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经入世琳琅目，一番稀来一番奇（1 / 1）
自从那日遭遇恐怖非礼事件后，小一便再没出过卧室的门。吃喝拉撒睡都在自己的屋子里解决，不，如厕问题还是会出去的，小一她会尽量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上厕所。她还和店小二击掌为盟，每次由他来送食物及用品，敲门暗号则为“咚哒咚哒哒”。这样，她自己就能避免被敌人偷袭了。
为此，可是花了小一不少的珍宝。
今日，小一让小二去买些当地特色的吃食回来。多给了赏钱，小二他自然去的乐意。
“咚哒咚哒哒。”暗号来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小二回来了。
小一打开点门缝，蹲下将手伸出。没有摸到食物，再努力摸摸，好像抓到谁的衣服？她烦了，便扯他，“吃的呢？快点交出来啊，钱不够这还有，快点快点……”
外面的人还不出声，小一便又开大了点门缝。顺着衣服往上看……是……竟是隐四！
她猛地丢开隐四的衣角关上门。靠在门里喘过一会儿气，小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儿过分。隐四他主子是不对，但隐四毕竟救了她，她怎能这般对他。
小一又打开了条门缝，见隐四还站在那。便把头伸出去左右看了一下，没人，就一把将隐四扯进了屋。
……静了会儿……
“嗯，那天多亏了你……”小一先开了口。
“只是恰巧。”虽接触不多，但小一也知隐四说话向来简洁。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暗号呢？就是咚哒咚哒哒。”她边说边示范着。
“天天在隔壁听，岂能不熟？”难得隐四还这般解释出来，小一顿陷尴尬，又问道：“呃，那个，你怎么会过来呢？”
“主人……”
“不要提他！”
没想到小一的反应这般强烈，隐四便转了话题。“你在房内憋闷了好几天，不如出去逛逛，由我来护卫。”
听隐四这么说，小一当然想去啦，只是不知有没有什么阴谋。看了隐四一眼，小一又想到他怪异的主子。
“还是不啦，等到我想出去的时候再叫你吧。”
“既然如此，隐四便退了。”
咕！咕！肚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响了两大声！等了那么久店小二都不回来，小一的肚子早饿的不行，空搅在一起了。“真不争气！算了，舍命为肚子！等一下，隐四，我要出去。”说着小一揣着包财物就跟了过去。
——
“哇！这可是我小一入世第一游呢！没想到外面会这么热闹。”
此时她的脚已经不痛了，便恣意地逛荡在大街上，专朝人流多的地方挤，美其名曰感受热闹氛围。
忽而闻到什么香气，小一便努力地嗅着，沿着香气寻去。她拨开阻挡的人群，“哇，是在卖吃食。”
“这是什么？”看着粉白小巧的点心，小一的口水就流出来了。
“是我家秘制的各种米糕，有糖糕、蜜糕、栗糕……”
“哇，好香，我尝尝。”小一正捏着一块向嘴里填，却被那人阻住了。
“哎，姑娘，不行，你还没给钱呢！”
小一斜睨了那人一眼，“哼，这个够不够啊！”不屑地掏了颗珍珠给他。
“够，够，全要了都够！”老板顿时大喜。
“那就全要了。”她一手抓起好几个，对比着各种口味吃起来。
“香，真香，这种也香……你也尝尝。”她自己吃着也递给身后一直默默无闻的隐四一些。
见隐四只盯着自己，嘴却没有动的意思，小一只好全填进了自己的嘴中，顺便扛起了打包好的一袋子米糕继续顺着人流前进。
小一嘴里正塞的鼓鼓的，又听到前面有人在卖花鼓。便脱下袋子丢给隐四，自己则挤过去看那人的花鼓，只拍了两下，她就觉得蛮有意思的，顺手就拿着了。
“哎，小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又要给钱，麻烦死了。小一掏出宝贝袋子，丢给后面的隐四，示意他来负责给钱。自己却又被另一家店铺吸引去了。
小一远远地就发现这家店铺有些与众不同。走到门前，她向里张望了下，原来是做新衣的铺子。
正巧后面的隐四也跟来了，小一拖起他就向里走。
隐四看着她，面露些许疑色。小一便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那该死的主子是送过我两件衣服，不过那件好看的绿罗衫都被他的猪手给……”
“哎呀，不跟你解释了。总之，我要再做新的衣服。走啦走啦。”
进去之后，满店铺的绫罗绸缎，五光十色，可闪花了小一的眼睛。她不由地晃了晃正晕着的脑袋。真是可选的东西越多，就越不知道怎么选择。
恰巧走进来位姑娘，在一旁选起了布料。小一就远远地跟在其后。等那姑娘走后，小一就得意地跟贴过来的伙计说，“就刚才那位姑娘选的衣料，我也都要。给我做成最流行的衣裙。”
店铺后堂此时走出个貌美妇人，“小姑娘是新顾客？让我来为你量量尺寸吧。”
“奥。”听她这么说，小一就应了声。然后按那妇人的话举起胳膊，让她量身。
“哇，什么这么香。”小一深吸一口气。
此时那妇人正在垂首帮她量着身围。
“啊嚏！哇，真的很香。”小一揉揉鼻子，看看一旁立着的隐四。
那妇人却开口了。“许是奴家身上的脂粉气味，让你们见笑了。”
“脂粉，什么脂粉？”小一贴近她身上闻了闻，果然是刚才的香气。低头再闻闻自己，却什么味道都没有。
“脂粉香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没有啊？”
“姑娘真会说笑，你没擦脂粉，自然没有那脂粉香了。”
“那，到哪里去擦脂粉呢？”小一步步追问。
那妇人手中活计一停，微看了一眼小一，又转目离开。“姑娘你看，街道那边不是就有一家店铺，专卖女子的饰物吗？”
“哪呢，哪呢？”小一眺望着，已经跑出了铺子，还好不忘叫了隐四一声。“隐四，我们快去。”
“哎，姑娘，袖长还未量呢？”
“随便长吧，能穿就行。”
“哎，姑娘……”
“别忘了做快点，我急着穿。”
喊这话时，小一已经在路对面了。
这次的隐四是怎么拉扯他，他都不愿跟小一进店了。“不进就不进，我一个人还有办不了的事吗？”
小一刚踏进门，就有妇人来招呼她，“哎呦，小妹妹，需要些什么呀？你看我们这有香帕，罗扇，玉钗……”
“那有没有胭脂？很香的那种？”小一她眼睛泛着精光问那妇人。
“胭脂是吧，有，有，在这边。”她拉小一绕到了里面。
“这一层货架都是胭脂，你看你喜欢什么色泽，什么香味的？”
……
小一就在这家店里足足呆了个把时辰，将所有的胭脂都研究过一边。最后挑选了数十盒畅销流行款，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见她终于出来，隐四抖擞了一下精神，打算继续前行。不想小一却往回走。
“前面还有鼓会，你不去看吗？”
“不去啦不去啦，明天再看吧。……嗯，我想回去看看小二的东西买回来了没？”
就这样，小一满载着胜利的战果挤回人流之中。
回到客栈，小二就迎了上来，“姑娘，这食物买来都凉了。我叫厨房热热给您送上去？”
“嗯。”
“今儿个这可是我排了快一上午队才买回的，佟记素蒸鸭，老吴玉灌肺……可都是绝顶的好菜，您等着啊。”
“嗯，去吧。”
才应完，小一又想到了身后的隐四，见他辛苦陪她跑了半天，想想也不能自己吃独食啊。
“等等，小二。你热过之后，就摆在下面吧，我就在这儿吃。隐四，你在这等我会，一会我们一起吃。”小一笑着扯过他身上的包袱，没等隐四回话就跑上了楼梯。
……
也就一小会儿的时间。小一安置好了一切，以崭新的姿态下了楼。下到了楼梯口时，她故意停了下来，对着自己扇了扇风。
“阿嚏！阿嚏！”
果然起效果了。小一站在那儿等着人们发出“真香啊”的感叹……
不曾想隐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笑喷了？
隐四那样不苟言笑的一个人都笑喷了……
此时满堂的食客都注意到了她，接而哄堂大笑起来。
怎么会这样？小一奔回楼上，栓上了门，跑到水盆边。呀！怎么那么红！
她猛地用水洗起脸来。
看着越来越红的水，小一就后悔起来。刚才怎么那么心急，只顾着香，居然忘了颜色了，这么浓的红色！真是自找！
顺手捞起床上刚用的胭脂，扔进盆子里。不够过隐，她就将刚买的胭脂全都打开倒了进去。
拿着胭脂刷呼呼地搅了起来。
叫你臭美，出丑了吧！叫你香，脸丢大了吧！她心里这样叫骂着出气。
“咚哒咚哒哒”
又是暗号？
“谁啊？”小一没了心思去管这暗号，直接发问。
“这绝味美食你不吃了吗？”
是隐四。想到他刚才笑的样子，小一便气。
“不吃了！”
“真的？”
“真的！”
“那，就早些休息吧。”
门外没了动静。
“真的走了？啊，我的美食啊！我的素蒸鸭！我的玉灌肺！……”
小一感触颇多，沾着红艳艳的胭脂水，便在墙上横竖画了起来……
……
隐四回至楼下，品尝起小一的美食，不由浅笑了起来。
却见赵佣也下了楼，他忙欲起身行礼，赵佣却挥手止住，“一会儿过来一趟。”
赵佣说完就回楼上去了。隐四知道主子是想他汇报小一今日的情况。主子知道小一不会理他，便安排了自己陪同小一。隐四也不敢耽搁，匆匆吃了几口，就去了赵佣的房间。
听隐四说完，赵佣只安排了句明天继续，就让隐四退下了。今日白天，小一高兴地游荡时，怎知他正站在楼上，眺望着那一撇娇小的身影。赵佣想着今天，又想到了明天，不由眼角也现出了笑痕。
……
“咚哒咚哒哒”又是这个暗号？
“谁啊？别烦我？”小一这时正睡得香，被这么一打搅不免心烦。
“是我，昨天的衣服那家铺子已经赶制好送过来了。”
“怎么那么快，不是才刚刚回来吗？”她挠挠头，翻了个身。
“刚刚？……现在都快晌午了，你还未睡醒吗？”
睡……小一睁开眼睛，天哪，她这是睡在了哪？
席地而卧，嘴角下还压着半块香米糕。再抬头看看四周，整墙整门都划满了胭脂痕。
“天哪！我昨天……！”
“小一姑娘，还未起吗？”隐四问得急了些。
小一去开门，怕隐四发现异样，只露了点缝。见隐四抱着衣物，便伸手去接。
“你在屋里搞了什么呀！”
“啊，没搞什么呀？”小一尽量装作自然。
“快点换上新衣吧，记得洗漱干净。”
小一看到隐四嘴角微显出一丝笑，心里不由叨咕，“还是被他发现了，怎么他这两天笑那么多，真让人不舒服。”
“你这么胡乱粉刷客栈的房子，他们是会发疯的。”隐四是好心劝慰了句。
“我没有乱搞，只是在练字。”
“练字？”
隐四的疑问小一没有接下去。
“好了，收拾完到楼下找我吧。”隐四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小一打开那叠新送来的衣服，一件件的比较着。正巧小二送水上来。她便举在身前问他哪件好看？
“姑娘您太抬举我了，姑娘人好看，穿哪件都是好看的。”
听他这么说，小一又暗下了脸，心思来了，“人好看？是在讽刺我昨天吧！”
她将衣服扔在一旁，却发现最底下的一件翠绿色衣衫挺眼熟的。
嗯？跟之前的那件好像！小一展开，确定了一下，材质花色一样，做工却更精致，大小也更适宜。
难道是隐四昨天听她说起之前的绿萝衫，才……？
就这件了。小一换上这绿衣，又仔细的清洗了脸。
“啊！终于摆脱一身脂粉味了。”重新找到了清新的感觉，小一心情舒展了许多。
小一迈着大步子走出了客栈，仰起头看看，天色很好，清风和煦。
她和隐四二人又重复起昨天的故事……
小一在人流中挤着还真是享受之极。不过在前进到一个转角时，却被人潮卡住了。小一和隐四被围在一个小圈里，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小一本想再加把劲向前冲一下，却被前面两个女子的谈话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