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迷雾渐开(1 / 1)
到达金钱帮的夜玄在见到自己的病人时愣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正常,深邃的黑眸紧锁对方,暗藏在深处的疑惑不露丝毫。
夜玄每次以夜神医的身份出诊都会易容,纵然他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但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冷冽之气却丝毫不容忽视。
展语蝶就那么坦然的任由夜玄打量,脸上甚至还挂着魅惑人心的笑容。心中再次为自己感到无奈的悲哀,哪怕这个男人的长相就是如此,他也能使女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就如同此刻自己不受控制跳动异常的心。
为什么那么浓重的恨都挡不住想要看他的欲望?
展语蝶不禁恨起自己来,有那么贱么?你就那么贱么?你忘了他给你的耻辱?你忘了他的绝情决意?
荆棘淡淡的瞟了眼展语蝶,嘴角扯了扯。对旁边恭敬的金钱帮帮主金无忌道:
“金帮主不介绍下?”
金无忌忙上前,连连道:“是,是,是,夜神医,这位是老夫昨日刚纳的侍妾。她因中毒以致失声,还请夜神医多多费心。”金无忌不过年过四旬,是个耿直的汉子。金钱帮在江湖上排不上名,但在宁城,却是首屈一指的帮派。
“张嘴。”夜玄冷冷的抬手,指尖轻弹,一粒药丸飞入了展语蝶的口中。
不再多看展语蝶一眼,夜玄转身,衣不带水。行至门口,冷冽的声音传来:“金帮主,好自为之。”
金无忌一愣,以他憨厚简单的头脑,实在是难以弄明白夜玄话里的含义。这时,身后的展语蝶终于重获新声:
“夜谷主,见到老熟人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走呢?”由于毒刚解,声音还比较嘶哑,但挑衅仍表达的淋淋尽致。
夜玄迈出门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转过身,一双黑眸平淡无波的盯着展语蝶。
见夜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展语蝶心里反倒没底了。这个男人的高深莫测和狠辣无情她是亲自领教过的,实在是看不清他掩藏在淡然下面的是什么情绪,这一刻他也许无害,但难保下一刻,也许你就已经倒在了他的掌下。
展语蝶缓缓起身,婀娜的身段无处不在书写着风情万种,看直了金无忌的眼睛。
莲步轻移,带起香风阵阵,迷的金无忌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势,他粗鲁的吞着口水,完全拜倒在展语蝶的裙下。
妖娆的身子在离夜玄三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展语蝶看似风情万种,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里的恐惧有多深,那是触及到真正的死亡留下的阴影。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变成了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曾经的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有多烈。
夜玄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展语蝶,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现在到底具备了何种能耐,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是以他不得不妥协的身份,有意思。。。这么想着,夜玄的唇角无意识的勾了勾。
仅仅是这么轻微的,仿佛根本没存在过的笑,让展语蝶傻了眼。当然,她不会傻到以为那是为她而笑,有些傻,犯过一次就够了。
呆愣半天的金无忌终于察觉到了弥漫在周围的紧张气息:“那个。。。语蝶,你与夜神医是旧识?”既然是旧识,为什么还要通过他来解毒呢?金无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展语蝶妖媚的斜了金无忌一眼,懒得理他。夜玄直视着展语蝶,却对金无忌道:
“金帮主,眼睛要擦亮点,不要色迷心窍,引来无妄之灾。”
金无忌双眼来回在两人之间扫射,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展语蝶心思急转,她实在摸不准夜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自己就这么送上门来,真是闲小命太长了,但又不得不这么做,现在的她,早已经失去了自主的权利。想到这,展语蝶心里的恨就更浓了。
被夜玄看的实在招架不住了,展语蝶抬手拢拢头发,平复了心情,娇媚道:
“夜谷主,与故人相望无言,实在是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一丝不耐滑过夜玄的脸庞,声音冷的直掉冰渣:
“故人?你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你。。。。。。”展语蝶被噎的岔了气,半晌才缓过来:
“你可真绝情啊,哦,对了!你的柔情也只有你的爱徒能享受吧,她可真是让人嫉妒啊。”摇摇头,接着道:
“招人嫉妒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特别是女人!你可要随时把她捧在手心里哦。呵呵呵。。。。。。”
展语蝶抖着心肝刺激着夜玄,实在是怕一个不慎就交代在这里。
夜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冷酷来形容了,每个人都有逆鳞,而影儿很明显就是夜玄不容触碰的逆鳞:
“传令下去,展语蝶逐出遗仙谷,永世不得踏入谷内,亦不得以遗仙谷人自居,违之,格杀勿论。”
“是,谷主。”荆棘朗声应道,他亦厌恶展语蝶很久了。
展语蝶一张俏脸煞白,身子如寒风中抖动的弱柳,没有了遗仙谷这把保护伞,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立足于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她现在,真的可以用一无所有来形容了,心里凄苦无比。但是,她却在笑,笑的毫无形象:
“哈哈哈,你以为到现在,我还在乎那些吗?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来的,夜神医,你可要等着我啊!”
“哼,不管你耍什么诡计,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查出来,除非,你不怕死。”那个“死”字被夜玄拖的很长,冷的仿佛从地狱中传来,如一把无情的铁钳,紧紧扼制住了展语蝶的脖子。
夜玄终于走了,展语蝶只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实在难以想象,居然在夜玄的手下逃过一劫。
展语蝶是该庆幸,要不是因为夜玄等着钓大鱼,就凭展语蝶这么嚣张的出现,她就不会有机会说那么多的废话了。
夜玄,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手下留情的人。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欢欢不停的询问。
“没有。”赫连成文沉声道。
两宝和应家兄弟直摇头,炎燚一言不发,周身弥漫着冷冽的杀气。
他们马不停蹄的回到影园,把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何静希和灵儿的鬼影子都没看见。欢欢恨不得拍死自己,早已被懊悔和愤怒所淹没。她现在倒不怕夜玄怎么拍死她,一颗心完全记挂着影儿的安危险。
夜玄回到影园见到的就是死气沉沉的众人,心中一沉:
“怎么回事?”
欢欢见夜玄一身的暴戾,不禁吞吞口水,往炎燚的身后缩了缩。
“影儿姑娘失踪了。”赫连陈文满脸的愧疚,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不说别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何静希和灵儿也不见了。”炎燚接着道。
“灵儿?”夜玄抬眼,犀利的眼眸直锁欢欢,欢欢吓的都快晕了:
“就是,就是找我去玩的那个丫头,她是何静希的丫鬟。”欢欢忽然哇哇大哭:
“都是我,呜呜呜,要不是我耳朵软贪玩,影儿就不会不见了,呜呜呜,影儿,你在哪?”
炎燚把哭的昏天暗地的欢欢轻轻搂进怀里,轻轻安抚着,自己都没觉察到满眼倾泻而出的铁汉柔情。
夜玄在椅子上坐下来,心里渐渐平复下来,有什么东西也渐渐清晰起来。何静希,展语蝶,世上本就没那么多巧合,这三番两次的出事,可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只是这么大的手笔,可想而知这幕后的黑手定是不凡。想到这,夜玄的双眼不由自主看向了赫连成文,他可真沉得住气,相信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吧。
只是,可怜了影儿。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担惊受怕,会不会受欺负?
心再次暴 动起来,心疼,担忧,怒火,后悔纷纷撕扯着夜玄,这就是自己要给影儿的吗?这未知的将来,怎么能忍心让她独自承受这纷扰不堪的世界?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赫连成文接收到夜玄探究的眼神,很是无奈。一切的开端虽然都是因为他,但这实在不是他所愿意的。关系到国家稳定和朝堂局势,他实在是有苦难言,只能对夜玄报以歉意的眼神,他此刻的心情,跟夜玄那是不相上下。
出去打探消息的风火雷电出现在大厅。
风上前禀报:“少主,羽衣坊的老板虽然有着江湖背景,但是影儿姑娘的失踪与他们没有关系。今日大部分的摊贩都是自主前来捧场,只因羽衣坊老板承诺会给与双倍的报酬。那耍猴戏的江湖艺人应该是浑水摸进来的。”
赫连成文抬头,对着夜玄道:“他们在事前就安排好了,在我们身边安排了人,乘乱把我们分开,以致影儿姑娘落单。”眉头深锁,捏着下颚接着道:
“也许你出诊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目的就是把你支开。”
夜玄若有所思,没有答话。
众人沉默不语,说不清和不想说却坐不下来。自从跟着影儿,他们早就被影儿的美丽善良,亲切婉约所征服,虽然口口声声叫着师父,但在心里却把影儿当作了孙女。现在,漂亮窝心的孙女不见了,他们急的那是挠心挠肺。
荆棘见夜玄似乎又入定了,沉声道:
“我们今天见到展语蝶了,她找谷主给她解毒。”
闻言,两宝和炎燚都抬起了头,其余几人则满眼迷惑,荆棘在这个时候提起的人,肯定和影儿失踪有关。
说不清哇哇大叫:“那个死丫头怎么到这来了?难不成她对师爷爷还没死心?”一愣,接着大叫:
“什么?她居然还敢让师爷爷给她解毒?”
“是。”荆棘说完,抬眼看着夜玄,似乎在等着夜玄给他解惑。
赫连成文没有开口,他肯定夜玄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半晌,夜玄才开口:“展语蝶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她送上门来挑衅,似乎就是想让我们把注意力引到她的身上。她应该清楚,她出现在我眼前那就意味着死。但是她却这么做了,我想,目的有两个。”
环视一圈众人,夜玄才道:
“第一,她在声东击西;第二,影儿的失踪就是跟她有关,只是,她的目的,应该说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却猜不出来。展语蝶和何静希,这两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居然逃过了我们这么多双眼睛。至于她们身后的那个人,我想只有太子殿下能给大家解惑了。”
此刻的夜玄是平和的,眼里不见半点怒气,似乎大家在谈论的是天气,而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但是,赫连成文却在这平静之后感觉到了狠戾的杀气,逼得他不得不面对。
面上不见了平日的和蔼亲切,赫连成文眼里布满了无奈的伤感,他说:
“我知道这两次行动的幕后黑手是谁,这么多年了,我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对于他的气息,我无比的熟悉,也无比的心痛。”赫连成文看着夜玄,艰难的开口:
“很抱歉,我把你们大家都扯了进来,但是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因为,这不仅仅是我的家事。”
欢欢一听赫连成文居然还在隐瞒,气的跳了起来:
“你这混蛋,影儿都不见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着急,还帮着坏人隐瞒,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应伯金不停的扯着欢欢的袖子,心中在恐怖的尖叫:
“妹妹,你口中的混蛋可是太子,太子啊。”
说不清和不想说也气的胡子一抽一抽的,瞪着圆圆的眼睛,恨不得在赫连成文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只有夜玄三人垂着眉,赫连成文看着夜玄的眼睛无奈的笑了一下,他知道夜玄懂得。
太子的家事说明什么?说明对付赫连成文的那人就是赫连成文的家人,至于是谁,夜玄不用想就知道了。太子的家事不仅仅是家事那是什么事?与帝王牵扯上的除了江山社稷还能有什么呢?归根结底,就是权力欲望在作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