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如果想念有声音(1 / 1)
入夏,天气额外炎热难耐,军区大院中几个新兵顶着太阳拖着大轮胎艰难前行,目光时不时瞥向办公室的窗口,刚带着新兵在泥水里滚完的安之知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脸色不正常的泛红,身子微微发抖。
“是不是发烧了?”
“看着像。”
“送医务室吧。”
几个新兵停下脚步担心的望着他们的女教官,虽然平时都怕她骂她灭绝师太太狠没人性,但是时间久了自然有了感情,慢慢开始钦佩她强悍,好像没有什么能与她抗衡,可今天安之知带着他们训练完以后就虚弱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没了平时的气势。
“教官,我背您去医务室吧?”
其中一个男生扒着窗框不放心的询问。
安之知抬头弱弱的瞧了他一眼,摆手道:“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她可不是铁打的,也生病过几次,但按照以前的经验像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扛扛就过去了,那用得着去医务室。
“可是……”
看着以前的军区霸王花病的一直在发抖,怎么会相信没事,赶紧集体凑上去劝。
“教官您就去医务室看看吧,别扛着了!”
“是啊教官,我们背您去。”
“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的,去医务室吧。”
“不去,你们继续训练,别管我。”安之知不耐烦,费力的关上窗户捂着耳朵把脸埋进臂弯谁也不理。
窗外的新兵第一次看到教官耍小孩子脾气,愣了愣,面面相觑。
“发烧可不是小事,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不能依着教官不去医务室,你进去强制把她背去。”
“我、我不敢啊……要不你们去?”
“不敢……”
“我也不敢……”
几人还记得刚见到安之知时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去搭讪,其中一人刚要耍流[和谐]氓摸一下她的脸,结果差点被拧断胳膊,后来谁都不敢去动安之知一下。
强制背走?他们可没那个胆子。
透过玻璃窗户看着里面“枯萎”的霸王花,几个人干着急。
“擦,想办法啊,这么拖着不行!”
“等着!我去医务室找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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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你确定你是来找我闲扯的?”
医务室里,军医周彦翌无奈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抽烟的霍灼。
霍灼抬眼,“不行?”
“行啊。”周彦翌扶扶眼睛,笑,“咱们这多少年的兄弟了,你来陪我闲扯的次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真是让我感动啊。”
看着霍灼语塞,周彦翌直接道:“你是来看安之知的吧?”
捻灭烟头,霍灼叹气:“我没想好以什么理由找她。”
距离他用势在必得的口气说的那句话已经过去了四个星期,这期间他送了N束花,以各种理由直冲新兵连找了安之知不下十次,什么工作会议通通抛在了一边,专心追他的未来媳妇儿。
想尽办法编尽理由,连军事策略他都间接用上了,可是无奈人家就是不吃这套,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用冷冰冰的眼神瞥他一眼,然后他就会因为那一眼高兴半天。
霍灼觉得这辈子真是栽了。
周彦翌瞧着霍灼这幅愁样,突然很有幸灾乐祸的感觉,乐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一向沉着的霍灼也有今天!”
“周彦翌。”
霍灼抬头,目光凶狠,“你是不是找打?”
“不、不是不是——”受到眼神威胁,周彦翌赶紧忍住笑,坐到霍灼身边问道:“她真有那么好?”
霍灼反复捻着烟头,看着烟灰缸沉默了会儿,轻声回答:“以前在训练不能见到她,也能忍。现在回来了,想想我们就在一个城市,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要一天、就会觉得……想的要命。”
那种想念就像是整个人被掏空,近乎疯狂的需要去填满。
或许,从安之知进入他眼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会用一种完全陌生而无法控制的感情去那么想要占有一个人,抛下了所有的理智。
听霍灼说完,周彦翌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的望着说这些话时有些失魂落魄的霍灼,半天没有回过神。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霍灼,不管什么艰苦磨难什么折磨都会保持骄傲的霍灼,竟然会为一个女人变得落寞变得不知所措。
他仔细观察过霍灼,每当霍灼看到安之知时一直冷漠的眼神会忽然变得柔和,紧紧锁住她的身影,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如果霍灼是一块冰,那安之知就是一团火,一团唯一能轻易就融化坚冰的火。
霍灼,这块被融化了的坚冰,隐藏了几年忍受了几年的想念便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走!”
周彦翌忽然一笑,一拍霍灼起身收拾医疗箱,“周军医检查新兵状况,你这个跟班后头跟着。”
“军医军医!”话音刚落,一个新兵急急匆匆闯进医务室,“安教官发烧了!”
霍灼捻烟的姿势一僵,猛地起身,看一眼同样看着自己的周彦翌,拉着新兵带路立马奔了出去。
“哎哎!等等我!”
周彦翌快速收拾起医疗箱,想了想又回身配完退烧点滴,背起箱子快步跟了上去。
胳膊被拽的生疼的新兵连忙带着进了安之知的办公室,怯怯的瞄身旁散发冰冷寒气的男人不敢出声。
安之知此时已经呈半昏迷状态,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只埋着脑袋难受。
“你们训练完了?”霍灼转头看向旁边围了一圈的新兵,见个个乖乖摇头,冷着脸道:“继续训练,围着操场跑五十圈!”
“啊?!”
“五、五十圈?!”
“这么大的操场跑五十圈?!不是要跑到天黑吗?!”
安之知带他们训练的时候顶多也就三十圈,霍灼一开口就是五十圈,新兵们看着眼前穿着简单的男人一脸冰冷,凌厉的眼瞥着他们用强硬的口气下着命令,心中不服气却又迫于压迫不敢反驳,纷纷散开,不满的去执行命令。
新兵们走远,霍灼看着趴在桌上的安之知一动不动,上前轻轻抬起她的脸,只见她脸色苍白闭着双眼紧紧皱着眉头,摸了摸额头烫的不行,这下霍灼的眉头皱的可比安之知的紧了。
“安之知,安之知,醒醒——”
霍灼拍着安之知的脸唤着,安之知费力的睁开眼睛,迷茫的望了望霍灼,又慢慢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挣扎着想脱离霍灼的手掌。
“别动。”
扳住她的脑袋不让她趴回桌子,摸着她滚烫的额头,霍灼看向追上来喘着粗气的周彦翌责备道:“你就不能跑快一点?”
“我去!”
一直很斯文的周彦翌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一边打开医疗箱一边向霍灼丢白眼,“我这都不要命的狂奔过来了还不够快?起开,不要妨碍我治病救人。”
周彦翌推开霍灼,扶起又趴了回去的安之知伸手摸摸额头又拍了拍脸,身后响起霍灼满含危险的语气,“想让我把你的手剁了?”
在霍灼心里自打看到安之知起,她就已经是自己的人,谁碰都不行,兄弟也不行,霍灼看到了就是觉得极其的不爽!
周彦翌一顿,放开安之知回身一脚踹向霍灼,“你妹的!”
霍灼躲开周彦翌的脚,连忙上去扶着安之知,冷眼瞧他道:“好好治病!”
“还好好?我碰她一下你就要剁我手,我还怎么看啊。”周彦翌瞪霍灼,见安之知实在烧的不行,不跟他计较说道:“可能是训练的时候着凉了,输液就行。”
“不打针……不打……”刚才被扶过来扶过去折腾的恢复了一点意识的安之知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周彦翌拿出输液针,摇着头直往后面躲,“不打针不打针……”
安之知身后就是霍灼,这一躲可不就躲进了霍灼怀里。
蹲着身子的霍灼愣着神,看着安之知使劲往自己怀里缩,脑袋扎进他的胸口可这劲的蹭。
“兄弟,我可又帮了你的忙。”瞅见安之知主动投怀送抱,周彦翌拿着针头乐。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家姑娘怕打针?
都知道安家姑娘胆大包天嚣张跋扈,但他们可不知道当年六岁发高烧的安之知为了逃避打针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跑出医院差点一头栽进护城河里。
“乖,别动。”
虽然安之知投怀送抱这一举动深深让霍灼心醉神迷,但考虑目前不是不理智的时候,霍灼忍住躁动的心把安之知往外推。
“不!不打针!不打针——!”
神智不清的安之知不听,一个劲的挣扎,情绪激动的好几次差点摔下凳子,周彦翌想找血管都难。
见此,霍灼抱起安之知坐在凳子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左臂紧紧锢住她乱动的身子,右手牢牢抓住她的左手按到桌子上,冲周彦翌使眼色。
周彦翌瞅准机会,迅速找血管并且顺利的扎了进去。
“混蛋混蛋——!!!”
手背上微小的刺痛刺激了安之知敏感的神经,更加奋力的挣扎着,手一动,针立刻开始回血。
“别让她动!”周彦翌按着她的手着急。
可是霍灼又有什么办法,不管怎么哄安之知都不听,强制手段反而激起了她更激烈的反抗。
折腾了一会儿,安之知的手背上慢慢的鼓起了一个小包,霍灼看到后也急了,用力的拥着安之知冲她怒吼道:“安之知你给老子消停点——!!”
“老娘不打针!!给老娘滚开——!!”
被吼的安之知顿时也来了脾气,瞪着霍灼就顶了回去。
霍灼这下是真怒了,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好又瞪回去怒吼:“操!!再动老子干死你——!!”
“靠!你大爷——!!”
安之知被紧紧抱着不能动弹又不能反抗,无比的烦躁,伸着脖子骂霍灼。
“你二大爷——!!”
霍灼不甘示弱的回骂。
“你三大爷——!!”
“你四大爷——!!”
“你五大爷——!!”
……
周彦翌无奈的围观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在幼稚的对骂,瞥到安之知忘了挣扎的手,赶紧低头处理鼓起来的地方。
而跟着安之知对骂半天的霍灼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幼稚了些,盯着还在骂自己的安之知不吭声了。
“怎么不说话了!?”见霍灼不吭声只盯着自己看,安之知火气更旺,“靠!!滚开滚开!!滚呜——”
正在专心处理的周彦翌听到突然没声了,疑惑的抬头,就见到霍灼托着安之知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住她苍白的唇,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周彦翌瞅着眼前的画面和两个人紧紧契合的唇,乐了,“哎我说灼,你这是亲还是啃啊?”
根本不会亲吻的霍灼或许真的分不清什么是吻,只是笨拙青涩的狠狠□□啃咬着安之知的唇,如同一只饥渴的野兽(其实我想写禽兽。。。(_)),贪婪的享受着此刻他不敢想像的满足感。
安之知被突如其来的吻的晕头转向傻乎乎的忘记反抗,正哼哼唧唧,耳边突然传来周彦翌的调笑声,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开始想要推开霍灼。
又感觉到安之知的挣扎,霍灼睁开眼睛一记眼刀袭向打扰幸福时刻的周彦翌,还不忘更加搂紧怀里的安之知继续吻着,不让她逃脱。
“得得,我走,我走行了吧?”周彦翌处理完鼓针的地方识相的收拾东西走人,走之前诡异笑着道:“我提醒一下啊,她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做剧烈运动。”说完给他们拉上窗帘,关门闪人。
霍灼无视了周彦翌,抱着他家的安之知闭上满含温柔的双眼,舌尖侵入安之知口中轻轻舔吻安抚着又躁动不安的她。
天色渐暗,夕阳余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洒在他们两人身上,添了几分不真实的唯美与温暖。
霍灼呼吸急促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无奈怀里的安之知却已经沉沉的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