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识破?寻物（1 / 1）
饶了一圈又一圈。道观仔细看其实挺大的。我都不记得刚才入口处在哪儿、只记得刚才进观有一颗苍翠的松柏，旁边的石狮子倒是像新雕刻的。说大也不算不上。
小若封在坛子里久了，也不识路，她藏于我脖颈后脑勺，我长发披落肩下一遮掩。不仔细看便也察觉不了，我让小若将身形缩小，这样也可避免道士发现。
风玦不知去了何处，我凭着印象寻记忆中来时的路，却只记得零星几个片段，周围道士也不见打扫落叶什么的，真是荒凉。我寻的这僻静之所当真是荒凉角落无人问津，连人影都不见。
“小若，你真的没有印象么？你在这道观可困了一千年呀！”困了这般久却什么都不知道。
“小瑶瑶。你不要为难人家，人家真的不晓得，睡了一千年，腿都麻了。”她倒是一脸委屈的模样，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得我心里直发软，算了，算了，不晓得便不晓得。
古语曰：‘天无绝人之路‘走着走着，就会寻得着了。
我一鸟一狐狸就在这道观瞎晃悠，走了许久，却感觉越走越偏僻，难不成我真的迷路了？
“小若，走不动了，我们歇歇。”我寻那小湖旁的小石块坐下放松膝盖。也懒得再动了。转身观察周围，有一个大湖，这道观依山傍水，可谓是宝地一块。静静坐下赏湖望天。仔细听，都可听到鸟儿的鸣叫，堪比天籁矣。附近也是林木丛生，各种稀奇不曾见过的木林。花香四溢。空气也是清明舒爽。湖水清澈，我伸手触及那水温。清亮无比，让我好生欢喜。
“小瑶瑶，反正这附近无人，你要不想走了那就现原形骑我背上吧。”小若从我肩上跃下。落地灵狐真身又增大一分，看着她白花花毛茸茸的毛发，我想到了玄丹山的棉床。我好些时日没有显真身。维持人形耗损灵气，也是辛苦的。
“这样好，那我就偷懒一下。小若真好。”我自觉的变回青鸟，飞上小若的狐狸背，当翅膀触及那毛茸茸的柔软时，我感觉又回到了玄丹山的小屋一般，舒适的棉床。暖和的窝。
“小瑶瑶，你睡一觉吧。待会儿有人我会注意的。“小若可真是体贴关怀备至啊。我都心生感动了。
小若背着我慢慢走，我舒展双翅，放松的躺着，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回想起红袖曾在我身边的时候，那三百年，一眨眼，弹指一瞬间，便过去了。心不禁又空落起来。
“小若，你说，人世百年和成仙相比，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人世百年短暂凄苦，哪有神仙快活呢？“
此话是有理的，人，无论如何，终是卑微的，怎能和神仙相提并论？是我想多了.....
“这风景真好，我都嫉妒那些道士了，就算修行再苦，风景赏心悦目，也可消除疲惫呀。”不愧是月神转世的地方，天帝都是厚待的。
“是呀，这道观是宝地。”
“你说，我们要是让那道士把这块地让一半分给我们。可好？”我这小小鸟儿站在狐狸背欣赏风景，看得投入，小若却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气氛，让我也奇怪起来。
“小若，你怎么停了呀？“我转身去看，却也吓了一跳。
我们一鸟一狐的正前方，一袭白衣的荼轩在离我们不远不近的位置。也停了下来，那双凤眸看着我二妖。他眉宇依旧淡淡的神情。不慌不乱。可是他却一直盯着我瞧。我竟有种被剥光的感觉，我小小青鸟的羽容，全被这转世的月神神君一览不剩。一时慌了手脚，猛一跌狐背，眼见就要落在那青花石地摔的鼻青脸肿，吓的一激灵，我竟然变回了人形。
糟了....糟了......我要怎么收场。
当我低着头轻拍衣裙的灰尘，缓缓站起身时，荼轩却走近我，眸羽微垂。和那日月圆时见他一般。还是那般居高临下的威严。无形的压迫感冲蚀着我的心。我心跳猛的加速。乱撞的疼。我看着他靠近的脸。下意识的后退。
他的眸，这次我看的真切，虽然不是风玦那般如星一样闪亮。可是却温润，像月亮一般柔和，还有深邃的我猜不透的东西。他隐忍能力太强，我跟他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你，果然不是凡人。“
“我...我...是妖。“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哪有我这样没出息自爆家门的，还直接了当的说我就是妖的。竹瑶，竹瑶，他现在可不是月神，他是道士，随时会收了你的道士。我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马上拿出一把剑，一张符纸，把我裹的严严实实。
可不知怎地，我一直观察他的表情动作，他听我说完，嘴角却若有若无的浮起一丝微笑。我看得真切明白。他真的笑了，虽然这笑不太明显，可是他的确就是笑了。
我本以为月神高高在上，冰块万年，不会笑。
“你好像很怕我？“他凤眸打量着我，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口吻虽淡淡的，但却比之他先前有了一丝温度。
“肯定怕。我怕你用镇妖之术收了我。“我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他，生怕他一不高兴，用符纸将我像个粽子一样裹了丢去像小若住的那个小坛子里面，睡个千年百年的。
这次他嘴角的弧度笑的好看，刚才是若有若无的笑，这回可是明显了。
“荼轩师兄，你不要收我好不好。我没有做过坏事。”我要先坦白自己，我不想睡坛子里面。
他却细细看着我。问道：“你风玦师兄其实也不是凡人吧。”
“这....是.....不是.....我是说...他不是妖。“我瞬时间语无论次起来。
“不是妖，是仙么”
他居然能看出来风玦是神仙？这个荼轩师兄可不比一般小散仙差呀。这种眼力都有？
只见他微眯凤眸，这神情和风玦有得一拼，他们二人为嘛成为好兄弟，我是深有感慨了，连模样都一样。
一个模子刻的。怎么不是兄弟。
“你叫什么名字？“荼轩并不打算放过我似的。
“我叫竹瑶。荼轩师兄，你不要收我，这小狐狸是我捡到的，你也不要收她。“小若当是知道他的厉害，早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也对。我都是它主人，我不护她，谁护她呢。
“这灵狐道行比你高，胆子却没你大。“荼轩看看她，又看看我。
“荼轩师兄，你不要收她，你要是要将她收回坛子里面，就先收我吧。”我真的很怕。可是我也不能让小若睡了一千年又再回去睡呀。
“我没说要收你呀。还是，你想要我收了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轻轻挑了挑眉。惊的我身冷汗。
“啊？哦.....额.......”我都不知道怎么答他话。
“走吧，我带你走出齐华薗。“他只在前面带路。不在说话。
他真奇怪，他居然知道我迷路了。
“荼轩....荼轩师兄，能告诉我原因么？”
“我不知，只是，觉得你很熟悉。“他走在我的前面，我一直跟随着他。凡是有符纸的地方他都让我一一避让，让我更奇怪了，他不收我，也不拆穿我身份，只是当没事发生过一样。
我随着他走到那道观偏房的院落中。
我看到了风玦。
一副懒散的喝着小茶。刚才我可是心惊肉跳一百次，他居然在这里闲情怡然的，真想掐死他。
可是细细想也不怪他，谁让我自己偷懒的。自认倒霉算了。
“荼轩师弟，原来把我小师妹都带过来了，有劳有劳。“风玦微笑拱手谢道。
荼轩也只是淡淡还礼。“你的小鸟，差点迷路在齐华薗。”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风玦就知出了纰漏。
我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什么，只见风玦一贯微笑的表情道：“我们二人来贵观只为寻一样东西。并不会打扰的。”
“不知你们要的是何物？“
“你们祖师没有告诉你么？“
“不曾。“
“或许，很快，我们就会一路了。”
这两个大男人说的这些话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的，我听的一头雾水。能讲明白点么？
“你们寻物我不管，但是切莫伤害生灵，否则。我不会轻饶的。“说罢他便离了这院落。
只剩下我和风玦二人。
我还是不出气，沉默。
“竹瑶，你被他发现真身了么？“风玦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我...我.....是的。“我不敢在说话，风玦会骂我的，骂吧骂吧。心里酸酸的，我竟然觉得委屈。
“以后小心些。“风玦奇的平静，更让我害怕。
“风玦，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怎么解释。我也不知荼轩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一心要帮他，只是我有很多身不由己，若我不在，你定护着他。“风玦正声道。
风玦口中的他，当是荼轩无疑。只是这身不由己，他所言，是天界差遣么.....
“什么？护着他，他那么厉害，随时可以收了我....怎么...保护他。“我怀疑我耳朵听错了。
“荼轩再厉害，如今也是凡人，他那胞弟不知隐藏在魔界的哪个角落，若他出手，一切都危险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早日让荼轩回到天界。”
“可为什么是我？”这等差事不是需要功力强大，修为深厚的人么。我只是一个小妖。一个小妖而已啊。
“因为，竹瑶，只能是你。”风玦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双眸子也裹上了我看不懂的东西。今天，我感觉一切都不平静了。
夜深了。
我趴着茶桌依靠着。脑子一片混乱。
“我一心要帮他，只是我有很多身不由己，若我不在，你定护着他。“
......
“荼轩再厉害，如今也是凡人，他那胞弟不知隐藏在魔界的哪个角落，若他出手，一切都危险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早日让荼轩回到天界。”
.......
“因为，竹瑶，只能是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越来越多的疑问席卷我，却没人告诉我答案。没有人！
小若看我心事重重的模样，跃上茶桌，趴在我对面看着我。
“小若，你说，神仙都那么复杂的么？”小若当然明白我说的是何意，今日风玦与我所言，她也在场的。
“小瑶瑶，不知为何，我看到那个风玦时，我很熟悉，还有那个荼轩。都很熟悉。仿佛以前见过了。“
“你是不是坛子里面睡久了，看谁都熟悉？“我今天差点被荼轩给吓死。她好家伙躲我身后大气也不出。
“哎呀，没有嘛。我饿了。我想吃东西。“小若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看我没用，我没吃的。“我摊摊手。表示无奈，帮不了，忍忍吧。我都快乱死了，连吃东西闲情都没有了。
“小瑶瑶。“她的狐狸爪扒着我的手。越看越可怜。
“行，我却给你找。“终是受不了她的攻势。心软了。我起身准备出门去寻。叮嘱她道：”你不要乱跑，等会儿被抓我就不知道怎么救你了。“
“好的，主人。“她倒是乖乖的晃晃尾巴。
我关上屋子。抬眼便见月亮。心不知怎地，想及今日荼轩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忽地又想笑出来。
这一表情被风玦看见了。“想什么那么高兴？”
“没，我去找点吃的。”我摇头道。
“是那只小狐狸想吃吧。”
“你发现了？”我藏的很隐蔽的。
“她跟在你身边也好。“不知怎地，风玦莫名冒出这一句话，定是嫌弃我修为差。现在有个不能化成人形的狐狸在旁边帮我。给我加了勇气。更有胆子保护荼轩了。
不过话说小若为何修为比我高却不能化成人形。我问她时她只说，她当初跟随她主人的时侯就是狐狸模样。时日久了，原来主人也不见了，更不知怎么变回人形了。
这没心没肺的狐狸，一点都没有心思。想必她的主人也是个懒散性子。
我去偏房的厨房寻糕点给小若吃。
一进那道观就生生的给弹出来了。手指像被针扎一般。难道厨房也贴符纸。有没有搞错，存心折腾我呢。
疼了一次，不敢再碰第二次，很是悲惨。我就在那静静的坐着，看看有没有小道士路过，
让他给我拿。
等了半盏茶，还是没有。我准备在试第二次的时候，荼轩出现了。
“你要去厨房做什么？”荼轩的声音从后传来。吓的我一个激灵。
“荼轩师兄。我..我饿了。”我很不好意思的说，看见他我总是出窘。状况不断。
“妖精不是不吃人间烟火的嘛。“荼轩一脸奇怪的看着我，好像我撒谎似的。
“也有例外啊。我想找吃的。可你们道观到处都贴符。又进不去。”我说完低下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月光下，我二人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隐隐地，我似乎看见一个景象。那熟悉的白衣，还有一个女子，一袭碧蓝纱裙。相偎相依。但是仅仅一瞬间，便不见了。
像是幻象。
等我回过神来，只见荼轩拿着一盘的松花糕。
“给。”他将那黄灿灿的松花糕递给我。
我看着他半晌不说话。只当是呆了一样。
他伸手在我面前晃晃。“你不是饿了？”
“松花糕！怎么会有？”我惊讶道。
“厨房糕点没什么好吃的，我随手拿的，你将就吃吧。”荼轩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一双眼眸在月色下柔和温润，我竟要陷了进去一般。
“谢谢荼轩师兄！”真好，松花糕，我最爱吃的啊。高兴接过糕点，喜悦跃于脸上。
“青鸟都这样贪吃的么？”
“才不是呢。”
我拿出小丝绢，将那糕点好好包裹起来装好。
他见我不吃，更加疑惑：“你怎么不吃？”
“小狐狸想吃，我带回去给她吃。今日谢谢荼轩师兄啦。竹瑶感激不尽。“我微笑。将那摆放糕点的小碟还与他，我便道谢离开。
月下。
只听一声轻叹。
“竹瑶。你是怎么样的一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