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沦为下人（1 / 1）
“在下沈，十一，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沈正正并非隐藏他沈八公子的身份，只是他对自己的大名真是难以启齿。
“叫我小阎就行啦！你这身衣服不幸，质地太好了，一会儿到当铺当掉，然后换一件粗布的，这样才像个会干短工的人。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你呢？”
“我十六，那以后我就叫你十一哥哥吧，你是家里第十一个孩子吗？”
一向都是最小的沈正正听到别人叫他哥哥，立刻开心得不得了，对这个小阎的好感更是增加了不少。“是啊！你看起来不像十六岁，你家里有几个？”
“我……我就一个人，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这么嘛，不能说，是秘密。”沈正正爽快地拒答。
“哦。”但对方很满意这个答案。
“那你呢？”
“因为家，家里人逼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所以就逃出来了。”
“哦。”
两个人换了衣服买了米，最后总算在天黑前赶回到李家庄，老远就看到有人迎接。
“小阎！你死到哪去啦！今晚没饭吃！只准睡柴房！你们几个把米抬进去！”一个五十几岁一看就知道是传说中李管家的人当街吼道。
“不行的，李管家，没饭吃小的干不了活又会砸破碗的，睡柴房会生病，病了又得你掏银子给小的治病是不是，而且小的这次不是迷路了，你看这个。”小阎把一身蓝色粗布的沈正正推到李管家面前。“小的今天给您招了个人来，怎么样？不用罚小的了吧？”
“你招来的？”李管家歪着嘴斜着眼睛问道。“长得挺俊秀，不会是像你小子一样什么都不会吧？”要不是看小阎长得不错，当初也不会收他，要不是开始签的契约，李家庄再怎么缺人也不会留他。
说道这个小阎，到了庄里一个月，厨房烧了一次，柴房少了两次，柴也劈不动，水也担不动，碗碟重新买了两批，池塘里的鱼全都死了，名贵瓷器不能让他靠近三尺，不能打骂因为他会哭，不能罚跪因为半个时辰就要看大夫，不能罚住柴房因为他已经放了两次火，他的理由是怕冷。
李家庄的主人是个二十五岁也没嫁出去的老小姐，她要求的家丁都必须是长得清秀俊俏，因此李管家请的人也都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长得能看得过去的下人也不好找哇！至于那份契约内容就是雇佣三个月，主人不得中途解约否则要给三个月的银子，三个月后给银子。他后来终于明白为什么小阎一定要求中途不能解约，要不是看得出这个小阎不是故意捣乱而是真的那么笨，他早就让小阎从眼前消失了。在他家小姐的影响下，平常杀人不眨眼的李管家也对漂亮俊俏的小哥手下留情。
听到李管家德问话，小阎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他可不像我，他什么都会！”
多日观察，李管家知道这个笨蛋小阎不会撒谎，便点点头。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笨蛋小阎的“什么都会”的标准和普通人的不一样。
“行了，你们两个也跟我进来吧！”
“那李管家不罚我啦？”小阎兴奋地拉住李管家。
“告诉你多少遍！要自称小的或奴才！”李管家揪住他的耳朵嚷道。
“哎呦！小的小的！”小阎立刻救回耳朵跳离李管家。“耳朵也揪了，李管家您就别罚小的啦！”
“哼！看在你还带回个人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三人进了偏厅，李管家坐在椅子上，又仔细打量着沈正正，真是越看越好看，小姐一定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为什么要进李家庄做短工？”
“在下沈十一，从黄山来，到这里做短工是因为——”
“他是和我一样，南下寻亲，结果没盘缠了！”小阎迅速说道，这就是看似天真李管家眼中不会说谎的笨蛋小阎。
“是吗？”李管家问。
“不是。”
“你！”小阎没想到居然有比自己还笨的。
“小阎你说谎！”李管家瞪着小阎，他看错人啦！
“我——”
“我不是南下寻亲，是北上寻亲。”沈正正气定神闲地说道。
“对啊对啊，是我，不是，是小的说错了！”小阎松了一口气。
“嗯……”铜陵在黄山北面，北上才对。李管家愿意找外地英俊小生做短工就是因为当他家小姐腻烦了赶走时方便，杀掉也容易。
“以后我就叫你小沈吧，你来给我倒杯茶！”无论怎样还是要看一下到底会不会干活的，至于为什么会考倒茶，是因为见到小阎之后终于明白原来端茶倒水也是需要学习的，笨蛋小阎可是学了两天才终于会端着茶杯托盘走路，不过成功率也只有一半而已。
沈正正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自己要赚钱，现在已经是个下人了，斟茶倒水而已，以前过年时也给父母敬过茶的。
沈正正走到茶桌旁，提壶、开盖、倒水，虽然此时不是白衣飘飘，但动作也十分优雅，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他双手奉上茶杯。
“嗯嗯！不错！不错！”终于来个不是只能用来看的了。“你的工钱和小阎一样，用期也是三个月，明早上签个名，你识字吧？”
“是。”
“我也，不是，小的也识字！”小阎立刻说。
“你也识字！”李管家大大吃了一惊，这个真是奇迹，这种笨蛋也可能识字！
“是啊！好不容易学会的。”
“嗯，这点我相信。”李管家又转向沈正正。“明早我会安排你做的事，你和小阎住一个房间吧。”
“不要！小的还是要一个人住！”小阎叫道。
“你以为你是谁，还要一个人住，你的条件已经够好了，现在跟小沈一起住，你的床那么大足够两个人睡！”
“不要！这里那么多房间为什么要两个人及一个房间！”
“那么多房间也不是给你住的，别忘了你只是下人！已经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再说不要我就把你扔到井里！还不下去！”
“是……”小阎憋着小嘴不情愿地拉着沈正正退出去。
出了偏厅沿着门廊乡下人房走去。
“小阎，还疼不疼？”
“嗯？”
“耳朵。”
“哦！早就不疼了，我都忘了！”
“那就好，小阎……你不喜欢和我睡一个房间吗？”
“啊！不是，不是！那个，是因为，因为我睡觉很不老实，睡着后会踢人的！”
沈正正后退一步，上下仔细看了看小阎，“不要紧，即使被踢也不会受伤，你太瘦弱了，不知道你年级时还以为你只有十四岁呢。”他终于有机会说别人弱了。
“哦，那就好……对了！差点忘记提醒你，你没事千万不要接近那个小楼！”小阎指向隔着一排房子的二层小楼。“如果看到小姐尽量不要让她看到你，要躲得远远的！”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是下人不可以看见小姐吗？”他的三个姐姐可没有这种规矩。
小阎皱着眉头，用力回想着。“李管家说要省着用，免得消耗太快急用时没有，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啦！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跟你说哦，这个李家庄就是很奇怪，我半夜上茅厕出来不小心迷路的时候发现了好几条密道哦！我以前就是发现密道的好手呢！我在这里的密道里发现好多箱珠宝！”
“是吗，我三哥说李家庄不是好人，他们杀人越货，那些可能是抢别人的，你为什么不偷一些，你不就是想赚点盘缠吗？”
对于听到李家庄不是好人还杀人越货，小阎没有丝毫担心害怕的样子。只是突然一拍脑门，“对哦！居然忘记了，不过呆在这里也挺好的，没人逼我做我做不到的，自由自在！”小阎看看四周，在沈正正耳朵边小声说：“其实，我已经忘记那条密道在哪里了，嘻嘻！”
动作优雅的沈正正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这么迷糊的人，刚刚说到发现人家密道的时候没去注意是否有人听到，然后还毫不介意地告诉别人自己的糗事。对于这个天真可爱又傻里傻气的笨蛋小阎，沈正正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保护欲，以往只有他被别人保护的份，今天他也有了保护别人的时候，他可是十分开心。
吃过晚饭，沈正正也得到了家丁的衣服，两个人回到房间，累了一天，沈正正想立刻躺下。
卸下脸上的面具，一转身就看到小阎张大的嘴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你你是女人！”
沈正正一皱眉，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女人了。“不是！”
“骗人！”
“我说不是就不是，骗你干什么！”
“我明白的，你离家出走嘛，女扮男装当然可以理解！”
“我说了我是男人，你要验明正身吗！”
“不用不用，我怎么可能让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其实我想说——”
还没等他说完，沈正正已经褪下上衣露出白皙的胸膛。
小阎睁圆了眼睛只盯着沈正正，慢慢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胸部，“信，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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