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融魂(1 / 1)
“不过。你需帮我将七魄融给七七。我成天有上古秘术。控心之神。魂魄能够新生。但需要一番时日。我借你神体三魂期间。你需待我长出新的七魄。再行离去。”连朔浅笑答道。此时连血黄的河流反射出的昏黄光线似感受到连朔微带苦意的笑。也是微微一颤。
无痕狐疑看着苦笑的连朔。有些惊讶:“就这么简单。”
连朔似融了清墨的眸子十分笃定:“嗯。就这么简单。”
无痕心内暗自揣测一番。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不过。我无痕不想接受这比交易。”笑声戛然而止。
这交易条件太过简单了。他借自己神体与三魂。而只是需要自己将他魂魄分离。将七魄融与凤栖梧。他无痕也算经历过无数大事。连朔竟主动做这赔本生意。怕是有诈。
本以为这交易能够尘埃落定。无痕却是拒绝。连朔眼神里的光彩瞬间被落寞湮灭。而眼前的昏黄景色也更为萧索了。他本打算借着神器之力保存神体与三魂。待自己生出新的七魄。便能重生。
如今希望幻灭。他也沒多少遗憾。本算意料之中的事情。与无痕多言不过是浪费口舌。他默默将昏迷的凤栖梧打横抱起。离去的身影与这昏黄景色渐渐融为一体。袍子本是碧色清丽的色泽。却因染上这忘川河血黄光芒。而显得黯哑失落。
无痕眼里明灭变幻。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冰火炼狱山底。周遭被冰雪覆盖。千里一色。自结界外投來的光线被冰层反射。照亮了整座巍峨岛山。仔细望去。连朔与凤栖梧依偎在一起就如海水中溅起的一朵水花在这耀白晃眼的冰层之上绽放。清逸之中夹带艳丽。
凤栖梧始终未醒。面色苍白。印堂一团黑气显现。连朔手执凤栖梧手腕处主脉络。心念探魂术诀。追往凤栖梧魂灵深处。却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三魂七魄不仅在逐渐撕裂分离。且分离裂口上被九黎煞血冒出的煞气染上。竟有成为堕神之势。
连朔眉头紧蹙。再不犹豫。将凤栖梧双腿盘着坐好。面向自己。自她眉心中央。引入灵气。渡化煞气。一盏茶过后。煞气逐渐被押回煞血之中。印堂黑气逐渐驱散。
连朔面上渗满汗珠。冰冷刺骨的风灌进碧色袍子。瞬间。汗珠冻成了薄冰。本是莹润薄唇。此时被凛冽寒风冻得发紫。但男神未有一丝动弹的意思。继续将灵气渡给凤栖梧。温暖着她的身子。
她神识有了些反应。眉眼微动。似想觉醒。却在下一刻。脖子上一疼。又是晕死了过去。
是连朔。他不愿凤栖梧此时醒來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他不想看到心爱女子为自己痛心流泪。
此时他的脸上沾满了白色雪沫。掩去了冻得发紫的清俊容颜。莹润墨发已在冰雪冷冻之下。光泽尽失。而只有那双清澈的墨黑眸子依然显得明亮。隐见傲然不羁之色。
连朔运起灵力。踏离凤栖梧十丈开外。凤眸闭合。雪沫顿时自冰层上纷飞而起。以男神为中心呈漩涡式席卷周遭。瞬间大如冰雪风暴。雪沫重重叠叠。越聚越多。掩去中间碧色身影。谁也不知。冰雪风暴之中。发生了什么。
都说宁静必定出现在暴风雨之前。预示着危机。而此番以磅礴之势运起的暴风雪过后。这冰火炼狱酝酿出无边的死静。又不知预示着什么。
风雪骤然散去。将冰层覆盖。恢复成白茫茫一片。独独留下正中那孤傲的碧色身影。屹立不倒。好似一尊冰雕。
天。静得可怕。
男神长睫终于动了动。睁开时。似融了清墨的眸子此时再无色泽。暗哑之中透着一股死气。他手中虚虚握着一团月白光焰。木讷地朝十丈之外冰层上安静躺着的女子踉跄行去。
一路之上。白雪发出咯吱响声。成了这片天地的唯一节奏。
待男神走近。那月白光焰中心。隐见七种色泽的灵气交错飞舞。如一盏别致的彩灯。投射出柔和的月白光晕。
他单手自凤栖梧眉间运起术法。额间时亮时暗。一滴冒着煞气的暗红血液自眉心正中渐渐渗出。
他将血珠抹在指尖之上。小心翼翼将另一只手中的月白光焰与血珠融合。一丝诡异的暗红血色掺杂在交错飞舞的七彩灵气之中。投射出的月白光晕逐渐黯淡。渐渐又化为一滴暗红血珠。不同的是。这血珠之中夹杂着互为交缠的七种色泽灵气。
连朔将血珠逼入眉间小孔。血珠消失之后。凤栖梧面容十分痛苦。灵魂深处唤她醒來。但因昏迷。眼睛沉重始终都无法睁开。
他的脸因冰天雪地刮出的寒气被冻得沒有了知觉。原本还算白皙的脸如今已然泛紫。他知晓。时间不多。
两手交握。十指连心。眉心相抵。若能睁开眼睛。看到的必定是不离不弃的彼此。多年以后。女子想起。他曾离自己这般近。伸手便能触摸到。睁眼必能看得见。可她无力。沒能抓住机会。才导致了永生的悔恨。
待两手分开。男神手中已多了一团殷红色泽的光焰。内里也是有七种色泽灵气交错。彼此追逐。
本是木讷的面容。此时勉强的展现一抹浅笑。已无光彩的眼睛此时如回光返照一般。灼然亮起。
“元始天尊。”连朔声音不大。但整座冰火炼狱之中的异兽元灵都是被这不大的声音震慑。顿时死一般的安静。
连朔灵力在慢慢消散。声音也越來越无力:“凰羽七魄便交给你了。你若念着七七待你的情谊。还望不要让她祭出神体。”
无痕早已立在山巅。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既然连朔甘愿将七魄融给凤栖梧。他也不想阻止。
他忽然出现在山底。玄青衣袍飒飒飞扬。眉宇不自觉地紧蹙。不知是不是怜悯。语气也未有平时的冷嘲热讽。他语气轻缓安慰连朔:“你大可放心。我本沒打算让她牺牲自己的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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