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4)(1 / 1)
要开车跟在她们后面而且不跟丢,很难,而侦探中的跟踪看起来总是那么简单。
今天车很多,似乎因为天气好,所有的人都在路上了。
他很高兴自己开了一辆不招人注意的汽车,一辆菲亚特,不是很新也不是很旧,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烂泥般的颜色,没有引人注意的地方。
她们停在了一家迪厅的停车场上,下了车。他在街边停下,关了发动机,观察着她们,等她们穿过翠绿色的门消失之后,他才跟上她们。
这不是那种只有毛头小子光顾的现代迪厅,看起来一切都很陈旧,似乎这儿的时间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停止了。
还有一点生意,音乐声音调得正好适合顾客聊天,而不用互相扯着嗓子喊。他坐在柜台上,点了杯可乐,开车时候他是一点酒都不喝的,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洁蒂和梅勒跟其他人一起坐在桌子旁传看着一张照片,那些年轻人按着顺序,一个看完了就递给下一个,考虑,摇头,遗憾地耸耸肩。
有一会儿他不敢确定,那是他的照片吗?他的手指抓紧了玻璃杯,然而之后他马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卡萝从来没有给他照过照片,她从来没去过他私营膳宿公寓的房间。而且甚至他的照片根本不存在,除了她母亲可能还保存着之外。
卡萝也不可能偷偷给他拍照,他会发现的。也就是说,两个女孩儿给别人看的很有可能是卡萝的照片,希望有人能看到过她和他在一起。
没意义,他对自己说,她们不会知道他的任何信息,关于他俩的事情卡萝答应过要保密的。
两个女孩儿站了起来走向下一张桌子,凭着本能,格奥尔格端着杯子去了最后面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坐在那儿等着,看着她们从一张桌子走到另一张桌子。
他现在很平静,这家迪厅他从来没有和卡萝来过,其实他只有很少几次和她在这附近活动,通常他们都是开车到外地去,在随便哪个城市、随便哪个梦幻的小地方下车到处游荡。
有时他会请她去一个乡村小饭馆吃饭,有时他们会去一家冷饮店喝杯卡布奇诺、吃个冰激凌。他们从来没遇见过熟人,他已经留意过了。
他的大多数同事都没有车,所以只能局限在附近活动。不管怎么说,路途较长的旅行通常会让他们特别累,因为一直弯着腰拖着腿,每一块骨头都会疼,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忍受得住的。
可是卡萝认识很多人,避开他们对他来说是一种挑战,而他成功了,没有人能想起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有人匆匆见过他们,但是这种模糊的记忆是威胁不到格奥尔格的。
姑娘们接下来就会过来找他了,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他还额外带了本书,他把书从包里掏出来,打开,装作在读书的样子。
“对不起,我们能打扰您一下吗?”
他皱了皱眉头,很迷惑的样子,正好给了别人他想留下的印象:他在读书的时候被人搭讪,很努力地回到现实中来。
“我们想问您点问题,”洁蒂说,“时间不会太长。”
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的眼睛她看着他时,微笑在她身上显出流光溢彩,让她整个人变得XingGan、温柔。“请问。”他点了点头。
梅勒把那张照片递给他。“您认识这个女孩儿吗?”
卡萝的样子给他带来一阵休克,这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他在裤子口袋里翻着,抽出一条手绢擦着鼻涕,以给自己争取时间。然后他摇了摇头。“没有,不好意思。”
她在镜头里笑得多开心啊!她多漂亮啊!而且多么熟悉!她一直还是他的一部分。
他成功地笑了笑。“我很希望能帮到你们。”
“怎么帮?”梅勒边问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想象中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卡萝也是这么描述她的:冷静、自然、坦率。“但是有一颗美好的,非常非常rou软的心。”卡萝补充说。
“找到她,”他迅速地说,“你们是在找她吧,还是不是?我指的是,你们为什么到处给人看她的照片呢?”
“其实,”洁蒂说,“我们在找她的男朋友,高大,修长、黑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皮肤,”她对他微笑着,忽然很不好意思,“大概跟您差不多。”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我倒不反对做她的男朋友,不过可惜……”他遗憾地耸了耸肩,“很可惜。你们的朋友是个漂亮的姑娘。”
洁蒂还想说什么,梅勒却抢过话头,谢了他,拉着她走开了。
时机正好,他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自然,正好快装不下去了。他一直等两个女孩离开迪厅,之后他也走了出去。当看到她们的雷诺从停车场开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自己的车里准备开走了。
一无所获。除了安妮塔之外,没有人见过卡萝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他就像被施了咒语一样。我和梅勒身心俱疲,沮丧地开车回了家,回家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小猫们在等着我们,向我们要吃的。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它们已经接受我们了。我们决定从现在开始开着通往浴^室的门,这样它们就可以放心地熟悉屋里的环境了。
我们给它们放了新鲜的猫食,又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闷闷不乐地坐在厨房里。
“或许警长是对的,”梅勒说,“或许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瞎说,这只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案子而已,否则警察也早就有所进展了,可是他们没有,不是吗?”
我们有什么呢?卡萝的诗,一条黑色的头巾,带着白色花朵的风干的叶子和安妮塔对那个和卡萝在一起过的男人的描述,不太多。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依靠在某种流动的东西上一样,某种在这一刻还在、下一刻就已经消失的东西,比如香水或剃须水的香气。
“我不知道,”梅勒撇了撇嘴,“我的心情很奇怪,我想我是在害怕。”
“害怕?怕什么?”
“不是害怕某种确定的东西,只是一种受到威胁的感觉,你没有感觉到吗?”
“我只是觉得快累死了,我们这就是自寻烦恼,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要去睡觉了。”
“好主意,”梅勒站起来把杯子端到水池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外祖母最喜欢的格言,我完全不知道这句话对梅勒也这么有用。
我躺到chuang上,刚一关上灯就睡着了。
夜里我听见一些声音,是小猫,我边想边翻了个身。我们首先要适应,现在是我们四个一起生活了。
两只小猫吓了他一跳,他没有抓住它们。起初他想,他听到了两个姑娘中的一个在厨房里,可是然后这个小影子就从他身旁掠过去了,紧接着是第二个。
幸运的是她们没养狗,那样的话可就惨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他到这儿来的,钥匙是卡萝找人给他配的,她坚持让他收下。“为任何情况所准备的。”她说,但是没有跟他解释她指的是什么。
而现在他来了。
他站在厨房里,感受着房间里的气氛,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街灯照进房间里的微弱的光让他刚好能看清周边的轮廓。
他在这儿做什么?简直疯了。
他悄无声息地穿过门厅,小心地打开了卡萝的房间门。
看上去她们让一切保持了原样。
他坐到chuang上,手滑过chuang单。
或许他是来道别的,最后的道别。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沉重过。. 飞卢 b.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飞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