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悲欢冷暖(1 / 1)
人生在世,环境条件对人的影响是最大的。所谓“居移气,养移体”,环境发生变化,人的气质和体貌通常也会随之改变。出身于贫寒之家,可能一辈子心里面都会有穷困的阴影。而出身于豪门贵族,行为举止一般都是有些狂妄的。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一块又凉又硬的窝窝头儿,就会把它当成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寒冷的冬季,一个乞丐如果有土房住,有粗饭吃,有破袄穿,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如果你分文没有,不管穿得多么华丽,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也一定会心生自卑。当一个平凡的穷人在街边穿破衣裳闲走时,看到富人搭车出入于所谓上流社会,心里面或者羡慕,或者怨恨不平,除非看破红尘,否则不可能无动于衷。当一个穷孩子看到富家子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可以上贵族学校,有很多人把他当宝贝,心里面一定会酸溜溜的,又是无奈又是伤感。一个人再有能力,如果被关在囚笼里,也一样半点儿招数施展不出。环境条件摆在那儿,人们在做事情时,也只能遵循现实,谁也不能突破现有的格局和规则。历史不断向前发展,世间万物也都在悄悄的变化。但是现实的一切,不是某个人一时间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没有人愿意饥寒交迫,孤独冷清。可是环境把人逼到那个地步,也实在没办法了。没有人愿意人前出丑,没有人愿意漂泊浪荡,没有人愿意穷困潦倒,没有人愿意无所事事,可是环境摆在那里,就算万般不情愿,也是没有办法的。独自在一个寸草不生的荒岛上走不出来,就算再富有可能也会活活饿死。独自呆在一个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面,就算再勇敢也一样会受到生命威胁。独自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就算再有能力也一定会感到迷茫。而内心空虚的人就算有很多人陪伴,也一定会感觉到孤独。每个人体质不同,成长经历不同,活动范围不同,生活条件不同,经常接触的人和事物不同,所以每个人的性格个性都不一样。但是每个人都会对悲欢离合有感慨,对人情冷暖有体会。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果只是得过且过,委曲求全,不去努力奋斗,挑战命运,岂不是白白的虚度光阴?一个真正的勇士,不管环境条件如何,就算前面是悬崖峭壁,他也一定会闯出一条路来,顽强不息的奋斗下去。
凌风和厉雪薇与红林二人在岔路口分开之后,走了没多久,就踏上了一条羊肠小路。两旁绿油油的田野里种着各种农作物,一垄接着一垄,长势都很好。凌厉二人的心情也都非常好。沿着田间小路上坡下坡,又转过了一个小山包,就看到了前方一个屋舍俨然的小村庄。一趟趟灰旧的茅草房,四周是篱笆障子,大门都是木制的,有高有矮。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家家户户房顶的烟筒也都缓缓冒着轻烟。二人顺着村前一条沙土路往前走去,转了个弯儿来到正街。虽然街道不是很宽敞,但是也有一些卖菜的、卖水果的、卖小食品的坐在路边说说笑笑。二人来到街上的一家小饭馆里坐下来,点了两碗素面,两盘小菜,跟着又向伙计打听了一下附近的路。不多时饭菜上来,凌厉二人就吃了起来,饭后凌风结算了饭钱,就和厉雪薇一块儿往东走去了。很快他们两人来到一户人家的院墙边,只听院子里有“咩咩”的叫声。
厉雪薇隔着木障子向院子里看了一眼,道:“院子里有只绵羊!咱们看看去。”凌风道:“绵羊有什么好看的?要看的话,附近的山野里有的是!”厉雪薇道:“可这只绵羊马上就要被宰了。”凌风道:“那我就更不想看了!”厉雪薇道:“我想救那只羊!”凌风道:“那是人家的羊,人家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怎么救啊!”厉雪薇叹了口气,道:“反正我觉得那只羊好可怜!”凌风凑过来向院子里一瞧,没见院内有人,当院正中放着一张案板,上面有一只四蹄绑住的绵羊。它既不挣扎也不叫唤,眼睛一眨一眨的等着别人下刀宰割。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即使是一只动物也一样很可怜!
凌风看了看,喃喃道:“这只绵羊的确很可怜!但是它的命运如此,我也实在束手无策。就算咱们出钱去买,人家也未必卖啊!”厉雪薇道:“咱们多出些钱,将这只羊买下来,然后放到荒野上去,让它自由自在的生活,岂不是好?”凌风道:“荒野间时常有各种凶猛的野兽出没,如果把这只绵羊放到荒野上去,不是入了虎口,就进入狼腹。只怕它被那些野兽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厉雪薇道:“那该如何是好啊?”凌风道:“要不然我们把它买下来自己养着?”厉雪薇道:“那样不方便!”凌风道:“算了,咱们别再管了。”说着就要走。厉雪薇道:“等等!屋里出来人了。”凌风停住脚步,和厉雪薇一块儿悄悄蹲下身子,藏在障边儿的长草窠里。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是一个头戴方巾、身穿布袍的男青年,面黄肌瘦,但精神很好,看上去像个读书的。他右手上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缓缓向桌案上的待宰羔羊走去。到了绵羊跟前,握刀的右手不住地颤抖着。凌厉二人都感觉很奇怪。厉雪薇轻声道:“这个男的好像有些胆怯!”凌风道:“我看他是有些于心不忍,但又迫不得已,所以心里面很矛盾。”桌案上那只羊一动也不动,见男青年走到近前,“咩咩”又叫唤两声,眼睛眨巴几下就闭目待死。男青年呆呆地看着那只羊,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将尖刀放在桌案上,转过头去。
这时草屋中走出来一个身形微胖、腰系围裙的少妇,她手中拿着一个木盆子。少妇走过来,看了男青年一眼,道:“没用的东西,杀只羊你也不敢啊!一天到晚光知道捧着书本看,一文钱也挣不来,家里的米都快接不上溜儿了。你也不知道想想办法?多亏我平日伺候点儿园子,咱们才有菜吃,要不然只有喝西北风了。”男青年看着她道:“香芸,你别说了!我知道是我没用。将来等我金榜题名了,咱们的生活就会好起来的。”少妇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先把这只羊杀了。要不然一会儿亲戚来了,我们弄什么给人家吃?”男青年道:“后园不是还有一些青菜吗?”少妇道:“那些东西平日里我们自己吃还行,拿去招待客人就太寒酸了!”男青年道:“那……这……”少妇道:“快点杀羊啊!”男青年拿起刀,又看了看那只绵羊,将刀递给少妇,道:“还是你来吧!我实在下不了手。”
少妇接过刀来,朗声道:“你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整个一个书呆子!”男青年道:“谁说我干啥都不行了?”少妇和他对视了一眼,笑道:“对不起,算我说错话了!麻烦先生把盆儿放到案子下面!”男青年笑了笑,弯腰低头将盆子靠着案边儿放下,跟着就走到一旁去了。少妇道:“你往哪儿躲,我就要你在跟前看着!”男青年道:“我实在看不了!”少妇道:“让你吃的时候,你就来劲儿了,是不是?”男青年道:“那是两回事。人吃东西是为了生存,可用刀杀生是一种罪过。”说着将脸转过一旁去。少妇叹道:“跟你这呆子也讲不出什么道理来!”说着就用手捏住羊嘴,将它的头上向上搬了一下,用刀刃在羊脖子上轻轻刮了刮,接着用刀刃在羊的喉咙上迅速一划,“哗啦”一声,一条鲜红的血流就顺着刀口淌了出来。羊血不偏不倚正好流到了案边的木盆儿里。
凌厉二人先前还是有些紧张,看到这里各自松了一口气,但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俩正要起身离开,男青年却朝着障边儿跑了过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低下头去。只听院内的少妇喊道:“喂,你干什么去?”男青年高声回道:“没什么,我看看客人来没来!”随后就听他小声嘟囔道:“罪过,罪过啊!老天爷,就请饶恕香芸吧!她是个十分纯朴的人,你千万不要治她的罪,要罚就罚我好了。我情愿代她受过!”他的声音虽小,但凌厉二人却听得很清楚。二人心里都想:这个书呆子居然如此爱那个少妇!
男青年话音一落,那少妇又道:“客人来了没有?”男青年道:“没有!”少妇道:“海天,你快过来再换个盆子!”男青年答应了一声,转身朝屋子里走去。少妇道:“你方才在那儿嘟囔什么呢?”男青年道:“没有啊!”少妇笑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男青年道:“外边有人偷偷往院子里看,让我赶走了。”少妇道:“真的假的?”男青年道:“真的。”少妇笑道:“看就看呗,我们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时凌风和厉雪薇都站起身,厉雪薇道:“那个书呆子看到我们了?”凌风道:“好像没有。他一定是编瞎话骗他老婆呢!”厉雪薇道:“你怎么就知道那少妇是他老婆?”凌风道:“傻子都看得出来!”厉雪薇笑道:“这么说你是傻子了?”凌风看着她道:“你……”厉雪薇道:“和你开玩笑呢!”随即二人的手很自然地拉在一起,一块儿沿街缓缓走去。
厉雪薇道:“其实那个男人还真是很不错。”凌风点头道:“他很善良,而且有情有义。若是将来他做了官,倒是可以造福百姓的!”厉雪薇道:“人是会变的!做了官,只怕他就不会这么好心了。”凌风道:“可是他的本性不坏啊!”厉雪薇道:“一进入官场,就要适应官场的规则。到时候好人也会变坏的!”凌风道:“照你这么说,当官的没有好人了?”厉雪薇道:“或许也有。但是我从小长这么大,没见过一个好官!他们总是说一套做一套,钱财搂个老满,苦差推给别人。不管什么样的人,一旦做了官,就变得贪婪腐败。如果不变成那样子,就很难在官场中立足!”凌风笑道:“幸好我不是做官的!”厉雪薇道:“如果你是做官的,我早不理你了!”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来到村头儿一个农户的大门前。
两扇木制的大门微掩着,没有门槛,大门两旁是低矮的黄土墙,墙头上生着长长的野草。只听院内一个尖锐的妇人声音道:“嗯?一天天你晃晃儿的啥也不干?就知道吃饭!我们家是养闲人的吗?”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道:“我哪吃闲饭了?这不是正扫屋地呢吗?”凌厉二人听到这里,不约而同都在门前停了下来。那妇人又道:“你别跟我犟嘴!正吃饭呢,你扫什么地,撅得一下子灰?这么没眼利见儿呢!”老太太又道:“用不着你教训我!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凌厉二人一听,原来是婆媳争吵。这时又听那妇人道:“你儿子也得听我的,这个家我说了算。你愿意呆就呆,不愿呆就走人。”老太太道:“你凭什么撵我?”妇人道:“想留下来就给我老实点!”老太太道:“我饿了,我也想吃饭!”妇人道:“等我们吃完了,你再吃!”凌厉二人都想:怎么屋里听不到男子的声音,莫不是那男的是个哑巴,或者吓得不敢出声了?
这时就听那妇人又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走?呆会儿去晚了,当心先生的戒尺!”两个小孩子清脆的声音道:“知道了,娘。”妇人又道:“把这两张饼带着上学吃!”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道:“就这两张了,留着给奶奶吧!”妇人道:“她只喜欢喝粥,不爱吃饼。”老太太道:“都带着吧!我一打来你们家,就不爱吃饼了。”不多时,院子里传出来一阵脚步声。凌风和厉雪薇都远远地闪开。只见两扇木门打开,从院儿里走出一丫一小两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子,女孩儿头上梳两个小辫儿,男孩儿前面留着巴掌大的一丛头发,其余地方剃得溜光。小男孩儿关好大门之后,他们一蹦一跳的就朝街心上走去了。等两个孩子沿街去得远了,凌风和厉雪薇又来到这家大门口,这时只听屋里那尖锐的妇人声音又吼了起来:“你能不能快点儿吃?嗯?遇到你这老东西,我真倒了八辈子霉!”那老太太道:“我牙口不好,你别太欺负人了!平时我不也这么吃饭的吗?”忽然就听里面“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妇人厉声道:“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还真忘了自己是谁?你当你自己是老太君呢?啊?”
那老太太抽抽噎噎地道:“你这样三天两头儿向我发火,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有老的一天啊,你现在这样对我,将来你的儿子和媳妇如果也这样对你,你会好受吗?”随后就听屋里“扑咙”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倒在地上。那妇人又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我让你住在这儿,是让你随便摆谱的吗?我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你还登鼻子上脸,还有没有一点自知知明了?我将来怎么样,用不着你管!这里有你吃有你喝的,你还得瑟什么?真是越老越没正经!”老太太一声不回,只是呜呜的哭。就听妇人厉声道:“哭什么哭?赶快憋回去!让外人听见还以为怎么回事儿呢?一点规矩没有,还有脸哭?”老太太道:“小莲啊,你也别太狂傲了!将来有你后悔的。”妇人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你说说,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到头来一文钱也没攒下,是不是为老不尊?”老太太道:“不就是嫌我这穷老婆子没钱没势吗?”妇人道:“你倒明白。要是你有能耐,可以随时走,也不用在这儿看我脸色了!”老太太道:“我的钱都花在儿子身上了。谁想到头来还要受你的气,看来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上天让你来惩罚我的!”妇人“哼”了一声,道:“别说的那么难听,你始终是我的婆婆!我哪敢惩罚啊?”老太太道:“要是望奎在家,你也这么对我吗?”妇人道:“他在不在家,我都这样。我就当着他的面训你,他也不敢怎么样,否则我揭了他的皮!”老太太道:“望奎虽然有时也对我大吵大骂,但那毕竟是我儿子,可是你……?”妇人哼了一声,道:“你还是偏向那你窝囊废的儿子。看来血浓于水,一点儿不假啊!不过我就这样了,你愿意上哪告就上哪告去!我还怕了不成?”
凌风在大门外听得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上前一步要进屋去管一管,被厉雪薇一把拉住。凌风道:“你干什么?”厉雪薇道:“人家的家务事,少管为好!再说屋内一个妇人一个老太太,你一个男的进去恐怕不好。”凌风道:“那怎么办?这个妇人实在有些过分,一点儿不守妇道。”厉雪薇道:“人家自己家里吵闹,跟咱没关系。擅自干涉,到头来只能自找没趣!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这时凌风透过门缝向院儿里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站在屋门口,双臂交抱于胸前,一张圆脸抹得粉白,嘴唇涂得通红,眉毛描得精细,一头长发梳得油光光的。忽然一个黑脸白发的老太太从屋内扒窗户道:“今天我不刷碗了。”妇人回头朝屋子里道:“你别动不动就倚老卖老,你不刷碗谁刷?今天该你刷了!”老太太道:“我手疼!”妇人道:“手疼也得刷!家里不养吃闲饭的。”老太太道:“我不是吃闲饭的!”妇人道:“好了,我要出去打牌了。等晚上我回来,要是发现家里撇儿片儿的,晚上的饭,我看你就别吃了!”说着扭动水蛇腰朝大门口走来。
凌厉二人都闪到一旁去了。乘妇人开门之际,凌风一纵身翻墙进入了院子。可是那妇人却并不知道。凌风躲在墙根下,那妇人出了院子,关上大门就奔旁边走去了。凌风缓缓来到茅屋窗前,就听屋内的老太太喃喃道:“望奎啊,你这次出去贩盐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不知几时才能回来?我知道你一娶了老婆,就不把我这个老娘放在眼里了。可我总归是生你养你的娘啊!像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有些过不下去了。如果你再回来晚一点,我能不能再见你,还不一定呢!”说着又轻轻抽泣起来。这时凌风在腰上一摸,还有两块雪花银子。他就都取了出来,朝门口一丢,只听屋内的老太太道:“谁啊?”凌风走到院墙边,一个翻身蹿了出去。老太太又道:“这是谁的银子?”凌风立在院墙外高声道:“大娘,这些钱你馋什么吃,就买一些吧!”说完他和厉雪薇并肩向郊外走去了。老妇人走到门口,向外瞧了瞧,不见人影,叹息一声又走进了屋子。
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利益当先,情义在后,有几人能够付出真感情呢?多情自古空余恨!付出了真感情,最终收获的往往却是悔恨。婆媳关系的矛盾说到底就是物质和感情利益的纠纷。寄人篱下的生活是很可怜的,遭人冷落和白眼也都很正常。这就是生存规则!加入一个团体,也就加入了一个人际关系网。在这个关系网中,首先要和所有人保持好关系,同事之间只要诚心相对,讲究道德,应该可以和睦相处。而和上司相处就比较麻烦。按照规则,在团体当中下属要受上司的管辖和制约。就算你想在事业上干出一点成绩来,也要事先征求上面的意见。得到上级的允许,才可以放手去做。而且在做好之后,要尽量把荣誉和功劳推出去。有了好处要时刻想到别人,不能目中无人,得意忘形。否则的话不但上级不喜欢,同事也会反感。凡事都要把握好尺度,做上级也是一样,要不卑不亢,不偏不倚,正大光明。也许这就是在群体当中做人的难处。又比如一个家族里面,既有长幼尊卑的伦理关系,又有利害关系。在家族中不论长辈和晚辈都一样,一个人的尊严往往取决于他的金钱和权势。通常情况下,没钱没势也就等同于寄人篱下,要忍受各种各样难以言喻的欺凌和侮辱;有钱有势就有人围望着他,但同时可能也会有一种压力,甚至能感觉到别人虚伪的笑容背后藏着一把刀。一旦权势垮台,钱财耗尽,也就没有一个亲戚朋友了。
人有道德的一面,也有自私的一面,没有人会主动把自身的利益让给别人。一切权利和尊严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如果不争,就要受尽委屈,受尽欺凌。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风顺的?没钱没势是环境形势造成的,和人的因素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只是这个世上人情太淡薄,人心太势利!越有路越宽,越穷越孤独。有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去争权夺利,可能并不只是为了权和利,同时也是为了脸面和尊严。一个人没有脸面,没有尊严,活得是多么难受啊!尽管每个人见解不同,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尽量使人生变得有意义!我们可以淡薄名利,但不能对那些执着名利的人指责什么。谁让这个世界是那么现实呢?一个人穷困潦倒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去雪中送炭;而一个人春风得意的时候,却会有许多人为他锦上添花。越劣势就越遭人践踏,越优势就越有人推捧。所以这个世上总有被人不理不睬的,也总有被人关注追逐的。很多事情常常真假难辨。外表冷淡可能内心火热。外表热情可能内心冰冷。不到关键时刻,有谁能看清一个人的品质修为呢?很多时候,人情来往也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推捧而已,在明显的利害关系上蒙着一层感情与道德。也许懂得变通的永远都不撕破这层纸,处理不当的话亲朋好友也会弄得反目成仇。
香风和煦,暖日当空。凌风和厉雪薇一块儿来到郊外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上。道路两旁的长草绿中带黄,稂莠不齐。草丛中有几丛黄花开得正盛,花前一些白色的蝴蝶飞来飞去。厉雪薇悄悄走到花前,方要伸手捉蝴蝶,凌风道:“不要捉!当心有毒。”厉雪薇看着他道:“难道蝴蝶也会有毒吗?”凌风道:“野生的自然没毒。可是谁知它们是什么蝴蝶呢?”厉雪薇疑惑道:“哦?难道还有特别的蝴蝶吗?”凌风道:“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两个有名的采花大盗。一个绰号叫做菜粉蝶,另一个叫做戏花蜂。这两个家伙尽管在各地做了很多案子,可是轻功极高,而且又精通易容,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厉雪薇轻轻点了点头。凌风又道:“菜粉蝶养了很多蝴蝶,戏花蜂养了很多蜜蜂。而且他们的蝴蝶和蜜蜂上都喂上了一种药。只要人身上沾到一点儿就会奇痒无比。只有他们本人才有独门解药。”
厉雪薇道:“有这么厉害!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凌风道:“这两个人的事情,我是听师父说的。他们大约有二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厉雪薇点点头,又道:“他们是一块儿出现吗?”凌风道:“他们有时在一块儿,有时不在一块儿,不过下手的对象都是漂亮的女孩子。你怕不怕?”厉雪薇笑了笑,道:“我才不怕。有你在身边,我还怕什么?”凌风道:“你真愿意一直跟着我?”厉雪薇道:“当然!”凌风道:“我闯荡江湖也没多久,可是却已经厌倦。”厉雪薇道:“那我们一块儿去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好不好?”凌风笑了笑,道:“好啊,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了!”厉雪薇道:“真的?”凌风点头应了一声。厉雪薇道:“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冲着凌风微微一笑,模样非常的娇憨可爱。二人说说笑笑,缓缓朝前走去。
傍晚时分,天空中彤云密布,雪花飞舞。杨雨珊正独自走在小镇的一条长街上,低头看着那地上的轻雪。刚转过一个路口,忽然有一把伞将她轻轻遮住了。她抬头一瞧,李慕容正冲她微笑。杨雨珊也轻轻一笑,二人并肩缓步走去。杨雨珊道:“真巧啊!每次你总是出现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李慕容笑了笑,道:“我一个人太寂寞了,随便走走,不想就遇见了你。”杨雨珊道:“这只能说明我们有缘分。”李慕容道:“雨珊,你对我这么好,会不会有一天不理我呢?”杨雨珊看了看他,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李慕容道:“随便问问!”杨雨珊笑道:“一切随缘吧!”李慕容轻轻点着头,又问:“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我吗?”杨雨珊道:“只要你真心爱我,别的我不管。”李慕容伸手将她轻轻搂紧,道:“你真好!”杨雨珊道:“你对我不是也很好吗?”李慕容道:“是啊!我一看到你就喜欢,有什么办法?”杨雨珊笑道:“喜欢我的人可多着呢!”李慕容道:“再多也无所谓,我一定要把你抢到手,我相信你是我的!”这时他们二人来到街心亭内,雪花渐渐小了。
杨雨珊笑了笑,红着脸道:“不用抢的。我喜欢谁,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李慕容道:“那你是说……?”杨雨珊看着他眼睛,柔声道:“你真笨!”心道:你是这世上第一个让我倾心的男人,别人很难抢走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李慕容微微一笑,道:“在你面前,我是挺笨的。”杨雨珊道:“这么说你在别人面前就不笨了?”李慕容笑道:“不知道。反正在你面前,我总觉得有些拘束!”杨雨珊笑道:“拘束啥?我还能吃了你?”李慕容道:“我也不太清楚。”杨雨珊抬起一只嫩白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柔声道:“我的手好冷啊!”李慕容抬起手臂,轻轻握住她放在脸上的手,喃喃道:“现在怎么样?”杨雨珊低头道:“暖和多了!”说着缓缓抽出手来。李慕容微微一笑,接着道:“快中午了,咱们一块儿到前面的茶楼里吃点东西吧!”杨雨珊柔声道:“好啊!”随即二人并肩踏着地上薄薄一层雪朝街里走去。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整齐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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