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愫暗生(1 / 1)
影儿原以为遗仙谷会跟落月谷差不多,但显然差距不是一点半点。遗仙谷也很美,这里的美跟落月谷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静谧深沉;一个生机勃勃。
遗仙谷很大,说是谷,其实就是一个山庄。平时做药材生意,可以说整个永 旭的药材,大部分出自遗仙谷。
知晓夜玄今日回谷,管家展福一大早带着全谷的人在大门口等候,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地:
“恭迎谷主、少谷主。”声音整齐划一,都低着头作福。
影儿被这架式虎的直往夜玄怀里钻,当即引起了两宝的嘲笑:
“师父真没用,这点小打小闹就把你吓住了,丢脸。”说不清抢先道。
不想说也冷哼:“丢脸。”他们当然见过更大的场面,因为他们曾经偷偷溜进皇宫玩过,哎!谁能跟这两宝比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影儿的脸愈发的红了,赖在夜玄怀里不愿抬头。
夜玄宠溺的揉揉影儿的头顶才对众人道:“都起吧。”话音刚落,一个绯红的影子已来到眼前,伸手就抓住了夜玄的袖子:
“玄哥哥,你可回来了,这半年语蝶可想你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看人家嘛。”声音酥软甜腻,引得仍埋头在夜玄怀里的影儿一阵哆嗦,不得不抬起头,展雨蝶愣住了。
刚刚一直低着头,所以展语蝶并没有看清影儿的长相。那是怎样一张精致的脸啊,让一直自信的她都看呆了,也悲愤了。
“难怪谷主住在外面不回来,原来是身边有个妖精。”展语蝶恨恨的想。
“放手。”夜玄盯着那双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声音不咸不淡的道。
可能这里认为夜玄好说话的除了影儿,就那两宝了。遗仙谷的人可不这么想,所以展语蝶快速的松了手。她清楚的记得两年前一个帮派的大小姐看上了夜玄,仅仅是摸了一下夜玄的脸,夜玄当即就卸掉了那个大小姐的手,对方还没半句话说。想着,展语蝶的手也微微的抖了起来。
夜玄半搂着影儿退后一步,好像展语蝶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尽管夜玄喝退了那个性感美丽的女人,影儿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原来师父除了自己,身边还有别的女人,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看样子以前师父离谷都是为了见她了。某徒儿开始胡思乱想了,小脸恹恹的。
正当尴尬之际,展福站了出来:
“请谷主原谅语蝶的无礼之处,里面已经备好了酒菜,谷主有请。”说着欠了欠身,回头瞪了眼不知进退的女儿。
夜玄带着影儿越过众人朝谷里走去,给众人留下一双绝丽的背影。
众人都很疑惑,这谷主与少谷主的关系,亲密暧昧,怎么看都不像是师徒。单纯的影儿可没想那么多,在她的生命中一直就只有夜玄的存在,她不知道普通的师徒是怎么相处的,更不知道她与夜玄的相处模式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惊世核俗。夜玄也没想太多,他只想尽可能的宠她,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外人的看法,在这对特殊的师徒眼里那就什么都不是。
四处瞧新鲜的两宝见师父师爷爷走了忙追了上去:
“师父等等我们。”
荆棘对炎燚点头:“跟上。”
他们现在是贴身保镖,当然要寸步不离主人了,哪怕是在遗仙谷里。
众人陆陆续续的跟上,留下展语蝶在那死命的绞着丝帕,满心不甘:
“夜玄,你是我的,你等着。”娇艳的脸已然扭曲,风采不再。
遗仙谷没有湖,但是有个很大的药草种植园。这里地势低矮,四季如春,正适合种植各种药草,所以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仿佛仙境一般。
夜玄的师父夜绝是上任谷主,他常年在外,行踪漂泊不定,谷里的事物一直都是夜玄在打理。所以在落月谷的时候夜玄总会外出。
遗仙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大的势力,而是源于夜神医那一手鬼斧神工的医术。江湖上的人只知道遗仙谷的夜神医,但很少有人知道夜神医的名讳,不论是前谷主夜绝,还是夜玄,“夜神医”三个字,就代表着生命。没人有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不是吗?
当夜玄是遗仙谷谷主的时候,病人的身份就必须是江湖各大帮派的人,并且这些帮派每年只有一次向遗仙谷求救的机会。所以,夜玄就成了江湖中人的救命符,而遗仙谷就这样屹立于江湖,从没有人敢来找遗仙谷的麻烦,反而对遗仙谷争相保护。只要夜神医开口,没有人会拒绝他任何要求。得罪夜玄不要紧,但得罪了夜神医也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江湖,没有人是傻子。不得不说创谷之人的手段之精明。
当然,当夜玄只是夜玄的时候,他想救谁就救谁了。
影儿没想到她的师父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一时间很难消化,倒是说不清夸张的大吼大叫:
“没想到老头子我随随便便拜了个师,就拜了个这么厉害的师爷爷,以后在江湖上我还不横着走了?哈哈,好玩!”
一旁一本正经的荆棘凉凉的泼他冷水:
“就算没有谷主,两位前辈不照样在江湖上横着走,前辈的鼎鼎大名晚辈可是如雷贯耳。”
“什么前辈后辈的,你小子没意思,不跟你玩。”
荆棘摸摸鼻子。
说不清不理荆棘,凑到炎燚面前点着他的胸膛道:
“我说炎小子,你一天到晚一声不吭的,我们这里面没人欠你钱吧?”炎燚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
见炎燚不甩自己,说不清反而乐了:
“来来来,炎小子,我们找师爷爷给你改个名字,干脆就叫石磊得了,反正有那么多火你还是像块石头一样。嗯,还是石磊配你。”说着就去拉炎燚的袖子。
袖子还没抓到,炎燚的掌就到了说不清的面前,眼看就拍上了胸口,说不清忙后退一步,仍乐呵呵的道:
“炎小子,你这样就有趣多了,老头子我就陪你玩玩。”
话落拳风起,两人很快就缠斗到了一起。一直装酷的不想说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单手一拍桌子,人就飞了出去,二打一去了。
影儿一直没见过夜玄真正出手,但她知道夜玄的功夫肯定也比她想象的还要高,现在从炎燚的身上就能看出来。炎燚以一敌二却没落于下风。
荆棘和炎燚的功夫也是夜玄亲自指导,两人都才二十出头,一直在暗地里替夜玄联系各种事宜,可以说是夜玄的心腹。他们各自的手里都有一支训练有素的人马,平时分布在全国各地,窥探着整个江湖的动静。
影儿看着斗得难解难分的三人,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找师父去吧!”一边观战的荆棘忙跟了上去。
花园里,夜玄静静的喝着茶,展语蝶在一旁温柔的弹着琴。琴声婉转,素手上下飞舞,展语蝶眉眼含情,那水一样的眸子恨不得把眼前的男子淹灭。纱衣翻飞,好一副神仙眷侣的画卷。
来找夜玄的影儿远远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本来就不高的情绪更低沉了。柔柔的对身后的荆棘说道:
“我累了,先回房间躺会,你也歇着去吧。”不等荆棘回话,身影就消失在了转角。
荆棘望望远处的夜玄,若有所思,仍然跟了上去。谷主的吩咐可是寸步不离,还是在外面守着的好。
一曲落毕,夜玄放下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
“我不是来听你弹琴的。”
展语蝶闻言也不恼,仍娇笑起身,宛若无骨的身子缓缓的扭到了夜玄的跟前。
就是这张淡漠的脸,就是这毫不在乎的神情深深的吸引了她整整十年。夜玄看上去随时都在笑,但他的笑带着距离,有时还让人头皮发麻。也只有面对夜影的时候,他的笑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然而,这种改变却是因为一个小丫头,展语蝶怎能不恨。
尽管心里怨恨非常,但展语蝶的脸上仍一片耀眼夺目,巧笑嫣兮。她多想伸手抚上那如玉的脸庞,吻上那性感的薄唇,但是她不敢。
“玄哥哥,我。。。。。。”
“谷主。”夜玄冷冷的吐了两个字。
展语蝶只觉后背冷汗涔涔,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么多年了,夜玄似乎从没把她放进眼里过,对她越来越冷。虽然他时常在微笑,但他的笑从不达眼底,连笑都是冷的。他对任何人都冷,就连老谷主也一样,除了那个小丫头。
袖筒里,指甲深深的扎进了娇嫩的掌心。但展语蝶却感觉不到痛。她是美丽的,也是骄傲的。平常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大管家,谷主也不在谷里,她俨然把自己当成遗仙谷的女主人,而夜玄,早被她视为掌中之物。
她潜意识一直认为,只要夜玄回谷,他就一定会是他的。夜玄到遗仙谷的时候十四岁,那是她才八岁,只一眼,她就认定了他。等她十四岁的时候,夜玄二十岁。她以为她已经够大了,可以陪在他身边了。但夜玄却突然住到了谷外,只有谷里有事他才会出现,一走就是六年。现在,他是回来了,心却更冷了:
“是因为那个黄毛丫头吗?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展语蝶低声嘶吼,她的修养不再,绝美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凄苦。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六年?任何男人见了她此刻的神情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搂入怀中疼惜,但,显然这中间没有夜玄。
“注意你的态度。”夜玄深邃的黑眸已经带了怒气。
“说都说不得了?你就那么护着她?我等了你六年,恋了你十二年,我算什么?你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吗?”展语蝶已经面临疯狂,全然无畏夜玄的眼刀。她觉得她早就该这么做了,这么赤裸裸的摊牌简直大快人心。以前那么小心翼翼的暗恋,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她不相信夜玄就不懂她的心,今天她一定要一个答案。因此,她大胆的直视夜玄的双眼。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那双黑眸里有冷酷、有怒气、还有厌恶,就是没有她想要的爱恋与怜惜。
“那是你的事。”夜玄毫不犹豫的转过头,满脸不奈。
展语蝶连撕了夜玄的心都有了,她是爱他,但不等于她会任他肆意践踏自己的尊严。
“呵呵,确实是我的事,谁叫我这么犯贱呢。谷主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岂是我一介管家之女能妄想的。依语蝶所想,这世上能与谷主匹配的大概也只有少谷主夜影了吧。只是,若外人知道你们乃是师徒,不知道少谷主有没有勇气与谷主你一起面对那流言蜚语?”
怒极反笑的展语蝶仪态万千的坐下,素手执起面前的茶杯浅饮,双眸紧盯夜玄。果然,只要提及夜影,这个男人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心里的恨更浓了。
夜玄上前一把钳住展语蝶的脖子,双眸已含杀气:“不要触碰我的底限,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说完一把甩开,展语蝶的身子狠狠的跌倒在地,夜玄转身离开,背影冷酷而无情。
地上的展语蝶半晌才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身子在隐隐发抖。她刚刚以为夜玄真的会杀了她,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希望就这么死在夜玄的手上,这也是种解脱不是吗?
“既然你不杀我,我怎么能辜负你这番情谊呢!哈哈哈。。。。。。”又哭又笑,狼狈不已。
回到房间的影儿并没有休息,抱膝坐在床上的她在发呆。心里很乱,刚刚那副画面总是不时的在脑海浮现。又想起了以前在落月谷的日子,影儿的心就更乱了。
从出谷以来,影儿的情绪就很低沉。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师父就是彼此的唯一,到头才发现只有师父是自己的唯一,是自己的全世界,而师父的身边有很多人,还有女人,美丽的女人。心里有着幼稚的浓浓的不公平,还有着说不清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