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采桑叶（1 / 1）
这一段时间萱妈真的好忙，蚕宝宝因为长大了不少，吃起桑叶来特厉害，以前她一个人去拔点嫩叶就行了，现在可就不行了。
一下班回到家，萱就忙着帮妈妈烧起晚饭来。
萱淘好米，将米倒进了电饭煲，插上插头。
洗好菜，萱动作麻利地将菜切好，用菜篮子装好。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萱就把饭烧好、菜炒好了。
萱开着电瓶车到处去寻找妈妈吃晚饭。
远远地，在一块桑树地边上，萱便看见她妈正动作飞快地拔着桑叶。
“姆妈，吃晚饭了。”萱大声的叫着。
她妈缓缓的转过头，朝萱道：“你先去吃，吃了再拎个草篓来，这点桑叶不够吃。”
“嗯，那你快回来吃呀，吃好了再拔，等一下菜都要凉了。”
“把这篓装满了再回家吃。你先回家，别忘了把篓拿来啊。”
萱便掉转摩托车，朝家里开去。
羊肠公路南面是枝繁叶茂绿油油的桑树，北面是大片的花早已谢掉的青绿的油菜籽及已抽出麦穗的小麦。
路上碰到很多推着装满桑叶大草篓手拉车的村民，萱客气的向每一位村民问好。
萱把摩托车停在楼梯间。前面三间前厅搭起了养蚕的架子，前厅的一角堆了一些桑叶，几只大的草篓以及箩筐整齐的一字靠着墙壁。
大概人来人往的，风吹干了桑叶使它变得有点干瘪，萱从厨房用面盆装了一盆水，对着桑叶一阵的喷洒。
做完这些以后，看看妈还没回来，萱自己就先盛了一碗饭吃起来。
……
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萱知道妈回家了。她端起碗朝门口走去，萱妈正从手拉车上拿下几筐装满桑叶的草篓。 “姆妈，吃饭了。”
“嗯，就来，你先吃。”萱妈一面把桑叶从草篓里抓出来，一面跟萱讲。
饭桌上。萱妈明显憔悴衰老了很多，头发暴立着，脸上有一道黑色的污物，萱笑着用手帮她揩：“姆妈，你早上没照 镜子吗？脸上这么一道脏印子，你没看见啊？”
“嗯，没注意看，大概早上烧开水的时候弄上去的。”萱妈也顺手揩了一下。
“猪喂了吗？”萱妈又接着问道。
“晚饭烧好了后，就把猪全部喂了。那些猪吃起来真狠，那么多饲料就剩了几包了。等下打个电话去，叫他们明天送几十包来。”
“我把打电话这件事忘记了。还要跟村里打米的买些糠来，光吃饲料赚不了多少钱。幸亏自己有头母猪，如果到外面 去买仔猪的话，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她又去盛了一碗饭。
“问村里谁家没有养猪的人家，先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叫他们打米的时候跟你说一声，你到他们家里去拉就是了，跟他们买要便宜点。”萱教她妈道。
“跟几户人家说过了。”
“村里除了我们一家养猪，其他人都没有养猪。你一家一家的去问，多问几家。”
“猪圈也要用水冲一下了，你有空帮我冲一下。我这一段时间真忙，你阿爸也一点帮不上忙。唉，好累哦。”她放下碗，伸了下腰。
萱马上跑过去帮她按摩了一会儿肩膀，她妈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还是养女儿好，女儿是妈的小棉袄，我萱最好。”她拍拍萱。
“当然女儿好喔。你跟阿爸老是说遗憾没有养个儿子来，说女儿没法和儿子比，我们家要断种了之类的话。”萱嘟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
“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萱这么乖巧懂事，村里哪个女孩子敢跟你比哦，没有一个比得上你，我萱样子好又是大学生。”她拍拍萱的手道。
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揩着桌子。
“萱，晚饭吃了吗？”萱刚跨出门，便碰到隔壁邻居阿婆，她驼着背，满脸慈祥的样子。她正立在公路中间。
“吃过了，你呢？阿婆。你别立在路当中，等一下车子来了，很危险的。”萱走过去把她扶到公路边上。
“吃过了，萱。我萱真乖哦，样子又好，心肠又好。”阿婆笑眯了双眼，露出没有牙齿的嘴巴。
“我到地上去拔桑叶了，阿婆，你自己当心啊。”萱笑着说。
萱都走远了，阿婆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萱的诸多好话。
走路到桑树地要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萱到的时候，她妈早就在拔桑叶了，刷刷刷的萱妈干活真麻利。
桑树上长了好多的刺毛，很恶心的一种带刚毛的虫子，幸亏萱都戴了手套。
虽然戴了手套，萱还是有点害怕，看到那全身带毛的样子，她都忍不住要吐。太恶心了，世上竟然有这么丑陋的东西！萱有时候会把那恶心的东西揉得稀烂的，水水的，青绿一片，简直恶心死了！萱使劲的把黏在手套上的刺毛尸体朝地上摔去，然后把手套在泥土上揩了又揩，呲牙咧嘴的，那模样儿看起来好笑死了。
弄得萱妈一阵的乱笑。
“姆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虫子之类的。一看到那些虫子，我好像就感觉到那些虫子在我喉咙里爬一样，恶心死了。下次打死我都不高兴出来拔叶了，简直是精神折磨！”萱仍心有余悸的。
“教你一个办法，你不要看你的手套，只管拼命的拔，你就不会感到恶心的了。”萱妈传授经验。
“嗯，也只有这样喏。”萱无可奈何道。
“萱，问你个问题，你们厂里有没有优秀的小伙子啊？”她又开始罗嗦了。
“有哇，但是基本上全是外省人。”萱用手背揉了下眼睛。
“外省人又怎么啦？难道外省人就比人家低人一等了？你妈我不就是外省人吗？”她有点生气的样子。
“姆妈，你不要生气嘛，我没有瞧不起外省人，我跟他们语言不通的。”萱说的是实话。
“我们村坊上不是有好几个人家招女婿的，他们的女婿不全都是外地人吗？他们人家不都搞得很好的嘛，所以说不管是本地人也好，外地人也好，只要争气，都是好样的。”萱妈也说的是实话。
“招女婿也要靠运气的，运气好的找到一个好的，运气不好的找到一个差的。婚姻乃人生大事，我不想太随便了。”萱抓了下头皮。
“说的也是，哪个不想找个好的啊，都想过好日子。你看我们村里那些招女婿的哪个不好？都比较争气。”萱妈把一大把桑叶扔进箩筐里，看了她一眼。
“你们母女两个聊得真起劲！聊的什么啊？”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萱跟她妈回头一看，原来是这附近的一户人家的女主人，她抱着她几个月大的孙子。她的女儿吴秀茵是萱的同学又是小姐妹，她老公是安徽人，现在夫妻两人在镇上电脑绣花。
“没有聊什么，秀茵生意好吗？阿母。哦，好漂亮的小子，嗯，来，跟阿姨亲一下。”萱把嘴伸过去，那小子也真乖，他一点没有躲避萱的意思。
萱见他这样胆大，心里可高兴了，她干脆摘了手套，把秀茵的儿子一把抱了过来，那小家伙的眼睛又大又漂亮的，看起来好可爱。
秀茵的妈妈，把萱全身打量了一遍。她啧啧啧的连声称赞：“哇，萱，你真有样子，你完全可以当明星了，招女婿可就吃亏了……”
萱朝她使了下眼神，秀茵妈也够聪明的，她一下子就不响了。
“不要管我了，你们尽管聊好了，我没有这么小气的。”见她们一下子都不做声了，萱妈朝萱笑着道。
“给你，阿母，我要拔叶了。等有空再抱你啊，这小家伙真可爱。”她把小孩递给他奶奶。
萱重新戴好手套，抓着一株桑树动作很快的拔起来。
看她们都很忙的，秀茵妈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们了，她便抱着自己的爱孙到处溜达了。
秀茵妈走了后，萱一直夸秀茵的儿子好看，萱妈笑着说；“你也去找个女婿来呀，保证生出来的小孩比她的还要漂亮。”
萱脸红通通的，她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要接下去的，不跟你说了。”
看到萱的脸红了，萱妈笑得哈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