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苍天啊!从我抱着铺盖卷来到工地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只知道(1 / 1)
苏州的自然环境对于七信这个地道的西北妞来说是全新的。
从小吹惯的风是冷硬的,而江南的风却是绵软的;从小看惯的山是连绵的,苍劲雄浑的,而这里的山却是疏落的,青翠茂密的;从小看过的河基本上只有浩荡的黄河和奔涌的长江,而这里河道交织密布,河水清冽澄净,给人带来无比安宁的平和感。
七信跟着爸妈挨个逛着苏州著名的园林,坐在达官贵人的府邸意淫着自己是娇滴滴的小姐……好则好矣!可惜让自己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定在这么个园林里,纵使山石再秀美,流水再莹莹,恐怕也得憋出个病来!无怪乎古代的小姐个个娇滴滴,病怏怏的!
不过,貌似陈越还就喜欢柔柔弱弱的这款呢!
“切!什么品位!”七信在心里鄙视了一番。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陈越刚撬起工地上的一铁锹沙土忽然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七信爸妈的体力一直比年轻力壮的七信还要好几分,苏州附近的什么天平山,灵岩山他们都带着七信毫不费力地一起爬过。站在灵岩山顶看到那一汪据说是吴王专门为西施建的赏月池时,七信认真地在心里寻思了一番究竟是西施太美才迷倒了吴王,还是吴王太色才迷上了西施……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就又想到了陈越,这可恨的陈越究竟是因为爱上了我才跟我在一起,还是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骗我爱上他?!……
此刻,窝在民工的简易工棚里正偷懒的陈越忽然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疑惑地喃喃自语道:“莫不是有人骂我?!”
偶尔七信也有想听听陈越的声音跟他说说话的时候,但因为在外面逛的时候总是跟爸妈在一起,而苏州新买的房子只是暂时住一个月度个假而已,并没有装电话,所以,七信也就常常想想便作罢了。再说自己也还没跟爸妈提过陈越这个人呢,所以,她也就没有像陈越希望的那样经常地跟他联系。
赶着报道的前一天匆匆回到了寝室,就听早两天回校的川川说陈越天天打电话来问七信有没有到校。
带着点心虚的愉悦,七信在校园的小店里CALL了熟悉的号码。没等两分钟,陈越就打了过来。七信拿起听筒刚“喂~”了一声,就听见陈越带着怒气的责怪:“你丫还有没有良心了?假期里一共就打了那么两三个电话,临回学校前也不联系我一下,害得我在家天天担心你早到了没人陪,急吼吼的回了学校,你倒好!愣是让我等了这么多天!”
自知理亏,对于陈越的斥责,七信倒没生气,反倒是因为陈越对自己的上心而偷偷地乐了一下。不自觉地,她说话的腔调里就带上了几分撒娇的软糯,“唉呀~人家这不是刚回来就CALL你了么~你还凶我……”
电话那端的陈越第一次听到七信用如此温软的调调跟自己说话,心头的怒火顿时被“刺啦”一声彻底地浇灭了!
两个人在电话里约好中午一起在财大吃饭的,但刚放下电话,陈越忽然就觉得百无聊赖,于是,他带上给七信的礼物,果断地奔着财大就去了!
见到陈越的时候,七信原本不小的眼睛立时瞪得堪比猫眼的“牛眼”了!
想想看,一个暑假居然就把一个白面书生愣是变成了黑脸包公!这份惊讶能来得不震撼么?!
陈越仍是用他惯用的眉眼白了下七信才命令道:“闭上眼睛!”
“干嘛?”
“送你个礼物!”
“无功不受禄,好端端的干嘛送我礼物?”
“嘶~”陈越嘴角抽着气,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七信马上乖乖闭眼,同时自觉地伸出手掌,做乞讨状……
再睁开眼,一个细长的丝绒盒子便落在了七信的手心里,不用打开七信也猜得出盒子里装的一定是串项链。
“项链?!怎么想到送我项链?”七信抬眼问陈越。
看七信一下子就猜出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陈越的心里不禁有点小失望。
“算我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我可是在工地上打了一个暑假的工,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买的!”
“你就算要打工挣钱也不用去工地吧?!”七信半信半疑地问。
“我让我表哥帮我找个工作,没想到他直接给我卷了铺盖,就送到他们监理的工地上去了!还说这是体验劳动人民疾苦最有效的方式……”陈越苦着脸说。
“嘻嘻,你哥的教育方式还挺对位!…你就没半路就撒手不干?!”七信摇着手里的盒子问,一脸的笃定。
“天天都想不干了!可是去商店里看看,这串项链的钱还没挣出来呢!没办法,就只有咬牙坚持了。”陈越坦言。
想到自己竟然为了给面前的女孩子买一串项链而辛苦劳作了整整一个假期,陈越不禁冒出了一脑门的汗,虽然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泡到这个鬼丫头,但仔细琢磨下,如此大动干戈地泡一个妞儿,似乎于自己而言也是史无前例的呢!
七信打开盒子,拿出躺在里面的水晶项链对着阳光边欣赏边咋吧着嘴道:“你表哥真够抠门的啊~给你的工钱也太低了!……”
七信这么一说,陈越原本得意的眉宇立时蹙了起来,他不客气地一把夺过七信手指挑着的项链生气地吼道:“是项链很贵好不好?!你看不上我还不送了呢!”
七信好笑地看着陈越被气得愈发灰黑的脸说:“不送拉倒!我本来就不喜欢什么项链手链的,你什么时候见我带过首饰了?可是……”话音一转她继续说到:“你不送我,不觉得一暑假的苦白吃了么?!”
陈越瞟了瞟七信光洁的脖子和手臂,她这么一说他也才意识到好像还真没见过这个女孩带什么首饰,忽然就觉得心里的不痛快更多了些。就像七信说的,打了一暑假的工,暂且不论目的如何,原本总是想着送礼物的时候七信肯定能高兴地扑到自己怀里,可现在……
七信看看陈越,终于觉得自己的话太刻薄了点,于是又从他手里拿过项链,举在眼前迎着葡萄藤架里漏进来的点点阳光晃了晃,抬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说:“我是不喜欢首饰,但看在你辛苦了一个假期的份上,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吧!”顿了顿她又轻声说到:“真的很漂亮!……谢谢你,陈越!”
陈越的眉依然蹙着,只是在看到七信微微羞红的脸颊后心里忽然划过了一丝模糊的快乐,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从七信手里拿过项链帮她带上,又理了理她的头发,这才看着七信的眼睛命令道:“收下了就得一直带着!”然后他直起身揉了揉七信的发顶心又不放心地强调了句:“敢摘下来试试!”
七彩的光透过七信脖颈上清亮的项链投射出来,绚烂却不张扬。一颗颗滚圆的珠子剔透澄净,安静地躺在七信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里面盛着一个个脆弱又美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