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1 / 1)
既然不信我,那我们到此为止吧。梅发完短信,关机,睡觉,带着自暴自弃的快感。
她房间的门窗密闭效果很好,不大的空间安静地听得到她自己的心跳。在压抑排山倒海之前,她起床,打开了窗子,新鲜的空气涌入,复活。
厌倦了与家人争吵,厌倦了朋友善意的劝慰。难道就没有一段感情,只关于彼此。
牵扯到过去,她也许可以忍受别人提起,却没坚强到自己娓娓道来。她不想现在的感情有一点伤痕,如果不能完美,就停在这里。
梅躺在床上,捕捉细微的声音,直到疲倦入睡。
收到短信后,杨立刻拨过去,却始终快不过她。接下来的反应就是开车去她家,在楼下却踯躅了。毕竟她与父母同住,这样似乎不好。他无力地放下座椅,在车内抽烟,看烟柱会不会在静止的空间出现湍流的样貌。
她就在那里,你有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可是她就是安安静静待在那里,与世界隔离。你的叫喊,烦躁,失望和担心与她没有关系,哪怕下一秒你死掉,她也还是在那里,而你,只有慢慢自己平静下来,等着她走出自己的世界。
第二天,梅按时起床,一切照旧,除了不去上班。梅的父母以为杨为了今天的见面放了她的假,也没有多说。直到家里的电话被打通。
“我冒死打扰一下,你跟老板都不打算来上班了是吧?”子恒被推选出来打探情况。
“他没去上班?”那个工作狂?
“没,电话关机,座机无人接听。”子恒把秘书的话原话传递。
“我也不知道,你找别人。”她挂了电话,一时也无措。
她跑去阳台透气,却看到熟悉的车停在楼下。
“喂。”她想敲醒车内睡着的男人。
“你终于下来了。”他揉揉眼睛,脸色不好,声音也哑着。
“你干嘛不去上班?”梅拉开车门,很大的烟味,她站在车外,皱着眉头,穿着居家的衣服,头发编在一侧温顺地垂在肩上。
“你收回昨天的话,我就去。”他靠在座上,侧着头看她,阳光让她的脸有柔柔的侧影。
她没有说话,这个男人,直到现在对她全是包容与放低。
“我以后不问了。”他看着只有一臂之遥的她,距离太远,还是妥协。
“傻瓜。”她进到车里,帮他解开安全带,“快回家睡觉,晚上过来接我。”她看着他眼里渐渐涌上的快乐,真实地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喜怒哀乐,情绪全都维系在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危机过后,小心翼翼。所以当晚最紧张的成了他。
给爸爸的紫砂壶,妈妈的护肤品,爷爷的紫檀纸镇,加上嫩黄开衫,绿色碎花连身裙,低跟皮鞋的她,没有人会不喜欢。
梅一进门就认出杨爷爷,以前爷爷在干休所的好朋友,那杨......果然就是那个让她对棋类有阴影的......那个男孩子。
她回头,看到他调皮的笑,一如当年。
整个晚上气氛融洽,她和他们一家人能聊地太多,甚至中途直接和梅的父母通话,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似乎一切照着他们所希望的那样,甚至更好,可是,他有些害怕。怕一切就像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结束后的夜空冷清地可怕,空气里都是人走茶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