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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望江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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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大雪挡道,南巡队仗在延逾数日之后便即启程成行。渡过黄河之后,暂换车乘而行,愈近南方,料峭寒气虽未尽消,却已处处春回大地,生气盎然,气候愈见温泽咸宜。甚而空气中,亦若含着鲜美甘甜的草木香气,人人畅快吐纳,乐之无极。

浩浩仪列,唯此一辆车门窗密闭,丝风不透,煞是闷人。热汤缭起软烟袅袅,暖玉以帕沾取汤水,替卿云擦洗面上疹患伤部,极尽温柔细致。卿云正拥枕斜坐,呼呼已入眠梦深处,仿佛要将六年所缺之觉,一次全补回来,于周遭种种全然不觉。暖玉细瞧了瞧,卿云脸上红斑虽存,却已有渐渐消退之势。

蓦地听得一骑飞驰而至,帘外高宣:“皇上叫和硕卿云格格起!”

暖玉反身去拍卿云,不意其已一惊坐起。车中昏睡半日,面未洗,发犹散,如何能去面圣?卿云边胡乱擦把脸,边吩咐握梳在手的暖玉:“反正要戴帽子,随便打个辫子就成。”暖玉口中应着,速速替她梳发结辫,卿云业已抖衣着靴,整装完毕,抬脚便出车去。

撩袍踩镫,翻身上马,卿云挥鞭正要奔出,心念一转,随即拉缰回头,正见暖玉挑帘疾呼。卿云俯身一把揪过绸巾,笑着扬手一挥,纵马便走。

蒙上面,仍觉软软香风绕身不去,卿云满吸一腔胸臆间,只觉通体畅达,飘飘然直上云霄,惬意非常。当下策马向前,也不顾扬尘惹来众人侧目,远远瞧见御驾皇辇明晃晃耀眼,方才放慢脚程,不敢造次。

尚在半途,忽然被路旁一人给喊住了。卿云勒马立定,拱手笑道:“原是李谙达,卿云在此有礼了,不知皇上有何吩咐。”作势下马却为请住,她便真坐着不动了。

李德全也不见怪,亲自奉上一黄绢包裹:“皇上已先轻骑往行宫去了,特命奴才在此恭候格格,几位先生昨儿刚进术数新法,皇上演算良久也不得其法,又放不下,这便交给格格。只如往日一般,写下个中精微真义,务求简当明了便可。”

“卿云明白了。”卿云嘴角一撇,单手接过绢包打开略一翻,神态如常,眼里却隐含不耐烦,待翻至最底层处,僵视片刻,方道:“谙达,怎么错放了本折子在内?”抽出转交李德全,仿佛不过平常事耳。

李德全“哦”了一声,未免惊讶得稍显过头,经其查看:“果然。这事儿可不小,奴才得赶紧给皇上送去。格格缓行。”

“多谢谙达。”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会意。卿云将绢包胡乱裹好,见李德全背影渐远,左颊泛起一抹浅浅笑涡。

那是四阿哥胤禛的请安折,说他已在扬州漕运总督府行宫恭候圣驾。李德全此举,想是康熙授意而为,只因卿云日日在耳边叨叨,江宁如何,悠悠如何的,搞得康熙不胜其烦,于是抛出刚去过江宁的老四来挡驾。

卿云正欲回马,突然听见有人直呼其名,四下环顾,却不见半个如此大胆的人。还是身畔有人指点,方看见远处一人驻马在绿坡半腰,扬鞭挥手。卿云脑子里弹指间已转过千般念头,思量再三,终将绢包随手丢人带回,应邀打马上坡。待奔至那人跟前,见其笑脸盈盈,喜不自胜,正是自小与卿云最合得来的玩伴,十三阿哥胤祥。

“瞧,我寻到处好景!”他举鞭指着方向,当先而行。卿云跟着并辔登坡,顷刻,山路一转,两骑已齐肩立于坡顶绝壁之上,眼前登时豁然开朗。登临凭望,此崖虽止数十丈高,可山下田畴青黄相接,尽收眼底,更见远处层峦叠翠,丘嶂起伏。天地壮哉,观之不由胸怀顿阔,意兴飞扬。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十三豪情万丈,只觉四肢百骸处处是气,不自禁纵声长啸,好不痛快。

卿云不自觉地击掌为拍,跟着呼喊,虽则气势更逊一筹,但两者却是呼应相和,浑如一体。

俩人互为激勉,持续了约莫一盏茶工夫,直至声嘶力竭、无以为继,方才大笑而止。喊声却已惊得雀鸟四下里乱飞,耳中犹自轰轰而鸣,两人便只当真是回翔九天,声闻数里了,只觉得偶尔做回魏晋名士,滋味真不赖。

十三鞭指西山,比划道:“此景虽壮,却稍嫌呆板。应自西首群山怀中引出一水滔滔而下,直贯田野后便辞地东流,整幅图方才活了。”

“你也知是图画。天地造化岂有十全十美的。”卿云目送归鸿,笑道:“再往南去,如这般北方雄峻山水便见不着了。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真美。”一首江南咏叹调,由她娓娓慢吟,情味悠然,令人不饮自醉。而于结句“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你信么?每当读各式古代传奇、杂家小说时,我便总想着,有天骑马江南游,途遇酒旗茶寮,必得进去喝一口,然后趁机调戏一把美貌老板娘,最为赏心乐事!春水碧天,风物如画,还得配上如雪似月的美人,人景俱佳,方足叫人留恋,以至发下那‘不老不还乡’之宏愿。”

劲风萧萧,扬起袍摆,猎猎作响。十三听她说着,身为从白山黑水之间走出的后代,心中实是觉得,南词虽绵绵,然而纵马奔腾,驰骋于大漠草原、万里风沙之中,才是世间一等一的乐事。

半晌,十三方才笑道:“好不易从皇祖母旁抽身,差点忘了正事。前儿过淮安时,知府杨朝麟不是进献了好些物件么,我一眼就瞧中这个,你一定喜欢。”

卿云接手一瞧,原是白玉镶柄、香木做骨的玲珑宝扇一把,却也无甚出奇之处。十三阿哥示意开扇再作定论,果听卿云轻“噫”一声,道:“竟是文征明的丹青墨宝,‘钱氏池上芙蓉’,还是他所有诗作中我颇爱的一首。难得,难得的书画双绝。”她仅露的双目满溢惊喜之色,宛如蒙了层新月清晕,流光溢彩,熠熠璨然。

“九月江南花事休,芙蓉宛转在中洲。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还生渺渺愁。露洗玉盘金殿冷,风吹罗带锦城秋。相看未用伤迟暮,别有池塘一种幽。”卿云正颔首细赏诗文时,十三不自禁长声吟诵,衬着扇面上芙蓉低头娇羞之态,寥寥数笔,却含道不尽之袅袅娜娜,韵味绵长。

卿云呵呵笑道:“到底还是做皇子好,这可比进献公主格格们的,什么香球、香囊、香枕、香头油的一色女儿家‘香物’强多了。最近正缺个顺手使的,你便乖乖送上门来。谢了!”说着回臂插在腰间。

两人控马缓缓下坡,言笑晏晏,却见一匹黑马迈着高蹄,昂首近前来,通体乌毛油亮,膘肥体健,傲贵之态流露无遗,十分骏壮。

“十四爷,春风催得马蹄急哪!”卿云歪头打趣。

马上之人闻言越发得意,老脸皮厚道:“噢,原来你还不晓得!”

“听说四哥又递了请安折,皇阿玛已经骑马赶去行宫了。咱们是不是也跟去凑凑热闹?”十三忙岔进来。能令三人聚首时平和以对,而不致立时反目成仇之唯一由头,他自然深谙。

虽然卿云和十四从小就不对盘,但因有悠悠、十三从中维系,他们四个当年一起读书的时候仍然是一个帮的,俗称“□□”。什么拆房上树,耍人打架的事没少干过,几乎将紫禁城翻了个底朝天。当然,使坏的主意多以卿云和十四打头,悠悠和十三则只是从犯兼善后处理大臣。

十四一听提到悠悠,果然立时多云转晴,道:“四哥见到皇阿玛头一件事,定是回禀办案巨细,眼下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赶上。”

卿云窃笑不已,原来他俩全知道请安折的事了,看来天天烦着康熙的,非只她一人啊。

“真没料到,昔日同窗学友,竟是四哥先见着。”十三忍笑,一本正经地接口。

十四仿佛又瞧见了当年“□□”最鼎盛时的光景,那家伙,他只消振臂一呼,绝对是群情激奋,应者云集。

卿云见十四那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张狂样,真个瞧不入眼,表示了一下嗤之以鼻,自遛马下坡。

十三、十四相视一笑,各自沉吟不语。

相较卿云,十四阿哥同龄稍大,十三阿哥却要长出两岁有余。这二人本就至亲兄弟,年既相若,平日里一处起息读书,不止衣着常相类,又是一般的鼻挺额广,眼如点漆,奕奕有神,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不经意间,错认误识之人,亦不在少数。其实只须身入山中一游,庐山之真面目,尽可轻易辨得。

十四阿哥虽未长成,然面廓深刻,其与生俱来的放达豪逸之态,尚奇任侠之肠,并无稍逊;而十三阿哥更见长身挺拔,颜容却偏儒秀清俊,乍看去,宛似一位舞风吟月的江南佳公子,翩翩少年郎,但胜在不见纤毫羸弱书生气象。

“发什么呆?”卿云驻足回首一喊,提议道:“旅途无聊,赛一场如何?”

十四头个鼓掌赞成,道:“好极!等上了船,便得困在舟中月余,光想想,都要闷坏我了。”

十三亦笑道:“赛马可以,不过皇阿玛才有明令下,不准随行人员践踏麦禾,明知故犯可不比以往。”

“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十四挑高眉梢,颇不耐烦,“只望小人们也懂得自省身份,别暗地里搞小动作,恃多欺寡,不知羞耻。”

十三哈哈笑道:“说准了,这便开始罢。”

当下三人并肩列齐马头,十四特意挤到中间,将他二人隔开。只听凌空三记鞭响,一骑腾地绝尘奔出,骏马飞蹄,自是不同凡响,此刻野性激发,更是一往无前,气势锐不可当。恐怕即便绝顶控马高手至此,一时间也不易稳住烈马。祥、云二人相视一眼,扬手轻击三掌,笑意愈发不可遏止。原来那三记劲鞭,尽皆受于同一臀股之上了。

两人正在志得意满,忽听背后一口一声“哥”叫得正急,回头望去,只见车内一轻灵少女探头张望,豆蔻年华模样,已是婷婷玉立,见二人回马渐趋渐近,怯生生地垂低眼眸,竟不敢再喊了。

八公主与胤祥乃同母胞妹,虽长卿云一岁,观其娇怯之状,相较卿云,反而更似一个懵懂未开的弱龄女孩。卿云与之不熟,兼且心有所系,寒暄数句便先告退。

八公主见得方便,方才微含嗔怪道:“哥,额娘劝你别和云格格一起,你总不听。”十三只摆手道:“简宁,你还小,不懂。”八公主道:“我虽然不懂,但见你天天叫所有人盯着,仿佛想剜出千个万个洞似的,瞧着实在难受得紧。”十三不由失笑道:“宫里就是这样了。你整日价呆在车里闷坏了罢,出来,我带你驰会儿马。”八公主闻言顿时绽开笑靥,璨若春晓花放,一派烂漫无争。

于是两人共乘一骑,一路说笑缓缓而行,不多时便见道旁聚众,竟是十四被三阿哥截下,强摁着,一起接见当地迎候官员,权当恣意驰马的惩罚。十三故意冲他扬了扬鞭,气得十四几乎要哇哇直叫。随皇辇车仗进入扬州城,卿云早不见踪影了。“溜得真快。咱们也加快一鞭,去找四哥。”十三招呼一声,直朝行宫所在飞奔去。

另一边,暖玉一行亦随众至行宫落脚不提。

直待一切休整停当,暖玉左右等不来卿云回来,又天色转沉,心下焦疑,便想出门打探相迎。遥望中庭灯火通明,道上行人匆匆不绝,实不宜造次。暖玉犹自思忖,见一园岑寂,且恰巧位于回屋必经要道上,不觉间已身入园内。

云月半遮,照见小园清幽,暖玉漫步其中,耳听水声淙淙,可见草木花石苔一应俱全,树影婆娑中,又引水灌成溪流,穿梭林下后汇为一潭,竟得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江南妙景无穷。虽不及皇家苑囿之富丽堂皇,然秀石清泉,游鱼荇藻,莫不自然写意,妙趣横生。

可叹高墙深院之内,园林之美纵然再盛,终只得一家门户闲来游乐,春深秋浓,夏午冬夜,一年之中倒有大半时候皆是困锁一角,寂寞不见天日,无人赏玩。

暖玉伫立良久,池面夜雾渐浓,风吹动层层涟漪,波心忽然浮现一个人影,竟是个陌生男子。暖玉回首不识来人,不由惶张连退几步。此园四围皆是皇亲贵戚宿所,此人虽面生,其貌不扬,素服朴拙,然配饰华美不让,显见身份地位不俗,一时间倒教她不知何以施礼,窘迫更甚。

凡尘世人,但凡亲眼见过暖玉的,莫不惊为天人,为之倾倒。此人也不过一庸碌之人,又如何能免俗。此刻乍见暖玉容光,惊艳之下,竟上来攥住暖玉衣袖不撒手。

暖玉脸色大变,惊呼:“你,你……”话说一半忙即住口。

须知宫规森严,外人向来不得轻近,入得内闱者莫不身世非凡。若当真有一日临此窘境,宫婢除了忍气吞声,自求多福,怕也别无良策。如若出声呼救,即便脱险,事后却定会归责于宫婢一身,毕竟,天家颜面才是最要紧的。到时以狐媚惑主,居心叵测,甚而莫须有之罪加身,宫婢们纵然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轻者,配人或放出宫去;重者,一命呜呼于杖责私刑之下的亦不在少数。

素服男子见她咬着下唇,强忍恐惧,几乎泫然欲泣,于是松了手,笑道:“不意此地竟遇旷世绝艳之色,妙极妙极!”

暖玉低头欲走,却叫此人拦在当口,连转数次方向,皆是如此。暖玉不由气苦,恍如又回到昔日某个相似的场景,不禁悲从中来,泪珠不绝滴落在地面青草上,立时碎裂翻覆入土,无痕无迹。

暖玉恁大反应,却是素服男子意料不到。他本身份特殊,又处行宫重地,起先还略有迟疑收敛。奈何此时见了美人梨花带雨之态,他本自负风流才子,再兼刚才受人嫌语,满腔郁闷无处发泄,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于是抬手抚弄暖玉鬓发:“常言道,梨花一枝春带雨,梨花美则美矣,却仍需美人回衬,方才互得益彰,名花倾国两相欢。”原来他手中握着一支白玉镂雕梨花簪。

暖玉偏头避开,望着身后幽暗池水,忽觉生无可恋,不如一跳了之。自古红颜多舛,暖玉又读得几句诗书,常行那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文人之事,黯世之思,业已由来日久。

这时,一只手凭空从旁伸出,接过玉簪,并将暖玉拉过护在身后,正是戴帽蒙面作小子装扮的卿云。

素服男子不由大惊,他刚于四阿哥处与此人打过照面,打扮古怪,却与一众阿哥厮混玩闹,谈笑无忌,纵非皇子宗亲,定也尊贵显赫非常。他既心存惮意,便以察言观色为先,至于悔惭懊恼之心,却是丝毫也无。区区宫婢,何值一哂?

卿云只顾边叹“好玉,好簪”,边就着月色细观玉簪,将其成色、款式、琢工一一赏毕,笑道:“此等宝物,实属罕有之珍。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素服男子只当她有索宝之意,忙拱手谢道:“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那便如你所愿罢!”卿云还礼一笑,反手拿住他手腕,顺势一带一送,摧枯拉朽一般轻巧之极,只听“扑通”一声,素服男子登时直摔入池中去,水涨没顶,没了声息。

卿云将玉簪一丢,那人自行爬上岸后,脑门即被玉簪砸个正着,只是默不吭声。

卿云瞧了不瞧,转身便走,瞥见暖玉满面忡忡,道:“那种脓包纨绔子弟,还有能耐兴风作雨不成?耍便耍了。哼,自作孽,不可活。这种糗事,料他也没脸抖落出去。”

回到屋中,暖玉心境略平,问道:“格格,听说您又和十四爷起争执了。”

卿云一扬手上卷轴,故作神秘道:“今日的争执,皆是因她而起。”暖玉不解,她便将画铺开桌面,示意其自寻谜底。

卷轴绢质普通,绘着一个汉装少女山下采菊图。暖玉观摩片刻,自然而然评道:“此画笔墨趋于简逸放纵,设色明净淡雅,使得山、石、花、人尽显潇洒清虚之气,嗯,倒是现今少有的兼工带写的明快格调。画由心生,作此画者,定是胸怀广阔,境界脱俗。但可惜太过随意,短于舒润,耽于寡寒,实在可惜。格格哪里讨来的?”

卿云道:“胸怀广阔,境界脱俗?这你恐怕说错了。园中对你无礼,又被我摔进水的浪荡子,便是作此画者。”暖玉不禁轻轻“啊”了一声。卿云又道:“刚才大家一起在四阿哥那里闹,我趁着众人不备,顺手牵羊,牵了这画回来。你只说,这少女如何?”

暖玉说道:“少女衣饰不过数笔勾勒而就,不泥于古人法度,爽爽而有风骨;至于少女本身,笔致工整,却又活泼流动,神情姿态尽皆栩栩如生,便如要从画中走下来一般。”她看了又看,叹道:“这位少女可真是个罕见的美人。”

“总算讲到重点了。”卿云笑道。暖玉“扑哧”笑出声,又道:“此女容貌虽非绝色,但胜在气质无双,清新秀雅,深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画之意。”

卿云手指画旁一行题诗,道:“再看这,‘孰是芳质,在幽愈馨’,写得沉稳峻切,棱角分明,与画显然不是一个路数,可见是赏画者后来添上的。嘿嘿,意义深远哪!”卿云全情凝注字画,笑得古怪之极,直呼:“我真是迫不及待要见到画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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