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要收男宠(1 / 1)
我以为我会陪你走到最后,却未想过那只是痴心妄想。
瘟疫之事告一段落之后,令孤城人为之疯狂的乃是,这新任城主竟要收男宠?每家每户都可向那递出画像以此让她来选择?而且每月还有二十两俸银拿?孤城人彻底疯狂了,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更是每日都想那新任城主何时方才下位?让她们这些女子也有个夫婿可嫁!
祁沫幼坐在议事厅的最上方,听着下方的那些臣子议论纷纷,无非就是她因为要收男宠之事,有些乃是六年前便已经做官之人,自是知晓她与卿煜的那点前尘往事。当即便有人站了出来,“城主,此事望三思啊。”“孤已经思过很久了,不然也不会向孤城所有人下发这种命令。”祁沫幼的声音有些冷淡,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有一位新官不知事理,站出来反驳道:“城主,您不该如此放纵,沉于酒色之中。”
“孤沉与酒色?你如何看出来的?”祁沫幼看着那新官的眉宇间透着邪魅,这倒引起了她的兴趣,“如若城主您不沉迷于酒色中,又怎会想要收拢男宠呢?”“君大人此言差矣。”一位资深比较深厚的官员站出来为祁沫幼辩解,“城主想要收男宠并非沉迷于酒色,依下官之见,城主您莫非想要诞下孩儿?”
祁沫幼站起身来,微勾起嘴角,“多谢李大人为孤说话,只是依你们所见,孤这般模样,还能有后代么?”的确,祁沫幼如今的脸色与夏琴微相差无几,脸色皆是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若不细看,当真是看不出她的额头上还刺有一朵昙花了。“孤只是想让这城主府多谢人烟罢了,孤不太喜欢冷清。”明明是那么平平淡淡的一袭话,却让底下众人听到了那语气中的悲哀。
那抹白色身影在众人面前消失,而那被李大人唤作‘君大人’之人看着那背影却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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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卿煜看着府中平白无故地出了那么多的男子画像,心底竟隐隐有种怒火在燃起。闻声赶来的夏侯渊见此,忍不住火上浇油了把,“那是祁沫幼要选的男宠的画像啊!”“她要选男宠?为何没一人来告知我?”卿煜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古往今来只有皇帝选秀女,没想到她竟然来个女城主选男宠了!
“啊?我以为秋娘会告知与你呢。”夏侯渊故作惊讶道,刚踏入正厅的秋娘听见自己的主人在说自己,“我怎么了?”“秋娘,你为何不告知我她要选男宠?”卿煜有些失控地抓住秋娘的双臂使劲摇晃着,纪源忙拉开了他,“秋娘如今是怀有身孕的人,莫要随意乱动。”
“她怀孕了?”夏侯渊和卿煜皆是惊呼,看着秋娘面带羞涩的埋入纪源的怀中,纪源淡定的点了点头,卿煜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抱歉,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没事的没事的,你也是担心城主吗。”祁沫幼一语道破卿煜的心思,不留一点情面。
这倒让刚刚走进来的祁沫幼听了去,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弧度,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刚刚听到秋娘怀有身孕了,当真是需要好好恭喜一番了。”祁沫幼坐在最上方的位置,看也不看一眼旁边的卿煜,笑着对秋娘说着,秋娘脸上更是有了红晕,“多谢。”
“秋娘,孤刚刚想起来,孤房里还有一些画像,你随孤一起去挑挑吧!”祁沫幼并未多做停留,对着秋娘使了一个眼色后,秋娘马上应声跟上前去。夏侯渊调侃,“你就不怕秋娘去了那里,祁沫幼会不让她挑几个?”“我相信她不会的。”纪源那信心满满地模样让他看得甚是不爽,忍不住咒道:“小心哪天她跟别人跑了。”“你就羡慕吧!”纪源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令夏侯渊忍不住抬起拳头打碎他那张脸。
卿煜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斗嘴,他也插不上话,虽然他根本不想插话。想着刚刚祁沫幼到底有没有听见秋娘说的那句话?想到最后,嘴角却还是扬起了一抹自嘲,她如果真的知晓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去挑选男宠了。
“城主你叫我来有何事么?我觉得可不只有选画像那么简单呢。”秋娘帮她关好了房门后说道,祁沫幼从各类美男的画像抬起头来,“挑选画像确是其一。”“那其二呢?”秋娘等着祁沫幼的下文,祁沫幼思虑了好一会后方才道:“我也知晓我的身子撑不了几日的了,可是呢。”“可是你不想让卿煜伤心,所以才造出了这选男宠一事是吧?”秋娘听到祁沫幼道出了前半部分,立刻便想到了后面。
祁沫幼苦笑着点了点头,“秋娘,你可真是懂得看人心啊。咳咳。”“你的咳嗽没事吧!”秋娘看着祁沫幼忽而咳嗽起来,心底不由揪了起来,祁沫幼虚弱地朝她摇了摇手,“没关系,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晓。”
“你自己也是大夫,自己为自己诊诊脉吧!”秋娘可能是因为怀有身孕的问题,完全对祁沫幼发挥了母性的光辉,祁沫幼笑了笑,“我没多少时日了,你别告诉其他人,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你要收男宠也是因为你的身子?”秋娘的声音中有些低泣,可能她才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吧!她的感情称不上轰轰烈烈,却是至今最为幸福的人。
祁沫幼都脸色一直都石平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秋娘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让祁沫幼独自一人在房中发呆。
随着门的关上,祁沫幼的眼睛慢慢地趋于呆滞状态。有些事情,如今谁也不能掌控。纵然杀死了修染又有何用?这又救不了她,又不能让一切恢复到当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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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男宠持续了三日的时间,之后城主府夜夜笙歌,无一夜平静过。卿煜每每走到她的房门口,皆是站在原地不动一分,看着窗纸投射出来的人影,把酒言欢,那抹纤细的身影站在那些人的中间,显得特别显眼。
心,不知何时空荡了,只因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随风散去,只剩下一个会控制自己的躯壳罢了。每次转身,脸色便也就苍白一分。夏侯渊站在房顶上,看着卿煜离去的背影,低眸看了看下面的那些人,嘴角略勾一抹讽笑,向夜色飞去,渐渐隐去身影。
渐渐地,孤城的那些重要官员对于祁沫幼此举甚为反感,整日沉迷在酒色中,都不曾关心过孤城发生的事。
孤城的瘟疫并没有在当时得到遏止,反而愈演愈烈,那些官员也是凡人,也有自己的家庭和亲人,看着自己一个个的家人染上瘟疫,对于这城主的不管不问,心自是如死灰般。
修染在此时在孤城中散布消息,只要投靠于他,那么便会为他乃至他的家人解除瘟疫的病患。消息一发,几天之内,孤城中的大半部分人便去投靠修染。且力拥修染篡位当上城主。
得到消息的祁沫幼依旧无动于衷,卿煜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底不由得有些愤恨。在她用午膳的时候带着纪源几人前来兴师问罪。
“你们若没有用过午膳便坐下来吃些吧!来人,添几副碗筷。”祁沫幼似乎并不惊诧他们会过来,淡定地用着自己的饭菜,一眼都不曾看过他们。
“刚好我也没用过午膳,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夏侯渊毫无顾忌便坐了下来,执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纪源看了看卿煜的脸色,只好抵住美食的诱惑,站在他的身后咽口水。
“你究竟想要怎样?”卿煜沉声,脸色黑的不只一丁半点。祁沫幼愣了愣神,放下手中竹筷,抬头对着卿煜展颜一笑,“孤并不想如何?只是你也瞧见了,那修王如此猖獗,孤也无可奈何啊!”
“难不成你就任由我孤城落入他人手中?”卿煜五指紧握成拳,青筋突露,而祁沫幼仿佛没看见般,脸上露出的笑容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孤也并非你家之人,而修染好像是你三叔吧!”
“我好似记得我从未给过你休书吧!所以你还是我的妻不是么?”卿煜据理力争,祁沫幼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道:“你的确没给过孤休书,那是因为孤与你从未成过亲,你的妻如今擅在修王手中。”
“还有,孤不是柳昙儿,望卿大人莫要再认错了!”祁沫幼字字如刀,划过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纪源心底微怔,抬首望向卿煜,看着他的表情心底忍不住长叹,卿煜他算是看错了人吧!一心系在她身上,而她却在她失忆归来之后,从未正眼瞧过他一眼……
“呵呵,城主,方才是在下的错,在下不打扰城主用膳的雅兴了,城主也不用担心孤城人的安危了,反正有修王在那照看着不是吗?在下告退。”不去看她那满头白发是为了他而生,不去看她那眸中含有水光,不去看她那掌心被自己的手指弄得满是鲜血……
决然转身,不顾任何后果,方才踏出门口一步,便听到纪源的惊呼声,而他却狠心地不曾转身看她一眼,仓惶离去。
祁沫幼倒在纪源的怀中,摔在地上的手再也无力握在一起,满头白发上那几处鲜红刺痛了她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