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班底(1 / 1)
这一晚很短。李圣平像只划地盘的大狗,确定暮守一从头到脚都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后,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他。而此时天光已明,差不多是起身的时候了。
李圣平亲手将暮守一收拾干净,穿好衣服,直接抱着人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又不是铁打的,做了一晚上也困啊,正好马车够宽大,两个人就委屈着凑合睡一天吧。
李圣平走的时候,文嵩的笑脸都快挂不住了,目送李圣平的车队离开后,文嵩狠狠剜了成事不足的庶女一眼,当天就把二姨娘和文三扔佛堂里禁足去了。
李圣平要是知道了,真不知会说文三儿厉害,同样的招数让她得手了两次,还是要谢她帮他又做了暮守一一次,或者是对文嵩的识时务表示一下满意?
当然他不知道,也懒得打听,回到京里,他就要开恩科取才,按照自己的记忆挖几个名声不显的人上来,然后好好收拾文嵩和他的朋党。
马车摇摇晃晃地起行,李圣平搂着暮守一补眠,心里满满满满都是舒服。
差不多午时,暮守一才从沉睡中醒来。他活动活动酸痛的肢体,抱着被子坐起来,却僵在了起身的那一刹。
痛,倒是其次,关键那只围在他腰上的胳膊——
“你醒了,怎么样,疼不疼?”李圣平跟着也醒了,直接从他身后抱住他,半梦半醒地说道:“昨晚是第一次嘛……做得狠了点,下次我会注意。”
“主、主、主……人。”暮守一结巴了,因为李圣平把他拉回被窝,又开始舔他的颈项。
李圣平还没禽兽到昨晚折腾了一宿今天还能折腾,何况这是在马车上,虽然他挺想在马车上试试的但是没个妥帖安排,只怕让别人听去了就不好了。所以他舔了几口,就恋恋不舍地松开人,道:“难受么?”
“没有。”暮守一瞄了一眼车里的更漏,不觉有些惭愧,“主人,元今天还没有练武,能否放开元?”
李圣平双目微阖,道:“不能。你陪我睡就行了。等我想起床了你爱练多久练多久。”
暮守一只好干瞪着眼任由李圣平牢牢抱住自己,可他了无睡意,又怕打扰到李圣平,连翻身也不敢,不过一会儿就觉得手脚都麻了。
算了,练不了武,他练内功总可以吧。
就这样,李圣平抱着暮守一又躺了一会儿,直到侍从呈上新煮好的清粥和鸡汤,才他才不得不放开暮守一。
为对方穿衣盥洗什么的,也算是情趣吧,至少在李圣平看来是。
牙色的身躯被重重衣物包裹起来,带着几分羞赧的容颜,随着头发束紧,也变得十分严肃。
简单地喝了点粥和汤,马车队停下来暂住,大家用过午膳之后才启程赶往下一个城镇。
安顿的环境很简陋,暮守一现在行动自如,完全看不出是昨晚被折腾了一宿的人。他给李圣平打点好起居,就取了短剑找了个空空的场地练武。
一般情况,没有意外的话,早上两个时辰雷打不动,下午也是两个时辰雷打不动。今天算意外吧,暮守一决定能练多久练多久,最好能连早上的份一起。
暮守一是个相当能沉得住气的人。
所以李圣平黏在他身上的视线干扰不了他练武。但是等他练完了,李圣平还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
暮守一收了长刀,走到李圣平身前跪坐下,惴惴地问道:“主人,可是元有不妥之处?”
“不不不,我只是在惋惜。”李圣平托着下巴说,“怎么早几年没仔细看你练武。刀法不错!我虽不懂,却也喜欢。”
李圣平毫不掩饰喜悦之情,暮守一面上发热,心里发虚,赶紧低下头去,却不想李圣平直接捉住了他的手:“走,理事去。”
天下初定,李圣平的心腹班底也已经确定下来,与上辈子的不一样,李圣平重生后花了不小的力气重整势力,至少他可以保证此刻他手下的文臣武将,都只忠于他一人,武将之首暮守一、谋臣之首余恩、内政之首张令德,还有他的胞弟李长定,都可以为他送死、不顾性命。
临时理事的小房子里塞满了人,帝国未来的重臣齐聚一室,等着李圣平和暮守一到来。
暮守一在武将中地位从未有任何人挑战——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几乎都是擅长揣摩李圣平心思的,真正有才干的人基本上都对暮守一心服口服,包括李圣平的亲弟弟李长定。
暮守一跟着李圣平走进房间,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的手还被李圣平牵着哪。
“末将(属下)叩见主公!”武将抱拳半跪,文臣谋士拱手弯腰,一起行礼。
李圣平走到主位上坐下,道:“免礼。坐吧。”
暮守一被他扯着在他身旁三尺远的地方坐下来,被熟人们的目光一盯,连脸都僵了。
李圣平恍若未觉,照常议事:“诸位,今日各项事务如何?”
从张令德开始,每人都将自己负责的部分向李圣平汇总,李圣平边听边和自己记忆里的情况做个对比,没有什么差错,就点点头,这一条就算过了,有问题,就停下来细细讨论。
轮到负责农政的孟之孝时,他将李圣平治下已经统计到的八州二十三省的农耕、天象说了,又道:“北方三州尚未计入,不过朝廷大司农处当有记载,根据属下了解,今岁北方三州大旱,恐秋收难支。”
孟之孝说的不错,他登基第一年确实北方大旱,他在赈灾时顺便扫荡了北方世家豪族,换了些自己人,谁知次年北方出现蝗灾,蝗灾之后又是地动,司天监联合宗正、大典星、望气佐、豪族残余势力发难,迫使他不得不下罪己诏,革除了一批自己的心腹,落下了个不容功臣的名声,此后他要为自己的生身父亲加封晋位以正地位,也被朝臣力劝而止。之后许多年他都和这些人争斗不休,皇权直到翦氏覆灭后才稍稍稳定下来。
“古人说,大旱之后必有蝗灾,今岁除了要赈灾,恐怕还要避蝗。”李圣平想了想,道:“北方三州,向来是豪强根本,朝中之人不会那么简单就放手的,索性咱们今岁不急着要北方三州归附,等明年蝗灾下来,再责问他们个触犯上天,顺势要回来北方三州,革除其豪强世家。今年就先清理朝中的豪强势力,尤其是暗中潜伏的那些世家子,比明面上跳的更可恶!再把司天监、宗正握在手里,明年才好为我所用。”
孟之孝喏一声,又道:“可是咱们手里的人,太少。主公刚刚贬黜了不少人,人才的缺口太大了。”
李圣平道:“这个我已有准备,先征召一些隐士,名单一会给你们。然后提拔一些白身,名单也有。明年定了北方三州之后就开科取士。今年大家辛苦些,共同熬过去吧。你们武将也帮帮忙,别因为是文事内政就躲在一边。”
武将中站在最前面的将领郝富贵当时脸就青了:“主公,咱们哥几个,能写字的都不多啊!”
李圣平笑道:“不会就学——不准找守一学,令德、季仁(余恩字),好好教教他们,尤其是富贵、长武、伯智、仲信几个,都是擅长布阵行军的大将,心中必然有丘壑,稍微教一教就能上手。眼下内政未清,突厥、匈奴又在内乱之中,你们武将除了教育子弟,可不能闲着。”
余恩、张令德忍着笑回道:“属下遵命。”
郝富贵直给暮守一使眼色,暮守一正要求情,李圣平抬手止住了他,道:“守一也有他要学的,你们没事别烦他。还有,守一都听命了,你们也别想着躲赖,明白了吗?”
暮守一苦笑着应了一声,以郝富贵为首的一干武将马上就认命了,齐齐拱手道:“是,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