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讨厌,仅此而已(1 / 1)
陡然,一条黑影窜出,影子单膝跪地,声音犹如冰下泉:“小王爷、公子,西戎大军压境,现在城门叫战!”
闻之,两人霍然色变。
没想到,西戎大军竟来的这么凶猛!
急迫到让他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来不及!
夏侯泽墨镇定下来,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守住!”
无忧淡定了眉目,她感觉:这一仗,将会异常辛苦!
战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席卷而来!
顶住各方压力,墨小王爷死死下达着一个命令——只守不攻!任何将士不准开门迎战,违者,斩无赦!
赫连鸿是经验老道的将军,见万鍪军迟迟不肯迎战,当即下令:西戎军百人一副云梯,千人一架云车,带结实的粗麻绳、铁钩……浩浩荡荡奔向万鍪城,攻城!
“咚咚咚”西戎的战鼓响起,沉闷的让人想把心中的不平之气吼出来。
西戎百万大军整齐划一的站在城门口,站在城楼自上往下望去,满是黑压压的一片,肃杀的煞气迎面扑来,似乎能割破人脸!
攻心为上,赫连鸿深谙这个道理。
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他命将领商祺连在城门大叫——“夏侯泽墨,陇海一战,我军元戎赫连鸿敬你是个少年英雄。今日我西戎叫战,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大开城门战一场,如今像个孬种一样躲在城内算什么三军主帅!”
“看来万鍪军都是一群缩头乌龟,哈哈……”
万鍪城上的守军听的目眦俱裂,恨不得大开城门迎敌,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小王爷,末将请命!”
“末将愿请命!”
夏侯泽墨一袭银凯,身披血红风氅,俊美的犹如一尊神祗。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单膝跪地的几位上将,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了他们!
大楚也是他的国家,看着侵略者如此嚣张,心中如何不恨?
但是如今只能拖延时间,一个字——等!等待最佳时机。
他不怕被冠上懦夫的称号,哪怕是千夫所指。
因为,这场战役大楚只能胜,只能完胜!
相对墨小王爷的重重压力,无忧这边显得淡定如故,仿佛她并不知道西戎大军逼境一事。
珍珑棋盘上,当时两大高绝棋手对弈。
落子如风,杀机四伏,堪称步步惊心。
说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一点也不为过。
肖逸白一袭出尘白衣,闲适的靠在椅背上,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周身的气度让旁人自动忽视了他略平凡的面容。
他抬手一子,无忧公子的白字被他的黑子层层包围,无情吃掉。
“小师妹,这一局,你怕是要输了。”
无忧但笑不语,手中棋子落下棋盘,原本处于守势的白子陡然扭转乾坤,她温雅一笑:“师兄还当无忧是几年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吗?这局棋,恐怕没这么简单呢。”
肖逸白笑如春风沐浴,观察着棋局,黑白棋子攻守各自有道看来先前设下的阵法已被小师妹破了。
看来这几年的磨砺果真能使人成长。
那便再设个套吧。
黑子轻轻落下,无悔,肖逸白抬眸问道:“他呢?”
无忧微微一愣,“谁?”
“还能是谁?”肖逸白调侃:“自然是与你形影不离的突厥小王子,最近怎么不见他了?”
无忧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懒得理他。
肖逸白明了一笑,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冷亦寒追随你三年有余,终究是郎有情妾无意,看来师妹铁石心肠的功夫又上一层楼呀,恭喜恭喜!”
无忧面上一寒,冷冷道:“我与亦寒相识三年,自是知交友人,师兄莫要毁人清誉。”
“是是是,突厥那小子虽才貌俱佳,但怎么也配不上我的小师妹!”
惯于站在高位的人,只有能君临天下的人可匹配,否则,只有寂寞!
“嗖——”的一声,一枚暗器射向肖逸白。
斜身一躲,肖逸白毫发未损,右手依旧不动声色的端着青瓷茶杯。
然而,只有当事的两人才知道,方才的那一幕,足以要人命!
无忧笑的闲雅:“一时手滑,师兄莫要见怪。”
她绝对是故意的!
肖逸白也见好就收,毕竟小师妹真生起气来,他能不能完好无损走出这营帐,还是个问题。
再落一子,无忧捋捋耳边鬓发,询问着:“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他好得很。”肖逸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只是十分想念木隆呲萼云。”
肖逸白自幼聪慧过人,自诩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看得恨透很淡,唯独对这件事不能释怀。木隆呲萼云与无忧同为女子,论文采、论风华、论容貌、论身份、论才智……小师妹哪样不胜她千倍百倍。可偏偏,师父对木隆呲萼云青睐有加,反倒对无忧不闻不顾,起先在重雾山时,完全任由她自生自灭!
无忧微微皱眉,想了个万全之策,“不如让萼云修书一封,也好让师傅宽心。”
肖逸白拈起黑子,下定,声音里自有一种冷凝:“随你。”
知他又钻牛角尖,无忧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人心都是偏的,即便睿智宽和如师父,也有自己的喜恶。师兄看透了世间繁芜,何必在这里栽了跟头?”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有好多人都不喜欢她呢?父亲,娘亲,师父……都不喜欢她,都不要她?
幼时,她想一定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所以一直努力做到最好,希望他们能喜欢她一点,哪怕是他们不经意对她的一个微笑,也能让她好一阵高兴。
渐渐的她长大了,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不够好。
而是,他们讨厌自己。
讨厌,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