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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祠堂灭梦,弯月冷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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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成群结队,回时寂寞如雪。陈璟孑然一身,徒步回家,真正体会一把何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行了十天半日,才到那日避雨而借留过的村庄。

庄子依然很清净就似一座了无生气的死城,他纵然无心却还是发现村子里的人越发减少了,上次来时还能看到三两孩童,这次却进村半晌,未曾看到一户人家生烟做饭,也不曾见老妇倚门哀叹。

天越发诡异,阴云密闭,看样子又是一场瓢泼大雨,赶路是不行了,陈璟敲响了一户人家。

“有人在吗?在下路过的,前来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陈璟重复三声,无人回应,心中起疑,敲了邻户,仍无人应声。复又敲了临近几户,皆无人做声。

“奇怪了,半月前还有人的,怎么现在一个人都不见。”陈璟纳闷,却也不想做那不请自入的无礼之举。

读书人嘛,或多或少都有些称不上讲究的讲究,比方说陈璟,他这人凡事都讲个礼字,得不到主人家的回应,他自然是不会擅自登堂入室。

几经徘徊,最后停在了一座简陋的祠堂前,乡野之地无庙宇可借,只能在祠堂里打发一晚。

“列位先人,在下陈璟,为避雨,冒昧惊扰各位安灵,实乃无奈之举,还望诸位见谅。”陈璟本想上支香的,但一瞧,这祠堂积灰甚厚,牌位东倒西歪,香炉也不知去处,是以只得作罢。

索性生了一堆火,见着这火,免不得又是一番触景伤情,他在家时从来远离庖厨,这生火的技术还是跟那几个护院学的。

“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可安好?是否能回家与亲人团聚?”陈璟伤怀,却又自嘲一笑,“你如今可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又有什么资格来关心别人。”

祠堂虽破败,却能遮风挡雨,三月天的夜晚,带点冷,陈璟又朝火堆靠近一些,这才觉着暖和一些,干枯的木材烧起来噼里啪啦的时响时炸,一股子松香味油然散开,呼吸间只觉头有些昏昏沉沉。

“大约是困了。”陈璟迷糊着垂下了脑袋。

白雾迷茫一片,陈璟如入太虚幻境,周身万籁俱寂,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迷茫看不到边的雾,伸出去的手指还是五指,并没有多长出一个,也没有少一个。

陈璟疑自己在做梦,掐了一把手,能感受到疼。“不是梦,那我是在哪里?”自顾自问,也无人回答。无声无息的世界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不知前路,不见后路。

摸索着往前,雾渐次淡去一些,眼前能见之景又多了些,依稀有一袭红纱掠过,陈璟紧随其后,渐渐雾散去,入眼的是满山满野的绿,碧云天,绿草地,风吹高地处,牛羊成群,那抹红在漫天的绿里,是那么的鲜艳,鲜艳到陈璟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人,别的颜色,别的风景。

红衣渐行渐远,陈璟逐而不舍,一红一蓝,隔着一段忘川的距离,隔着一座彼岸,她不曾回头,他不曾上前,陈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能否到达天之涯地之角呢。

陈璟心中作何想走在前方的卫央却是半点不知,她眉头蹙得厉害,这梦,该如何圆。

山尽头,是一条下山的小径,小径上有一牧童,倒骑黄牛竹笛悠扬,身后炊烟袅袅。呼儿唤童之声此起彼起,喧闹声中祥和静谧。

卫央进了村子,不见一人,却有声音四面八方而来。

“张胜,你家那头猪卖了个好价钱吧,给你媳妇儿带了什么好物什回来?”是个好奇心十足却听不出刻薄之意的大婶子的声音。

又有猎户豪爽大笑,“今儿个运好,逮了好几只山鸡,还捕获一头野猪,看看,见过这么大的野猪么,俺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来来,今晚上俺家吃酒去。”

“好咧。”

……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却是空城一座,卫央停在了村口前的古井前,青苔映阶,春风绿过柳叶,依稀可见三两女子洗衣洗菜的画面。

卫央目光悠远,抬眼望天,眼眸一黯,闭了眼,一串串如歌般委婉如吟唱诗人唱那古老遥远的咒语。

天地阴阳,无极生一,万物皆虚,唯本归真,驭梦第一氏,破梦。

十指快速结印,莲花生香,步步为营,以水漪澜之势迅速散开,一地青荇退去,露出它本来的面目,天不是蓝色的,草不是绿色的,没有牧童,更不见牛羊。

天地失色,日月颠倒,耳闻的是杀伐声不断。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儿,我的儿……”

更多的是来不及出声就已毙命的无声哭喊,目见的,是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和一地的枯骨和血流成河,在枯骨上空,有大量怨灵围着白骨盘旋,为首的怨灵拉长了脸,伸长了头颅怒目冲冲攻击卫央。

卫央不动,只是双手加快结印的速度,嘴里一串接着一串念着咒语,一道道蓝光笼罩她周身,怨灵近身不得,越发愤怒在卫央身边嘶鸣怒吼,“你为什么多管闲事,为什么要让我们想起那些痛苦的事?”。

为首怨灵的那番话,将其他怨灵的愤怒全引发出来了,众多怨灵齐聚而上,撕咬着,撞击着,将他们的恨,他们的痛,他们的不甘全部发泄出来,他们恨这个女人。

卫央心里暗道不好,这么多的怨灵,是她大意了,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易生太极,天一生水,阴阳之道,和合而灭,清梦之术,灭。”

咒语出,手印洁,佛光四射,取代先前的蓝光,如佛祖座下的莲光,光所经之处,杀伐阴怨皆化为祥和,天地恢复了它原来的色彩,地上的白骨似不曾出现过一般,化为花,生成草,碎成泥,而那些怨灵也停止了攻击,一个接连一个净化为星碎般大小的灵子向天空飞去,为首的怨灵看到这种结局,释怀地笑了,“谢谢你,拯救了我们。”

卫央淡然一笑,收回手,看着怨灵,微笑道,“不,这是我分内之事。”也是我欠你们的,三百年前,我曾欠你们一条命,你们活着,我无法偿还你们,唯一能做的只能让你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幻化了这样一个虚境,为何又要托梦于我,让我来破了这个梦?”这是她一直疑虑的地方,日前,她才回到地府,就有地狱蝶引她到此地,她遣了地狱蝶去了一趟燕驰那里翻了一下生死薄,才发现这个村子的人在生死薄上全画了叉可是却并无鬼魂到地府,那么究竟是去何处?后来到了祠堂前,才发现这个祠堂很怪异,上空阴气盘旋,有很强的怨气聚集。

她能入凡人的梦,也能入鬼魂的梦,于是她入了怨气最强的那个怨灵的梦。

“我一直以为让他们的灵魂活在这个梦境里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那样他们不会想起那一日的人间地狱,也不会忘记他们已经死了的事实。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梦里,而灵魂一样也不能,即便梦境在美好,却也是虚幻的。因为,我们都已经死了,死了就不该留恋世间,在痴迷下去,最终会魂飞魄散,我不忍见到这样的结局,可我已经无能无力改变现状。因此我希望有人能来救我们,而你便是最好的人选。”怨灵静静望着蓝天白云,这才是现实,他所构造的那个梦境,只是表面上的祥和,是在累累白骨上堆积的一个虚幻,而现在他的脚下不再有白骨,不再有怨恨,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卫央脚下长出了一簇簇迎风而立的小草,轻吻着她的脚尖,墨蝶飞离她的发间,在她身边来回飞舞,一切是如此安静,如此美好,红纱翻飞,黑发在风中凌展,她笑着目送那个蓝点消散。

“一路走好。”

天苍野茫,时间仿佛静止,她翩然转身,笑着倒下了,如一朵开在最盛的鲜花突如其来枯萎一样的倒下了。她倒下的姿势是那么安静,那么无预兆。那么的让他难过。

“你……怎么了?”

搂在怀里的身子轻盈的就像一片羽毛一瓣雪花,稍稍松手就会随时不见,陈璟小心翼翼地搂紧她,用自己的体温企图来温暖怀中冰凉的人儿。

他终于见到了她,那个月夜的桃花仙子,那个入他梦的红衣女子,那个在他心里勾起了漪澜的女子,那个他以为今生无法触及的梦。

十八年来,还从未有谁让他如此挂念,她只是凭借一个无法分清是现实还是错觉的幻影就让他刻骨铭心。

“你怎么就让我轻易上心了?”似是自问又像是在求解,陈璟不敢轻易唐突佳人,只是搂紧她,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最体贴的举止来呵护着怀中这个人,“就算是在做梦,也请你睁开眼睛来看看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这样子,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醒过来?”

她不该是这样安静的,她应该像他梦里的那样,眉目间顾盼流转,会用挪揄的口气对他说“逗你呢”,对,应该是这样的。

“你醒过来,好不好?”

谁,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醒过来,求求你。

一遍复又一遍的重复,不厌其烦。

好温暖,多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温暖,有多久了。三百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想不起有谁曾经爱过她,或者根本就没人爱过她,原来重头到尾,她一直都只是一个人,那么她又为了什么,为了谁欠下了十万条人命,为了谁在阴阳两界飘零三百年,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是没有怨过,恨过,伤心过,孤独过。

可是每每醉过后醒来后额际上的那枚弯月冰冷的提醒她,她的罪孽还未赎完。

三百年,日月星辰抖了几抖,多少旧鬼新魂去了地府投了胎,人间君王更换了几代,活着的人的梦变幻万千,死去的人守着残梦徘徊人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究竟到何时她才能洗清这一身罪孽。

真的不愿意醒来,可是她还是睁开了那双眼。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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