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齿不屑(1 / 1)
“嗯?你怎么了?”凌格格听见简闻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及他解释,已经先说:“我看还是先去一下医院,不然的话,你妈妈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言语里,透着些酸楚。
简闻述一言不发,怔怔的看着她下了车。
“我来开车,你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儿!”开玩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果凌格格还能那样任由简闻述开车,那她一定是吃错药了。
简闻述没有否定,只是问:“你刚才喝酒了,能行吗?”
“我刚才不仅喝酒了,还差点连魂儿都没了!快,下车!”想起了刚才的惊险,凌格格催促着简闻述下了车,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车的速度不缓不慢,平平稳稳的,一开始的时候,简闻述还会看着她开车时两手的动作,看着看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你的车里有医药箱吗?”凌格格想起了什么,用余光一瞥,只看见简闻述歪着脑袋靠在车座上,看样子是睡着了,她会心一笑,车里很安静,安静到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绵长的鼻息。
车子行进了约莫十几分钟,凌格格瞧见外面碰巧是一家医院。这医院她没有来过,但是在电视上见过,所以还是信任的。
停好了车,凌格格叫醒了简闻述。一边让他喝了点水,另一边自己去挂号。
明显不是大问题,谁料医生认出了简闻述,非要小题大做,美名其曰“谨慎”!等到终于处理完了,已经是大半夜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长椅上休息,凌格格看着额头上包的严严实实的简闻述从院长办公室走了出来。她笑着说:“奇怪,你妈妈竟然没给你打电话,真是不可思议!”
简闻述也是满脸的疲惫,说:“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她说过了!”
“噢,难怪!”凌格格心里却想着,如果他这幅样子被梅芬瞧见了,自己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她叹着气,硬是把视线四处乱窜。
“妈,我在外面,今天有点事情,可能回不去了!”简闻述讲电话的时候,一副孝顺样,“对,对!不过格格她不和我在一起!她说想去看通宵电影……是,她一个人,我正好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您赶紧去休息吧!嗯,晚安!”
撒谎,而且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直到简闻述放下了电话,凌格格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啊,撒谎都不打草稿,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打草稿了呀!”简闻述微微一笑,“这叫善意的谎言!”
凌格格打量着他,并不怎么认同,却也没有反驳。岔开了话题,说:“好吧!你总是有道理!现在怎么办?真的去看通宵电影?三更半夜了,会有什么好看的!哦,提前说好,我不看恐怖片的!”
听着她最后的话语,简闻述把头靠在了她的肩头,长长出了口气,“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今天晚上,我听你的。”
本来,凌格格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她看见路过的一个病号掩着嘴角在偷笑,凌格格刹那间觉得自己受了欺骗。脸上一窘,往左边挪了一个椅子位。
“唉!”简闻述差点就趴在了长椅上,也不生气,而是闲闲的说:“行!这么晚了看电影也没意思,咱们不如……去宾馆吧!”
由于之前的那层想法,凌格格对这个提议讳忌莫深,直接站了起来,说:“不行不行!我们还没有……怎么可以去那里!”
简闻述却是无辜的问说:“我们怎样?我又没说我们两人住一间房,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凌格格听着他的话语,配上那对无辜的眼眸,一时间真是应了那句恼羞成怒,“我走了,你想怎样就这样!”
“喂!格格,我是病人,你怎么可以丢下我……”直到凌格格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简闻述才呵呵笑了起来,他想,人生的乐趣,似是又多了一些。他没有去追,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因为那边是死角处,他所在的位置,是离开这家医院的必经之路!
双颊发烫,走路风风火火的,凌格格迎头撞在了墙上,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骂着简闻述。
许久,凌格格的心绪算是平稳了,正要举步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透过门缝,她倒是看清了里面的两个人。
男人背对着她,女人躺在病床上,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我尽力了,她不愿意来。”男人的话有几分敷衍,还有些疲倦。
“为什么?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女人呜呜咽咽的哭着,憔悴的面容,虽然上了年纪,却是别有一番风韵。
这个女人,凌格格又熟悉,又陌生。记忆里的她总是明亮鲜艳的,与如今的苍白,全然不同。是,这个女人就是凌格格的妈妈。
人们常说,母子连心。凌格格看到这个生她的人苍白憔悴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过去的一切全然都不怎么重要了。骨血,骨血,那是骨子里的血脉相连。就算,这是她一直恨着的女人!
女人娇娇柔柔的,苍白的容色,更让人心生怜惜。她眼中含泪,苦苦求着站在她床前的男人,指尖拽着他的西服下角,“她不来看我也就算了,你既然能见到她,那……能不能……带我去见她?我只要偷偷的去看一眼,好不好?”
男人宽慰她说:“她如今过得很好,而且和简闻述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也挺好!”
“不!这不可以!”女人因为愤怒,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这不可以!凭什么你的女儿不要的人,要给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那么不堪吗?”
“你别闹,那也是我的孩子呀!”男人耐着心性,安抚着女人的双肩,说:“而且他们在一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过顺道看见了而已!”
女人嘤嘤哭着,推开了肩上的双手,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深深吸了口气,问他:“那你什么时候离婚?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爸爸’?”
……
病房内的两个人依然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凌格格却再也无法听下去了。她从不知道,她竟然不是爸爸的女儿,而是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她恨那个男人,更恨她的妈妈!一个对丈夫不忠诚的女人,她不愿称她一声“妈妈”!
如果这些还只是恨,那么当她知道那个男人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剩下的也就只是不屑不齿了。她想笑,自己平生最不齿的就是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现如今,她的妈妈却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凌格格很难受,难受到她想放声大笑。可是这里是医院,而且是夜半三更时分的医院。她挪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
到了之前的长椅跟前,凌格格却没看见简闻述,这一刻,她想哭,想要放声大哭。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咬着手臂,理智不让她自己发出哭声。
“格格,我就知道……”简闻述是刻意躲开的,他没跟着凌格格,自然也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他本来是想给个有些笨拙的惊喜的,可是看见的,却是她蹲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你怎么了?”
不由分说,简闻述飞速跑到了凌格格的跟前,蹲了下去,抱住了她。
过了片刻,才劝慰说:“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扶着凌格格坐在了长椅上,简闻述看见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他心跳漏了几分,认认真真的抬起了她的下巴,一只大手替她擦着眼泪,“你快说呀,你要急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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