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1)
波澜不惊地独自度过了一周,在学校附近的大型超市里买食材的时候,不太意外地在结款台遇见了前男友,意外的是他也孤身一人。
“也许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吧,和你分手后的第二天,她就跟别的男人外出旅行,至今没有回来。”
回校的路上,因为对方坚持要同行并帮自己拎东西,夕夜只好勉强做个心平气和的被倾诉者。
“联络不上?”
“无论我怎么打电话发短信也不理睬。”
“别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当然这个我也打听过,是和她同系的一个轻浮男,所以我有点担心。”
高一的暑假被车撞伤,住院期间贺新凉混在同班同学中来探望,因为他是从事发现场救了自己将自己送往医院的人,夕夜别有用心地借机拽住他谢个不停,蛮有点要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的意味。
男生在病榻边爽朗一笑,轻描淡写说道:“那天你和颜泽穿着一样的衣服,刚开始我还以为受伤的是她,差点吓死。”
幻想着有一天哪个王子白衣翩翩破光而来,从黑暗中拯救你。
他静脉跳动的节律和血液缓流的温度,突兀的手骨节和棱角分明的侧脸,却统统不为你而存在。
所有的温柔,只是因为将你错认成了他的公主。
“我有点担心。”“我差点吓死。”
这些别人听来再普通不过的话语,如同一列列悠然的慢车。
它们驶过寻常的桥,寻常的隧道,穿过寻常的树林与原野,寻常的市郊与村落,在温暖夕照的摩挲下沿着地平线描一段恒长的墨绿色边缘。
像碾过任何一寸土地般碾过你的心。
然后毫无知觉地继续前行。
“……”
“若水其实很单纯,单纯得有点蠢。不知道那个男的究竟花言巧语跟她说了些什么……唉。”
“不打算魄力十足地去找她回来吗?”夕夜平静地问。
“那倒不至于……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我想等她回来再说……”
从男生手中接过塑料袋,淡淡笑过:“我到了,谢谢。祝你好运。”
不再说“爱”,也不说“再见”。
因为现在看起来,连曾经爱过他这件事都显得非常荒谬。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和新凉特别相像,恐怕从一开始目光就聚焦不到他身上。
如果是贺新凉遇到这种事——
转身后夕夜想。
他十有八九会天涯海角地去把颜泽揪回来。
不过那位“轻浮男”倒是令夕夜有点介意。分手后第二天就拐跑了单若水,该不会是“系草大人”的作为吧。回想起来,赌气时自己还真的说过“真想帮忙的话,就把你们系花拐回去,不要放出来破坏生态平衡。”
但没人会真那么胡来。夕夜对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摇头笑了笑。
话又说回来,那家伙还的确有点胡来,轻浮这点也不假,一般人不会莫名其妙和陌生人接吻。
最让人一头雾水的是,他怎么可能也叫“季霄”?
细究一下,难道本校国贸系同一届有两个同名同姓的季霄?
而且一个季霄是道德楷模型,一个季霄是道德沦丧型?
什么跟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