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信我吗?(1 / 1)
陌歌正在穿戴衣物,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只听见女婢恭声问道:
“王爷,王妃,起了吗?”
陌歌看了一眼顾流夙,他并没有说话,不得已,她才轻声应了一句:
“进来吧。”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进来了两名侍女,皆是素色的装束,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清秀可人,低垂着头,似乎不敢抬头,手中端着一些漱洗的东西,浅色了然,突然想起红香来,在云府的时候,这些都是红香做的,忍不住问道:
“我的陪嫁丫鬟呢?我习惯让她伺候。”
“红香姐姐去了厨房,说是为王爷和王妃准备小米粥。”
一旁年龄稍大一些的侍女柔声回答道,只是她依旧没敢抬头,浅色心中一定,便打量起这两个侍女来,细声问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的话,奴婢叫怜儿。”
“奴婢叫清儿。”
浅色见两人面若寒冰,心中颇为不耐,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吩咐道:
“去服侍王爷起吧。”
说完,她便行至铜镜前,为自己梳妆,铜镜中,吹弹可破的娇嫩红颜,显示她一夜好眠,细长的凤眸中闪动着些许冷光,微微抿起的红唇弧度优美,今日,她换上了一件素腰的滚雪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裙脚边绣着几朵精致的墨竹,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配饰,她并不会挽髮,那三千墨黑青丝便随意的披散在腰间。
梳妆台上放了几盒胭脂水粉,但她并不喜欢在脸上涂抹些什么,背后传来顾流夙低沉的声音:
“今日要进宫觐见皇上与太后,晚上又有晚宴,娘子打扮稍微浓重一些即可。”
浅色闻言皱了皱眉头,转念之间,又想到今晚有晚宴,她想要找的面具男子不知是否会在来?那夜,她并未看见他的样子,他身上也没有任何独特的味道,但直觉告诉她,那男子终有一天一定会来找她!
“怜儿,过来随意帮我编个发髻吧”
浅色淡淡吩咐着,怜儿温顺的走了过来,拿起了那白玉色的象牙梳帮浅色梳理起头发来,不多时,精致墨黑色的发髻上斜斜的插了碧玉簪,美丽又大方,浅色颇为满意。
等到两人梳妆完毕之后,红香正好端了两碗小米粥走了进来,躬身向顾流夙行着礼,顾流夙轻笑回应着,红香看着顾流夙却有些发愣,眼神中多了几抹亮光,随后又向着浅色挤眉弄眼,浅色哪里不知这小丫头的心思,只怕是看这顾流夙长相俊朗,正笑话着她呢。
浅色也不理她,与顾流夙一起坐在小凳之上,随手便将那碗清粥推到顾流夙的面前,淡声说了一句:
“红香熬的小米粥,味道应还不错,尝尝吧。”
“好。”
顾流夙应了一声,摸索碰触了那还温热的青瓷碗边,将那调羹握在手间,凑鼻一闻之下,清香四溢,含一口在舌尖,入口即化,浅笑温柔道:
“很好吃。”
“嗯,红香厨艺很不错。”
红香听了浅色夸赞她的话,脸色一红,却也暗自偷笑了,这四皇子虽是瞎子,但是人长的好看,性子又温和,小姐嫁给他,也不会被欺负,她什么都不求,只要小姐幸福就好。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红香便附耳在浅色耳边说道:
“小姐,丰玉一直在外面等着。”
说的时候还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眼顾流夙,外面都在传丰玉是小姐的奸夫,小姐不知为何嫁入这殇王府邸,还要将丰玉带在身边,若是这殇王听信了外面的传言,岂不会怪罪小姐?
“让他进来吧。”
浅色轻声吩咐一声,红香依言走了出去,浅色这才对顾流夙说道:
“这丰玉是我的小厮,也是外面传言中,我的奸夫,如今,我将他带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与他是清白的,你若信我,便让他在这院中当个随从小厮即可,你若不信我,他便任你处置。”
浅色的这一番话刚好落在了走进来的丰玉的耳中,一进来,他便跪倒在地上,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在一旁伺候的怜儿与清儿皆是面色一惊,在她未嫁进来之前,她与下人通奸之事便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她们心底对她也多了一些轻蔑之心,只是碍于她是王妃的身份,如今,她竟有胆子将这奸夫带至王爷面前,是心中无愧?还是胆大包天?
顾流夙不紧不慢将碗中的小米粥一饮而尽,身边的怜儿见此倾身上前递了一块锦帕放于他手中,顾流夙接过擦拭了一下嘴,才沉声道:
“你是我的妻子,你说的,我都会相信,让他下去吧,准备一下,我们也该进宫了。”
浅色唇角上勾,心下释然,她不惯常与人拐弯抹角,与其两人心底有些什么小疙瘩,不如摊开来较好。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
从门外走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身子微躬着禀告道,身后还跟着一位脸色冰冷,颇有大将之风的汉子,顾流夙点了点头,向浅色介绍道:
“这是王府中的王总管,府中的大小事宜由他掌管着,若有什么事,可以问他。”
浅色挑眉顺眼看去,那王总管低眉顺眼,长相看上去倒也老实稳重,对他点了点头,起身下意识的便要出去,只一瞬间,便又想到顾流夙身子不便,脚步刚踏出一步,便向着顾流夙走去,着手在他轮椅的后推之处,低声说道:
“走吧。”
“嗯。”
顾流夙垂眸浅笑,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人这般走了出去,到了马车之前,顾流夙身有残疾,自己并不能上车,那冷酷男子倾身上前,将顾流夙背于身后,直接便跨上了马车,并动手细致的将顾流夙安顿好,随后便下了车。
浅色扫了那男子一眼,便也直接上了车,车厢内甚是宽大,顾流夙侧躺在那车榻之上,下面垫了一层厚厚的白裘,浅色便在离他不远处坐下,并未开口说话,她不是个多话之人。
顾流夙以手扶额,眉头紧皱,气息更是有些不稳,起先浅色并不以为意,过后不久才发现其中的异常,倾身上前,问道;
“你怎么了?”
“无事。”
顾流夙似乎并不想让浅色知道,勉强的笑了一声,浅色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冷声道:
“你既是我的夫君,有什么事,便该告诉我,不然,这宫也不用进了。”
顾流夙抬头,看见浅色那执拗的眼眸,叹了口气,轻声道:
“腿疾发作,钻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