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1 / 1)
卡萝拉告别仪式上令人震惊的一幕
昨天,卡萝拉•史泰格尔,项链杀手最年轻的牺牲品,在瓦尔特公墓下葬,到场人数众多。灵堂被前去送那位被残忍杀害的女孩儿最后一程的人挤满,以至于一部分人不得不在外面耐心等待。
畅销作家伊慕可•塔尔海姆的女儿也是吊唁者之一。她的女儿洁蒂•魏因盖特纳,死者的一位亲密女友,进行了一番感人的告别讲话,讲话中她威胁凶手要找到他,并将他抓获。
这一声明引起一阵轰动,弗里德海姆•奥夫特马特神父紧接着明确表示反对充满复仇和报复想法的观点,他请求葬礼的来宾们同样为“陷入迷途”的杀害卡萝的凶手祈祷。
在接着爆发的骚动中,洁蒂•魏因盖特纳和她的朋友站起来离开了灵堂。很多来宾跟随她们一起来到外面等着灵柩下葬。
贝尔特没读剩下的部分,这篇文章他已经读过很多次了,以至于上面的话他都能背下来。意外的是哈尤•吉尔茨没有夸张,出于某种原因他甚至放弃了跟往常一样利用这个不寻常的事件。
轰动和不安是神甫紧接着的话之后爆发的骚乱的另一种无害的表达方式。“求求你们!”神甫喊,“求你们了!冷静一下!这是葬礼!”
“没错!”贝尔特听到后面有人喊,“葬礼!您还记得这是葬礼啊!”
贝尔特希望卡萝有一个庄严、合适的葬礼,然而在为洁蒂如此失控而惋惜的同时,他也觉得这儿这种互相对抗的情绪很合适。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被杀了,这是让人愤慨的,对此作出的反应仅仅靠一点圣经智慧是不够的。
贝尔特猜测编辑的克制可能和洁蒂有关,她的出场让人印象深刻,清澈的声音充满了灵堂的每一个角落,有力的话语到达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贝尔特也是,他佩服洁蒂的勇气,还有梅勒的坚强,虽然她一直都没停止哭泣,却也没有把她的朋友丢到一边不管。然而对这两个姑娘的高度重视中,也有贝尔特对她们行为的怒火。洁蒂明确威胁杀害卡萝的凶手,这正是他目前还不需要的,贝尔特想,两个越俎代庖的复仇天使。
某种东西告诉他,洁蒂是不会轻易放下她的誓言的,这个姑娘言出必行。这不仅仅意味着她会给警察带来麻烦,而且意味着她很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站了起来走到提示板前面。提示板几乎占了他办公室门和窗子之间的整面墙,贝尔特利用它来整理自己的思路。
所有可能的东西他都给钉在那儿,被害者和发现尸体的地方的照片,报纸上的某段话,带有乱七八糟想法的纸条,死者所佩戴的项链的图片,一张案发地点标着十字的周围环境图,还有一张同样标注的德国北部的环境图。
有时贝尔特会换掉这张或那张纸片,这面墙上总会有变化,每个事件都会产生新的变化。
一个跟贝尔特一起参加了卡萝葬礼的女同事用数码相机悄悄拍下了其他客人,贝尔特对其中几个印象很深。他的同事同样也给钉在了上面。
凶手混在人群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这种情况也是出现过的,有的凶手表现得像个艺术家,观察着他完成的作品,把它展示给公众。
通常贝尔特能毫不费力地摸清凶手的内心感受,他发现理解他们的动机、领会他们的想法并不难,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杀人犯,他想,只是大多数人不想承认而已。
他观察着葬礼的照片,一群绝对正直的人,一起哀悼着死去的卡萝,太多了,以至于一张陌生的脸藏在里面别人根本注意不到。
而且如果凶手本人也在为卡萝哀悼呢?他跟死去的女孩儿们有什么关系呢?她们是任意的牺牲者吗?还是凶手以前认识她们?
甚至有可能恋爱过,贝尔特想,可能性极大,或者极小。他重新坐到办公桌前把卡萝的日记拉到眼前。
她的字迹他已经很熟悉了,匆匆写出来的不流畅的字母,有点向左偏,好像每时每刻都惊恐万分,典型的日记体,不加修饰,坦白。卡萝曾经确信不会有人读到她最隐秘的想法。
她使用的是朴实的、没有绕弯儿也没有华丽辞藻的语言,有时候她抱怨生活,拉开一定距离写她对人的厌恶,同样还有对自己的厌恶。
卡萝对自己不好,她不喜欢自己,而且她从来没有期待生活会眷顾自己。
直到她遇到那个男人,那时她的感情有了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