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都过去了(1 / 1)
素白身影朝凤栖梧恬淡一笑。过來执住她的手。眼神笃定。却是一声喟叹:“孩子。受苦了。”
还未等凤栖梧思忖这素白身影为何突然如此。却是被之牵着闯入结界。亮光刺痛了她的眼。
眼睛逐渐适应了结界之中的光。看到这洞中景象与其余血窟不差毫厘。
自暗红凹凸的洞壁引出雷电之绳。紧紧栓着一只凤的元灵。自雷电之绳传來冰火之感。元凤翎灵似日日夜夜承受着天火焚烧冰水浸泡。声息被折磨得微弱至极。见他们闯入结界也是毫无动静。可见已昏迷不醒。
元灵侧躺在地。赤金翎羽暗淡无泽。纵是如此狼狈。凤翎元灵不愧是圣兽“凤”。傲气磅礴依旧无法逼视。似看到这只天下独一无二的“凤”。长长翎尾似喜庆裘衣迤逦展开。头冠潇洒鼎立。他自九天飞舞长啸。威风凛凛。
在赤金元灵身旁。那一方凹凸洞壁。清清楚楚纂着一行字。“凤凰飞于千仞非梧桐不栖”。一笔一划重复刻过无数次。重重叠叠。是对谁尽心铭刻。是对谁无声呢喃。又是对谁暗藏思念。
凤栖梧早被眼泪迷蒙了眼。却倔强得不肯眨眼让泪倾落。好怕眨眼之后。眼前这凤兽瞬间腾飞而起。消失无见。
她一步一步。走近赤金元灵。低喃。“父神。栖栖可算见到你了。可算见到你了。”
无痕与素白身影也不打扰。任她抱着凤翎脖子嚎哭。哭声时而委屈时而欢喜时而悲戚。素白身影见之于心不忍。别过头暗自流泪。
时间久了。见凤栖梧抱着凤翎这鸟脖子还是停不住啜泣。无痕快步走过去将她一把扯开。不耐苛责:“你若要哭。等你父神彻底醒了再哭个痛快。如今时间紧迫。你是不想让他元灵活着出这冰火炼狱了吗。”
凤栖梧被他一唬。果真止住了泪。带着未收住的颤音怯怯问他:“那、那如今怎么办。”眼神不住瞟向栓住凤翎的雷电之绳。言外之意。无痕怎会不晓。
方才那玄蛇与凤栖梧说过。无痕剑可斩雷电之绳。如今无痕就在眼前。不用白不用。
凤栖梧眼中夹泪。明眸覆水。自然有几分楚楚可怜。
无痕心内奇奇怪怪漫上一丝不忍。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三分:“救凤翎。并不如你所想得那般简单。他如今奄奄一息。必须万般小心。”
随之素白身影告知她细节。凤栖梧忽觉无痕说得对。的确是须小心。
凤栖梧必须先祭出云骨扇。招來天雨浇灭这雷电之绳所承载的冰火之感。待无痕斩断雷电之绳。须用结魂灯承接元灵。
但这云骨扇本是梵天之物。她凤栖梧是无法招來什么天雨。若是请梵天來。她倒是有几分把握。
最难不在此处。主在结魂灯。
这结魂灯本有净化魂魄凝结残魂之效。但凤栖梧虽是九器神使。但也不是结魂灯司掌之神。结魂灯自有吸纳元灵之能。但这冰火炼狱之中。元灵又何止凤翎一只。要想不让结魂灯将其余元灵一并吸纳。还需请结魂灯司掌之神帮忙。
结魂灯司掌之神自然是睟天族君。如若要请睟天族君帮忙。还得花上一些时日。况且那睟天族君最是古怪。视修行为命。这等凶恶之地。他怕是不敢來。
且据素白身影所说。这冰火炼狱之中锁得乃是百万年前极具魔气的异兽。若是让凤翎这承受了一半神族血脉的元灵染上一丝魔族元灵之气。将來元灵归位。定会有所影响。
凤栖梧听素白身影这么一解说。顿时有些颓然无望。斩了绳也不行。如何好救呢。
无痕见她满脸死气茫然。奈何忍不住打趣道:“若你求我一求。或许我能救他一救。”
凤栖梧抬头看他。眼中泪珠灵动一闪:“你能救。为何不早说。我这就求求你。”说着准备朝无痕跪拜。
无痕一愣。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她竟这般认真。看來真是救父心切。他皱了皱眉。赶忙制止:“我本是來救他。你跪我我怕折寿。”
凤栖梧被他这一噎。才知他方才是玩笑话。狠狠将泪珠一抹。气得跳脚:“你真是无耻。竟在旁边看好戏。”
无痕觑她一眼。轻声反驳:“你自己沒问我。”思忖半晌方正经道。“无耻可能是我无痕的兄弟。”
凤栖梧印堂一阵发黑。
素白身影不知何时不见。再见之时已不再是人形魂魄状态。而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
她面容秀雅恬淡。眼神笃定认真。头绾朝云近香髻。身着素雅梨花裙。自凤翎身旁血窟内壁款款行出。整个模子与这可怖血窟大相径庭。却又不觉别扭。反被这暗红血窟映衬。多出几分美艳。
凤栖梧双眼直愣愣看着这端庄女子。花痴至极。口水都似要涎出來。
无痕瞅着凤栖梧这一副猪头样。因出于好意。在她流出恶心口水之前。伸出手将她下巴抬起阖上。姿态再是自然不过。
但在凤栖梧眼中却成了轻佻之举。她竟泪眼汪汪盯着无痕大叫:“登徒子。敢吃我豆腐。”
无痕扶额。冷嘲她:“你看谁比较像登徒子。”眼神不忘示意凤栖梧瞟他那只扶上她下巴的手。“这谁的口水。”
凤栖梧:“……”
素雅女子见他俩拌嘴。知是为了什么。拢手轻笑。自有一番风韵:“让栖梧见笑了。相比你母神。奴家算是差远了。”
她走近凤栖梧。执手相视。眼神笃定:“可真如你母神那般美。”充满暖意的声音又是掠过几分凄然。“孩子。我对不住你。”
凤栖梧方才或许不知她是何人。此番。也猜出了几分。子尹与她说父神母神之事时。提到过一名中天女婢。她唤晨己。是她妹妹凤栖桐的娘亲。
她反过來覆住晨己的手。“晨姨不必内疚。都过去了。”
晨己秀雅面容上闪过一瞬讶异。明晓了什么。复又恬淡浅笑:“是啊。都过去了。”说完两厢拥住。似亲生母女一般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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