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撕开你的假面具(1 / 1)
离玉哪知他这么无赖,到了周丘还带着手下的一帮人演戏,将门外的奴才惊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他遇刺受了重伤,不省人事。()而那个过来的大夫也只是随意的开了个药方,弄点伤药就走了!
“柴晞!你别太过分!你骗别人,可骗不了我,你知道我会读人心思的!”离玉轻哼!
柴晞挑眉一笑,“哦?我倒是忘记了,段家送过来的那个小孩子似乎也有探知别人的心思的能力,不过时准时不准的,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收买了他,还答应他送他回段家见自己的母亲。”
所以那对在上邑相遇,果真是柴晞没错,柴晞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竟然是答应了段明仪的事情,柴晞纵使再怎么隐藏心思,遇到段明仪那样的小孩子也是会防着一些的,而段明仪从小敏感,一岁之后送到皇宫,那时对自己的生母已经算有很大的依赖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对生母的依赖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让他更加激烈的想要回去,就算平妃对他很好,拿段明仪当亲子一样对待,可是段明仪那敏感的心思里,还是知道了平妃和皇帝之所以用他这么好,原是有目的的!而柴晞进宫陪公主玩的时候,又有故意的给段明仪讲段家的事情!
“上回在酒楼窗外,果然就是你!”她一早便已经想到,哪会有人趁着人家不注意就偷亲的?
“小爷也没想到是你,要不是知道你有爷送你的信物,爷早就将你……”柴晞的目光寒了寒,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手臂被离玉擒住,不好做出杀人的动作。
“原来如此。”离玉轻轻而道,见柴晞此时趴在了锦被上,正回眸又一双邪恶的眸子盯着自己,离玉将顿时气得又加重的力气!
突然一声骨骼轻微的咔嚓声,离玉脸色一怔,这柴晞居然从她的掣肘里脱身而出,好像少年那骨骼能伸缩一般,轻而易举的从离玉的手里滑了出来,少年站起来,动了动手腕,轻轻一笑,心道,这小村姑看起来挺聪明的,原来也是小笨蛋一个!
“你!”离玉咬牙切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夫,那慕容秋怎么不会?!明千机也经常到玉府来,她也不知道明千机会呀,明千机平时只教她识一些草药,再深一点的便是那带着小毒的毒草!一点也不愿意透露更深一点的东西给她!
柴晞不紧不慢地言道:“小村姑,你别激动,大不了小爷给你陪礼道歉,今天晚上任你蹂躏好了,不过你要温柔一点,像刚刚那样都弄疼我了!”
片刻有丫环推门的声音,柴晞果然一仰头便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
那丫环端着药汁放在了桌上,瞟了一眼床边伺候的少女,便道:“少爷还没有醒来吗?可是这药怎么办?大夫说了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我来吧。”离玉看那碗散发着浓浓怪味的药汁,还有大把的药瓶,心生邪恶之心。
那丫环轻蔑的瞟了离玉一眼,“那你机灵点!真是不明白少爷品位怎么变差了,连这样子的妓子也带府。就算是给乔小姐提鞋都不配!”
离玉垂眸,见那丫环迈出房门,她捡起旁边的一张椅子,朝那丫环的头上砸去!一声闷响,那丫环倒在了地方,女孩气呼呼的将丫环拖了回来,一脚一脚的踩在脸上,“你丫才妓子,你全家都妓子!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柴晞你这个混蛋!”
踩得累了,便见柴晞已经从床上下来,将那药碗和药瓶里的药汁和药粉全部都倒在了旁边的花盆里。
离玉见他快倒完,身影迅速的挡了过去,“良药苦口!人家花了这么多心思给你弄的,你怎么这么不珍惜呢?不喝药伤口怎么会好,晞!少!爷!”
他分明就没有伤口,那些刺客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这个小村姑是看到的,如今却这么说,柴晞冷冷的看着她,那墨黑的眸色渐渐变得明亮的起来,“原来你这么关心我!”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呢?果然是要日久见人心的。
离玉接过他手里的药碗,那刺鼻的药味冲得她头昏脑涨,“看来你人品真不好,这么多人想你死!可是你却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所谓的祸害遗千年!”那药里分明就着毒草的成分,虽然分量很低,可是长此下来,那毒会越积越深。想着这柴晞经常会遇到些刺客行刺,一个月总会有那么一两次会受伤,吃药是必须的!可问题这柴晞到底吃了药吗?
柴晞按住离玉的手,将那半碗的药汁全部都倒进土里,“祸害遗千年?这个小爷喜欢,小村姑,你怎么说了一句让小爷喜欢的话。”应该奖励一下!
少年的手指移到她的脸上,又措不及防的捧着她的嘴,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一脸淡笑的看着离玉气呼呼的脸蛋!
离玉将手里的药碗朝柴晞丢了过去,“你无耻!”推开窗户,朝从屋顶掠去!白天还在跟乔家小姐打情骂俏,温柔又体贴,那谣言只怕再传出一些,便会是乔相向皇上提出请求,赐婚柴晞和乔小姐!不过这可是不可能的,谣言和事实总会有些出入!
柴晞见离玉离开,刚刚还邪笑的脸上,突然换成了冷冷的寒意!想必行刺的人已经知道他是故意的了,以往每次行刺都人派大批的人过来,而且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现在却只派了几个二流的杀手过来!
以前那些一流的杀手对付柴晞的时候,他也只是受些轻伤而已,如今二流的角色也只是受些轻伤,这不得不让刺杀的人怀疑,而且府里到处都是暗眼,让他防不胜防!刚刚离玉离开的时候,躲在暗处的一个暗眼似乎查觉出来了。
冬七已经从窗户处跳了进来,剑上还残留着血迹,“少爷,处理好了!”
柴晞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挥了挥手,“那下去休息吧。”
只怕潜伏在府里的暗眼突然失踪,那想他死的人,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了!不再似先前那般派杀手!而是会慢慢的弄清他的实力,他想这段时间,应该会很清静。这更是要小心翼翼,冬七进门的时候,已经将那名看到离玉离开的暗眼处理掉,他不敢确定,隐藏在暗处的只有那么一名暗影。
所幸骁卫个个都是擅长隐藏的高手,对于那些隐藏的技能再清楚不过,隐藏的心里也分析得很透彻,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吧。
离玉过来的时候,柴晞本是很意外的,真没想过她会过来,而且还能躲过府里大片的暗眼。
回到林府,便看到林夫子夫妻的房里还亮着灯,离玉存思着林夫子发现她不在院子里,所以给她留的灯,只是后来看到房间里的人影,才知道林夫子根本就没有睡下,她听到了淡淡的叹息声,似乎是从林夫人的嘴里发出的!
她回到自己的房子,窗外的月光将室内照耀得如白昼,柴晞那轻佻在气息还残留在身上,让她有些怔忡。()竹院本就清静,没几个丫环,此时更是觉得静得让人惶恐!窗外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猎猎声,枯叶被狂风卷起,从树梢飘落下来!
一袭青衣的武士突然从窗口跳入,青衣飘逸,俊秀绝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长发也绑在头上,梳得一丝不苟,或者是因为他的脸上露出的笑意,让他此时的神色看起来没这么严肃。“玉小姐!”
“小白有事?”离玉皱眉,今天这欧阳白有些让她看不明白,与之前那个在府里偷窃的小偷不一样!
欧阳白突然单膝的跪下,声音沉沉的:“请玉小姐想办法救救欧阳管家!”
离玉倒是没见过欧阳白这般恭敬忠诚的模样,“我怎么能救,这可是林府大房的事情,而我只是一个被大房排挤的二房义女!”这义女的身份她倒没有要在欧阳白的面前隐瞒,因为当她说只是二房的义女之后,这欧阳白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惊愕,反而是一片平静!或许这欧阳白一早便是知道了离玉的身份!
“我是二房隐藏在暗处的青衣卫!”欧阳白缓缓开口,“主子说了,如果玉小姐觉得欧阳管家可以帮,那他便帮!”
这欧阳白所说的主子自然是二房的老爷林泽让,林夫子要欧阳白过来询问离玉的意思,离玉会看人,林夫子也不是不知道的,所以欧阳白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几分镇定。“可是我为什么要帮欧阳管家?你跟他又是不什么关系?”
欧阳白言道:“那是奴才的堂叔,当初就是他请求二老爷收留我的。大夫人污蔑欧阳管家和二姨夫人有染,那证据都弄出来了,确实是证据确凿,连大老爷都相信了,我去请求主子帮忙,主子说看玉小姐的意思!”
离玉撇唇,林府利益相争的事情,她不愿意参加,可是帮了欧阳管家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林夫子要她这么做?
“我不能帮!”离玉开口!
欧阳白的脸色渐沉,眼睛里有抹绝望,“如果玉小姐愿意帮忙,我便一辈子追随玉小姐左右,供玉小姐差遣!玉小姐可以把我当奴隶使唤,我绝无怨言!”
离玉见他发誓,摇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欧阳管家,大夫人一早就将想二姨夫人赶出林府,欧阳管家原本是一翻好意,见大夫人病了,便让二姨夫人暂时处理府里的事情,可是这二姨夫人野心太大,所以才会有此报应!”不过那提醒大夫人对付二姨夫人的,好像就是离玉本人!她好不容易让长房的妻妾们自相残杀,而欧阳管家虽说是无辜的,让他成为大房妻妾争权的牺牲品也确实无辜,可是离玉觉得做任何的事情总是要有些牺牲的!
“玉小姐,请你一定要帮忙,奴才是青衣卫右翼的首领,相信一定可以帮到玉小姐的!”欧阳白言道,一双沉静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等待着离玉的回答。
“右翼?”那左翼呢?离玉疑惑的看着他!
“左翼是青衣卫的主力,主子将其派遣给之策少爷,青泣便是左翼的统领,不过在之策少爷身边的只有青泣,其他的人都隐藏于暗处,连之策也只认识青泣,其他的人不认识!其他的人只听青泣的安排,而青泣对之策少爷是绝对的忠诚!否则主子也不敢在五年前的时候,让青泣跟随之策少爷左右。”欧阳白言道!
“白统领?”离玉轻笑,拥有一队正规的暗卫保护,似乎比那些黑道的混混更加牛轰一些。
“是!”欧阳白沉道,全身都散发着蓄势待发的气气势。
“那你也会绝对忠诚吗?”她灿若星辰的眸瞳里泛着精亮的光芒。此时却没有想到林夫子将身边的青衣卫交给了她,那林夫子自己呢?
欧阳白拿起手里的匕首在手心里划出一条血痕出来,“奴才发誓!”
“好,愿意救欧阳管家!”离玉言道,将欧阳白拉了起来,嫣然浅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很会偷?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欧阳白点头,不明白离玉的意思,一双锐利的墨眸疑惑,“玉小姐不是之前已经见识过奴才的能力吗?”
离玉心思这欧阳白反应倒是快,若不是因为她,上次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也不至于被发现,而且大晚上的都敢穿着一袭白衣行窃,这是要有多自负才会这么做?
“那好,你现在去二姨夫人的院子里,将二姨夫人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偷过来放到欧阳管家的房里!最好藏好!你再问问欧阳管家会不会模拟二姨夫人的字迹。如果能的话,模防二姨夫人的字迹写一张契约,具体的意思是二姨夫人若是得了林家的大权,便给欧阳管家一半的好处!”
欧阳白脸色一沉,“玉小姐,欧阳管家不承认与二姨夫人通奸的事情,如今却承认这桩莫须有的贪污受贿罪名,这哪里是帮了他,分明就是害了他!”
离玉见他生气,不紧不慢的言道:“反正大夫人这脏水是一定要泼在二姨夫人的身上了,这和下人通奸是大罪,林府是贵族,是完全可以直接将通奸的男女直接处死的!况且大夫人手里又有这么多的证据,人证物证用在,要推翻也实在是不容易!二姨夫人自然是会被缢死,你以为欧阳管家会没事吗?如果将通奸的罪名改成二姨夫人和欧阳管家合谋想夺了大夫人的权,那就不一样了,欧阳管家已经是林府家奴里最高身份的奴才了!又没得罪过大夫人,大夫人平时对他也不错,可是他为什么要跟二姨夫人合谋呢?无非就是欧阳管家见财生异心,被二姨夫人收买了而已!懂了没,小白?”
欧阳白点头,顿时明白了许多,“多谢玉小姐!”
离玉也想到那欧阳管家明知通奸的罪名无力推翻,如果事实是另一种情况的话,至少那收贿比那通奸要好一点,至少不会被乱棍打死,死后还要被万人唾弃,欧阳管家自然也是精明的人,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就算不用人提醒,欧阳管家也能明白过来。
皎月明耀,映照着室内影影绰绰,明天便是老夫人出殡之日,府里如今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想必欧阳管家经此一事,在林家已然是呆不下去了,除非林家换主!换主?!离玉想到这里,嘴角泛过一丝冷冷的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离玉便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虽然老夫人守灵的这几日,天天有奴才吹丧乐,却只是在灵堂里吹!
她起床的时候,照例跟每天一样提着水桶去竹院的水井边打水洗脸!然后再送清水去林夫子夫妻的房里。竹院里先前还有几个下等的丫环和嬷嬷,如今就只剩下扫过的几个下等家丁了。
林夫人走出来,看到晨光照耀下的少女,少女一身蓝色的烟纱散花裙,上身是藕丝琵琶衿上裳,正从水井里将木桶提出来,清灵的水滴从她的指尖滴过,如诗如画!
“玉儿。”林夫人一袭梅花纹纱裙,披着织绵镶金的毛色披风,带着出股自在的华贵之气。
离玉正提着水桶过来,脸上露出如朝霞映雪般的笑意,“干娘。”
林夫人那双水眸里露出淡淡的忧色,却见离玉这般明媚的笑意,顿时让她觉得心底的阴霾也不算什么。
“水已经打好了,您和干爹先洗洗吧。”离玉说着将水桶放在林夫子的房门口,那目光便瞟到了一身狼狈的欧阳管家被几个林府的侍卫押着从竹院门口经过!
欧阳管家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离玉,他那双阴沉的目光里泛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接着低下了头!
离玉朝他轻轻一笑,走出院子,打算去厨房拿早点过来,便看到林府的丫环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二姨夫人和欧阳管家真的有事情,不过是不是通奸,而是狼狈为奸呢。”
“今天老爷过来问话,欧阳管家当场就承认了和二姨夫人合谋的事情,说二姨夫人拿钱贿赂欧阳管家,所以欧阳管家才会在大夫人病倒的时候,请二姨夫人出来主持府里的大事,连府里的支出都是由二姨夫人代签的呢。”
“真没想到欧阳管家受了一天的严刑,最后还是招供了。”
“可不是吗?没想到欧阳管家平时看着挺公正的,原来也会因为钱成为二姨夫人的走狗。”
……
离玉一路经过小道,那些丫环议论的全是欧阳管家和二姨夫人的事情,明明今天是老夫人出殡,就连那些吹丧乐的奴才也跟着参和了进来,哪里还有时间管老夫人的丧乐?看来老夫人也是人走茶凉,先前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哪个不是对老夫人必恭必敬的,在这林府里,唯老夫人至尊。现在却是到出殡的时候,连几个吹丧乐的奴才都这么不专心,想来那句死者为大的道理,在这些家养的奴才眼里,也不过如此,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的亲人,现在老爷和大夫人一心一意在处理欧阳管家的事情,哪里还有工夫顾及到老夫人这边?这样看来,府里的老夫人过世之后,府里便生出许多的事情,那些奴才又在感叹,老夫人在世的时候,那手腕不是一般的厉害,府里一切如常,大夫人和姨夫人们连句口舌都没有,现在却发生这等事情,当真是家丑!
离玉走到厨房,看到厨房里的几个丫环正在烧火,林府的厨师切着菜,有些生肉仅用开水煮一下,放在了精致的盘子里,那肯定是上供老夫人的,她随手拿了几份早餐,往竹院里走。
林夫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便是摇头,他见离玉端来早餐,林夫子也顾不得吃,对离玉言道:“玉儿,出殡之后,你就不要回林府了,在城里的客栈等着我们!”
“为什么?那干娘呢?”离玉觉得林夫子有话,却没有说出口,离玉只能林夫子的眼神里看到了焦急,其实无二!
“夫人也跟着玉儿住客栈吧。”林夫子言道,将早餐递到林夫人的手里。林夫人摇头,“我陪着相公!”
林夫子见林夫人那深情的目光,“你跟玉儿在一起,我收拾过来就过来了。”
林夫人略微沉默了一下,便没有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怪异,离玉去拉林夫人的手,林夫人突然缩了回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像很害怕会被她看出心思。
林夫子见夫人不说话,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他的话,便也没再说些什么?埋头吃着饭。
林府里处置了欧阳管家和二姨夫人,大夫人才松了一口气,刚一坐下,便晕厥了过去,无非就是老夫人头七的那天晚上老夫人的鬼魂回来,将大夫人吓得病倒,这几天又忙着抓牢手里的大权,想尽办法对付二姨夫人,此时二姨夫人一倒,大夫人也跟着撑不下去了。
可是这给老夫人出殡送葬罗氏作为长媳,那是一定要陪着上山的,那边大夫人院里的嬷嬷赶紧扶着大夫人,又是刮痧又是掐人中的,总算把大夫人弄醒了,又吩咐厨房送了参汤过来给大夫人喝了。
这关键的时候大夫人是绝对不能病倒的,老夫人出殡,长媳没有出来送葬,这被外人看到了,肯定会有着诸多的猜测,到时候免不了又是流言蜚语,这林府在周丘敢是大户贵族,大夫人作为林家主母,做事,更是得小心谨慎,不能落人口舌。
林夫子揽着林夫人一身孝服跟在了送行队伍的后面,路过的老百姓纷纷让道,看到林府大夫人此时一脸的憔悴,哭得哭天抢地的,顿时又感叹这林府的大夫人罗氏还真是孝顺,这么多送行的子孙里,就大房哭得最伤心了。
大夫人免不了有做戏的成分,可是为了这面子,哭死也是要做出来的。
离玉跟在林夫子的身后,戴着白色帷帽,将大半张脸隐藏在帷帽里面,却只看到她清致的下巴。林之策捧着老夫人的画像走在了离玉的身边,丧乐在耳边此起彼伏,却又刻意的没有淹没大夫人哭丧的声音。
离玉冷笑,这大夫人真会演,哭得这么假,却蒙蔽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林之策脸色沉沉,清冷的眉宇之间泛着一丝忧色,寒风吹落他白色的帷帽,男子轻轻的咳嗽起来,嘴角染上一丝鲜艳的血迹,离玉一惊。
“之策哥哥?”她赶紧过来扶他,夺过他手里老夫人的画像捧着。
林之策见她这般担扰,抬袖轻轻地抚去嘴角的血迹,笑得几分暖容,“没什么事,可能是这几天累了。才会如此!”
离玉如柳叶般的眉毛弯成了毛毛虫,以前林之策咳嗽的时候,最多就是一整夜整夜的咳嗽而已,没见过他咳血。
前面送殡的人一直在走着,自然也不能停下来,离玉握着林之策的手,想着慕容秋那些凌厉的功夫里,大多是以内功深厚为底子的,她捏着男子的手,手心一股暖暖的真气传送过去。
林之策吃惊的看着她,脸色显得苍白!
离玉突然一缩手,她刚刚送过去林之策身体的真气被另一股力量给排斥了回来!她从来没见过林之策动过手,只看到他温润如玉的模样,经常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子也显得柔弱,却不想在他的身体里也酝含着一股巨大的真气。
林之策朝她无奈的笑笑,有些事情没有告诉她,只是怕她担心。
离玉扬唇,“之策哥哥,我扶着你吧。”
林之策觉得她身上的温暖渐渐让他感觉到依恋,像是破晓的晨光,那般光芒万丈,让人着迷。“没事,我们接着走吧,万一被大娘看到了,又会生出些事端来。”
离玉狠狠的瞠了一眼哭得人神共愤的大夫人,心想着这场戏,你怎么还没有做够,说不一定哭到晕厥,林家大夫人罗氏名声才会传得更广,到时候必定会被人传颂,说罗氏是多少的孝顺,送殡的路上都哭晕了过去。
林夫子泪眼婆娑,轻声的泣着,倒与罗氏那般哭天抢地不一样,林夫人虽是轻泣,可是在她的身上,让人感觉到了无比的悲伤,那是一种无形的悲伤,与罗氏那般相成了相当大的对比!
看热闹的人群一方面感喟罗氏的孝重,另一方面又感叹二房夫人的悲泣!一看就是淑女与泼妇的区别。偏偏这个罗氏还没有感觉得到。
林府的大少爷见自己的母亲罗氏都这么不顾形象的大哭,他也不能不表现,于是走过来拿走了离玉手里老夫人的画像,言道:“你是二房的女儿,这奶奶的画像不适合你来捧吧。还是由我这个嫡孙来捧着。”
离玉正觉得没处对付罗氏,罗氏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真的很让人觉得欠抽,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了罗氏的身边!
罗氏正哭得大悲大恸,哪里知道离玉就走开她的身边,快出城门的时候,罗氏见时机差不多了,正打算晕倒,哪里身子刚刚一动,便被离玉扶了一把。
离玉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澄澈的笑意,“大夫人小心点,身子不好就不要这么卖力。”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贴着大夫人的耳朵说的,旁边吹丧乐的声音淹没了她的声音,却让离得如此之近的大夫人听到了。
大夫人脸色阴寒,那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怒意,想着装晕的办法便被离玉查觉,这大夫人无非就是想提升自己那孝顺的名声,让百姓们有个对比,大房和二房的夫人,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
离玉见大夫人露出阴厉的寒芒,不过在大夫人这张哭花了的脸上,没有让人看出来,离玉一手扶着大夫人,一边声音清亮的说道:“伯母,你走慢点,人死不能复生,纵使老夫人还活着,也不希望你现在这副模样!”要死要活的!还哭得如此之假!
大夫人扶着离玉,又开始哭恸起来,“娘呀,你怎么去得这么早呀,没有你在身边指导媳妇,你让媳妇以后怎么过呀。”
离玉提醒,“饿,这个伯母,我听之策哥哥说,老夫人已经过了七十大寿了,应该不算寿终正寝。俗称喜丧。不过我真没想到伯母这么敬爱老夫人,对老夫人如此想念,既然这样,你不如陪着老夫人,当老夫人的陪葬,这以后你的名声会更响!”
大夫人瞪目,这二房的丫头当真是从乡野来的,毫无任何教养,死者为大都不懂,大夫人恶狠狠的盯过来。
离玉又接着说道:“伯母也知道死者为大吗?你这般拿一个死人来演戏,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死者呢,况且这个死者还是你的婆婆。你不觉得你这样好没意思吗?”
大夫人那手段也不过是哗众取宠,博取围观那些看热闹的平民的同情的,可是从这离玉嘴里说出来,竟然显得这般的凌厉。
“玉丫头,老夫人已经去了,你何必再说这样的话,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林家的子孙,又或许是那个林环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大夫人冷冷的说完,又开始大哭!
离玉撅唇,这个大夫人的演技倒和柴晞有一拼,再仔细想来,那些围观的群众已经被大夫人感动得纷纷落泪,林府的罗氏,多么好的一个媳妇呀,哭得这样,真当老夫人是自己的亲娘对待了。
“伯母说得也是,老夫人已经去世了,这可是你最后做的一次表面工夫,趁机是必须要做足的,您继续演,可别让我看出什么破绽,当场给你揪出来哦。”离玉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睛里全是悲伤之色,这个时候要做戏,自己也是要陪着罗氏的。
罗氏此时越哭,声音越小,直到走近城门口,等那些士兵开城门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没有丧乐那么大了!
离玉突然被罗氏推了一把,朝拦路的路桩上撞去!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罗氏,“伯母,我错了,老夫人回魂的那天晚上,我是看到了,她跟我聊了很多,还说这府里唯一让她放心的是伯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送葬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丧乐也停止了吹奏,一旁围观的群众一脸好奇的盯着被大夫人推倒撞在路桩上的少女。
心里猜测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那少女一身的孝服,肯定是林老夫人的子孙,刚刚又跟罗氏走得这么近,似乎在安慰罗氏。离玉和罗氏之间的交谈被丧乐淹没,围观的群众自己没有听清楚,此时要出城,等待那些守城的士兵将城门打开,那队伍和丧乐便停了,离玉说出来的这句话,那些看热闹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
罗氏气得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着离玉,女人那身子不停的摇晃,“你,你胡说什么?老夫人回魂的晚上,跟你说什么了,这青天白日的,你可别闹些鬼魂之说来迷惑众人!”
离玉轻撅红唇,澄澈的眸子里露出潋滟的光芒,“伯母让我头七的时候给老夫人守灵,还吩咐只能由我一个人,当时我确实是看到了老夫人的鬼魂,老夫人那模样和那画像中的一模一样,身上还穿着金银丝鸾的袍子,看起来真是慈祥得很,她还让我叫她奶奶,还亲自送了我一样东西。”离玉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黄玉锥子,摊开在掌心里。
林家的众人顿时冷冷的吸了一口寒气,此时太阳高照,却分明让他们感觉到了四周涌现的寒意!这二房的玉丫头当真是真到了老夫人的鬼魂?那黄玉的锥子是陪着老夫人一齐入葬的,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