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红袖散（1 / 1）
明天大结局啦。我越想越不对，那个梦境绕着我的脑子不停翻滚。
信物.........信物.......我当日答应他的，怎么可以摔回去。我伤了他，他也伤了我。
彼此伤害，最后遍地鳞伤；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见他。
不知为何，我这些时日越发喜欢发呆，只是呆呆的看着什么。小若见我这个样子说不出什么感觉。
“小若，我想......”
“你想去就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她这一次一双狐狸眸盯着我，似乎在给我打气。
我知我为何迟迟不动身。我没勇气。
我胆怯。我害怕。我怕荼轩不理我。
瑞林那个恶魔，他害得我心乱不已，误会重生仅仅一瞬间的事情，我却连反悔都想不清楚。
那日虽将月央从身体移出，损伤是有，可是始终是妖精，不是凡躯体。这些日子在这海域附近一直偷懒痴睡。米粒不进也不会死的妖物，精神饱满恢复的也很快。
只是，我想见他，可我却没胆子迈出第一步。
又昏昏沉沉耗费一日光阴。我懒懒的趴在礁石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心情无比矛盾。
“他不会来找我了，因为是我先不要他的。是不是？”我低声呢喃，自言自语。
可是却没人理我。
我到底要不要去，他在天界，我怎么找他？
想到这里，心里更是一阵烦乱，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竹瑶，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让人烦琐。
“竹瑶，你真的喜欢荼轩么？”小若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晃着她的狐狸尾巴，一双狐眸盯着我看，仿佛我会说谎。
“我喜欢。”我看着那广阔的海，认真的说。
“喜欢就去吧，你在胆怯就真来不及了。”她说的就是我怕的。要来不及我得后悔死。
“我怎么找他，他在天界。”我不可能飞上天界，妖物无法上天，这是触犯天条的事情。
“你当初不是有红袖给你的三株花。你一株都没用啊。”小若说到此处倒是提醒了我。
我从怀中拿出那三朵桃花。一朵比一朵粉嫩。
一看到这个花，我仿佛又回到玄丹山的日子。红袖，她如今是花仙了。
“你是说，用这花报信，让红袖帮我？”这的确是一个办法。
“对呀。你个脑子最近越发笨了，整日浑浑噩噩的，果然是被摧残了不少。”说到这里，小若这只死狐狸居然摇头起来，像一个哀春伤秋叹气的老人。
“我才没有。我就去找他，我要说明白。即使他真不理我了，我也要说明我的心意。”说罢我便起身离开这海域。
走到一方草地，我从怀中拿出那株桃花。
白里带粉的色泽，柔柔的。我将它放在手心，右手使诀转圈，食指点绕，轻轻一触，那桃花便自己飞上天。
红袖，我的好姐姐，你一定要帮我。
我满怀期待，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玩着小棍子，不知做什么。小若在我身后也是晃来晃去。
可是却不见红袖下来。
“红袖姐姐可能忙吧。毕竟天宫事务多。”我有些低落。
“在等等嘛，还不一定呢。”小若安慰道。
我微微点头。手杵下巴继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天界突然落下一个紫黑的身影。且是故意落到我这的。
我抬眼去看，居然是瑞林！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找红袖，这家伙怎么会出现，真是冤家路窄！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关起来了？”那日我明明见到风玦将他收伏了，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太过蹊跷。
“哈哈......你当我是一个人呢？蛇儿为我牺牲不亏是枚好棋。如今我得不到月神位，就要你为她殉葬。”他说罢便伸出爪牙直直像我扑来。
我青光一挥。算是勉强避过。仅仅一招就应付的这般吃力。
“你居然能从牢里逃出来...........蛇妖居然能闯到天界。”我居然低估了他们的力量，他是魔教中人，他手下的人怎么会是弱势，蛇妖定是用自己触及什么限制，才会有能力救他。
不知为何，我突然提蛇妖不值得。自古都是妖最傻，她为他牺牲，他却只是感慨她是个棋子。一枚棋子，真是可笑.....
“少废话，趁他们没追出来，我就要杀了你，从此，我要你和荼轩阴阳两隔！”他这一次仿佛拼命一般要诛杀我。
小若想护着我可又无能为力。
我每一招都应付的那么吃力，身躯早不比前尘。如今灵力修为早就折损的七七八八。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甜腥一地落。胸口闷闷的疼，好像又要碎裂了一样。我不禁皱眉。嘴角全是苦涩。难道我真的再也见不到荼轩了么，最后一面，真的是那日那般遍地鳞伤的场面么？
就在我再次被瑞林一掌击在肩膀落地的时候，手腕处酸麻的疼，那株银针落在我的肩膀三分处，毒素在一点点的沁入五脏。只要在过些时日，我必死无疑。
在欲起身挣扎，瑞林拿着长剑逼向我来，那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我用手挡着双眼，不想再看。
若真要死，我还能如何？
在我闭目的那一刻，一朵花落下直击那剑身，深深把剑弹出一丈来远。
我手一垂地，双眸看着那株打落剑身的桃花。
眼前一个女子，一袭粉色纱衣，她的肩上是一朵粉艳的牡丹。腰间是淡雅的色泽，面容倾城秀丽，她的眸子是我最熟悉的。如水盈波，她看象我时，一脸的担忧。
“红袖........”我轻轻唤道。
我有多少时日不见她，我的好姐姐，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她还是出现了。
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有些委屈，还有些难受。顾不得疼，我扶着一旁的石块缓缓支撑。
“我说过，谁要欺负我家竹瑶，我当把他活剥了。”红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瑞林，一双美目全是杀气。
听到这句话，我却更想哭。
我的好姐姐，你当日答应我，日后有需要，你定会帮我。心口隐隐的疼，还有酸。泪却不知不觉的落下来。
红袖出招威力强大，她的花舞剑术施展的实在漂亮。我看着她和那瑞林一招一击很是猛烈。周围的竹木叶子纷纷击落，漫天的飘。
缓缓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小若在我身后护着我。
“小若........你帮着红袖，若出现....状况，你一定要护她。”那黑针的毒太过厉害，一根就有这么大的毒素，从肩胛骨开始，我撩开袖子看手腕，已经黑压压一片。
嘴角不禁苦笑起来。
毒素已经到了手腕处，很快便要进入心脏口。
我果然，是要死在这里了。荼轩，你在哪？我错了，你来见见我好不好？
内心无助的挣扎，扶着那石块也摇摇晃晃。
“主人主人，你要坚持住，小若给你找解药。”小若急的团团状，前方是激烈打斗，身后的我却又这般虚弱。
“不要了........没用了.......这恶煞毒.....终是被我受到了。”我苦笑。
当日我救荼轩，他中瑞林恶煞毒，被我用仙草灵芝解救，如今我丢了他，他不理我了。世间再也没有第二株仙草灵芝。
这算不算自作孽？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我依靠在一旁的竹木上，看着红袖。
那瑞林招数变换狠绝，我怕红袖吃亏，可是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果然，只见那瑞林身上也有多处剑伤，可是他仿佛着了魔一般，将身上的魔气释放出来，那强大的吞噬力量我从未见过，可谓是可怖毁灭大地。
我右手紧紧抓着那竹木，看着他们二人一举一动。
红袖恍然间，竟然被他击中一掌，落在肩上。
“姐姐！”我来不及唤她，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手腕处的黑色愈来愈浓，仿佛像是煤炭里面抛出来的一样。
到死那天也是一个黑鸟，死都要死了，还是这个丑样子。
红袖不知设了什么结界，狠狠打在那瑞林身上，行成一道强大的屏障。
她忽地走近我。
“瑶儿，若我有意外，你定要将此物给风玦帝君。”她说的悲壮，仿佛在交代遗言。
那是一块桃花玉佩，上等的羊脂白玉雕成，温润的色泽，还有淡淡的花香。
“我不要，你自己给他。”我忙摇头，右手支撑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对风玦的情我怎么会不知，从那日他为她立下结界开始。
大概，她就对他动了感情。
“姐姐求你，你快走，能走多远走远。”
“不要........”我突然很害怕，我们好久不见，难得一见，却是诀别。
“你不可以死，要活着。”这是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只见她冲入那设好的结界口，一副同归于尽之势。瑞林已成魔，若不抵抗，毁灭之力不可抵挡。
想帮她可是却不能，她在那结界之中不停应对。
离别前，她深深看了我一眼，仿佛多年前一样，她依旧笑着对我说：“我家竹瑶这般懒惰，日后被欺负怎么办？”
我失声痛哭，却摸不到她的一切。
那桃花玉佩在我手心捏的紧紧的。
最后一眼，我闭目不在看，转身像那竹林深处走，一直走，一直走。
“你不可以死，要活着。”她的话在我脑海中一直回响，我撩开袖子看，我的左手也开始慢慢变黑。
不知支撑了多久，忽地没了力气，就那么倒在竹林深处。头歪着依靠竹木。手腕无力的垂着。左手紧紧拿着那枚玉佩。
“姐姐.........”
在我恍然间，一口黑血喷溅而出，绽在黄土的地面上一地黑花。
荼轩，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么？
我好像，真的不行了。
眼泪轻轻滑落下来，落在那黑血之中，一滴滴的渲染开来，如墨一般的散。
掌心的桃花玉佩也渐渐捏不住了。
就在我晃神迷糊时，一个声音隐隐传入耳中。
“竹瑶.......是你么........瑶儿.........”
“荼轩......”我的视线一片模糊，只看见是白色的人影。
他将我拥入怀中，我已看得不是很清楚，他额头有淡淡的月牙印，黄色的。
我懒懒的靠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我。
指尖已是黑压压的一团，毒素沁入心脏，眼睛都看不清楚了。
“荼轩.......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怪我......丢......丢了......我们的信物。”我一字一句说的哽咽，却说的难过异常。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脸颊上落下一滴凉意。湿哒哒的。却让我逐渐涣散的意识猛然一惊。
“竹瑶，我怎么怪你，我怎么舍得？”
我懒懒的依靠在他的肩上，头发如瀑布一般垂落。他将我抱的更紧些。语气还是柔柔的。
“跟我回家，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只觉得耳朵是乱哄哄的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
只是有个意识，说明我还是没死，只是心脏口感觉到那毒的汇入。
右手无力低垂着，我却一直捏着那枚玉佩。
“玉佩................红袖..............”我吐字百般艰难，只希望他可以听到。
他仿佛听到我的低喃。轻轻拍我的肩，示意不要操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有人说着坚持......
我却不知，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