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被发现时，全身浸没在公馆门口的喷水池里。早已溺毙多时。
女佣人路易丝太太满脸泪痕的对汤耿志说：“夫人她真可怜。”
“慢慢来，太太。你刚才说是夫人她让你今天下午出去看电影的吗？”
“是的，是的。今天中午吃完饭，夫人对我说今天家里没什么事，让我出去走走，最好看场电影什么的。我知道每次她说这话，就是要单独会见什么人。于是我就出去了。我下午在外面看了两场电影，然后又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来。我想这个时候回家，正好可以晚上伏侍夫人。可是没想到，刚到喷水池，就看到……”她泣不成声，好容易歇了歇，继续说，“夫人真是太可怜了。”
“你知道夫人今天下午要见的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路易丝摇摇头，“夫人不跟我说这些事。不过我知道，一定不是好人。”
“嗯？”
“夫人常常会见一些神秘的掮客。”
“掮客？”
“艺术品掮客。”路易丝说，“夫人喜欢收集古董和艺术品，不管正常途径还是非法途径，只要她喜欢的，就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我想今天一定也是会见这样的人。”
李唯方忍不住接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夫人刚出生时，我在就她身边了。”路易丝白了李唯方一眼，刚才他的怀疑惹恼了她，老佣人用更加激烈的语气说：“夫人什么事情都不会瞒我的，即使是那些非法渠道的艺术品，平日里也有我帮着打扫。那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可是，”李唯方借机指出她的前后矛盾处，“她在会见客人时，却让你离开了，也不告诉你客人的名字。”
女佣顿时气急，过了好一会，回答说：“那是那些掮客要求她那么做的。”
“好吧，太太。麻烦你了。再麻烦你一次，进去看看家里少了些什么吧。”
汤耿志打发了女佣人，向刚刚检查完死尸的克里斯蒂?杨走去。“杨姐，发现什么了吗？”
“还能有什么，干净利落的谋杀手法。”汤耿志接过杜小撰从死者的手袋里发现的红桃K，脸色阴沉锝比天上的夜空还黑。“不过，那个女佣人肯定是错的。王薇安会见的不是什么掮客。而是她的秘密情人。”
“秘密情人？”
“不能对外公开的，难道不是秘密的情人？”
“呵呵……”李唯方忍不住笑起来，问，“你怎么确定对方是她的情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看吧看吧。看看这张脸，虽然浸在水里已经把原来的状容破坏了。但从这口红来看，就知道之前她打扮得有多妖艳。还有这身衣服，我不是说她的外套，我是说里面的内衣。丝绸性感内衣——今天下午，如果她不是会情人，我就不是个女人。”
“这种判断是基于你女性的第六感？”李唯方打趣道，打开死者的手袋。里面的化妆品，果然都是新的。
“可是，她是个老处女，会有情人吗？”
“老处女就不能有情人？她也许突然就情窦初开了呢。”
情窦初开？这个词语如果用在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上，很能让人产生浪漫的情愫，但用在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姑娘身上，怎么听，怎么便扭。
“汤耿志。”李唯方看着喷水池中央的丘比特雕像说，“听说王薇安所以一直是个老处女，是因为她的未婚夫在他们结婚前出了海难。从此以后，她就成了个望门寡。”
“会有这种事情？”
“仅仅是听说来的，你要具体情况。去问那个什么都知道的路易丝吧。”
路易丝站在一面打开的密室门前，絮絮叨叨地向刘星陈述着什么。刘星警官明显不满她的唠叨，一边记录，一边不停的在嘴里“嗯、嗯、嗯”的。
“怎么了，小刘？”
“这个女的说，有东西被偷了。”
“哦？”汤耿志问，“什么东西不见了。”
“银元。地球版。”
“地球版？”汤耿志吓了一跳，他从来没听到过名字这么唬人的银元。什么是地球版？”
“地球版都不知道？”路易丝相当看不起对方的意思，讯问汤耿志道：“知道，孙中山是谁吗？”
“上世纪初的中国革命者，中国中华民国的临时大总统，三民主义创始人。以前在我们隔壁的檀香扇住过。”
“霍，原来你也知道。”路易丝走到密室里面，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枚银元出来。她指着它，给汤耿志扫盲说，“地球版银元的全名是孙中山像地球版一元银元，简称孙中山银元或地球版银元。有中国的天津铸币厂在一九二九年，也就是民国十八年铸造。它图像的正面是孙中山身穿西装的头像，”她转过手里的银币，“背面为地球图案。直径在三十九毫米左右，重量大概在二十六克。它之所以比其他民国时期的银元值钱，是因为这只是一组实验币。在当时只造了一百枚，而现在世界上仅存就只有几十枚了。”
“原来如此。”汤耿志又问说，“那么王薇安她有收藏了多少枚呢？”
“她几乎收集了所有的。”
“所有的？”汤耿志又被吓了一跳，“所有的是多少？”
“这么说吧，夫人的橱里面原来有两摞，其中一摞十五枚，一摞十三枚。”
“那么现在呢？”
“现在只剩下一枚了。我知道一定就是那个要卖给夫人另外三枚的人杀了她。他其实是看中夫人的银币，想要。夫人不给，所以就……”
“哦哦。”汤耿志叫唤道，“等一下，太太。既然那个人想要银币，为什么还会留下一枚在这里呢。他理应把所有的都拿走不是吗？”
“我怎么知道。”路易丝突然恼怒起来，紧紧握着手里的银元说，“也许是掉了，也许是赶时间。总之我不知道。”
“好的，好的。太太。”汤耿志平静她的怒气，从她手上接过那枚姻缘，当作证据，然后东拉西扯地和她瞎扯。
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汤耿志突然话锋一转，直问道：“王薇安夫人有过婚约，是不是？”
“没错，她曾经和叶和华有过婚约。”
“耶和华？”汤耿志一会儿时间，就被这位女佣人吓了三次，“你是说，她是个教徒？”
“教徒，不。我想不是，是，她信的也是佛教。叶和华是叶家的儿子，就是那个神父叶和美的弟弟。”
“王薇安和叶家的儿子有婚约？”
“这有什么奇怪。他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他们就定了娃娃亲。本来小姐，”路易丝突然把对王薇安的称呼从夫人改成了小姐，“是要嫁给叶和美的。但是那个叶和美不知为什么，突然要去信天主，做了神父。这样一来，小姐就只好嫁给叶和华。”
“叶和美和叶和华，他们两是双胞胎吗？”
“是的。”
“那么叶和华死后，为什么王薇安没有再嫁人呢。她只是和叶家的儿子有婚约，不是吗？而且，现在这种社会，即使真正的寡妇，也可以再嫁啊。”
“你懂什么？叶和华死了。小姐其实一点也不伤心。”
“嗯？”
“她爱着的一直是叶和美啊。她所以不再嫁人，装作一副守活寡的样子，也是因为要等叶和美。小姐很可怜，她一直希望有一天，那个该死的负心汉能够脱离教职，回来娶她。”
“天哪。”汤耿志不禁惊叹，心想这也太痴心得有些病态了吧。
“小姐是一位天使，从她出生起就是，纯洁无暇。现在她死了，还是那般神圣。”
汤耿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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