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命背不能怪社会(1 / 1)
我基本是凌晨三点多手工下班,所幸‘流光溢彩’在城东,离我住的地方不愿,也省了不少来回倒腾的时间。
在娱乐场所做兼职这件事只有经手人林紫菡知晓内情,其余人也没空操闲心。头几次回家怕动静太大吵到他们,连灯都省了摸着黑爬上楼。后来晚归次数逐渐频繁,大家便轮番在客厅给我留个小门灯。
说实话,有人同住屋檐下并没想象中那糟糕。
这天晚归我捻手捻脚洗漱完,便要回房睡觉,经过客厅时忽然大门敞开一条缝。一个人影伫立门前,由于背着路灯看不清脸,我好奇走进一步,那人竟然是宋玉。
我留心过他有时偶尔会晚些回,但绝不超过凌晨十二点,现在这个状况实属难得。
他在门上倚靠了会儿,抬脚往屋走,步履有踉跄。
直觉告诉我不要过去,但体内懒惰神经终究被人道主义精神战胜。他脸颊微红,细碎额发遮住视线,我走近了些,宋玉紊乱深沉的气息夹杂浓重的酒精味。
我自认栽,掺起胳膊将他身子扶稳,起初他有些抗拒,很快酒精作用让他处于半昏迷状态。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人买醉。
突然想到一句贼应景的名言:莫装B,装B遭雷劈!
咬着牙,生生扛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慢慢拖上楼。尽管他再瘦也是个男人,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正是这个理。
我像甩烂泥似得,将他扔上床。两只胳膊酸的都快报废了,他依旧直挺挺趴着,没有睁眼也没有出声,像睡着了的模样。
房间笼罩着昏暗小黄灯,他安静地不能再安静,甚至连同呼吸都十分均匀。亚麻色的发丝散发绒绒的银色光晕,蒲扇般浓密的睫毛在眼窝下投入一片阴影,挺直的鼻梁因为流畅的弧度泛着淡淡温润光泽,干净坚毅的薄唇紧抿,下巴光洁英气。
宋玉身上极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酒精味,这么一审视的话,其实他不说话的模样竟然有些风流潇洒的颓废美感。
“你还准备看多久?”突然床上的‘尸体’说话了,声音闷闷地没有丝毫力气,他没有动,甚至连眼都懒得张开。
我瞬间回过神来,不自然咳嗽,“要不是我发善心,你现在早在地下趴着。谁看你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自讨没趣,转身出了房间。
第二天,人家跟没事儿一样该干吗干吗,既没和我道谢也不提昨晚的事,依然万年冰山面瘫脸。
现在的生活质量确实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住宿费学费水电费伙食费AK集团全体包干,比起以前安逸的太多。一个月纯收入几千足够我不受限制花销大半月。
兜里有钱底气就是足,想吃什么吃什么要买什么买什么,当我欢欢喜喜从小卖铺拎着两大袋子零食时,正被简单在半路截个正着。
“心情这么好,你丫中彩票了?”
我笑眯眯忙不迭点头,“恩恩,还是特等奖。”那可不是,最近事事不顺,就挣钱方面还有些搞头,金钱财富也是一种精神生理并存的安慰啊。
掏出冰糕甩给他,简单忙摆手,一副敬谢不敏,“得了,冰糕您自个儿留着吃吧,我现在可是看着冰就想吐。”
看样子是被冰箱里两带消肿用的冰块整怕了,我捏着他漂亮的脸蛋,左右检查一番,“还好消了肿,没有变猪头。”
他拍去我脏兮兮的手,“你四少爷我还是玉树临风的。”他又挑眉笑道:“对了,最近我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小餐厅,好几次找你吃宵夜,你电话怎么总没开机?”
我眼珠一转,“哦,我最近开始做家教了,以后晚上没要紧事别耽误我上课。”
简单看我一眼,应声没有怀疑。
我想了想,有些犹豫,“老太太没事吧?”
简单嘴角笑容顿了顿,转开眼看向别处,“没事,你别担心。老太太昨儿还给我打电话说想你的紧,直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她。”
兼职走不开身,过些时候又要考试还得抽时间临阵磨枪,我砸吧嘴说道:“最近忙不过来,过些日子吧。你就转告老太太,说考试结束我立马就去看她。”
简单点点头,没再做声。
‘流光溢彩’的兼职酒保工作每周只需去三次,早在上工之前事先说好额外加班不给加班费但小费一律自行处理。我琢磨平时闲着也没事,基本上每天都去帮忙,当然最最主要是忙着赚小费。
小酒保见我来抢饭碗,有些不高兴,“今天不是你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我恬不知耻扑闪着纯洁的大眼睛,“看你忙得转不过身,我特意来帮你忙啊。”
“我看啊,您老还是别给我添乱的好。”小酒保戳手指委屈状,“上次因为你得罪大老板,连带着我也被扣了半月薪水。”
自觉有愧于他,我好言解释道:“谁知道他是老板,我那是第一天上工,哪知道那么多,对不起了小弟弟。”
小酒保唉声叹气,认命道:“算了,就当自己倒霉,谁让自己偏偏在闵少爷来的那天拉肚子呢。”
闵少爷?顾闵?
回想那日现在还心有余悸,便随口问道:“那人好像很厉害似的,他是谁啊?”
“你!”小酒保一脸不可思议转头看我,“你不知道他?”
“难道你觉得我像认识他。”我南芯认识人的名单里,除了宋大变态就没有极度难收拾的人。当然偶尔客串打酱油友情演出智障角色的简单。
小酒保恨铁不成钢地睕我一眼,开始正色普及知识,“闵少爷不姓闵,他全名叫顾闵……”
我知道,他说自己叫顾闵,非得要我记住他的名字,不然就威胁要割掉我舌头。这人长得好看点就当全世界都喜欢他,多看了两眼总以为人暗恋他。自恋到这种程度,就连宋大变态和简小鸵鸟都自愧不如。
我摇头轻笑,拿起手边的水杯。
“那位闵少爷是现任‘四大集团’中西风组织的二当家……”
“噗嗤!”我像吞了火球般难受,嘴里的液体似喷泉一般豪迈洒在小酒保的裤腿。
“什么!他…你说…顾闵他是……是西风…你说笑的吧…”我面部神经不受控制抽蓄着嘴角,现在肯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骗你干什么。”小酒保好似习惯我夸张举止,自认倒霉擦拭着裤腿染上的水珠,“在‘流光溢彩’谁不知道闵少爷就是现任西风组织二把手。”
道上的人无人不知,就连我们小老百姓也有耳闻,西风组织可是整个东南三省四大黑帮里以‘狠’出名。
我咋舌,他奶奶的,难怪那晚红发男人笑地怪里怪气。原来就我一个人是大呆子,自作聪明,耍人结果还是给人耍了。这都怎么回事儿,一得罪就得罪二当家,我装牛叉撩狠话随口把姓名住址学校都告诉他,敢情人牢牢记住了。
擦了把额上的冷汗。
小酒保完全不知道状况,还在一旁款款自我解说:“闵少爷来的次数很频繁,是这里的常客。每回不管大老板多忙人离着多远,总会第一时间赶过来陪客,要说‘流光溢彩’背后没有西风撑着,谁信啊……南芯你怎么了,出这么多汗,很热吗?”
“没事,我只是有点肝儿疼。”
猫在吧台一角,我做着是否要主动辞职的思想斗争,但愿那个大人物千万别同我底层小人物一般见识才好。
凌晨下工的时候,我抬头看着街边缺半边的毛月亮感叹:世道艰辛,挣点钱忒不容易,脸皮都得笑僵。
在后巷扔掉最后一袋垃圾,我伸伸懒腰,忽然发觉一整天忙得根本没时间吃上东西,空腹最不利于睡眠,还是来碗馄饨再回去吧。
一路大摇大摆走到巷口,往右一个转身。
不留神眼前忽然一黑,鼻子碰撞到股肉墙,酸疼得我眼角泛泪,咧嘴直抽冷气,“你这人怎么……唔……”
待欲看清来人时,一只手已经捂上我的嘴,不由分说将我强拽几步贴着墙脚边蹲下来,又将结实的躯体压在我身上。
我有些呆愣,隔着衣物,那人温热的体温爬山我皮肤,夹着淡淡沐浴露清香。
沐浴露?我猛地一抬头,正嗑上那人的下巴,随即闷哼一声。
我瞬间张大眼,“你…唔!”
‘你’没说完,又被人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