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章节041 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 君虽肯娶 妾未必嫁 之二(1 / 1)
妃坚持,华宁锦只好命清秋去取了经文送过来,妃看着厚厚的几叠经文被小心整齐的放置在木盒里送上来,她淡淡的拿起一叠,纸上字迹端正,一字不苟,一看就知是极认真的抄写出来。
“倒是真是名不虚传,华女郎的字果然好,这似乎是颜体?”
妃一边夸赞着一边把手上厚厚的宣纸放回了盒中,抬眼看向华宁锦,一边的宫人端上了茶水,妃不经意的接过,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哎哟一声,一杯茶水直接就全部的泼进了木盒中。
最后三个字,妃几乎是在齿间挤出来的,心头忍不住有些心疼,看到素心立時面如死灰的被软软拖走,妃的心头泛着阵阵疼痛。那是如姐妹般长大的丫头?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陶郎君您问错人了?”华宁锦的声音极淡,后背得笔直,轻轻一甩袖子,她冷然急步而走。
刚出了妃的院子,陶安却正站在院门处,一脸肃然的看着华宁锦。
华宁锦急步而行,清秋紧跟在后,谁料,却在院子的小路转弯处,一头撞到了一个十分坚硬冰冷的膛中,光滑的布料带着冰冷的气息,却又有些让华宁锦感觉到了熟悉。
“华女郎请了,下官乃是妃娘娘的兄长,清安府节度使陶安?”
耳边响起了清秋的惊呼,一头撞上去的华宁锦浑浑噩噩的抬头,就看到萧君昊俊美的五官冷峻强硬,一双说不上意味的眼眸紧盯着自己,腰间一紧,一双手臂已经拦住了她的腰。
“女郎请勿见怪,娘娘自幼被父亲宠弱着,倒是有些任姓的。”陶安低下头,看着华宁锦乌黑的头发与雪白的鼻翼,还有双微微发着颤的纤长的睫毛,华宁锦低着头,他只能看到这些。
“从前,元七一直坐在椅子上、榻上,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个下人姨娘庶姐妹,为何都处处争抢意气用事,更不知为何会有人说她们上不得台面。今,坐在这小杌子上,元七倒是懂了。”
华宁锦语速极慢,听着外面的仆人报着数,就在报到了十五時,她停下了话,又施了一礼。
萧君昊又看向了妃住的院落,那里刚刚那个被拒绝的男人已经进了院子。而他却只是冷冷的在心底微哂。
“华女郎,您看看,这木盒里的经文不知是否还有能用的了?”妃一脸的歉然。“都是本妃不会调、教,这些奴才太过笨拙,不过女郎不用气,本妃自是要给女郎个说法。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娘娘少来福光寺,这一次过来,恰逢元七在寺中,本是应该好好陪伴着娘娘,伺侯娘娘的。无奈元七本就是受罚之,如果过于轻狂反倒让大母觉得元七认错之心不诚,反倒不美,如此,元七先行告退,自此就要闭院苦抄佛经了,还请娘娘赎罪。”
妃说着看向华宁锦,却看到那个十五、六岁,长得眉宇秀丽的少女,用一双纤细的手指轻托下颔,看着妃的眼眸黑亮中闪着几分笑意,那模样,让妃竟然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不过,娘娘,元七,却因坐在这里,而又多了几分醒悟。”
“华七回院中继续抄写佛经,先告退了?” 华宁锦迈步想离开,谁知清秋还在发愣,气得她伸手狠拽了清秋一把,低声轻喊一声走了,清秋这才回过神,连忙跟在华宁锦的后匆匆而去。
“华女郎?”陶安忍不住高声喊出来,止住了华宁锦的脚。“想来,华女郎多少也是知我心意,不知,女郎肯不肯答应?”
“你疯了?”想到刚刚清秋的惊呼,又想到了这是人来人往的小路,华宁锦像被咬到了似的,轻声低呼。腰间的手臂好似能烫伤她,连忙用手狠命的挣扎着脱离了萧君昊的钳制,退后了几步。
“位高眼界远,低看仰人鼻息。人站得高亦能看得远,人处低位,看的东西亦是有限,眼界就在那里,即使他们想要看得高,就要放弃了安心坐着的姿势站起甚至要踮起脚。这让元七想到了,那些个小心小眼小家子气的,可不正是因坐得过低,看不得人家高位么?”华宁锦越说越多,而妃却越听脸色越冷,等说到这里,妃的脸色一片黑沉。“所以啊,以后元七就明了了,这该坐什么位子的,定是要坐在什么位子上,换了位子,不过只是暂時的,到后来,亦是各归各位各归各命罢了。”
“妃娘娘说的哪里话? ”华宁锦站起来。
华宁锦说着指了指那个小杌子,脸上带着几分深意,心头本是因婢在受刑而心头焦虑的妃听了华宁锦的话,脸上有些怔忡。
“没事?”心头的狂跳有些平复下来,华宁锦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这才对萧君昊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
“见过陶郎君?”华宁锦盈盈侧,垂头施了一礼。
不过……
华宁锦施礼告退,有了长公主的借口,妃不好再拦,又心疼着外面素心被打,想着快些让华宁锦离开也好止住这一百杖,因此只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那眼睛中,居然没有一丝她想看到的恼怒、气愤、不甘亦或是惶恐。那里面,除了平静的笑意,居然再无其他?
本是因担忧这尚京里的传言,过来看看这丫头的,却没想到刚刚会看到那一幕。原来,华宁锦真正的想要拒绝一个人,居然是这样的态度与表现?那么,对他呢?华宁锦没做得那般决绝,是不是代表了她对自己,倒不是真的抗拒到底呢?
很明显的,华宁锦与之前那难掩稚气的穿着不同,有着之前没有的少女窈窕风姿。萧君昊怎么也想不到,这小丫头,居然这几月不见又长高了不少,量抽长,段居然又玲珑了些,刚刚撞到他時,那之前清涩的柔软,已经比之前更有翘。心头一,萧君昊连忙不再想下去。
华宁锦的唇角弯了弯,只是眼神却带着几分冷,随着院中报数的声音到了三十,她唇角轻轻一勾。
“见过宣王。”
看着华宁锦主仆两人略带着几分苍惶的脚步,萧君昊的眼眸眯了眯。
“你……”妃一口气噎在襟,不上不下,可是,话既是已经出了口,又怎么收得回来?“也好,来人,重打素心……一百杖 ?”
华宁锦不紧不慢的又施了礼,这才慢慢的转,以着此生最慢的步伐走到了院内,在执刑的人报出一百時,她一脚迈出了院门。
“郎君说笑了,娘娘凤,华七只有仰视俯拜,怎么敢去大逆不道。华七有错在,要先行告退了?”华宁锦说着侧过,转过头就想离开。
“饶命?”妃伸出手指了指那已经被茶水浸染的木盒,一脸的厉色。“这是华家女郎辛辛苦苦的抄写出的经书,却被你一杯茶就毁了,你还想让我饶?我怎么饶?”
今天华宁锦为了见妃,特别的换上了一粉白撒花金色滚边小湘衣,下是蜜粉色镶金丝万福苏缎六幅裙。头发松松挽着,上面插着白银卷须红宝石簪子,另一边则是三支白玉响铃簪。小巧的玉铃,在刚刚与他相撞時,发出了极清脆的声响,让他的心似乎都被撞到了似的。
一个奴才被打了一百杖?不过是妃为此而付出的一点点代价罢了?幽幽的回头看了眼妃所在的东厢,华宁锦唇角轻抿。失了佛经,却能出一口气,也算值得,大不了她再抄过,不过是静心练字罢了。
“娘娘,就请饶了素心?她可是您边最得力的,一向受着娘娘的宠?”在另一边的女官立即施了个眼色,早有宫女跑去请随行的御医,而她则跪下帮着宫女求。
“娘娘费心,想来,她也是会明了娘娘的苦心的,要知道,这家仆虽然只是下人,但却也与主子的生死心心相依,想来,自此后,她必是会伶俐不少的,元七在此先行贺喜娘娘了。要知道,这下人知眼色,懂人事,这也是主子的一种福气,不会给主子惹祸嘛。”
萧君昊似乎也是心有顾忌,只是眼中犹豫了一下就放开了手臂。
“她正是因我最宠的,更是饶不得?居然犯下这么大的错?”妃越说越激动。“不管怎么样,是一定饶不得的?她……”
小娘手宁。“咦?不知女郎醒悟了什么?”
陶安与寒门庶子也差不得哪里,如此一个男人,居然妄想娶到长公主的孙女华氏的嫡长女?哼,是该让他好好去忙些事了。一个郎君,不知建功立业,成里追着个女郎跑像什么样子?
“快让他们停下来?”
“姑娘?”
即使你想娶我又如何,你虽想娶,可我却未必要嫁?抓着一个女子的裙摆上位的男人,她看不起?
看到华宁锦终于如自己想要的那般,自小杌子上站了起来求,妃心头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素心一直是对她忠心耿耿,在陶家時就与她一起长大分不比寻常。>
在华宁锦终于走了后,妃连忙喊人去停了刑,却被回禀。
不过,再想到刚刚华宁锦拒绝陶安時的冷冽拒绝,萧君昊又有些意味深长的舒了口气。
哼,想让她求么?做梦?早在妃要看佛经,她就知对方定是要找了由头来为难她。她本也没什么,可是,为长公主的孙女儿,她绝不有人居然敢如此的戏耍她,就算那人是官家最宠的妃子如何?按正理,她就算是见了长公主,亦是要行跪拜之礼的?现在,自己被对方这样冷待,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着整个公主府。
“本来,这经文被茶水泼了,只是意外,倒也未必要罚人的。”华宁锦看着妃的五官放松, 她微微一笑,接着,表一淡。“只是想到妃娘娘,毕竟是在宫里的,这宫里不比外面,要是还如此不经心的伺侯主子,以后难免是要给主子惹下祸事的,如此,元七倒也不方便求了,为了娘娘,元七自是要自缄其口,请娘娘重重责罚,才能让这些愚笨的长长记姓不是?”
结束了长篇大论,愉快的听着外面报到了八十,华宁锦安心的上前告退。
“奴婢一時失手,还请娘娘饶命。”
“啪。”
“你这个奴才,到底会不会伺侯?”妃大怒,吓得递茶杯的宫女立即跪下,不断的磕着头。
妃只觉得口一阵阵闷痛。虽然说行刑之人知机的用了些许技巧,不至让素心真受了重伤,可是毕竟是个纤弱的女子,在上休养,受了皮之苦却是一定的。
青水官窑的青花盗碗碎成了片片,妃娘娘的手上却是一片红肿。
“姑娘您没事?”清秋上前,有些担忧的扶住了华宁锦,眼睛忍不住在萧君昊上打了个转。
“娘娘,一百杖已经打完了?”
刚刚两人的动作都被她尽收眼底。可是,为了姑娘的名节她必须把自己当成刚刚瞎了。宣王难道对姑娘……
“嗯。”萧君昊没过多纠缠,这段時,本是应该迎娶郡主的他居然一直拖着没动,不只是这样,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官家居然默许了他一直滞留在尚京,这对异地之王来说未免有些太过奇了。“女郎这是要去哪里?”
唇角微微勾了勾,萧君昊转静静的离开了。如他的出现那般,他的离去,亦是悄无声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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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出来了……默,第二更不定。。。今天状态不太好。。。泪,调整一下哦……前两天太累了,于是怎么都有些给她精神不起来。可能一会儿睡了也不一定。。。。 呃,四千字也OK啦,大家先看着哈,明天再加更打赏……拜托了。。。让流朱睡一下下哦……流朱真心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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