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听从安排(1 / 1)
“嗯。”那女人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便恢复了原先冰冷的模样,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月上帘钩,淡荡初寒,晚风袭人,絮落无声。竹槛微凉,轻风袭惠畹,月下影相绰。始终未与那女人说话的安芷妍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还有多远?”
又走了几步她才停住步伐,转身对安芷妍笑了笑,“到了。”
安芷妍朝她指的地方看了看,在粉淡殇颜的赤红宫门上,写着“楚悠殿”三个字,即使在黑夜也是金光闪闪,门两旁笔直的站着四名侍卫于两侧把守着。还在想应该找什么借口进去之时,只觉得脚下一轻,一双手臂已经将安芷妍紧紧环住,她被那带路的女人以绝世轻功带着飞过那面高墙。
安芷妍向那送她来的女人道了个谢,那女人笑了笑,丢下一句话,“受人之托。”语罢,便转身去门口守着了,并与她以敲三声宫门为约。
受人之托?她安芷妍现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秀女,又有谁会下这样的命令。莫不是向她示好,认为她有当任太子妃之贤?可论身份,她不及独孤雨绯、纳兰钰幽高贵;论才气,她与独孤雨绯、楚嫣芸不分上下;而论样貌,众人都是各地的美人,又能差到哪儿呢?
站于殿内,安芷妍冥思苦想了许久。既是想不通,那又何必去想呢?
举目望去,飘尽寒梅,凋零枝犹在,路径残香已散尽,独留空空芳园悲寂寥。园中密密麻麻布满千百来株梅树,可惜正直立夏,无法目睹万梅齐放,想必定为奇观,艳冠天下。
“并蒂连技朵朵双,偏宜照影傍寒塘,只愁画角惊吹散,片影分飞最可伤。”她望着眼前的这梅,喃喃吟起。
“你似乎总爱触景生情。”
这刻的宁静突然被人打扰,心里很不舒服,侧目瞧着离安芷妍只有几步之遥的人。一身绛红色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腰间配着的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在阳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男子抿着唇,一双黑眸目中无人,眉飞入鬓,犹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颜。
“你明知道这选妃只不过是走个排场,真正的太子妃不应已是独孤雨绯了吗!那又为何让我进宫?”安芷妍的口气很不好,同时也想从那男子的口中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安芷妍自问能看透任何人,但惟独这男子总让其看不透,摸不清。
“你只要努力扮演好这秀女的角色,其它事便不用管了。”他朝安芷妍走进了几步,依旧不变温润的淡笑,每每看见还是会令人迷惑,因为在他眼中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不用管?她安芷妍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摆布。
“南宫佑辰!”安芷妍朝他怒喊道。此时的她已忘记了当日父亲所谓的“臣子之道”,其所想的,便是用“书生之道”留下其最后的尊严。
这是独属她安氏的傲骨,无人能磨灭!
见安芷妍这样,南宫佑辰的笑意更深了,轻捏住她的下巴,开口道:“别这样,待时机一到,你会明白本王用意的。这几日你不可轻举妄动,至于那母后所出的绣题,便按照独孤雨绯所说的去做。”扬手轻抚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流苏,“别忘了当日的约定,只要你听从本王的安排,那本王定会给予你所想要的。”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宛如在暗示着什么。
安芷妍身体一僵,连连后退好几步,眼眸之中带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惊恐。
是的,她很讶异南宫佑辰的举动,但是令其更讶异的还是他的眼神——那种深邃之中带着看猎物般的邪恶淡笑。不可质否,她怕他,很怕他,因为他能将心中的所有情绪掩埋于心底。那种随意控制情绪的男子,让她着实看不透。是的,她怕了,但她安芷妍不甘就这么讲命运掌握在陌路人上。
“哼,随便你吧,我走了”看着南宫佑辰的眼神,安芷妍转身离去,在朱红色的宫门上敲了三声。
见安芷妍离开,南宫佑辰也没有阻拦,只是让她安然的离开这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淡然道,“你逃不出本王的掌控。”此时的他,仿佛就像一个旁观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或许她对南宫佑辰的态度很是放肆,因为至少他也是古逸国的三皇子、手握兵权的楚辰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宫佑辰轻易一句话总是能让冷静的她失去方寸,不管怎样,她安芷妍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再次回到秀女殿时,柳若优鬼鬼祟祟地将她拉进屋内,小声地问道,“妍儿,你去哪了?”
安芷妍一笑,回道,“去了楚悠殿寻寻灵感。”
一听此言,柳若优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早闻楚妃深受当今皇上爱恋,得以宠冠后宫。即便她死了,皇上也还是会于楚妃忌日时前去祭拜,戒食半天。”
安芷妍一愣,连忙问道,“那......你可知道楚妃是怎么死的?”
“这个......”柳若优的眼神十分怪异,去门外瞧了瞧,关上了门窗,刻意压低了声音,“据宫中人传言,是皇后娘娘在楚妃的药中下了毒,只不过皇上苦于没有证据,只好作罢。但自那日起,皇上再也没去过凤仁宫。”
这就是后宫争宠么?一个不小心,便会葬身于此。
见安芷妍脸上不对,柳若优问道:“妍儿,你没事吧?”
“没事。”她展颜一笑,“你可还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据闻当年在楚妃怀楚辰王之时,皇上便允诺将太子之位传与其。但却被楚妃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给搪塞了回去,皇后知道了还大发雷霆呢。”
难怪南宫佑辰说他是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原来如此。
可柳若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安芷妍不解,问道:“优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柳若优神秘一笑,“宫里有许多公公都知晓这些,只需给些银两,那便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