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人尊(1 / 1)
今天又错过了人家最佳的更文九点!都怪昨晚上害怕地震袭击,睡过了头。呕......
修文补充:突然发现公主和王爷两人站错了地方,于是改文。= =sorry。。
修文再补充:想了几天还是想改改这个地方,刷了个小更新,sorry。。此时的昭偕,将近而立之年,风华气盛却又沉稳老练。月敏看着他,好似看见了自己的大哥年轻时候那般气质。
“臣月敏叩见......”正要下跪,被昭偕端住双肘。昭偕说道,“你我品阶封爵一样,无需下跪。且你为我亲叔父,应当我拜你才是。”
昭偕说道,“你我品阶爵位一样,无需下跪。且你为我亲叔父,应当我拜你才是。”
说着作势要对月敏跪下,月敏忙又扶他,“不敢不敢。是我许久不曾见过大侄子,一望见这番架势模样,真真是天子降临,身随心而去,便想跪拜你。”
“叔父多言了,如今父皇还在皇城中,让他听见该骂你了。”昭偕绕开话题道,“侄儿救叔父来迟了,叔父可曾受了委屈?”
月敏品着他所言,似有不妥,却不知哪儿不妥。
“委屈倒不碍事,但叔父我未守好楚州,让三侄女儿珺佩突然攻城给拿了去。”
“三妹她的本领可大着。”昭偕冷笑道。
月敏以为他说的是珺佩的军队,便道,“确实大,我只听见门外报蛮族人攻城,不出半个时辰,我那几千守卫竟全数被灭。若不是逃得及时,怕此时也成了威胁你的人质。”
月敏叹道,“叔父一生不喜斗争,却不知你们这一代竟能争得天下三分。”
世事哪儿能由人。你不动,总也有人在动。这就是个不安分的世道。
“叔父先歇息歇息,稍后侄儿再来与叔父商讨。”昭偕说着,令侍卫陪着月敏进账去换洗整理。
由月敏处得来的消息,能知若对手为那五千蛮族大军,即使百万雄兵也是以卵击石。昭偕便令赵恺带了几百精兵先行而去,自己带着大军慢慢向云州前进。
东边迅速向易州靠拢的公主军队,犹如野狼般猛烈敏捷,易州守卫闻风丧胆,大半弃城逃往云州。而南边从帝京向云州进发的忱王军队步伐稳健,便是一只下山老虎,缓慢却沉稳。
***
帝京是现下十州中最为安宁的地方,许多逃难者都往这边投奔而来。锦若走在大街上,已不见了帝京当初的繁盛。满地的乞儿浪汉,哭声震耳。
千业寺也敞开大门招待那些无处可去之人。锦若过繁忙的寺外,见到无果正坐在寺内大殿对着一拨难民讲法。
她对他点了点头,悄悄坐在地上跟着听佛法。
待无果讲完时,已过了两个时辰。锦若这才走上前去,问道,“为何一直都是无果师父讲法,善净大师呢?”
无果顺下眼,合掌弯腰道,“师父苦修还未归。不知王妃有何事?”
锦若低下面,道,“也无甚重要的事,不过心里有些不踏实,又不知该为如今这局面做些什么。”
无果半合眼,似在沉思。半晌,他开口道,“佛言:忍辱多力,不怀恶故,兼加安健,忍者无恶,必为人尊。心垢灭尽,净无瑕秽,是为最明。”
说毕退了下去。
锦若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才明白这两句话之意。
佛说:能忍者力量最大,因为他不怀有恶心,还能得到安详健康,能忍者无恶心恶意,必会成为人之尊。当内心的垢污灭尽,干净无意思瑕疵污秽,便是最明。
纵观世间之人,生于恶地而不怀恶心,忍辱而不言,成为人之尊;内心干净无尘,有着清明洞察一切事件之明者,只有忱王月昭偕。
所以很多人忠于他,他没有宁王的手段,也没有公主的狂妄。他只是冷冷清清如一汪泉水,润而无声,净泽清澈。
即使上天所注定的天子不是他,但却有那么多人奉他为尊。
因他的强大,她很骄傲。
一股呕吐恶心感涌上心头,锦若撑着一旁的大榕树吐出血来。血洒满了树根处,斑斑驳驳,如同神话中为舜帝洒泪斑竹上的潇湘二妃。
“忱王妃!”
无果欲将她搀扶住,想到佛戒却只做了个手形,不敢碰她。愣了愣,忙低头念了声,“阿弥陀佛。”
“我没事,小师父过忧了。”她拿出丝帕拭了嘴,道歉道,“扰了寺中干净,对不起。”
那血已经渗入了榕树,锦若擦不掉,用水冲洗也不掉,真个像榕树自然生长出来的血迹一样。
“都是天意,擦不掉就算了吧。”无果合掌垂头,“阿弥陀佛。”
“真是对不起。”锦若又道歉,将擦脏的丢弃的地上,低声道,“望小师父,勿要告知他人。”
锦若正偷偷收拾着行囊,忽听门外安琴道了声,“银子很重,别带多了。”
吓得一锭银子落在地上,滚到门边。安琴弯腰捡起,替她放进布包中,道,“王妃准备千里寻夫?”
锦若想了想,说道,“反正我一定要走,你要不要随我一起来?”
这么一句直接的话让安琴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安排她留在帝京照顾王妃,遇到王妃想要偷走的情况,被发现的王妃不是该寻找下一个机会么?为何反而问她要不要随她一起?
而她看着她的眼,已经看透了她一定会答应。
安琴沉默了阵子,想她要逃总会逃脱,阻止一时也不能阻止长久,只得点头道,“由我保护你也好。”
将走之时,锦若背起行囊在门口突然站住,“等等,我还有个东西忘了带。”
却是昭偕那柄剑。
安琴不由得皱眉,“这不是给自己白添一个累赘?”
“指不定有用。”锦若将剑系在腰间。藏色男衫,玉带束发,腰佩宝剑,还真像哪家的少年剑客。安琴看着笑了起来,“别在外边遇见哪个姑娘对王妃产生好感了,那可真是大麻烦。”
“不会。”锦若对她笑道。
绝对不会。因为她选择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安琴跟着锦若走了两日才意识到这道路的奇怪之处,分明是暖意十足的春日,应当遍到处的花儿向阳开着才是,这路上却静得吓人,阳光照在身上亦是冷的。
“王妃......”安琴跟着她走近了些,靠近她能稍微觉得比较暖和。
锦若侧眼看她,就好像曾经的安琴跟在她身后一般。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安琴,她现在都待她如亲妹妹般。
“安琴,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你会觉得害怕吗?”
冷不丁的问话,更是让安琴觉得周身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摸着寒毛直立的双臂,嗔道,“在这种地方,王妃就别说这种吓人的话了。”
锦若莞尔一笑,“我本不想有人随我一起来,带着你,因为我觉得我可能到不了易州或是云州。”
安琴被她的话弄得愕愣住,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自打昭偕离开之后,我一人去街上闲逛之时,便去每家药房买了点儿钩吻。”
钩吻?□□......她有何用途?
“我已经快到极限了,我恐怕撑不到夏至。”
每日清晨,昭偕离开之后,安琴还未进来替她洗漱之前,为卯时。每日旭日初升,亦是阳气初升,体内燥火随之而起,她便无法再入睡,起身呕出一口污血。
只能靠寒性□□钩吻来续命。
为了尽量减少对热气的接触,她要走阴气最重的道路。
她一向清雅忧愁,在安琴眼中如同一张苍白的纸张,对于任何事都无力,任何人想强加与她墨污也是极其容易。可是,最后她周身都被泼满了墨汁,受了许多伤害,反而更加笑容纯白。
愈是想看清她,就愈是看不清。
最终安琴低下头,恭敬道,“王妃,安琴只要跟着你竭尽全力保护你,什么都不过问。”
她顺着她,是唯一能对她好的方式。
锦若悄然饮毒,却甘之如饴。
喝下一些药,她就能多坚持着等他一日。
可眨眼间已过了一月,只听说公主与忱王,一在云州,一在易州,相互僵持着。谁先出兵,谁输的可能便最大。
锦若早按捺不住,她不能就在等待中死去。至少要死在他身边,临死之前要看着他,抱着他。
那种濒死的绝望感和想见他的欲望错杂起来,一反一正,建立起她活下去的信念。
快了。她如此想到。
***
确实快了,文初黎这般想到。
“昨年四月,夜堕星雨,至北往南,有战。
七月,无云而雷大作,雷作而大雨不至,有难。
冬月,霜结如冰,雾浓三尺内不见人面,有人隐闻厉鬼哭声,有劫。
十日前,江南一带忽感地震,幸无人死伤。”
昭偕听得皱紧眉头,“我若再不动手,天就会替我动手。可是这个意思?”
文初黎拱手道,“正是。”
这一步一步的紧逼,或是偶然或是必然的让能人与他们三兄妹相遇,上天啊,你真是喜爱纷乱的天下吗?
这心声被吹进风中,再也寻不见。
月珺佩坐立不安地揣测着她大哥的兵力,看似对于她手中的蛮族军队而言不堪一击,但冥冥中感到一股压力。而蛮族人望见易州那头,都有些忌惮的模样。
“半人半妖的蛮族人,会怕什么?”珺佩问阿土道。并不是嘲讽的语气,而是询问,想要了解他们真正畏惧之物。阿土沉默一时,回答道,“其实并无畏惧之物,除了自己。”
“你是说,你们怕自己?”珺佩万分不解。昭偕是绝不可能再有一支蛮族军队的。
“正是。”
珺佩挑了挑眉,“那你说说,是怎么个怕法?”
“从女帝开国以来,千年内蛮族安定,未出现异常,所以无人知晓。”
阿土的话生生将珺佩才生出的好奇火苗掐灭。
“罢了,没意思。”珺佩懒洋洋侧身躺下,打了个呵欠,“我先睡一觉,大哥那儿你们先监看着。”
总是要他在身边才能安睡,珺佩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意来袭。今日......似乎异常地困怠。四肢很快无力散开,珺佩有些慌张地皱了皱眉,手脚微颤着,好似想要用力挣脱梦魇一般,嘴里唤了两声,“阿土!阿土!”
阿土在她旁边见她睡着,就欺身向她。正离她的脸不到一寸时,忽听她唤他,心中竟一阵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