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人魔借犊 > 140 第一章

140 第一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防狼手册:总裁扑上门 四味人生 末世之凶兽 [网王同人]金婚 [火影同人]黑帮夫人 [绝密追星计划]这个美男是我的 伏诛 回眸三生 天才宝宝上阵:腹黑总裁乖乖听话 媚惑倾城

【本下载于盗墓,更多好书尽在: 盗墓交流 QQ群 226795709】

书名:《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王同志算命馆的灵媒接到一笔生意,明明已死的吉林地下黑社会老大张越为何能电话骚扰故人?这是所谓的鬼来电吗?

为了这笔生意,灵媒找上了已改名为张良的张越本人,第一次会面并不是很愉快,可以说糟透了,张良不仅有暴力倾向,还涉嫌用异能杀人。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位老大,灵媒同志来到人鬼怪混杂的白伏镇,与黄半仙为首的一群特异人士有了初步交集。

在一系列斗殴事件中,灵媒发现在白伏镇地下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似乎正有人针对这个秘密在蕴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计划。张良等人正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感情线:黑老大-灵媒,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同样是脾气火爆,看起来动手比动脑快,但在相处过程中,从没牵过女孩手的张良不知不觉被对方吸引,而灵媒同志的心思,始终是个谜,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又或者……

感情依旧不是主要描述的部分,随情节逐渐深入,希望最后能成功炸开。

【一般没什么特别的大变故,每天19:00到20:00更新,如无显示,大约是晋江抽风导致首页无显示】

!!!

!!!

PS:我不是考据派,这篇文天马行空,还请专业人士能多多包涵,谢谢。

另:以前的微博我忘了ID和密码,重注册了一个,这次不会忘了,因为拿手机注册的……

>

希望这篇故事能在新年里带给大家不一样的感觉,谢谢大家支持。

《白伏诡话》已开定制:?id=5369(增加番外林潭小记)

内容标签: 女强 灵异神怪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良,???,炮筒,周坤 ┃ 配角:叶卫军,李安民,黄半仙,顾易贞,鲈鱼小管等等 ┃ 其它:灵异神怪,斗殴打架,变异怪物

☆、食人蝙蝠一

幽暗狭窄的楼梯口,一人坐在台阶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泛白的液晶屏闪闪烁烁,屏幕上是一页浅蓝色的客户资料单。

姓名:刘向

性别:男

年龄:三十五

职业:古书斋艺术品拍卖公司部门经理兼拍卖专员

委托事项:受到死者电话恐吓骚扰

调查对象:张越

那人切换网页,又出现另一张带照片档案

姓名:张越

性别:男

年龄:二十五

职业:原吉林龙兴集团挂名董事,吉林地下黑道大哥

照片上的男子清瘦俊挺,穿一身宝蓝色的现代唐装,皮肤泛灰,笑得慈眉善目。

那人问:“要调查的人就是他?”

角落里站着另一个人,上身隐没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两条穿灰绿色帆布裤的腿。

沉默了一阵后,坐着的人说:“张越啊,这人可是个狠角色,不好惹,没听说他挂了,啧,这种人死了还不得变凶鬼?”

接着掏出手机拨号

——“喂?古书斋刘经理?委托调查张越的是你吗?”

“我?王同志算命馆的协警员,名字么……”

“姓魏,魏淑子,淑女的淑,调查张越的这笔生意,我接了,什么?不是调查,去驱鬼?一样一样,我接了,见面谈。”

这话说完,站在角落里的人就退进阴影里。

坐着的人合上电脑,起身下楼,沉重的脚步声嗒嗒远去,很快,楼道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

【魏淑子是一名资深灵媒,在王同志算命馆挂牌接生意,不仅接警方任务,还接民间委托,主要负责借尸还魂一类的案件。由于魏淑子工作能力极强,从来没空闲过,终年在外跑动,除了馆主王同志,几乎没有同事能跟她碰上头。

但魏淑子一直是馆内红人。警方曾发给魏淑子一枚奖章,上写四字——正直勇敢,民间客户对魏淑子的评价是——干净利落服务到位

其实魏淑子的性格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正直无私,她只是非常讨厌打破阴阳平衡的非自然存在物,比如借尸还魂的还魂鬼以及鬼灵妖灵之流,对这部分超常生命体,魏淑子从来不抱任何同情心,一旦触犯到人类利益,恰巧又撞在她手里,那必然要接受严苛的制裁,所以才给人留下个铁面无私办事牢靠的印象。

为什么魏淑子会那么痛恨鬼魂之流?要知道阴阳圈是不提倡杀鬼的,极损阴德。魏淑子在同行里的风评倒不怎么样,多是说她手残心毒没心没肺的。

追根朔源,魏淑子嫉鬼如仇还得归结于她母亲的死。魏淑子的母亲也是阴阳圈的职业人,工作时不幸被还魂鬼残忍杀害,而魏淑子在幼年时期也因具有阴阳眼而目睹过厉鬼凶残的一面,童年烙下的阴影太深,以致于心理阴暗、以点概面。

如果对魏淑子说——这世上有好鬼。

她只会嗤之以鼻,好鬼都去升天转世了,留下来的最终会变成怨魂厉鬼,像张越这种活着就作奸犯科的黑老大,如果真成鬼,那肯定是鬼王级别的凶神恶煞。】

魏淑子和张越之间究竟鹿死谁手,会一会就见分晓。

作者有话要说:

☆、食人蝙蝠二

鹿山自然生态林园

五星级酒店内正在进行一场热火朝天的拍卖会,这次的拍卖主题是青铜器,自从2010年国际春拍会将“西周饕餮变形纹方鼎”拍出了天价,高古青铜器的行情一路走热。

大型拍卖厅内有五百二十个座位,由于买家众多,拍卖场人挤人,迟来的买家找不座位,只能站着观望。厅内非常嘈杂,空气流通不畅,人味、香水味、烟味混杂,形成一股难闻的异味。

晚六点,刘向作为三号拍卖师上场,他是古书斋的名嘴,每次快拍到压轴品的时候就会换他接手调动气氛。

然而他在这次拍卖会上的表现并不是太好,从上场开始就不停地转动眼珠,像是在警惕着什么,情绪似乎始终处在紧绷的状态。

“接下来是编号85的兽面纹圆鼎,高57厘米,重达18公斤,此鼎由国外流回,兽纹清晰,保存完好,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起拍价28万,现在开始竞价。”

刘向面色憔悴,声音发虚,介绍简单而机械化,宣布竞价之后,大厅逐渐安静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开价竞拍。刘向软弱无力地又宣布了一次:“起拍价28万,现在开始竞价。”

又等了一会儿,前排有个年轻男子大声问:“刘先生,听说你们今天的拍品大多出自于农乔村三号祭祀坑,是不是?”

刘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那个男子站起来,扯高嗓门对众买家说:“想必大家都看过网上流传的一则□,当年挖掘农乔村祭祀坑的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全部离奇死亡,当年流出去的祭祀器物后被追回,全部以低价转拍,而买主也相继遇到大小不一的灾难事件,有业内人士写联名信投诉,呼吁停止拍卖此类器物,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你们古书斋却视而不见,执意以此为噱头造势,丧失最基本的行业道德。”

刘向平静地说:“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鉴定此场拍品的候海越教授正是当年参与挖掘农乔村祭坛的考古专家,你的话已对候海越教授构成了名誉侵犯,请注意!”

那年轻小伙不吱声了,刘向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耽于流言毁谤,而埋没了有价值的古董,那么对所有收藏家来说将是个莫大的遗憾,古书斋自成立以来就致力于为广大客户提供公正公平的透明平台,所有拍品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鉴定和价格评估才会展示在买家眼前。这一点是古书斋永远不变的宗旨。”

一席话说完,不知谁带头鼓起了掌,接着掌声连片,全场买家的气氛都被带动起来,而那位提出质疑的年轻人鞠躬退场。

这不知道是同行冤家出的蠢招,还是古书斋内部的煽动计划,总之这一手玩过之后,买家渐渐活跃起来,有人开始轮流举牌竞价。

青铜鼎的价格从28万被叫上80万,由于这还是重头戏的先锋拍品,到了这个价位已是极限,刘向开始倒计时,见无人举牌,便要落锤。

正在此时,快而密集的扑翅声传来,只见一群黝黑的蝙蝠从厅门外飞进来,扑扇着肉翅,自众人头顶越过,如一团耸动的黑雾般直扑向拍卖台。

台上的工作人员大声尖叫,惊走奔逃,蝙蝠群并没有分散开来,而是将刘向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上飞扑,像发了狂似的撕咬。刘向厉声惨呼,在台上又蹦又跳,挥手想把蝙蝠挥开,可是蝙蝠群数量众多,转瞬间就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吞没,就如同一具有蝙蝠堆成的人形,鲜血从蝙蝠身体的交叠处流出来。

买家全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吓住,全场悄然无声,只有撕咬啃嚼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上空,忽然间,急促的警铃声响起,像在滚油里加进了一滴水,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买家几乎同时往厅外冲去,人与人之间相互挤压践踏,哀嚎声不绝于耳。也有不要命的媒体记者逆流而上,用摄影机记录下这惊人的一幕。

魏淑子坐在第三排,刘向正是那名声称被鬼魂威胁的委托人,此人是古书斋艺术品拍卖公司的部门经理兼拍卖专员。

等人潮散去后,魏淑子撑着椅背翻到台下。此时,刘向已经瘫软在地,再也喊不出声音,手脚在蝙蝠的啃咬下不受控制的痉挛。这些蝙蝠是街上很常见的黑毛猪脸蝠,体型很小,以蚊蝇为食,平常很少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现在,这群蝙蝠像是食肉的恶魔,以翼前两只爪子死死钩在刘向身上,发了疯似的撕咬他的衣服和肌肉。

这群蝙蝠身上隐约可见缠绕的黑气,更为奇怪的是,它们对别人的接近毫无反应,只将攻击目标集中在刘向一个人身上。

魏淑子想先逮只蝙蝠观察,谁知手刚伸出,蝠群就呼啦啦散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躯体。刘向被咬成了破皮袋,□的部位皮开肉绽,尤以面部与颈部的伤势最为严重,颈侧的鲜血呈柱状喷出,看来是被咬破了动脉。

这时,保安人员拿着烟熏驱逐器赶了过来,对着魏淑子大声呵斥,勒令她马上离开。原本在半空中打转的蝙蝠群又汇聚成团,一窝蜂地朝大厅正门涌去。魏淑子正往后退到两排座位中间,踩着椅背往上一跳,伸手抓住一只蝙蝠的蝠翼。

被抓住的蝙蝠凶狠异常,扭头在魏淑子的左手的虎口上咬了一口,登时见血。魏淑子忍住痛,用另一手捏住蝙蝠的耳下方,用力一按,迫使它松口,然后狠狠往地上掼去,抬脚用力跺下,将它的头部踩烂。

蝙蝠在地上扑腾几下就再也不动弹了,一缕黑气从裂开的头部窜出来,弯弯曲曲地朝东侧门飘荡。魏淑子循着黑气跑出大厅,从拍卖厅一直追出酒店。

这家酒店开在鹿山景区,三面环林,一面是生态园的出口。黑气往酒店旁边一条小路飘去,魏淑子紧跟不放,这会儿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小路两旁未设路灯。

追到林口时,那团气已经消失在黑暗中,再往前是还没有开发完成的林区,地处偏僻,想必也不会有人出没。魏淑子拿出电筒照明,往黑气消失的方向跟过去,在树杆间迂回兜绕许久,林木渐疏,前方的旷地上有片水塘。

有一名黑衣男子站在水塘边抽烟,蝙蝠群在水塘上方盘旋飞舞。黑气从蝙蝠身上一丝一丝地发散出来,慢慢悠悠地往黑衣男身周卷去,像是有无数道黑色的细线将他从上到下密密缠裹住。

黑气以黑衣男为轴心,形成向内收缩的涡流,乌压压一条柱状气旋,好似小型龙卷风。但是地面的灰尘落叶并没有被气旋吸进去,可以说是丝毫不受影响。也就是说这一幕诡奇的场景并不属于自然现象,而是由非常规因素所引发。

黑气越来越淡,似乎是被黑衣男吸进了体内。魏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掏手机拍照,情急之下忘了调静音,按快门的声音惊动了黑衣男,只见他猛地一转头,眼里射出两束红光,闪闪烁烁,像是在阴暗的脸庞上嵌上了一对红色的小灯泡。

这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而像是夜行动物的眼睛。魏淑子直接拿手电筒去照黑衣男的脸,发现该名男子竟然就是刘向委托调查的对象——张越。

这个张越来头不小,是横行江北一带的黑社会大哥,表面风光,曾出任吉林龙兴集团的挂名董事,背地里什么敲诈勒索的勾当都干,警方一直在瞄着,就想揪他小辫儿送去蹲号子。

这桩生意的大致情况如下:

张越和刘向是老熟人,张越是古玩市场的常客,作为中间人,刘向经常为他推荐藏品,鉴别古董。经刘向之手转卖给张越的古董当中有一尊铜器,这个铜器由主身和顶盖两部分组成,下半部分在张越手里,上半部分在一个赵姓外资老板手里,这两人都与刘向相识,也都想收购对方的那部分,以便凑成整套。

于是由刘向牵头,让张越与赵老板当面商谈,结果在商谈过程中发生了冲突,这个冲突直接导致了张越的死亡。

至于是什么冲突,刘向含糊其辞,说他不在现场,并没有目睹事件发生的全过程。等到傍晚时分,他去包间请两人下楼用餐,那时才发现张越躺在地上,已经没气了。赵老板称其猝死,并威胁刘向不许声张。

随后,赵老板威逼刘向将张越的尸体悄悄运到荒郊掩埋,此后,赵老板逃去国外,刘向怕连累自己,不敢把这件事张扬出去。

刘向说他亲眼看到张越被埋进土里。可就在半个月前,刘向为了拍卖会去鹿山一带做市调,在白伏镇上再度见到张越,因而疑神疑鬼,终日惶惶难安。

而事实上根本没有传出张越的死讯,不仅在刘向所提供的掩埋地点没找到尸体,更没有任何“张越已死”的痕迹。

两个月前,张越还出席了龙兴酒业的周年庆,并在那时辞了董事职位,还高调大办洗手宴,生怕人不知道他还活着。

☆、食人蝙蝠三

刘向却坚称张越已死,其鬼魂多次电话骚扰,希望魏淑子能帮忙驱除鬼魂。

这是个危险人物,魏淑子从腰后抽出冷钢37s军刺。

黑衣男察觉到来者不善,眼光一闪,沉声问:“什么人?什么事?”

魏淑子把拿武器的手藏在背后,问道:“你是谁?刚才拍卖厅发生蝙蝠袭人的事故,我看你跟这些蝙蝠挺要好的。”

黑衣男只说了一个字:“滚!”然后呸的吐了口唾沫,把烟头扔进水塘里。

魏淑子顿了顿,继续说:

“你没看见周围的黑气?从蝙蝠身上飘出来,全绕在你身上,我说你不要紧吗?”

黑衣男没理魏淑子,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往这边走来。魏淑子捏紧手刺,指名道姓:

“你是原龙兴集团的挂名董事张越,外面有传言说你已经死了。”

黑衣男停下脚步,歪过头瞟向魏淑子,眼神锐利,带着三分挑衅七分不怀好意。

魏淑子观察他的反应,接着道:“不瞒你说,我从事的行业有些离奇,专门替人消灾解厄,驱鬼辟邪,说难听点就是跳大神的,刚才被蝙蝠袭击的拍卖员委托我帮他驱鬼,要驱的就是你张越这只鬼。”

黑衣男冷笑一声,说:“放屁。”

魏淑子说:“你承认了,你就是张越。”

黑衣男这回多加了两个字:“听你放屁。”

魏淑子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张越,那你是谁?他的同卵双生兄弟?你俩长得不像两个人,像一个人。”

黑衣男眼神鄙视,像看蚯蚓一样看魏淑子,轻轻吐着气说:“关你屁事,别跟我说话,给老子有多远死多远。”

就在这时,从林口处传来叫唤声:“良哥,110来了,你好了没?我先回车上等你。”

魏淑子的心猛然往上一提。随着黑衣男越走越近,魏淑子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二十五六岁年纪,瘦高个,大背头,长相不差,但是两颊内削,皮肤泛灰,看着有些阴沉,他的嘴抿起来往一侧歪,有股邪气,这属于面相不正。

此人的确与张越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装扮和气质差别甚大。张越喜穿唐装,虽然是个大流氓,却总把自己打扮成斯文人士,据说颇有口碑、信誉良好,称得上是道上君子。而面前这男人一身黑衣黑裤,脖子上挂着条手指粗细的金链子,衬衣领口大敞,能看见从胸前延伸到脖子上的刺青,从里到外都不正派。

魏淑子再定睛细看,黑衣男的颈上还套了条红绳,绳子下端所拴的挂坠是一尊雕刻精美的观音木像。

魏淑子瞪大眼睛盯住观音像。就在黑衣男从身边走过之时,她凶心突起,举起军刺朝他的后颈猛扎下去。

黑衣男早有警觉,歪头躲开戳刺,顺势一个转身,伸手想要擒夺武器。魏淑子收刀快,没让他捉住,紧跟着屈肘捣向其左胸,目标心脏,用心险恶。

魏淑子擅长自由搏击,由于她个头矮,所以把主要击打部位放在躯干上,利用体型优势钻空子下狠招,拳头和手刺轮番上阵,哪里有要害就往哪里使力。

如果是一般人,哪怕是力气比常人大的还魂鬼,遇到魏淑子这种穷追猛打的类型,也都难以招架。但黑衣男似乎受过专业训练,把几个角度刁钻的攻击全都避了过去,并且使出小擒拿手抢夺魏淑子手上的凶器。

魏淑子不由暗自心惊,她知道张越既然当得上大哥,那在打架上肯定是一把好手,但黑衣男的拳脚套路明显不是流氓斗殴的路数,目标明确,出手狠辣,尽往关节处打,而且他擅用脚,点踢勾扫,搭配上身动作,可说是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看身手,这黑衣男应该在部队里呆过,而且极富实战经验。不过论素养,他半点儿没有军人出身的样子,嘴特贱,边打架边骂脏话,不停问候魏淑子的爹妈。黑衣男在嘴上骂,魏淑子就在心里骂,本想停手解释,说自己不知怎么会脑袋短路,不受控制地出手攻击,但被骂了以后也不打算多啰嗦,打就打,谁怕谁?

魏淑子练过格斗术,强在灵活度和精准度上,力道稍欠。而黑衣男的拳脚迅猛刚强,既有速度也有力量。有一脚踢在魏淑子的手腕上,险些把军刺踢飞,幸好魏淑子反应快,及时换了手拿。

黑衣男对魏淑子有些好奇了,后跳两步,颇为赞赏地说:“你不赖嘛,哪个师父教出来的?”

魏淑子呸了一声,横过军刺,冲上去朝黑衣男脖子上就是一抹。黑衣男虽然退得快,但还是被刃尖扫出一长条血痕,他抬手往颈上一摸,看见有血,瞬间就黑了脸,大骂:“操你妈!”

空手抓住军刺朝后一拔,魏淑子握得牢,死不撒手,但是整个人却被这股力量所带动,直朝黑衣男怀里撞去。

魏淑子本想用头槌反击,就在这时,眼前募然闪现出一幕骇人的景象,她看见黑衣男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轰然爆裂,眼球、血液和脑浆如散花般飞溅开来。虽然这幕景象只是一晃而逝,转眼又恢复如常,但魏淑子却因此有所松懈,军刺脱手落地。

黑衣男哈哈一笑,吐着舌头说:“撑住,别死啊。”猛然一拳打出,正中魏淑子的胃部。

魏淑子毫无防备,中拳后立刻就呕出一滩酸水,然后捂住肚子匍匐倒地。这一下打得她腹内剧痛,两眼直冒金星,竟然爬不起身来,只能通过原地翻滚来减缓痛楚。

魏淑子心里暗骂:狗东西,根本没认真干架,前面都是在耍猴戏呢!

黑衣男捡起军刺上下抛玩,笑着说:“这个好,不错,我拿走了。”

魏淑子抬起头看他,勉强挤出声音问:“名字!有种,你就报。”她在说话时还不停地向外吐酸水,呕吐物中带着细细的血丝。

黑衣男蹲□,用军刺手柄敲打魏淑子的头,咧嘴笑道:“我叫张良,记住!张、良,想找我,到白伏镇,我他妈等你来讨打。”

听黑衣男这么说,魏淑子是巴不得了,她输人不输阵,咬牙放嘴炮:“好,你等着,姓张的狗屎,等我去抄你全家。”

张良嘴角抽动,反握军刺,一手托砸在魏淑子耳后,耳后柔软部位有处连通大脑神经的重要穴位,魏淑子只觉得两耳轰鸣,眼前发黑,当场就被砸晕了过去。

托平常训练有素的福,魏淑子没晕五分钟就恢复了意识,但这短短五分钟足够跑路,等魏淑子睁开眼,张良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刚醒过来时,魏淑子还动不了,腹部和脑袋像被坦克生生碾压过,只觉五脏六腑和脑仁全都被碾变形了。她躺在地上休息了一阵子才慢慢爬坐起身,吐了口唾沫,狠狠骂道:“死老鬼,下手真重,上辈子肯定是光棍!”

然后查看背包腰囊,没被动过,除了损失一柄军刺,其他任何东西都没少。魏淑子打开手机调出刚才拍的照片,照片正常得很,根本就看不见什么黑气。既然没照出真相,照片留着无用,她索性直接删除,然后通过便民服务找到最近的一家卫生防疫站,直奔过去——注射狂犬疫苗。

第二天,蝙蝠袭人案的报道就出来了,确认刘向是在被抬上救护车前就因失血过多而身亡,这件事只能按事故来处理,目前警方正致力于调查蝙蝠袭击人类的原因,各大媒体争相报导,关于吸血蝙蝠、食人蝙蝠的消息在网络上铺天盖地蔓延开来,只弄得人心惶惶。

案件发生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人自危,每到傍晚,各家各户都会把门窗关死,不得不在外行走的人也会随身带上驱赶蝙蝠的喷剂和药物。

☆、白伏镇一

刘向人虽死了,生意还在,魏淑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决定去白伏镇寻找张良。在行动之前,先对白伏镇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等事项做了具体考察,拟定详细的调查路线。

万事俱妥,魏淑子傍晚进城,通过北门来到白伏镇旧城区。旧城区还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走在街道上宛如置身于时代的裂痕当中,让人产生一种古老而静谧的神秘感。留在旧城区的人多是习惯了缓慢而清闲的生活步调,相对于大城市的繁华,这里还残留着七八十年代的生活氛围。

魏淑子虽然没经历过改革开放之初那个既平静又充满生机的年代,但通过文字描述和照片记录能窥其面貌,那时的人和那时的社会温暖淳朴,是很多新生代文艺青年的憧憬,也令魏淑子向往不已。

她现在所走的这条街道因城隍庙得名,叫做“三官街”。晚间凉风送爽,吹去些许燥热,三官街进入热闹的晚市,店家等不及在门前泼盆冷水,让被大太阳烤了一天的柏油马路降降温。纳凉的人群陆续走上街头,商贩撑棚子挂灯,路边摊沿街摆开。烧烤摊、大排档、小吃铺,那是应有尽有。在中国,吃是头等大事,只愁没地方坐,不愁没地方吃。

魏淑子还不饿,她按照预定路线先去了城隍庙旁的小百花巷。这条巷子名声响亮,巷内有白伏镇的名产:鬼市。

很早以前,魏淑子就想来此开开眼界,一直都没机会,如今也算得偿所愿。想要进入小百花巷,就必须先通过城隍庙前耸立的“双虎石墩”,这双虎石墩也颇有来历,据说是东北桃都鬼王兄弟神荼、郁垒的白虎坐骑,鬼王出巡时,这两头白虎就把守在鬼门关前,专门吞吃妄图出逃的恶鬼。

魏淑子穿过双虎石墩,感到气温瞬间下降,迎面吹来一阵冷风,黏黏湿湿的,拂过皮肤,激起满胳膊的鸡皮疙瘩。

此时晚市已开场,巷内人头攒动,有上百个摊铺,卖的多是旧货古玩,往来客人压肩叠背,摊位上方虽有大灯照明,但市内仍是荧光一片,大多客人都会自备手电筒,还能看到拿布袋和放大镜的人,这是资深玩家,专门在一堆假货赝品当中挑珍宝,俗称“大浪淘沙”。

奇怪的是,这偌大的交易市场丝毫不见人声鼎沸的喧闹景象,没有吆喝叫卖的声音,所有人像是约好了一样,连讨价还价时也是轻声细语。

整条街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魏淑子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仔细观察,发现有少数客人面色泛青,低着头,缓缓穿梭在人群当中,这些人身影飘忽,五官模糊,看起来死气沉沉。

魏淑子有一样传家宝贝,是一面铜镜,这面铜镜呈八瓣莲花形,径长约十厘米,上雕百鸟衔枝图纹,背面有栓绳子的纽结,镜面斑驳粗糙,已然照不出景象来。

据说这面铜镜名叫阴阳骨相镜,能照鬼,也能照出活人的骨相。简而言之——人照进去是骨架,而鬼魂照进去,是人。

魏淑子还没用过骨相镜,一时兴起,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掏出镜子,先用柳枝水把镜子从前到后擦了一遍,再把镜面对向街道。粗糙斑驳的镜面上竟然真的出现了影像,是人和骨架的双重影像。

照涂婆所说,这骨相镜反映出来的景象呈阴阳颠倒,生前与生后相反,肉体能照出骨相,亡魂则会显出生前的模样,并能通过附着在骨相和人形上的颜色判别人的生老病衰与鬼魂的吉凶。

就拿现在的影像来说,镜面照出的骨架是活人,人形则是亡魂,这巷子里的人形颜色较浅,是很普通的死灵,危害不大。这座小镇确实是牛鬼蛇神聚集的地方,夹杂在人群当中的鬼魂可谓数量庞大。

魏淑子收起骨相镜,沿街闲逛,走没多久,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所有摊主都准备了两套行头,一套是寻常卖的货品,一套是纸糊的祭奠物,每个摊位前都放着水碗,交易时如果有硬币,买家会很自觉地往碗里投。

魏淑子走到一家卖旧书报的摊位上,挑了两套集邮本,价格是一百二十七元,付了一张百元大钞,两张十元,一张五元和两个一块钱硬币。她不像其他买主一样自觉把硬币往水碗里投,而是直接交给了摊主。摊主神色怪异地瞟了魏淑子一眼,把两个硬币丢进水碗里,然后将纸钞一张张凑在鼻前嗅闻。

魏淑子拿个不满的腔调问:“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的钱又不是从阴沟里掏出来的。”

摊主一听她的口音,立时露出松口气的表情,把钞票装进铁盒子里,笑着说:“小姐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当然不是你的问题。”

魏淑子借机攀谈:“那是什么原因?我看这条巷子怪怪的,你们摆摊的也奇怪,怎么还卖纸糊的货?搞得像在火葬场旁边一样。”

摊主说:“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巷子可有来历了,虽然附近没火葬场,可比火葬场还厉害。”

他把手往巷子深处一指,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头左拐有条死胡同,胡同里顺一排全是寿店,又叫寿店一条街,我们从不在那条街上摆摊,因为死胡同尽头的那堵墙是个阴阳交汇口,一到晚上,对面的兄弟姐妹就会出来逛市场购物,得给他们让条畅行无阻的通道出来。”

魏淑子笑了:“老板,你这说得也太玄乎了,什么年代还信这个?”

摊主煞有介事地说:“说玄乎也确实玄乎,不过你还真别不信,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把硬币投水碗里?还要闻纸钞?就怕那是鬼把戏,如果这钱是对面同胞付的,晚上看不出来,天一亮就会变成冥钞蜡币,所以要把硬币投进水里,沉底是真的,浮上来就是假的,纸钞没法验,只能靠鼻子闻。”

魏淑子指着纸糊的祭奠物问道:“那个也是为隔壁友邻准备的?”

摊主说:“是啊,如果收到假钱,就给纸糊的货,隔壁客人一般不会带走,指明了要哪个,写上名字日期,隔天帮忙烧掉就成。”

魏淑子咋舌:“老板,我说你们也真胆大热心,这种生意也敢做?”

摊主摇着扇子笑道:“我们做生意的很讲究积阴德,从这边客人身上赚生计,从对面客人身上攒福德,何乐而不为?”

魏淑子心想:你们少坑几个人、少卖几件假货就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问完话后,她继续逛街,从巷头游荡到巷尾,来到摊主所说的寿店一条街,然后被三岔口的霓虹灯牌给闪花了眼。不知是哪位有才人士在寿店街的街口开了家游戏厅,店名还很应景,叫“鬼博彩娱乐中心”。

魏淑子进门打探,发现店里生意挺好,人气旺鬼气也旺,因为柜台上同样摆着两套行头,一套是普通的游戏币,还有一套是竹币和纸币,想来这里“赌鬼”不少。站柜台的小哥一见到魏淑子就把她往外赶,像赶苍蝇似的,语气凶恶,态度非常差。

魏淑子把伪造的身份证放在柜台上,说道:“我已经成年了,玩玩街机总可以吧。”

小哥斜眼上下瞟她,哼了声,没好气地说:“管你成不成年,我们老板讨厌女的,咱店不接女客,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滚。”

魏淑子问:“你们老板男的女的?”

小哥一愣,说:“男的,咋啦?”

魏淑子嘿嘿冷笑,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那你们老板就是个大玻璃,同性恋。”

说完掉头就走,柜台小哥追出店门,在她身后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

魏淑子没理他,出了小百花巷后,在城隍庙对面一家人少的清真店吃晚饭。魏淑子挑了角落的一张座位坐下,服务员立即捧着菜单奉上。魏淑子点了份土豆丝拌面、一张馕饼和白菜豆腐汤,菜上桌后,就闷声不吭地吃了起来,边吃边习惯性地打量店里的每一个客人。

没吃几口,有二男一女推门进入,立刻引起了店内客人的高度关注。这三人扮相各异,气质特殊,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白伏镇二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约摸四十出头,皮肤黝黑,须发卷曲,面上长有红斑,两耳戴金环。后面并排两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大汉,另一个是婀娜多姿的艳丽女人。

从外形和装扮来推断,卷发男人的皮肤是长期受高原紫外线照射的结果,应是来自于西藏。魁梧大汉褐肤阔面,内眦丹凤眼,鼻梁直,人中长,下颌扁圆,颧骨高耸,具备标准的北方蒙古族人的相貌特征。而艳丽女人个子不高,肌肤细腻,腰肢纤细,是典型的南方水乡女子。

三人在店中央一张圆桌上坐下,与魏淑子隔两个座位。他们点完菜后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不时朝魏淑子这边瞥来。

魏淑子只管吃面喝汤,待吃得差不多时,卷发男人离座走来,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道:“有件事想请小姐帮忙,能谈谈吗?”

魏淑子问:“什么事?”

卷发男人就在桌对面做了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查桑贡布,那边两位是我的朋友巴图和古丝婆。”说着,做出个要握手的姿态。

贡布是藏族男名,巴图在蒙语中有坚强勇猛之意,古丝婆却不像个正规姓名,魏淑子伸手与他交握,没报名字,依旧是问:“找我有什么事?”

查桑贡布笑道:“不瞒小姐,我们三人是通过网络结交的古玩爱好者,目前正巡游各地古玩市场,想从中淘到有价值的宝贝。”

魏淑子说:“我对古玩没兴趣,是门外汉,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对面旧货市场有行家,你们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

查桑贡布说:“我们刚从那里出来,是跟着小姐来的,我们看见你在市里拿出一面铜镜,不知道你有没有交易的意向?如果有意向,可否开个价,我们想收购那面铜镜。”

通常收购古董都是由买家评估出价,很少有让卖家直接报价的。

魏淑子问道:“出多少价都行?万一我狮子大开口呢?”

查桑贡布笑道:“只要在合理价格之内,我都愿意出,如果超出铜镜本身的价值,那再谈。”

魏淑子又问:“你觉得镜子值多少?”

查桑贡布举目四望,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想我们最好换个安静场所好好谈谈。”

魏淑子把包抱在腿上,对查桑贡布说:“不好意思,这镜子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我今天是想拿来给人做个鉴定,暂时没打算要卖。”然后拿出手机看时间。

查桑贡布也不勉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上,说道:“如果你想出手,请随时联系我。”

魏淑子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卷发男是古董鉴定师,还是大学历史系的客座教授。魏淑子换了副尊敬的态度,对查桑贡布说:

“放心教授,我会第一时间找您。”

结账出门后,魏淑子上网查询查桑贡布的资料,这名教授是民间古玩协会的会长,并出版了两套收藏品画册,还积极参与协会网站上所发起的“古玩淘金”活动。

魏淑子把名片收好,按预定路线往下一个目的地——207隧道进发。

207隧道是进入旧城区内部的必经通道,这地段与三官街相接,以脏乱差著称,当地人把这条隧道叫做“耗子沟”,是个社会人士群居的三不管地带。

一进入地下隧道,酸臭气味扑鼻而来,隧道两边开满杂货铺,细微的粉尘在昏黄的灯光中跳舞。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摊子前,有的在下棋,有的在侃大山,还有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蹲在角落里抽烟。一条污黑的阴沟纵向贯穿整个隧道,油水上浮着花花绿绿的垃圾。

魏淑子左右张望,觉得这隧道里的阴气比小百花巷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这么走着,鸡皮疙瘩就像鼓豆子似的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正走之间,魏淑子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风向标所吸引,这块风向标紧靠一座防空洞的外墙,大约有半人多高,标牌呈箭头形状,整体涂上红漆,乍一看下,像是灰白墙体上的一抹血迹。

魏淑子走近再看,这风向标上刻有细小的符文,不知做什么用途。标牌后有一家房产中介店,临街的玻璃门上糊满房地产广告,虽然看不到内部陈设,但灯火通明,看来还在营业。

魏淑子推门进去,头顶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店里陈设简单,与普通的小型中介店没什么差别,内墙上有扇门,门后传来男人的交谈声,看来后面还有房间。

一个年轻女孩坐在柜台后看书,听到动静后立即起身,摆出业务员的标准笑脸,热心地打招呼:“你好,这里是福百顺房产,请问有什么需要?”

这女孩小圆脸,中长发,穿娃娃衫,外形相当可爱。魏淑子一眼扫过,女孩皮肤白里透青,手臂上能隐约看到静脉血管。她的左眼下方数列两粒鲜红的朱砂痣,像把脸上的血色全部吸进了痣里。

这个女孩的胸前佩戴着一尊木雕观音象,和黑衣男的一模一样。

魏淑子定了定神,说道:“我是外地来的,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想找间短期租房,要便宜点的。”

女孩笑着说:“那你先坐,东西随便放,茶几上的书随便看。”

魏淑子坐在沙发上,把包放在脚边,随手捞过一本杂志打开,低下头,眼角余光却盯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女孩绕出柜台,从饮水机柜子里拿出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问道:“你怎么称呼?”

魏淑子回答:“我姓魏,魏淑子,贤淑的淑。”

女孩笑着说:“淑子?听起来像古人名。”

魏淑子也笑:“很多人都说像日本名呢,其实就是取梳子的谐音,满月抓上抓出来的名字,你呢?”

女孩说:“我叫李安民,保家安民的安民。”

魏淑子调侃:“你的名字也很有时代感呀。”她说着,忽然伸手抓住李安民的手腕,皮肤微温,两指一搭,脉搏正常。

李安民低头看了看,轻声问:“怎么了?”

魏淑子忙放开,说:“没什么,我看你皮肤挺好的,平常都怎么保养?”

李安民上下打量她的脸,笑着说:“你现在不就很好?少晒太阳就是最好的保养了。”

然后走回柜台,从电脑上调出租房的资料,又问:

“你有什么具体要求?租多长时间?最多能接受什么价位,对楼层有没有要求?”

魏淑子随口说:“租半年,每月五百以内,单间独食也行,地段没什么特别要求,在旧城区就行了,要有基本家具和水电配备。”

李安民说:“符合这条件的租房还不少,以平房居多。”

魏淑子说:“平房可以,我刚从三官街过来,那边店多,还有旧货市场,生活比较方便。”

李安民瞟了她一眼,又转头翻网页,说:“我先帮你筛选一下。”

魏淑子盯着李安民胸前的观音坠看了会儿,找话跟她搭:“你身上的观音坠哪儿买的?雕得不错嘛。”

李安民说:“不是买的,朋友送的。”

魏淑子问道:“是你朋友亲手雕的吗?技术真不错,他开店的吗?能不能……”

☆、白伏镇三

她正想问能不能介绍认识一下,忽然内墙的门打开了,一个梳大背头的黑衣男从里面走出来,挠着后脑大声嚷嚷:

“李安民,后面去,叶哥喊……”

话到这里骤然停住,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魏淑子,同样,魏淑子也跟这黑衣男对上了眼,这黑衣男不是别人,正是把魏淑子打趴在地的张良。

魏淑子只愣了一秒,从腰后刷的抽出短头匕首,一脚踩上茶几。张良那边的反应更是迅速,连武器也不用准备,骂了一声“操”,捏紧拳头冲上前,照着魏淑子的腹部就是一记狠猛直拳。魏淑子已经踏上茶几,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这回早有防备,在拳头打上来时偏身避开,跳下茶几,抄起水杯往张良脸上砸,

水杯挡住了张良的视线,他往侧方跳了半步,于是这杯水就全泼在了李安民身上。李安民“喂”的叫了一声,张良因此分心,转头看过去。魏淑子趁这个空档用匕首柄往他的下颌部抵去。

张良险险避开,顿时就变了脸,破口大骂:“□妈!老子让着你,你还敢得寸进尺?找死!”话没骂完就飞脚踢出,这一脚没踢到魏淑子,却把茶几给蹬翻了。

李安民缩在墙角大喊:“要打出去打!别在店里斗!”

就在这时,从后间又窜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横挡在张良和魏淑子中间,一手按定张良肩头,另一手对魏淑子张开,沉声说:“都别动!简直乱来!”

原本面露凶相的张良一下子就老实了,站在原地不动,嘟哝说:“叶哥,她先动手的,我总不能站着被戳小刀子吧?”

高大男人对魏淑子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刀子收起来,我这是做生意的地方。”

魏淑子上下打量这哥们儿,看外貌比张良稍年长,剑眉利眼,高额挺鼻,长相属于那种很传统的英俊帅哥,眉眼间正气凛然,剃了个刺猬头,看气质身板,很有军人范儿。

魏淑子问:“你是谁?”

“这是我们店主叶卫军。”回话的是李安民,她从柜台后绕出来,站在高大男人身边说道:“小姑娘,有话好说,你先把匕首收起来。”

“小姑娘”三字在魏淑子听来有些扎耳窝子,她狠狠瞪了张良一眼,把匕首插回套里。李安民松了口气,抽出纸巾擦拭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叶卫军对她说:“你去后面换衣服,这儿冷气大,别受凉了。”

李安民还有些犹豫,看看冷着脸的魏淑子,又看看气冲斗牛的张良,担忧地问:“这…没问题吧?”

叶卫军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说:“没问题,我在这里,去吧。”

魏淑子看言谈举止就知道这两人关系暧昧,大概是恋人,同时也留意到张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很难看。在叶卫军去摸李安民的头发之后,张良对李安民翻了个白眼,眼神非常不友善。李安民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擦着水往后面去了。

叶卫军扶起茶几抬到墙边放好,叫魏淑子坐回沙发上,把张良赶去柜台后面,他站在中间当隔离板,问道:“你俩怎么回事?阿良,她谁?”

张良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谁晓得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李安民从后面探个脑袋出来,扬声道:“她叫魏淑子,外地人,来找租房。”说完话又缩了回去。

叶卫军问魏淑子:“你来找租房,为什么要打架?连刀子都上手了,你跟张良多大仇?”

魏淑子不客气地说:“姓张的在鹿山景区把我打晕,还抢了我的东西。”

叶卫军不可思议地看向张良,瞪着眼问:“你怎么回事?打架打上瘾了?”

张良烦躁地抓头发,说道:“叶哥,你别听她恶人先告状,我去林子里解手,顺便在水塘边抽根烟,就这疯子,一上来说了堆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我叫她滚,她就拿军刺往我这儿扎。”

张良抬手拍拍后脑,呸的一声,狠狠说:“这他妈是人干的事?我要是避迟点,给这么一刀插下去,稳死。”

魏淑子脱口就说:“你不是早就死过了吗?”

这话说出来,叶卫军和张良都是一愣,叶卫军问:“你什么意思?动不动就上刀子,你把人命当什么?”

魏淑子挠着后脑赔不是:“不好意思啊,我那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犯糊涂了还是怎的,好像身体不受控制,而且我怀疑,这奇怪的状况就是你兄弟张良搞的鬼。”

张良的面色由暴怒转变为阴沉,冷笑着道:“你在放什么屁,给我放清楚。”

目 录
新书推荐: 五星人才!这员工我招定了! 雾都孤女:美貌是幸运,实力才是利器 忠诉 全员失格 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成全他和青梅后,我却成了白月光 重生75:从火车乘警到京圈大佬 穷途 年代逆袭:假戏真做拐新娘 伪龙残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