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十四章：二行茶叶一条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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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轿车缓缓地驶进吴雨馨住的花园小区，在她所住的楼层下停住。吴永昊等古彦的车子离开后，朝吴永清所住的楼层奔去，希望马上能见到他。房门紧闭着，门缝透不出一线的光亮，敲了数次都无人应答。
悻悻的，他只好先上吴雨馨那儿。
他一步步走上去，所到的楼层他都用力顿一下让灯光亮起来，内心也没有了恐慌，同吴雨馨进行过一次交谈后他反而觉得和她更好相处，只是对他怀着一种期望罢了！——古彦刚刚对他说的话起了作用。
他轻轻地敲了门，开门的仍旧是表弟李杰义。
“表哥！”
吴永昊对他笑了笑，说：“姑在吗？”
“在，妈正在厨房里吃饭。”
“哦！”
李杰义将他引进门，关上门，独自回到房间去了。
“姑姑。”吴永昊站在厨房门口。
“昊你来了。吃饭了没有？一起来吃，这里还有好多菜。”吴雨馨咽下半口饭后说，用手指着桌面上摆着几碗都没动过的菜。
“我吃过了！”吴永昊摇摇头。
见到那一桌子看上去丰盛的晚餐，吴永昊才记起自己已经放弃了两顿珍馐了。第一顿在古陶阁，为了赶上古彦的车子他放弃了；另一顿在眼前，由于自己说得太快了。
“那你喝饮料吧”
吴永昊摇摇头又表示不要。
“那坐吧！”
吴雨馨是个爽快人，不会再给吴永昊第二次机会。只是为了表示礼貌，她吃饭的速度加快了，吴永昊苦咽了不少唾沫，感觉到她吃得是山珍海味。
她喝下一口汤，打量着侄子穿的一件灰白色的闪光的长袖，说：“头发有点长了，什么时候去理一下，还有你这身的衣服，那么脏。”
“好！我知道了。”
吴永昊端了凳子坐在墙角，看了自己穿的运动服，衣服表面附着一层薄薄的泥灰，镶嵌在细缝里，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随着人体的摆动面闪着金属的光。卷起的袖口和衣领都有像是涂上一层黑芝麻糊。再看洗尽后的十指夹隙里依旧保留着些许变黑的泥土。头发来前梳得整齐却是附着头的，但无法迎风招展，他上楼时跑了一阵现在已凌乱得就像一顶黑色的草帽。
“冷不冷？首都的冬天可不像我们那边，我们那边大冷天还可以穿短袖，这儿可不行，冷得话多买件衣服，不要把钱放在口袋里暖着，自己却冷死了。没钱的话……你不是刚发了工资了吗？”
“是。”
“多少？”
“扣掉了服装押金，再押十五天的工资，还剩二百多一些。”
“在哪？”
“在这。”吴永昊从裤子的后背袋子掏出钱递给她。
“行了，放进去吧！”吴雨馨吞了一口饭，拂了拂垂在眼前的那一撮染了金黄色的头发，“别让你哥知道身上放着钱，你那一点钱还不够他去一趟KTV什么的。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你的钱在身上知道吗？”
“知道了！
吴雨馨吃完了饭，濑了口，喊了儿子一句：“快点把碗洗了，回房间做作业。”
李杰义二话不话走进厨房。吴永昊跟着吴雨馨来到客厅，过一会儿就听见自来水的冲击声和碗碟碰撞声。
吴雨馨指着黑色沙发，让侄子坐下，一面说：“上一次你上班打瞌睡是怎么回事？”
“什么？”
突然袭击，吴永昊还没反应过来。
“没有吗？”
“是是……有一次。”吴雨馨的目光犀利如刀，吴永昊脸涮一下变脸了。
“看书？看什么书？”
吴永昊忙说：“看一些名著，有国外的，也有一些是国内的著名作家的。”
“看书好，你表弟要是也这样就好了。但不要误了工作，人家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工作做不好那没关系，可以慢慢学，但是上班偷懒那是绝对不行的！”
“知道了！”
“你要注意点，可别让人说闲话。古彦也真是的，就这么一点破事还跟我说什么。”
“我知道了。”
“看书也好，你表弟要是有你一半积极就好。多看一些经商的书籍，你要想你将来是要做大老板的，不要整天只找那些爱情小说看。”吴雨馨说后叹着气听着厨房里人传来的流水声。
“我知道了。”
吴永昊知道她对他只有一个单纯目的，就是希望他将来能够开一爿店，至于他的什么理想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就只好先应着她了。
“你多久没打电话回家了？”
终于转换话题了！！
“有一个礼拜吧！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吴永昊顿时紧张，血液开始回流充溢他的整个头胪。
“没有！就是有，天高皇帝远你也不可能马上赶回去。下次打电话回家记得说话要说好听一些。想想看，你妈对这里的情况又不了解，你说你让她担心干什么？难到要你让她专门从福建跑到首都来吗？年轻人要试着自己去承受，不要什么事都往外说。前两天你妈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她那口气简直是认为她的儿子在这里是受罪！”吴雨馨不悦地横着一个脸。
“我知道了。”
吴永昊羞愧难当，还记得他上次打电话回去时跟母亲发了一顿牢骚的事，他委婉跟母亲说他所在地方也算是农村，工作环境也不是很尽人意的，饮食他都没有办法太适应。他已经非常温和地说出了他对所处环境的不满，没想到母亲敏感的神经还是洞悉他话里的委屈。当她听到他没有和吴永清在一块时，整个心都有要跳出来了，她对儿子和处境担忧，语无伦次，……
“你知道就好，好好干，明年再给你弄个好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干！”吴永昊保证。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吴永昊走出房间，赤脚踩在一堆鞋上去开了门。
“哥！”吴永昊叫了一声。
吴永清出现在门口。
“昊，我们走吧！”
吴永清仍站在门口。
“阿清，你就站在门口不进来是吧？你就这么记仇是吧？”吴雨馨看着他。两天前，古彦的妻子又在她面前靠了吴永清一状，姑侄两人吵了一阵。
“没有！我还要回去洗澡，还要洗衣服呢？昊如果没来，我现在已经睡着了。”
他这句话伤了神经敏感的吴永昊的心。
“有这么乖吗？不要等下离开这里，嗖一声不见，又带弟弟去什么地方野去了。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把弟弟带坏了，看回去你叔叔婶婶怎么收拾你。现在你怎么样我现在也不管你，也不想管，你千万别把你弟弟给都带坏了，要不然我看你怎么交待！”吴雨馨严肃地沉着脸说。
吴永清很不耐烦地说：“知道，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昊又不是小孩子，是好是坏他还不懂。”
迟疑了一阵，吴永吴说：“那姑姑，我们走了。”
吴雨馨说：“去吧！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好好做事。我可不希望下次你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让我知道了。”
“好的……。”
吴永昊还没说完就让吴永清拖走，然后兄弟俩蹬蹬蹬地踩着大步下楼。
“刚才姑姑都跟你说什么？”离开了吴雨馨的家，吴永清就变得生龙活虎的。
“也没说什么，反正就是叫我别学坏，说不然就像你。你刚才干嘛不进去坐一会儿，你这样会让姑姑很难堪的，会以为你是在故意气她呢？”
“我就知道她想教训我一顿，你没听见她刚才那个表情，整天都是凶巴巴的，像母老虎谁敢靠近，又跟吃了火药似的，一见火星就想爆炸。走，咱们买一点东西上楼去吃。”
吴永清挽着弟弟的肩向不远处的小买铺走去。
“多买一点，我还没吃饭呢！锇死了，忍了好久了！”
“你怎么就这么蠢，刚才在姑姑家怎么就不说了！宁可没了肚子也不能饿了肚子，这是眼镜的名言，我跟你说……”
回到宿舍，吴永清果真困了，他洗完澡，躺在床上便不理任何人地睡去。
吴永昊大失所望。他本希望，兄弟俩能好好续续旧聊聊天，没想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牺牲了一个月有的一次机会，碰到却是吴永清披着厚被盖着头极困极困地睡去。
第二天，当吴永昊睡足觉从床上爬起来时，整个公寓里已空得只剩下他一个人。洗漱完，他坐在床边发呆，人走楼空的感觉使他发现自己仅仅如空气一样淡薄、可有可无。他托着自己伤心的脑袋，为自己找了许多吴永清不可能不留下一句话就去上班的理由，鬼使神差的四处翻着吴永清可能塞在某处的留言条，最后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