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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六、面目全非(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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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明白了文雨的意思,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恨,十年来有增无减。于是立刻收回了关切,看着文雨的眼神也渐渐冰冷,再没多说一句话。她们之间,因为仇恨,所以默契。

可是旁边的人却没有这么识趣,许铭芳站在中间,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文雨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安见过大伯出来以后,跑到苏瑾身边,拉着她坐在一起,举止是那么的亲密自然。

文雨心里清楚,小安跟自己不同,对于过去的恩怨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母亲怎么死的,甚至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从生下来到现在,几乎是苏瑾一手带大,所以他们一直亲如母子。

她没有能力、也不忍心让他跟着自己一起恨,所以只能默默的承受这种背叛。

身旁的许铭芳继续跟文雨说着话,她没有理会,亦雪站在她旁边,拉着她去坐下,她也无动于衷。环顾整个房间,她们一个个的,似乎都停下手里的活,殷切地看着自己。

文雨开始明白,她和苏瑾的紧张关系,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她们这种状态,是怕自己突然发难,给谁难堪吗?她在心里冷笑,反而故意站在客厅当中,沉默着不说话,任由气氛尴尬到极点。

可是最让文雨伤心的还是小安,他跟苏瑾亲昵的说着话,还时不时抬头,警惕的看着她,好像提防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情景,文雨突然觉得,他们才是真正一家人,可以凝聚在一起,分担彼此的痛苦的一家人。而自己呢?只是一个满心仇恨的外人。

伤心愤怒到极点时,她却几乎想笑出来声来,最疼的弟弟认仇人作母,最爱的人成了别人的新欢,给了她生命的双亲,全部离开人世,所有的仇恨、悲伤、痛苦,全在这一刻汇聚。

这些人提防的没有错,她是真的撑不下去,想要爆发了。凭着仅剩的力气,趁着理智溃败之前,甩下整个僵局,离开了那个房间。

为了不引起事端,离开房间时,文雨极力控制着步速和姿态。所以尽管情绪激动,但在旁人看来,还是较为平静的离开。

文雨站在门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想到刚才他们紧张的表情、警惕的眼神,心里就忍不住苦笑,他们一定认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性格,像个炸药一样,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发,让别人难堪。所以她的离开,一定也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可她毕竟又多活了十年,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冲动,不顾后果地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不是没有棱角,只是痛苦的磨砺太多,早已经疲于应付。

站在宽敞的前院,心里一片茫然。看着路边停靠的几辆汽车,真的很想随便开一辆,远远的逃离开这里。

可惜,冲动的想法一闪而过,瞬间又泄了气。离开又能怎么样呢?不管多么怨恨,他们始终自己的亲人,那种流淌在血液里、深埋在意识里的牵绊,不管再怎么狠心,都难以割舍,最终都还要硬着头皮回来,跑的再远又有什么用?

苏瑾,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这样平静的面对这个女人,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那就是对她的仇恨。小时候虽不懂人事,也搞不清楚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意识到,母亲的死跟她和父亲有关。

那时候她是完全凭着本能去恨,后来渐渐长大了,通晓了人事,才明白他们的背叛对母亲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母亲死后,作为女儿,所有的一切都由文雨继承和延续,之后的人生,就只有痛苦和仇恨。

可是恨了这么多年,恨的人安然无恙,可是自己呢?唯一得到的却只有“失去”。如今连父亲也走了,至亲的两个人都已经永远离开,她只剩下满心伤痛和疲累,哪里还有精力再去争执这些。

更何况,现在的局面都是在回来之前就意料到的,事到如今怎么又会忍受不了?至于那个意料之外的人……吴向远,他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在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和企图之前,更不能离开!

深吸一口气,让理智重新回归大脑。告诉自己,还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只需要找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再重新面对。

可是能去哪呢?放眼四周,茫然不知去向,头顶的太阳闪着刺眼的光芒,只是这温度,照在身上却照不到心里,反而从最深处涌出莫名的悲凉。

“滴滴滴……”大门口又响起一阵噪音,抬头看见一辆汽车驶进院子,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戴着一副眼镜,样子斯斯文文,清秀的脸上却带着憔悴。

“玉鸣。”她一眼就认出,他是耿启忠的儿子耿玉鸣。

耿玉鸣径直走了过来,看到她以后,眼神似乎变得明亮起来:“雯姐,你回来了。”语气诚恳,目光坦然,虽然同样是十年未见,却并没有显得惊讶,倒让她觉得轻松不少。

“你怎么来了?”文雨想起了医院里的耿启忠,所有人都笼罩在父亲去世的阴影下,不得喘息,这场车祸的另一个受害人,好像已经被大家忽视,“耿叔情况怎么样了?”她问。如果不是玉鸣出现,她几乎也忘了这件事,心里说不出的歉疚。

耿玉鸣眉头深皱,表情凝重,可见耿叔的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出了加护病房,只是还没有醒来,医生已经让做最坏的打算……”他好像并不愿多谈,片刻沉默后,忙着岔开了话题,“你大哥刚才打电话,说要一份公司的资料文件,所以我专门送过来。”玉鸣眉宇之间仍透着一股书卷气,眼神却变得格外沉稳坚定,已经完全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

文雨这才知道,原来玉鸣也进了公司。本来还想跟他说些宽心话,可是看到他那么淡定,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可还有太多事情没搞清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问他:“你一会还回医院吗?”

“嗯。”他点头,不懂她为什么问。

“也带我去吧,”她说出以后,见玉鸣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急忙解释,“我想看看耿叔。”

看着她迫切的样子,玉鸣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头:“好。”

“那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文雨嘱咐他。

“嗯。”

玉鸣本已转身,文雨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你进去以后,不要说看见我。”

玉鸣愣了一下,最后也还是只点点头。

耿启忠为沈仲杰开了二十几年的车,也是看着文雨长大。小时候父母忙时,都是耿启忠接送她去学校。

启忠老实忠厚,他的老婆宋立娴性格开朗,甚至有点不修边幅。夫妻俩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玉鸣身上,宝贝疙瘩似的疼着,有时也常常因为教育孩子的事拌嘴。但在文雨眼里,这样的争执场面,却是那么的温馨可爱,比起自己那个压抑气结、充满仇恨的家,不知道幸福多少倍,所以每次和父亲关系闹僵的时候,她更愿意去耿叔家里混吃混喝,消磨时间,带着比自己小三岁的玉鸣一起玩,而他们待她也是极好,所以文雨和他们一家人处得非常亲密。

文雨随着耿玉鸣赶到医院,见到了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的宋立娴。病床上的耿启忠,被一大群仪器包围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的文雨直揪心。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死亡的威胁更让人恐惧,足以让这样一个坚强开朗的女人,变得茫然无助。宋立娴看见文雨时,唇角微动,想挤出一些笑容,却终究失败。

病房外的休息区,她拉着文雨坐在自己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文雨想起许铭芳,宋立娴的手要比她粗糙许多,但是却让她感到真正的温暖。

“你怎么才回来!”宋立娴感慨了好一会,却只说出这么一句,声音充满悲愤。

也只有她会用这样的语气说文雨,比起家里那些客套的寒暄和理性的安慰,这样的话反而更显真挚。痛苦,需要感同身受,这一句埋怨,才真的扎到文雨的心,明明不想哭,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真的无言以对。是啊,为什么不早回来,为什么不能在父亲病危伤重时守在身边,如果能够一直待在家里,如果不是多年失去联系,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悲伤都没有着落。父亲在弥留之际时,是不是也曾想起她?想要见她一面呢?

想到这里,眼泪就更是止不住。

宋立娴几乎也要放声大哭出来,让文雨更加紧张无措。一旁的玉鸣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们,眼睛里涨满了泪水,却硬生生忍住。

他的坚强让文雨警醒。是啊,耿叔仍然生死未卜,现在不是释放悲伤的时候,她擦干了眼泪,收拾起心情,努力想着怎么改变现在的气氛:“已经中午了,阿姨,你吃饭了吗?”极力控制住声带的颤动。

宋立娴仍低声啜泣着,没说话,文雨看向玉鸣,他摇头。

“陪我一起去吃点吧。”

宋立娴收敛了哭声,虚弱的摇头:“我吃不下。”眼睛看着病房,一刻也不忍移开。

“耿叔现在这样,正是最需要人的时候,”文雨柔声劝说着她,“如果你再病倒了,让玉鸣一个人怎么办?”

丈夫已经躺在那里,儿子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听完文雨的话,宋立娴看着玉鸣,见他脸色沉重,满是哀痛和忧愁,心里实在不忍,终于点点头,被文雨拉着去吃饭。

一顿饭吃了不到二十分钟,宋立娴就急着要回去陪启忠,文雨跟着一直陪在身边。想找些话题分散立娴的注意力,稀释气氛中的绝望感,但不管说什么,最后都会触碰到伤心处,最后,也只有相对沉默,时间漫长的让人极其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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