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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花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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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宫外的一处寂静宅子里住下来,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婚期的来临。

宅院里除了一群武功绝顶面无表情的丫鬟外,就只剩下一位清瘦且年迈的妇人。

这是一个年轻时便失去丈夫的遗孀,然而她的脸上,永远看不见愁苦的痕迹。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便一直叫她沈姑,因为她的眼睛里流淌出来的清闲和淡然,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念凌。

她也和念凌一样,很快成为我的朋友。

每个傍晚,殷雪随都会雷打不动地一个人出宫,敲开我的房门。

他仍像以前一样,沉默地坐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我并不觉得尴尬,但是,在这样小的屋子里,四面八方都散步着他身上的薄荷香气和他手中的茶的香味,我突然觉得不习惯。

每次当他过来时,我的喉咙都像堵住了一样,干涩很久,一句话都无法说出来。

他仿佛很抱歉,但还是照来不误。

我把一切讲给沈姑听,她想了半晌,握着我的手轻轻说道,“大概是天气的原因。我就是这样的,活到这把年纪,总希望春天永远不要过去,可是一眨眼,冬天就已经来了,就算做好了过冬的准备,也还是会怕自己会冻死。”

我似懂非懂。

白天的时候,为了消磨时间,我跟着沈姑学刺绣。

其实在青鼎国时,我也跟人学过绣东西,不过绣的都是鸳鸯,莲花牡丹一类的喜庆事物,我打从心里并不喜欢。

沈姑却不同,她只爱绣朱藤,这是一种小巧的繁密植物,总在四月一串一串地挤在藤架上。

而绣一副这种织花,至少需要三四年。

沈姑手上的这幅才起头不久,她常常拉着我,说她大概活不了那么长,如果她死去的话,剩下的也许只能交给我。

我心虚地笑,“我哪有您这么好的耐性。”

我绣的紫藤花不是成串成串的,而是一小朵一小朵,毫无章法地乱铺着,使白色棉布看上去像是一张长满麻子的脸。

我看着自己的作品,长久地叹息。

沈姑放下针线,将自己温暖柔和的手覆在我的脸上,“时间是唯一的问题。”

很快我有些相信这句话。

入春以后,殷雪随渐渐随着外面的温度上升而活泛起来。

他不再一味沉寂,偶尔会携我出去游玩,偶尔也会教我一两招简单的剑式,甚至会静下心来陪我下几局棋。

当然一直都是我输。

二月刚到,他就从御花园里采了一朵白色的佛槿,□□我草草梳起来的发髻里。

我停下手中的伙计,笑着问他,“好看吗?”

“当然好看。”

“在夸花还是夸我。”

“我不认为我有兴趣夸一朵随处可见的佛槿。”他的嘴上有一丝笑意。

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居然有太多凉的影子。

我终于又忍不住想起他。

“寒意,你的记性什么时候能变坏一点,现在你是另外一个人。”他将我所有情绪都收在了眼里。

“我不是另外一个人,我根本不是人。”我悲哀地说,“像我这样,迟早要遭天谴的。”

殷雪随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走过来,抬起我的脸,轻轻吻住我的额头。

我的脸开始发凉,像是爬满了凌晨的月光。

“跟你没有关系,即使要遭天谴,也只是我一个人。”他的唇贴在我的额头上说。

“但愿如此。”我恍恍惚惚地回答。

他笑着牵起我,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

我也在身后跟着他,同样地默默无语。

然而,当他领着我来到马厩前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要干什么?”

他已经挑好两匹皮毛光滑的好马,“这几天难得有空,我想陪你去看看伯母。”

我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母亲,莲姬。”他提醒着说。

我的情绪终于波动起来。

“为什么不用轻功?”我问。

“太快到达目的地不是好事。”他笑着将我抱上马背,“我更希望能和你在路上多看一点风景。”

真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踏奚城离京都并不远,然而我们一路晃到那里,竟然用了三天。

这实实在在已经是一座废城了,已经烧得焦黑的城墙上落满了灰尘,杂乱的野草从墙缝里挤出来,跟胡须一样膈应人。

对着这片残墟,没有人能想象出它从前的样子。

殷雪随驱马再上前几步,沉默而专注地凝视着残破不堪的墙壁,眼睛里居然浮出一丝无所适从的迷惘。

他似乎忘了,这座城池有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我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那边。”身后传来他喑哑的声音。

我又随着他一语不发地往南走。

长长一段扭曲的小路以后,我们登上了一个土丘,俯首四望,满地的野花几乎铺到天际去,如同沉睡一般静寂无语。

一切都是静止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我们踩着密密麻麻的野花向中间挪动,花汁在脚下溅开,芳香四溢。

一条青色的蛇懒洋洋地浮出来,却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不急不忙地缩回草丛。

殷雪随走过来,牵住我的手。

“很少有人过来祭拜吧。”我说。

“何以见得?”他侧过头来望我。

“如果时常见到人,它们不会对人如此没有戒备。”

他笑了笑,又将眼神转到花丛中游动的另一条小蛇身上去,“应该说,从没有人来祭拜过。”

“你没有派人来整理坟墓吗?”

“为什么要整理?”他反问。

“否则会落满灰尘啊。”

“这种地方永远不会有灰尘的。”他的脚步忽然滞住,望着前方,脸上泛出一层浅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把半截身子没入野花茎藤的剑,在略带暖意的阳光里闪出白色的华芒。

剑的后面,是一座微微凸起的渺小的土丘。

黄色的野花纵横着缠在上面,像一袭凌乱的袍子。

“就在这里。”殷雪随静静地说。

我再扫了土丘一眼,它的前面没有墓碑。

走到土丘面前,俯下、身子,拥挤的花蕊涌到脸上,鲜活的香气一道从口鼻流入身体里。

我感到欢快起来,如果哪一天我也死去,如果也能睡在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回去吧。”深吸一口气,我回过头,对着殷雪随说。

“不多留一会吗?”

“也许我们在这里也不过是打扰娘亲。”我抬起眼,望向被拉得长远无比的天空,“她现在过得很安静。”

“你是说,伯母如今反而开心?”

“一定是。”我不能自已地扬唇,“她生前有过什么?不过是一副受尽嫉骂的姿容,一个看似高贵的身份,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一个残暴虚伪的人间。可是现在,她有这么大一块花田。”

“你似乎对伯母的死很释然。”他走在前面,平静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对着这么美的墓地,我没办法再去斤斤计较些什么。”

“那你为什么对段千凉的死耿耿于怀?”他回过头,有些激动地看着我。

“如果他以其他的方式离开,我也许能够放下。”我看着他,慢慢摇头,“可我永远无法容忍,凉居然是死在我的手里。”

“他没有怪你。”

“是啊,他只会怪自己引祸上身。”

我的头无缘无故地隐隐作痛,勉力维持着自己原来的表情,然而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涣散开来。

耳朵只听见殷雪随的声音,像风一样,在四面八方轻轻地响。

“寒意,你真的对我连一点情分都没有了吗?”

我慢慢笑了,“恨也算情分吧。”

“你会不会为了他而伺机离开我?”

我还是迟钝地笑,“怎么可能,我还要生孩子来簒你的位子,我还要看着你死。”

很久都没有声音再响起。

轻柔的寒意,像雨中被浸湿的叶子一样,默默无闻地划过我的脸颊,再慢慢贴上来。

我定住眼神,看见殷雪随那张向我俯下的脸。

头脑在刹那里清醒。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看了我好长时间,才叹息一样在清淡的花香里开口,“寒意,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的。”

我同样专注地看回去,“那我们各自隔开不对话吧。”

他眼睛里的温柔,在我不起波澜的目光里一点一点死去。

又是一阵风扑过来,悠闲的花香被撩起,又像海浪一样重重地自上面摔下来。

我们都被淹没在这无色的海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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