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1 / 1)
余姚跑进去,见房门已经打开,锁早已被打坏了落在地上,不免大吃一惊,急忙冲进去:“小韵子!”
楚宣珩眸子微紧,看来都被他猜到了。只是他忘了,小靳子没有钥匙,便只能损坏门锁了。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忙把坏了的门锁收了起来。
“小韵子,啊——”余姚进门,未瞧见子韵,却见了角落里一片钉板,以及上面早已变成褐色的大滩血迹。一时间,眼泪猛然涌了上来,捂着嘴巴,狠狠地颤抖起来。
楚宣珩闻声进去,当目光落在钉板上之时,心脏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捶了下,疼痛的感觉无限地蔓延开来。
恍惚中,他似乎又瞧见女子浑身是血的样子。
居然……又是钉板酷刑!
用力揽过余姚的身子,他狠狠地道:“我们走!”
“可是,小韵子呢?”为何不见他的人呢?难道冯妃的意思竟然是……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已经被小靳子带走了。”
带走了?何时的事情?余姚不想不计较,又道:“小韵子怎么样?”
不自觉地回眸又瞧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钉板,楚宣珩开口道:“回去再说。”看这样子,情况估计不会好。
余姚不再说话,只任由着楚宣珩拉着她走。走过门口的时候,楚宣珩朝那太监看了眼,马上便有人前来,扛起太监朝外飞奔而去。
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冯妃见一人扛了一个太监跑得飞快,又见余姚一双美眸红红的,心中发笑。
楚宣珩与余姚才走,太后便急急赶来了。
见储良宫一切平静的样子,不免心中疑惑,冯妃忙上前道:“妤儿给太后请安!”
“怎么回事?”冯妃不像是无事生非之人,所以太后问得很谨慎。
闻言,冯妃的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笑,靠近太后的耳畔轻言一番,姣好的面颊居然微微染起了绯色。
太后笑道:“如此,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了。”
冯妃点头,却听太后又冷寂地开口:“哀家看你还是太手软了,应该做得干净一些,不过是个太监!”
听她一番言辞,冯妃微微动容,难道真的直接杀了才好么?可是,那样便没有折磨他们的快感了啊!
*
青楚从容地替子韵清洗着伤口并上药,正如他所说,他是个医者,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床上之人依旧昏迷着,只偶尔有些皱眉,想来是觉得疼痛吧?
不知不觉,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些许。
手指抚过子韵的背部,在暗红半干的血迹中,青楚似乎隐约瞧见了几道印记。不是新伤,该是有段时间了。但是有一点他敢肯定,这些伤痕,也是她进宫之后才留下的。细眼瞧着,忽然眸子一紧,难道说……那晚在合欢树下的人,也是她?
嘴角敛笑,是啊,他是被她后来的表象所迷惑了。那声音,不就是她!
这时,小靳子拿了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恰巧青楚替子韵上完药,小靳子总觉得在他进门的一瞬间,青楚刻意替子韵盖好了被子。
他奇怪道:“药……你这里有?”既然有,为何好端端地要他去御药房?恰巧那边没人,害他还找了好久的。
“哦,我忘记了,房内还有一些。”青楚淡声说着,脸上瞧不出丝毫惊慌。
小靳子怔了下,为何他觉得青楚在掩饰什么呢?呵,是疯了吧,居然会怀疑青楚!将药放在桌上,他上前道:“我把他送去沁雅宫吧。”
他的手才伸过去,却被青楚拦下:“等等,我……”
他才开了口,便听外头太监高昂的声音传进来:“公主驾到——”
两人回头,见余姚急匆匆地冲进来:“小韵子呢?”
“参见公主!”
余姚不理会,又问:“小韵子怎么样了?”她一听说子韵在太医院,便急忙赶来了,心里紧张得不行,不知道子韵现在怎么样了。
她身后的铛儿瞥见青楚床上的一抹身影,眼球撑了撑,惊叫着跑上前:“子韵哥!”她究竟怎么样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铛儿跑着,捂着嘴,嘤嘤地哭起来。
余姚呆了呆,竟然忘记了上前。
青楚伸手拦住铛儿,沉声道:“不要碰她!”如今这样,只要被子一掀,人人都会知道她是女儿身了。青楚别无它法,只能撒这个谎。
铛儿吓了一大跳,余姚急忙拉住她的手,微喝道:“铛儿,不许……不许碰他!”继而又转向青楚,开口,“他怎么样?”
镇定地说道:“她伤得太重,一动,便会血流不止。”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就这么帮了她,如同他不明白她为何选择相信他。
余姚倒吸一口冷气,却是没有哭出来,战战兢兢地问:“能救么?”
“臣会尽力。”
小靳子惊诧地望着床上的人,片刻,又将目光投降青楚。他却故意别开了脸,很是可疑。是他抱着子韵一路过来的,伤得重是真,可却不该是一动便会血流不止的结果。很明显,青楚在说谎。但,为什么?
现在人太多,他知道不能问。只能拼命地握紧了双拳。
余姚沉默了须臾,转向小靳子道:“小靳子,你先回瑨宸宫去和我皇兄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小靳子迟疑了下,终是咬牙应了声“是”,便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目光又探向床上之人,只一晚不见,她就成了这个样子,叫余姚如何不心痛?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她道:“青大人,无论如何要救他!”冯妃是看准了她在乎子韵,所以才会选择折磨,而不是一击毙命。她又怎么能让冯妃如愿?
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发誓,今日冯妃加注在他们身上的,终有一日,她会连本带利地讨还的!
所以,子韵怎么能够死呢?她不能死!
“公主轻放心。这几日,暂且让她留在臣这里,也好方便医治,公主看如何?”青楚看着余姚的脸,说得波澜不惊。他要留下子韵,也要余姚心甘情愿。
咬着唇点头,她只想子韵活下去,自然青楚说什么就是什么。
青楚淡声道:“公主先请回,方才臣替她上了药了,让她好生休息。”
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子韵一眼,余姚携了铛儿的手毅然出门。至始至终,她的泪水只是无声地流,她没有哭出声来。她不是小家子气的女子,不会那般尽显她的脆弱。
两次,足够了!
那一次,她未曾留住那个男人的心。那么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让子韵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