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狐狸是妖不是仙（1 / 1）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自凡间再次醒来。
看着带我踏遍大洋九州让我重回人世的阿暖，眼泪不争气的滑落脸庞。
然阿暖看我的眼神，却还是如曾经一般无异样，默然又冰冷。
可经历过这些以后，我再不会相信在他深深的眼眸里，真如他这冰冷的神色一般无情无义。
我哽咽了许久，才终于开口，是再真诚不过的口气：“你若不嫌弃，在这有生之年里，我便为奴未婢，伺候你终身！”
“我手脚并全，又何须你为奴为婢伺候。反之你若真跟着我，怕大忙小忙帮不上，到时惹出的麻烦却是更多。”他冷冷地回。
我看着他这估计永远都不会变的冰冷眼眸，却是温暖一笑。伸手，去抓过他的手。
这样的动作，却似乎是他所没想到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触碰之时，他身体突然的僵硬。
我唇轻启，唤他“阿暖？”
问了这三年里一直想问，却没办法问出的话：“是何原因，让你这样不离不弃的救我重生？”
他却无言了。
我慢慢直起身子，在离他更近一些的距离。
“在雪山之前，你我就已认识的，是不是？”
他不答。
“是不是？”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还是不答。
我却心中会意，又说：“虽然你不承认，但我也是知道的。你我相识，又何止是在雪山之上。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说那些谎话，还期满我那么久？”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也无须再问。”
我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
要是在之前，他这样说，我绝对会心里臭骂他的臭脾气。然而这次我也只是轻轻地笑。
他不想说，我便不再问了。
要知不管前因后果，他终究是我的再生恩人。之前那一次我不记得，还总是怀疑自己之所以受伤记忆全无，是拜他所赐。
可这一次，是我清清楚楚地知晓，自己之所以魂魄尽散还能重回三界，是原因何在。
就他对我的这些恩情，就是现在要我以命相赠，都是不能归还的。还不说忍受他脾气这等小事儿。
所以我想就算他不愿意，有生之年里，我都是要陪在他身边，用尽一生来偿还的。
那知他却突然开口：“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我便带你回南山。”
见我一片迷茫。
又说：“那是你出生之地。你父为狐族之首，天帝亲封的南亓帝君，母也是仙界有名的浣天神女，和天后同出一脉，都属上古神仙之后。你乃南亓帝君府邸的第三位公主，名元夙，因排行老三，是以亲近之人都唤狐三儿。”
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他又说：“当日凤鸣山救回你之后，是我强行封了你的灵力，断了你在这三界的气息。所以这么多年来，你父母都以为你早已不在了这三界。”
本来当日醒来，身为狐狸又有人形却不懂术法就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如今竟然又被告之是狐族帝君之女，母亲还是和天后沾亲带故的同族神女。
就我再好的心态，一时之间也难以消化这么多！
有些愣神。
半响，才说：“可若真是这样，当日从凤鸣山带回我之后，你大可带我去找我父母让他们来救。却为何偏要带我回那阴寒的雪山，盗取蛟珠，还强行封了我的灵力和气息？”
“因为，是我私心的想把你永远强留在身边。”他只说这一句。
然而我须得承认，在听完此句后，我确实是惊诧了！
千万个问题想要问，可看他的神情，却是不想解释更多的样子。
我默了默，还是开口：“可以让我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他沉默，只一句：“不可以。”
“为什么？”
他却不想在这上面多费一点口舌一般，只冷冷开口：“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在他转身之时，我却一把抓了他的黑袍一角。
待他回转过身，我终究还是开口。说出了这三年来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
我说阿暖，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又或者我和你喜欢的那个姑娘长得有些相似。
又或者，我们没一处相似，只是我和那姑娘关系深厚，你答应过她会照顾我。
又或者…总之我能想到的就只是这些了。我不知道我想的这些到底对不对。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讲的？
我看着他。
他却只是冷冷眼眸将我淡淡一扫，不再回话。
“就算你不回答，我也觉得我所猜想的这些，是有一个是对的。不然这天上地下万里千山的，你不会这样无怨无悔的将我救活。你说是不是？”
“随你怎么想吧，总之南山之后，我便再也不会与你相见。今生今世在这世间，你也忘掉有我这个人吧！”
“不要。”我毅然摇头：“头一次你救我，我不但不知感激，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被你所伤。这一次，亲眼见证是你历尽千辛让我重返三界，如此大恩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你就说要永远不见我，我不答应，你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却只是一声冷笑。
看着我：“报答？那我可否知道，你口中的这句报答，是指何事吗？”
这还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我知道今生今世是一定要报答于他的，可当他问我如何报答的时候，我却又是不明所以。
于是看着他的眼睛：“那你呢，你要我怎么报答？”
“我想听你亲口来说。”
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想了想，说：“不然，我嫁你为妻，帮你生儿育女。可是你也知道，我当日已是成过亲的人了，就是不知你会不会嫌弃？”
我紧捏着手心，心想这句真的是我冲动了。
他身为修仙之人，要得就是六根清净，又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再则虽那只凤凰不承认，我终究还是有和他拜过天地，有过夫妻之实的。
此时又怎么可能另嫁他人。
这若真要细细探究，不明摆着是对他的玷污吗？
我有些懊恼地想着这些，头也埋得更低。生怕头顶会响起他一句‘不知廉耻’等话语。
哪知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他轻轻一句：“嫁我为妻，是因为心中有我。还是，只为报答？”
我想了想。都觉得应该是后者。
心中有他，也只是因着他对我的恩情。若不是因着这份恩情，我又谈何报答之说？
所以他这样问，我想了想便开口：“自然是因为报答。在凡间的茶楼里不是就有很多这样的段子吗？说是有一书生或是公子救了一女子，这女子就必定会以身相许来报答。你也知道，在这世间我已经没有什么再好的东西可以给你，也唯有学学那世间女子的做法。若是不小心唐突了你，你也莫要见怪。须知我说话一向这样不过大脑。若真觉得是玷污，那……那听了也就忘记吧！”
我脸上似乎起了红晕，头也埋的更低了些。
却听上方他又说：“那么他呢？此时此刻你心里，是否也还没能把他忘记？”
我一下抬头，却哑言。
然他却在看我此神态后，神色黯然。
眼眸似有神伤陨落之态，半响，懵懂回魂一般之后。却是一句：“那么这份报答，本仙还真是不稀罕了！”
便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