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门第(1 / 1)
撇开与母亲的矛盾不谈,张景觉得最近她包括周围的人都喜事连连。首先上个星期一评优那天,她和阮蓉再次一起被评为了科室里的模范医生模范护士,可见同事对她还是比较信任支持,本就和她相处融洽的同事,最近关系就更好了。
还有一件令她既开心又惊讶的事:怀孕的不仅只有彩霞,丫程玲居然也怀孕了!
要说前段时间她不是跟着曲治尧去赣州老家,就是在医院忙加班,等回到程玲那所小公寓累的是倒头就睡,丫平时跟林逸厮混到三更半夜甚至夜不归宿,她也没在意,直到昨天晚上她良心发现很久没给程大小姐□心早餐,今天早早起来做了她最爱吃的鲜奶蒸糕,可丫不但没像往常一样一扫而光,竟当场捂着嘴巴吐了起来,本来张景以为她可能是胃肠炎,勒令她去做个检查,哪知她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愿去医院,直到张景去卫生间上厕所从纸篓里面捏出了一只验孕棒,丫这才老老实实招供。
此刻张景才深深体会到原来居高临下,抱臂审问‘犯人’气势真的要比平时高出许多,甚至可以直接忽略程大小姐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难怪每一次程大小姐逼供的时候总会站起来看她。
“我和林逸一直是清清白白的。”程玲举起双手乖乖说话,完全没了风风火火的气势。
张景有意无意的来回在她仍平坦的像个盆地的小腹上扫动,“你两要是清白的,孩子就要从石缝里蹦出来了。”
程玲急了,“你先听我说完啊,好吧,本来是清清白白的,坏就坏在丫林逸居然说我其实还是没长大,这话多讽刺啊,我一接近C的妖精哪能被他瞧不起。”
张景默默看向习惯把里面塞两层海绵的妖精,“然后呢?”
“然后我就当然不服气了,为了证明我是个C,士可杀不可辱,我当场就把衣服给撸起来了,再然后,你也知道吧,那个月黑风高夜,气氛恰巧又比较好,我就自然而然的睡了他.....”
张景以手扶额,提醒她,“注意用词,是他把你给睡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天太激动了,我居然把排卵期给记错了!”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专家程玲,别看她平时说起她来一套又一套的,真正到自己了,早就像和稀泥一样,烂成一团。张景忍不住叹一口气,挤在她旁边,“那林逸他知不知道?”
程玲像被踩中地雷一样跳起来,“你千万不要跟他讲,不然咱两没完!”说完跟皮球泄了气一样瘫在沙发上,声音低低的透着无奈,“谁让我刚开始死皮赖脸追人家来着,弄的跟倒贴一样,现在再跟他讲怀孕,跟个就会拿孩子来要挟人似的。”
那个意气风发,永远热情如火的程大小姐哪里去了?
爱情呐,半是蜜糖半是忧伤,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一旦在爱情中处于被动地位了,那么注定要低到尘埃。
“那你准备怎么办?”张景不清楚她跟林逸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下她肚子里的住着的小胚芽她不能不问。
“我也不知道....”
这下连张景也沉默了.....
很久之前她去进修中医的时候,老教授说了他们中医上的一个重要理论,叫做辨证论治。张景只记得老太太当时跟她们开了一个玩笑,她说中医这个辨证论治不仅能用在治疗具体疾病上,就拿爱情来说,爱情它就是个病,每个人得了这个病之后,会有不同的症状,会哭、会笑、会相思、会想死,如果想开一副药就能治好全天下的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千百个人会有千百副药,酸甜苦辣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那个时候她还只会当它是个技术性的笑话来听,现在想来只有经历了,才能有如此深刻的感触。
张景知道曲治尧是个行动派,但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迅速,才没几天,她就要将他们家所有的人都见了一遍。
原因是司令夫人出院还没两天,曲治尧打电话给她,说奶奶想要请她过去作客。
张景不是十几岁的懵懂小姑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就算是要名正言顺的见家长了。
曲治尧也不想这么快,但他想慢也不行,自打奶奶见过张景之后,心情就开始变好,心情好了,自然而然也不喊头晕腰疼,整天笑眯眯的,爷爷问她怎么回事,老人家乐呵呵的透露这次真的是有孙媳妇,真的能抱上曾孙子了。
曲司令一听,那还得了,他远比曲治尧更是行动派,还不赶紧把孙媳妇带回家,曲父曲国存本来就是个孝子,一听马上就要把曲治尧叫来。曲母王琴知道了,并不高兴,但碍于孤掌难鸣,只得暂时任由他们。
星期天上午,张景在程玲的小公寓里等着曲治尧来接她过去,特意还装扮了一番。医院工作繁重,她平时穿着很随意宽松,以舒适为主,脚上永远都是一双平底单鞋,方便脚下生风,今天她特意翻出了为下学期上课做准备的烟灰色连体衣裤,穿上五寸高的凉鞋,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稳重大方。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自信,坐进车里的时候,刻意问了曲治尧,“我今天这样还行吧?”
曲治尧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等你三十多岁的时候穿更合适。”
张景急了,“那怎么办,要不我再回去换一件?”
曲治尧拽住她欲要打开车门的手,“只是吃个家常便饭,不要紧张。”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你这身衣服更讨爷爷喜欢,够成熟稳重。”
张景这才略微安下心,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还是在变相说她穿的老气,+激情 心里顿时有些不服气,瞥了一眼身穿深红色忖衫,黑色西裤的曲治尧,冒出一句,“要是十年前你穿这一身也挺好的。”
车子猛的打了一个弯,曲治尧扭过头镇定的朝她看了一眼。
张景挑挑眉毛,一路上都觉得喜滋滋的。
下了高速,车子缓缓驶进一片独立宅院,在一栋哥特式建筑风格的院子前停靠。曲治尧探过身来,啪嗒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说了一句,“十年前、十年后,都能合适。”
起先她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两分钟之后才后知后觉的笑了起来。
跟着曲治尧走进曲家一楼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四位长者,其中两位她知道,另外两位一定就是曲治尧的父母了。
张景放下曲治尧建议给司令准备的象棋,给奶奶准备的按摩器,给父亲准备的忖衫,给母亲准备的连衣裙,给妹妹准备的太阳镜,然后半弯腰,毕恭毕敬的喊了声,“爷爷奶奶好,伯父伯母好。”
奶奶也是笑出了声,直称好好,伸手拉她到旁边挨着坐下,曲司令一拍大腿,突然间明白,“小张家的闺女!我就说我见过!”
曲存国也是知道张父的,只是没有想过曲治尧说要带回来的姑娘会是张德广家的女儿,下意识的向妻子望去。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王琴冷笑一声发话了,好似什么都不知晓一般问张景,“张小姐家里几口人?”
“父母,还有弟弟弟媳。”
“哦,那他们都干些什么工作的?”
“父亲生病了在ICU,母亲退休教师,弟弟弟媳都在一家公司做文员。”张景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什么。
可能是曲奶奶之前已经跟曲司令提过,所以张景说出来的时候曲司令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叹了一口气。
王琴靠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水杯,“你倒是没说谎,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但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能随便进的,不过既然阿尧喜欢你,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不管这么多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在穿着见识方面多注意一点,不能给阿尧丢了脸面。”
说完,她低眉抬起被子喝了口水,看都没看张景一眼。
张景的脸瞬间涨红了。
“都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曲奶奶不满的哼了一声,“曲家哪里称的上什么门户,要严格论起来,曲老头子不过就是个农村的放牛娃,你要是搁在以前也顶多被别人称做戏子。”
“妈...”王琴瞠目结舌,她维护这个家的尊严有什么错?要这样来针对她。
曲治尧坐在沙发对面冷冷的看着母亲,甚至嘴角带着一份讥笑,严格意义上讲母亲这是在拿自己的过去来为难别人,父亲当初并没有听从爷爷的安排,而是改从商,拒绝爷爷的关系,一步一步从窗帘生意起家,而也就是在父亲创业之初认识了演戏初有名气的母亲,两人一起拼,才有了现在的业绩,男女的差别在于,男人成功之后可以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而女人成功之后不外乎变成女强人,不仅仅是性格,连手段上也是,甚至早就忘了本来的模样,一味只会拿现在的自己来要求别人,或者是轻而易举的看轻别人。
在家的时候,母亲刘素云虽然礼教比较严格,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会允许有交谈,张景也觉得有欢笑的饭桌才更像是吃饭,现在她才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食不言,他们家人吃饭的时候全都是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就连喝汤的时候也几乎是悄无声息的。
本着夹菜不过三的原则,张景来回的夹她摆在面前的几道菜,直到她面前多了一个空碗,再然后是曲治尧不停的往里面夹菜,说了餐桌上的第一句话,“你先吃,吃不完留给我。”
张景立马感激的点点头。
“小景不要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曲存国笑吟吟的说。
张景也是笑着点头,“好的。”
王琴瞥了她一眼,仿佛不经意的说,“说不定是我们家的菜不合张小姐胃口。”
张景还未来得及消下去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一顿饭吃的跟打仗一样,张景低头解决碗里堆得满满的菜,默默的想,她今天回去得要吃两片消食片才行,她有预感自己要消化不良。
见曲司令放下了筷子,保姆端来了茶水,每人还配备了一只小碗,张景学着曲治尧的样子,照本宣科,端起茶水漱口再吐到小碗里。何为门第,张景这才领会到。
门第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也不知简单的差距能形容的了,它真真切切的反应在了生活之中,无处不在。
十几年前认识曲治尧,那个时候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并没有想这么多,就算是现在,她即便是考虑过两人之间的差距,但真真身处在这个环境之下了,她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忽略的问题,看着曲治尧的侧脸,张景第一次感到困惑了。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曲司令开口了,“阿尧,你那天去小景家,和小景妈妈说一下,约个时间,看看两家什么时候能见个面,商量一下把事情定下来。”
张景一听,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会这样快,有些突兀之感,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王琴。
“爸,会不会太快了,至少让小辈先处处再说。”
“还处什么,阿尧已经不小了,你之前给他找的名门闺秀倒好,唬了我们这么多年,这叫什么混账事!再说小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闺女配阿尧绰绰有余,就这么说定,我们也老了,再经不起折腾了。”
王琴多少有些忌惮老爷子,用手肘拐拐曲存国,示意他来说,可她没想到曲存国开口的话差点没将她气死,“爸说的对,两家早点见个面定下来也好,不知道小景的意思如何?”
张景看看曲治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曲治尧看出了她的犹豫,大手毫不避讳的覆在她白皙的手上,宠溺的说,“小景脸皮薄,爸你这样直接问她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曲治尧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过,这也是他乐于见到的,既然早晚都要结,那么何不趁早?乘热打铁,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再生枝节,只是张母那边该要怎么说?他自私的想张景会坚持,但是母女之间反目成仇也不是他想见到的。
晚上曲治尧送张景会程玲住处的时候,打开门就听到卫生间里面的干呕声,想起程玲警告她的话,张景看了曲治尧一眼,发现对方脸上并无异样,安慰自己男人第一反应不一定能往那方面想。
程玲听到开门动静,惨白着一张脸从卫生间里从来,没有想到曲治尧跟着进来,带着警告的眼神不断向张景使眼色,张景问她晚上有没有吃饭,她立马反应过来,抓起鞋柜上的钥匙,匆匆丢下一句‘我饿了,要出去买东西’便蹬蹬蹬的下楼离去。
曲治尧显然没有马上就回去的意思,一点也没有在别人家的别扭,反到一脸闲适的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但没有看电视屏幕,只是盯着她看。
张景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傻傻的说了一句,“你不回去吗?”
曲治尧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傻姑娘,你想让我走?”
他的手只是轻轻触碰着,可张景的脸却是如火烧。
两个人更亲密的肢体接触都发生几遍了,可她竟然会像个初恋小姑娘一样,不知所措。
曲治尧盯着她,手里的感觉太好了,指尖接触的肌肤细腻柔滑,让人舍不得移开。
自从赣州回来之后,两人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待过,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想她。
电视剧不知道什么时候镜头转换到了男女接吻的镜头,曲治尧的呼吸变粗,张景强装镇定,可心跳的快得不行了。
曲治尧的手再次抚摸她的脸颊,顺着脸颊下滑,大拇指摩擦着她的嘴唇,倾身,眼对眼,鼻贴鼻的凝视她,呼吸声彼此交错,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他吻得很有层次,起初是贴着她的嘴唇,渐渐就轻轻的吮吸,最后探入她的口腔,咬住了她的舌头。
张景闭上眼睛,将自己交给了他,随着他起起伏伏。
直到门被突然间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说句题外话,话说昨天周末乞丐爬去值班,没有懒觉睡,心中各种哀嚎,早上查房的时候,某病人家属说了一句,张医生写的一手好字,字如其人啊
俺瞬间被治愈了有木有,多懂事可爱的家属有木有!!!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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