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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埃略特道别之后,西里斯独自一人前往大厅吃晚餐。晚餐过后,他远远地看到邓布利多教授正从教师席位上站起来。
于是他小跑着走出侧门,追上了那位年长的校长,“打扰一下,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停下来,脸上并没有过多惊讶的表情,似乎他早就知道西里斯会来找他。
“我能跟你谈谈吗，教授？”西里斯问道。
“抱歉,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今天晚上七点半,到我的办公室来如何？”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说,“口令是蓝莓馅饼。”
“好的,我会去的。”西里斯说。
到了晚上七点二十的时候,西里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间办公室了。上一次还是在三年级,他揍歪了汤姆·李的鼻子，还打碎了四楼的一盏吊灯，所以被愤怒的费尔奇直接拖到了校长这里。
“蓝莓馅饼。”他冲着门口的滴水兽说道。
随即，滴水兽滑向了一边，露出它身后的旋转楼梯。
当西里斯走进那间圆形办公室的时候，他惊讶地看到那里已经有一位客人了。
“晚上好，西里斯。”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边，微笑着说道。一只漂亮的凤凰正停在他的椅子的扶手上，好奇地歪着头打量着西里斯。
“他怎么在这儿？”西里斯皱眉看着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的查尔斯。
查尔斯斜眼看向西里斯，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来跟邓布利多教授喝茶的。”
“是我让查尔斯来的。”邓布利多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跟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有关。是这样吗，西里斯？”
西里斯微微眯着眼，厌恶地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是的，没错。”他直言不讳地说道，“他是个食死徒，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雇他。”
查尔斯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
“不，他并不是食死徒。”邓布利多教授说道。
“就算不是食死徒也一样。”西里斯皱眉说道，“我想您应该没忘记，就是他把埃略特带到格里莫广场的。”
“那是克莱米尔的主意。”查尔斯状似无辜地摊手说道，“啧，相信我，女人是很可怕的。”
“噢，闭嘴吧。”西里斯冷笑着说，“你是个马尔福，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马尔福家族已经集体投靠伏地魔的事情？”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查尔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紧紧抿着嘴唇，若有所思地盯着西里斯的脸看。
西里斯冷道：“噢，我说错了，你们是怎么称呼他的来着？黑魔王，还是主人？”
“你误会了，西里斯。”邓布利多在一边忽然说道。
西里斯转向校长，“什么？”
“实际上，查尔斯·马尔福先生是凤凰社的成员。”邓布利多说道。
西里斯震惊地看着校长，半晌才说道：“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邓布利多微微摇头，“不，我没有开玩笑，西里斯。查尔斯是凤凰社的首批成员之一，也就是凤凰社的创始人之一。”
西里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着校长，但是没能从老人的表情中找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那不可能！”西里斯说，“如果他是凤凰社的，为什么上次在格里莫广场他会帮着贝拉特里克斯？”
“因为那时候我在尝试当一个间谍。”查尔斯说道，“可惜我失败了，食死徒们并不愿意信任我。因为我和我父亲一直都跟马尔福本家没什么往来，他们可没把我当做真正的马尔福家族成员看。”
忽然，西里斯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抱歉，我迟到了。”
西里斯回头，惊讶地看到金发男人正走进办公室。
“不，你很准时。”邓布利多教授说。
埃略特看了一眼西里斯，然后一语不发地径直走到办公桌面前的扶手椅上坐下来。
“你也坐下吧，西里斯。”邓布利多看向黑发男孩说道，“今天我们要讨论的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于是，西里斯选择了埃略特身边的位置坐下。
“查尔斯，从你开始吧。”邓布利多转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
查尔斯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从沙发上缓缓地坐起来。
“好吧。”他说道，“克莱米尔说神秘人已经知道发生在布莱克家的那件事了。那个人现在已经开始相信布莱克家的忠诚度了，而且目前还没有人怀疑到克莱米尔或者是我。”
“等下。”西里斯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克莱米亚也是凤凰社的成员吗？”
“她并不是正式成员。”查尔斯懒懒地说。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她在法国的父亲被逼迫着加入了食死徒，很显然，他们看中了她父亲在法国魔法部的地位，想要借助她父亲的力量在法国扩展他们的势力。”
查尔斯接话说道：“她一直在忍受那些食死徒给她施加的压力，同时希望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他说着，瞥了一眼表情淡漠的金发男人，“——可怜的姑娘，她为此甚至不惜出卖她的初恋情人，一心希望能打探到她父亲的消息。但是就在几天前，我们才刚刚得知，杜拉先生已经不幸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西里斯忽然感到他竟然有点同情克莱米亚·杜拉。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是现在回忆起来，那女人并没有跟他产生过什么冲突。而且去年，在他住校医院的那两天，她还曾作为校医助手照料过他。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埃略特忽然说话了，“对不起——我看不出来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西里斯转过头，有点惊讶地看着埃略特。
那人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让西里斯忽然间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其实要远比他看起来的更冷漠。西里斯再次感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查尔斯撇了一下嘴角，懒懒地拖着音调说道：“克莱米尔说她想向你道歉。”
埃略特轻轻蹙眉，“不用了。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查尔斯说道，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抱歉，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说罢，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快要校长办公室之前，他忽然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向西里斯。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他懒洋洋地抽出上衣口袋里的魔杖递给西里斯，“这个还给你。”
西里斯接过来，发现这正是他的那根旧魔杖。
查尔斯撇一下嘴角，“不用谢。”然后他便在西里斯的瞪视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还是不相信他竟然会是凤凰社的成员。”西里斯看向校长，皱眉说道，“他可是一个马尔福，对吗？”
邓布利多轻叹口气，“有些事情并不能只看表面，西里斯。也许你不知道，他其实和你一样，也是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
“他——是格兰芬多？”西里斯感到这简直太荒谬了。
“实际上，这倒是让我想起，你们实际上有很多共同点。”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微笑。
西里斯可不敢苟同这一点，于是他保持了沉默。
“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埃略特忽然站起来说道。
“我也是。”西里斯说道，“再见，邓布利多教授。”
西里斯跟在金发男人的身后走出了那间圆形办公室。随后，他们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走廊里。
突然，埃略特停下了脚步。西里斯一惊，差点撞到了埃略特的后背。
埃略特转过身，他静静地一语不发地看着西里斯，这让西里斯感到一丝紧张。
“怎么了？”西里斯声音微哑地问道。
“关于你之前说过的那件事——”埃略特说，“就是帮助我找回记忆的事，我经过考虑，觉得还是暂时维持现状比较好。”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恢复记忆？”西里斯惊讶地问。
埃略特轻轻点头，“抱歉，我暂时还不想打乱我现在的生活。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对吗？”
西里斯掩饰住失望，“嗯，是的，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埃略特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很快，他们便在走廊的一个拐角处分道扬镳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埃略特关上了门，他轻轻叹口气，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他展开一篇学生上交的翻译作业，盯着看了几秒，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于是他只好放下羊皮纸，然后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
对于刚才听说的关于克莱米亚父亲的事情，他并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他曾在法国魔法部见过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男人。他曾给魔法部和布斯巴顿学校慷慨地提供过资金援助，所以他在法国巫师界一直声望很高。
但是这也只能让他感到一丝遗憾，而并没有任何同情的成分。
他很清楚自己一直是个缺乏同情心的人，实际上，他欠缺一切感情。这并不能让他感到轻松或者快乐，反而是一直都觉得空虚而无力，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真正触动自己。就算是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所以长久以来，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但是那个叫西里斯的男孩似乎很愿意把他当做朋友，而且刚刚在听说埃略特并不想恢复记忆的时候，那男孩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失望。
这倒是让埃略特感到了一丝好奇，他好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曾在纳西莎的婚礼上救过那男孩吗？
想到这里，他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本棕色软皮的笔记本。
——那是他的日记。
他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是他只会用简单的一两句话概括一天发生的事情。
这是他失去记忆之后第二次翻看这本日记了。
日记上没有提起任何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但是上面倒是记载了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来到英国的初衷是什么。那并不是因为霍格沃茨的工作有多么吸引他，而是因为他想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想要知道他真正的亲生父亲是谁。
布里卡尔并不是他的真正父亲，在他十三岁那年，他的麻瓜父亲曾带他去麻瓜的医院做过亲子鉴定。他父亲直到去世之前才把这件事告诉埃略特。
那男人似乎很爱埃略特的母亲，甚至愿意为了她抚养非亲生的孩子。
埃略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他父亲会对他的母亲这样念念不忘。因为在他的回忆中，那女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特别是在她的病发作的那段日子。
在来到英国之前，埃略特曾经做过一些调查。他的亲生母亲莫妮卡·弗劳尔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几个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其中一个人就是西里斯的父亲。
所以埃略特曾想过要从布莱克家族入手，查找自己亲生父亲的消息。
他看到自己的日记上有一行写下之后又划去的字。
“奥赖恩·布莱克可能是那个人。”
同时，他在日记里发现了一小块剪报，那篇文章的标题是“巫师上流社会不为人知的秘密”，看起来像是从某个不入流的八卦杂志上剪下来的。那上面说“据不知情人士透露，布莱克家族其实有一个遗留在外面的私生子。”文章的署名是记者丽塔·斯基特，发表日期是在前一年。
这也就是说，埃略特曾经怀疑过他的父亲其实就是西里斯的父亲，但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又推翻了这个猜想。
在他最新的一篇日记里写道：“我想，我应该找个机会回弗劳尔家看看。”
日期是在假期开始的第一天。
之后，他的日记便是一片空白。
埃略特总感觉自己很可能已经找到了亲生父亲，又或者是已经放弃了寻找。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最后他叹口气合上了日记。
不管怎样，他清楚自己的答案就藏在弗劳尔家。或许，他真的应该鼓起勇气回去一次。
此后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直到开学将近一个月之后的某个早餐时，西里斯忽然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他的堂姐纳西莎寄来的。信上说他的父亲病危，希望他能在这个周末回家一次。
“就算你已经被你母亲从布莱克家族除名了，但是那依旧是你父亲，不是吗？”纳西莎这样写道。
西里斯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雷古勒斯的方向，他看到那男孩正低头看着一封信。
就在西里斯看向他的瞬间，雷古勒斯也抬起头。他们的视线匆匆地相撞了一下，然后雷古勒斯蹙了一下眉，飞快地低下头去。
大概是看出西里斯的表情不太对，莱姆斯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自己好友，“你怎么了？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詹姆和彼得也同时抬起头看向西里斯。
“给你们看吧。”西里斯将信抛到桌面上。
在看过那封信之后，莱姆斯担忧地说道：“你想回去吗，西里斯？”
“他当然不想回去。”詹姆说，“难道你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彼得立刻表示赞同詹姆的意见，“这可能是个圈套！他们就是想把你骗回去。”
“他们没必要这样做。”西里斯说，“我已经被他们除名了，你忘记了吗？”
“我们想听你自己的意见，”莱姆斯说，“你想回去吗，西里斯？”
西里斯轻叹一口气，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弹了一下信封，“我还是得回去一次。”
三个男孩交换了一下视线。
随后，西里斯听到詹姆说道：“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西里斯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是却感到莱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拒绝。我们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那里。”
“那好吧。”西里斯最终叹口气说道，“不过，相信我，你们不会喜欢那里的。”
随后，西里斯他们向麦格教授请了一天的假。他们向麦格教授说了实话，告诉她他们要去看望西里斯的父亲。
麦格教授听了之后很惊讶，她看向西里斯，“我从阿不思那里听说过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打算回去吗？”
“是的。”西里斯回答。
“好吧，但是这件事我得向校长报告。我们得确保你们的安全。”麦格教授严肃地说道，“布莱克家现在很不安全——我想你们知道这一点。”
当天下午，他们就收到了麦格教授的通知。
麦格教授告诉他们，邓布利多教授同意他们去看望西里斯的父亲，但是必须至少有一名凤凰社的成员陪同他们一起去。
让西里斯他们惊讶的是，那个人选就是查尔斯·马尔福。
“他是凤凰社成员？”詹姆吃惊地说道。
西里斯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好友。
“是的，邓布利多跟我提起过。”西里斯说道，“他似乎还是凤凰社的首批成员之一。”
“也许他确实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坏。”詹姆推测道，“不管怎么样，邓布利多信任他，不是吗？”
“可是他上一次可没帮过我什么忙。”西里斯冷道，“就算邓布利多信任他，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值得我们信任的家伙。”
“总之，我们要小心一些就对了。”莱姆斯说。
等到周六的那天，西里斯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陪同人员并不仅仅是查尔斯·马尔福一个人。
“你确定也要一起去吗，埃略特？”他走到金发男人的身边，低声问道。
埃略特静静地说道，“不，我只是恰好要去伦敦一趟。”
“你要去哪儿，埃略特？”查尔斯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查尔斯。”埃略特冷漠地说道。
查尔斯耸耸肩，不再追问。
他们最后决定从霍格莫德村直接幻影移形过去。
很快，西里斯便站在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那扇门前——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他轻轻敲了一下门，很快，门打开了。
“西里斯少爷。”克利切用带着血丝的灰色眼珠打量着西里斯身后的那几个人，“——还有他的狐朋狗友。”
“闭嘴吧，克利切。”西里斯语气不善地说道。他转头对三个好友说，“我想你们还是在广场那儿等着比较好。你们绝对不会喜欢这里面的。”
实际上，西里斯不太希望他的好友看到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家，因为他们将会看到一个充满了斯莱特林银绿色调，同时摆着家养小精灵头颅的典型黑巫师宅邸。
“好吧，我们就在门口。”詹姆说道，“有什么事情立刻叫我们。”
查尔斯打了个哈欠，“别担心，还有我呢。”他说完，便径直和西里斯擦身而过，走进了布莱克家。
“女主人在老爷的卧室里。”克利切抬起头对两人说道，“她说如果你来了，请尽快上楼去见她。”
“当然，他马上就上去。”查尔斯懒洋洋地说道。他向西里斯递了一个眼色，“走吧。”
西里斯蹙了一下眉，然后便跟在查尔斯的身后上了楼梯。
当推开卧室的门时，他看到他母亲正头也不抬地坐在木雕大床旁边。大床上躺着的那个紧闭着双眼的男人正是西里斯的父亲——奥赖恩·布莱克。
西里斯慢慢地走过去。
他的母亲的身子微微地动了一下，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西里斯。
“你来了。”她的声音干涩沙哑。
她说罢，便低下头，继续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发呆。
西里斯咽了一下唾沫，他盯着那个面颊凹陷的男人了看。他发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注视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跟西里斯印象中那个英俊而削瘦的男人不同，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脸色蜡黄，由于消瘦而颧骨高高突起。西里斯发觉自己几乎认不出他父亲本来的模样了。
“他怎么样了？”西里斯听到查尔斯忽然开口问道。
布莱克夫人猛地抬起头，她盯着查尔斯看了几秒，似乎刚刚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治疗师说活不了几天了。”布莱克夫人冷道。
“我很遗憾。”查尔斯说道。
这时，床上的那个男人眼皮微微地动了一下。他缓缓地睁开毫无光彩的深灰色眼睛，看向床边。
“……我的儿子。”他沙哑着说道。
“是的，是我。”西里斯低声说道。
布莱克夫人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啜泣，然后猛地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了这间卧室。
“我很抱歉。”那男人的声音干哑得可怕，“因为我……对不起你的母亲。”
西里斯再次咽了一下唾沫，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说道：“你是指，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吗？”
奥赖恩忽然睁大眼，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瞪着西里斯，“……谁告诉你的？”
“是贝拉特里克斯。”西里斯说道。
“贝拉？她……她是在胡说八道。”奥赖恩微微地喘着粗气，他抬眼看向查尔斯，眼神里仿佛在恳求着什么。
西里斯疑惑地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撇了一下嘴角，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他拍了一下西里斯的肩膀，“我想你父亲现在需要静养，我们先走吧。”
奥赖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再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西里斯皱着眉，看着自己父亲的脸几秒，才喃喃地说道：“好吧。”
在走到一层的时候，西里斯看到布莱克夫人正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窗帘完全被拉起来，房间里一片昏暗，西里斯无法看清自己母亲的表情。
“再见。”他低声说道，然后他隐隐地听到从黑暗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忍耐的啜泣声。
随后他们便离开了布莱克老宅，来到了阳光明媚的格里莫广场上。
“怎么样，大脚板？”莱姆斯走过来问道。
西里斯叹口气，“他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我很抱歉，伙计。”詹姆拍了拍西里斯的后背说道，“你如果难受的话，我可以借给你肩膀。”
西里斯挤出一个假笑，“我还没到像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的地步呢。走吧，咱们回去。”
很快，西里斯他们就再次回到了霍格莫德村。
“你们自己回学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查尔斯说道，然后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他要去干什么？”彼得好奇地说道。
西里斯盯着查尔斯的背影几秒，然后转过身说道：“别管他了。对了，你们想不想去三把扫帚吃点冰沙？我请客。”
查尔斯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然后再次幻影移形回到了格里莫广场。
他敲响了十二号的大门，然后很快地闪身走了进去。
但是他没有留意到身后正有一双注视着他的浅蓝色眼睛。
查尔斯假装没有看到布莱克夫人惊讶的表情，而是径直上了楼，走进了奥赖恩·布莱克的卧室。
“你又回来了。”奥赖恩半眯着眼，疲倦地看着查尔斯说道，“……你想要什么？”
“什么也不想要。”查尔斯漫不经心地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相框，看着上面拍摄的年轻的布莱克夫妇。那对夫妻正状似恩爱地靠在一起，冲着镜头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查尔斯说。
“什么？“奥赖恩完全睁开眼，看着查尔斯。
查尔斯露出一个微笑，“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得这样的病吗？“
奥赖恩猛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你……是你？”
“当然不是。”查尔斯说道。他斜眼瞥了一下门口，“进来吧，布莱克夫人。你就没有什么想向你的丈夫坦白的吗？”
奥赖恩无比震惊地瞪着查尔斯，然后看到他的妻子推开门，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我……”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床上的丈夫。
“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在他的酒中下了慢性毒药的？”查尔斯勾起一边的嘴角，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意。
“不，你不会这样的……”奥赖恩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是我做的。”布莱克夫人紧紧地捏着手帕，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没想让你死，我只是……”
奥赖恩再次剧烈地咳嗽着，他双眼通红，痛苦地瞪着自己的妻子，“……为什么？”
布莱克夫人发出一声哽咽，“因为……我恨你！”她尖声说道，浑身微微发颤，“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变态，而你的儿子也遗传了你！”
“我得打断一下，”查尔斯抱着双臂，神情自若地说道，“我想你有点太激动了，布莱克夫人。别忘了你可不是那个受害者。”
“你——”布莱克夫人瞪着查尔斯，“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跟我这样说话？”
“闭嘴！”奥赖恩突然高声说道，这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喘着粗气瞪着自己的妻子，“你们都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
布莱克夫人发出一声啜泣，然后用手帕捂着脸，转过身飞快地跑掉了。
“祝你早日康复。”查尔斯微笑着看着床上那个神色痛苦的男人说，然后转过身便离开了房间。
埃略特本来只是想从伦敦的麻瓜银行取一点钱出来，然后到对角巷兑换成巫师货币。当他取完钱之后，还是忍不住来到了格里莫广场。
也许能够碰到西里斯他们，他这样想道。
可是当他到达的时候，却看到查尔斯独自一人走进了十二号的大门。
他对十二号这栋房子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栋古老的宅子在整齐的现代化麻瓜公寓之间显得尤为显眼，所以埃略特断定这应该就是布莱克家的宅子。
他很想上前去敲敲门，进去看看情况，但是他没有真的那样做。他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但是他仍然感到这样贸然行动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查尔斯会独自在那里，最终埃略特还是幻影移形离开了。
几天后，预言家日报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则新闻。
——布莱克家族现任家主奥赖恩·布莱克去世，下一任家主将由他的妻子沃尔布加·布莱克担任。
报道上说，奥赖恩得的是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暂且延缓他的生命。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夏天。
记者还采访了他的妻子，报道中说，那个坚强的女人在面对采访的时候没有掉泪，而是表示她一定会延续布莱克家族光荣的传统，绝对不会让家族从此没落。而且她还透露说，她的接班人将会是她的小儿子雷古勒斯·布莱克。
然后报道还简要地说明一下不久之前，布莱克家族再次驱逐了两位成员的事情。知情人士透露说，其中一个是奥赖恩的大儿子西里斯·布莱克，另外一位是早就已经搬去法国的阿尔法德·布莱克。他们都将失去所有的继承权。
埃略特盯着那则新闻，然后不由得将视线投向格兰分多长桌上的黑发男孩身上。
西里斯手里也在拿着预言家日报，他肯定也看到那则新闻了。他一直低着头，埃略特看不到他的表情。
“真是遗憾。”埃略特听到坐在他身边的查尔斯低声感叹道，“我还挺喜欢老奥赖恩的。”
埃略特蹙眉扫了他一眼。
留意到埃略特的视线之后，查尔斯耸肩说道：“他跟我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了。”
“我记得我母亲也是那几个好友中的一员。”埃略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错，莫妮卡，奥赖恩还有康拉德，没有谁比他们三个关系更好的了。”查尔斯说，脸上的微笑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我父亲一直对我讲起他们三个真挚热烈的友情。”
埃略特露出有点感兴趣的表情，“是吗？”
查尔斯从眼角瞥了一眼埃略特，“如果你真的很感兴趣，你可以去拜访我父亲，他肯定很乐意跟你讲讲他们当年的小趣事。”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埃略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