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筋疲力竭的凯蒂回家等待孩子出世，伦敦人则争相传诵「龙夫人」及「大名鼎鼎的公爵夫人」的故事。

她的阵痛从晚上十点开始。姬儿对咪咪道：「我留下陪她，妳去叫产婆。」

到了午夜，阵痛已经非常严重，但不管她们怎么努力，孩子仍拒绝露面。产婆并不惊慌。这种事需要慢慢来，而这位女士又太娇小。

姬儿披上斗篷，悄悄溜出去。她回来时钟正好打了一点，一名黝黑的人影跟在她身后。

凯蒂在疼痛的迷雾中模糊听到争辩的声音。瑞克醇厚的声音是绝不容错认的，他正要咒骂产婆，凯蒂出声道：「让他进来找身边，他不是墨守成规的人。」

他跪在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她看见他有多么为她担心，精神为之一振。他留在她身边整整四个小时，孩子出世时，强烈的释然令瑞克一阵眩晕。

「我们有一个女儿了。」他温柔地低语。瞧见凯蒂筋疲力竭得无法说话，他转向产婆。「她要卧床多久？」

「一向是两个星期。」她道。

他转向凯蒂。「一个月；今天后的一个月我会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再走暗梯了，凯蒂。」

她闭上眼睛，点头表示了解。

瑞克每天早上送花来；花束中并不附卡片，没有必要，她知道是谁送的。

一个月尚未过去，他已经登堂入室到她的私人起居室。她刚喂完了女儿，摇着她入睡。他进房间里所带来的旺盛精力令空气都带电。

「凯蒂，一切已经安排好了，」他笑着道，挥舞一张电报。「妳现在正看着纽约汉德食品公司的新总裁。如果妳不喜欢纽约，我们还可以住费城，传闻不会传到美国去，我们可以在出航前结婚。妳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她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模样。他是多么地英俊啊！瑞克在主宰全局时最是意气风发，像名年轻的神祇在发号施令！

凯蒂平静地道：「我不去。」

他不笑了，他看向她问：「不去？」

她重重叹口气，考虑着怎么措辞会伤他轻一些。「现在越洋到美国会要了我的命。」

他仔细审视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娇小人影。她的颊骨明显地突出，手腕瘦若无骨。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平生第一次他显得手足无措。

「我要回家。」她简洁地道。

他知道他可以大吼大叫到脸都青了，但那无法改变任何事，她已经打定好主意！他揉绉电报，塞入口袋中，俯身在女儿额头印上一吻后，悄然地离开。

她花了一星期的时间打包到爱尔兰的东西，她将伦敦的大屋子交给银行代售。姬儿和咪咪都同意陪她到温德斯。

七月的一个黄昏，这一小行人下了船。爱尔兰的海风吹得人颇有凉意，凯蒂暗自庆幸她穿着毛皮衣。她抱着小女儿，瑞理已经大得可以跟在一旁走路。姬儿及咪咪跟在后面，费力地提着大皮箱。凯蒂抬起手正要召脚夫帮她们把行李运到渡轮口，就看见两名高大的男子朝她们走来。他们来到灯光下时，她惊讶地抬起头。

「瑞克！」她惊喘。

他摘下帽子，夸张地鞠个躬。他将行李递给他身边的人，自凯蒂手中抱过婴儿，交给姬儿，再将瑞理举到他肩上，命令道：「跟我来！」

凯蒂必须走得很快才能跟上他，但她的心正因为有瑞克美妙的陪伴而狂跳欢唱不已。

「夫人，有些女人愿意为一名男子牺牲一切，并跟他到天涯海角，但妳知道有多少男人能做同样的事？没有吧！那妳就错了，夫人，现在有我了。」他自口袋中拿出合约及委任状，将之丢到风中。

「但是，瑞克，」她抗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娶妳，夫人，在妳又逃离我之前。」他露出个邪气的笑容道。

他们上到他的船，他抱起儿子上甲板。「我们的孩子该上床了，今晚我们一起哄他们睡觉。」他喜悦地道。

女仆退下到她们的舱房，一对小儿女被喂饱上床去。锚拉了起来，他们要回家了！

瑞克拿起凯蒂的毛皮，紧紧裹住她，然后他执起她的手，走到甲板上。「这件事必须在月光下做，」他解释道。他拥她入怀，俯身接住了她的唇，他的身躯渴望地颤抖。「凯蒂，妳愿意嫁给我吗？」他谦卑地问。

她的目光温柔，轻唱一声道：「愿意，亲爱的，什么时候？」

「现在！船长已经在下面的舱房等着我们。」

他们终于独处，准备就寝时，他仍感觉屏息不已。他再次给她一个出其不意，并且不给她时间决定她的命运。瑞克则似乎怎样也看不够她。她准备好上床时，他俯身抱起她，紧贴在他心口。她一阵狂喜战栗，她终于得到了心最深切的渴望。在被单下，他紧偎着她，将她拥在怀中。

「瑞克，现在你去掉了你的事业，你打算怎么办？」

他轻啄她丝般的背部肌肤。「我不知道，可能是进入政界，开创另一番事业，我不知道，而且也不在乎。现在我在乎的只有妳，」她甜蜜的发香袭向他。「妳决定为我们的女儿命名了吗？」他问，试着控制自己高涨的欲望。

「我要叫她蓓儿，雷蓓儿。」（译注：其意为异教徒。）

「老天，猫儿，取那种名字是在自找麻烦！」

她在他怀中转身面对他。「我一向都在找麻烦，不是吗？」她诱惑地吻他。「而且你总是能把它给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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