见他眼神有些特别,红着脸道:“发什么呆?把衣服给我!”林天愁如梦方醒,将她的衣服向前一递,喃喃道:“真如出水芙蓉一般!不对,出水芙蓉也没这般美啊!”红蜻蜓仿佛没听见他在嘀咕,接过衣服一边缓缓穿着,一边道:“让你下河,你不干!这种闷热的天儿,呆在水里最合适了。”林天愁笑了笑,道:“倒在这里睡觉不也很好吗?”红蜻蜓穿好了衣裳,就蹿到旁边一颗大树上去,扯下了一段树枝,腰肢轻扭着朝河边缓缓而去。
林天愁看着她背影,咽了咽口水,心道:以前我怎么就没留意蜻蜓的背影,想不到她的背影居然也这般有魅力!趁红蜻蜓还没走远,林天愁喊道:“你干吗去?”红蜻蜓头也不回,朗声道:“我去捉鱼!”林天愁跑了几步赶上去。红蜻蜓抽出林天愁的刀,将树枝一端削尖,然后又将刀插入鞘中。来到岸边,红蜻蜓坐在青草地上,双臂抱膝,专注地看着那缓缓流淌的河水。林天愁盘腿坐在她身边,也朝水面上看去。过了一会儿,林天愁道:“还是别抓鱼了,在附近弄点野菜吧!”红蜻蜓道:“也不能总吃野菜啊!”林天愁默然。夕阳渐渐坠到山腰,将二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水面上跳跃的光影反射到二人身上和岸边的长草上,形成扑扑闪闪的斑驳圆晕。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河里有什么情况。他们正感到失望,忽然河边有一条红色大鱼浮出了水面。红蜻蜓没有多想,用树枝朝河水一挑,那条鱼就串在了树枝上,有一尺多长。林天愁见鱼嘴还在一张一合,叹道:“这条鲤子看起来好可怜哪!”红蜻蜓道:“那我们没东西吃,岂不是更可怜?鸟兽虫鱼再怎么样也不能比人更尊贵啊!再说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嘛!”林天愁叹道:“这个世上所有的生灵,也许只有人才会多愁善感!只有人才会有复杂的心思!”
红蜻蜓道:“正因为人性复杂,所以人比动物阴险可怕,动物比人单纯可爱!动物就算对人发起攻击,也绝不是有意的。而人对动物的攻击往往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林天愁道:“人的聪明才智如果用于做好事,那么人自然比动物可爱;如果用于做坏事,那么人就比动物可恨了。但是人的日常活动往往都是好事坏事掺和在一起,好中有坏,坏中有好,也很难说一个人究竟是可爱还是可恨!”红蜻蜓看着他的俊脸,笑道:“好了,别唠叨了!快去生火吧!”林天愁应声而去。红蜻蜓穿上靴子来到了马匹旁边,取出匕首,去除了鱼鳞、鱼鳍和鱼线,然后又剖开鱼腹,去除鱼的内脏。接着她又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漂亮的银钵子,盛了些水,然后将鱼洗好之后放入钵内,又在水中加了些调味品。不多时,林天愁用一些树枝树杈燃起了火堆,上方还支起一个木架。钵子端过来,就被他架到火上烧烤起来。
不一会儿,红蜻蜓用两根枝条将鱼夹起来,翻了个个。约莫煮好了,她就用枝条把鱼夹出来,借着小火微微一熏,又酥又脆的鱼就做好了。林天愁从食盒中取出两双干净的竹筷子,一双递给红蜻蜓一双自己拿着。红蜻蜓将鱼轻轻放在食盒的盖子上。林天愁挟了一小块儿鱼腹上的肉,边吃边赞味道鲜美。红蜻蜓笑道:“慢一点儿吃,小心毛刺!”跟着也用筷子挟着鱼肉吃了起来。她见林天愁吃得津津有味,又道:“刚才见你大发感慨,还以为你要吃斋呢!”林天愁道:“反正这鱼不是我杀的,吃了也没关系。”红蜻蜓道:“那不行啊!只要你吃了就等于行凶了。”林天愁道:“行,就算我行凶好了!”看着红蜻蜓,又喃喃道:“这条鱼能死在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儿手中,也算是一种幸运吧!”红蜻蜓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林天愁忙道:“胡说呢!”看着鱼又道:“要是现在有酒就更好了!”红蜻蜓道:“酒倒没有,只能喝鱼汤了。”林天愁取下钵子,用一个汤匙舀了半下鱼汤,轻轻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笑道:“不咸不淡,而且很鲜美!”说着又舀了一匙轻轻吹了吹,递到红蜻蜓嘴边。红蜻蜓微一凑头,粉唇搭着匙沿儿,将汤吸入口中喝了下去。等他们吃完鱼,一块儿将餐具洗好,都放回到包裹中,就互相依偎在火堆旁,说起了悄悄话。直到天色大黑了,他们才安静下来。林天愁将外衣脱下来盖在红蜻蜓身上,二人都闭上眼睛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一块儿起身到小河边洗了把脸,就各自牵着马沿山路缓缓走去了。走了一上午,来到一条大路上,他们就开始骑马奔驰起来。跑了一个多时辰,前面出现一个村落。村边有一群青壮男子正卖力地挖土、刨石头,他们个个赤裸着上身,背脊都晒得黝黑发亮,有的背上还暴起了皮。几个穿制服的彪形大汉都是一脸横肉,腰中别着软鞭,在干活儿的人群中溜跶来溜跶去,一会儿推搡这个一下,一会儿踢那个一脚,满嘴里污言秽语。内中还有一个穿官服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走来走去,不时地指手画脚。红林二人见道路堵塞,只好在旁边绕个弯儿走了过去。红蜻蜓看着那些人道:“这条路是不太好走,也该修一修了!”林天愁道:“修路倒不打紧,只是让人看着心酸!为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由老实人干,邀功请赏的却总是那些十指不沾泥的滑头?”红蜻蜓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什么活儿总得有人去干嘛!”林天愁道:“可那些干活的人并非都是情愿的,往往都是生拉硬拽过来,被逼着干的。挨打受骂不说,而且还拿不到应得的报酬。那些有官职的就不一样了,对上卑躬曲膝,对下凌言厉色,不用付出劳力,就能利用职权中饱私囊。你说这公平吗?”
红蜻蜓笑道:“管那么多干吗?想得越多烦恼越多。”林天愁又道:“世事就是这样。再英雄的人,一旦被形势所逼,为了生存也只好为奴为婢。再废物的人,有了条件,也敢仗势欺人,到处嚣张。这种是非颠倒的情况,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苍天无语,只有淡淡的云朵静静地飘着。红蜻蜓道:“也许是你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凡事不能只看一面。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干活的都是老实人呢?如果让他们反梢,说不定比这些监工更加凶强霸道呢!”林天愁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些人看上去的确老实本分嘛!面对欺凌和羞辱,他们连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红蜻蜓道:“人家那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有多少看似老实的男人在外面是个任人欺负的熊包,可是回到家里,就开始拿老婆孩子撒气。难道这样的也算是个男人吗?”林天愁道:“不算。这样的不仅不算是男人,而且简直就不是人。”红蜻蜓笑了笑,又道:“又有多少男子虽然做了盗贼,但为的也不过是养家糊口,孝敬老人而已!”林天愁道:“他们的初衷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方法。”红蜻蜓道:“可是他们也同样是被环境所逼,万般无奈之下为了生存才去做盗贼的。”
林天愁叹道:“如果人们在做事时都能多为别人考虑,多去体量别人,关心别人,这个世界一定会温馨许多!”红蜻蜓笑道:“那样当然好了!只可惜人的本性是自私的,再怎么样,人与人之间也还是有些隔阂的。”林天愁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许真像你说的,那些人做苦力也不过是为了几个臭钱,所以就甘心忍辱受气,任人驱使。”二人骑着马绕道从村落边走过去,不多时上到一条大路上,又纵马奔驰起来。黄昏时分,二人来到大理边陲的一个州府。这里街道宽阔,人物繁杂。两旁花花绿绿的房屋阁楼无非是一些茶坊酒肆、饭庄客栈、药房医馆、赌场妓院、服装店、饰品店、杂货铺等等。街上除了大理本地人之外,还能见到不少汉人和吐蕃人。红林二人进入城内,各自牵着马在街上缓缓走着,领略着当地的风土民情。渐渐地火红的夕阳在天边隐没,天色暗了下来。他们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鸟雀入巢,走兽栖息,骑牛牧童弄笛去,负柴樵夫踏歌归。日月更替,斗转星移,转眼间一天又过去了。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迅速,无聊的时光却很难打发。时间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让它快点走,它越是走得很慢;等你想它慢一点的时候,它却飞一样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