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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关氏初来乍到,对周围的环境还不熟悉,头两天特殷勤的抢了苏小多的做饭活,努力表现自己的持家有道,却苦了夏至俩姐弟,一个是大酒店的高级厨师级,一个是地道村夫手艺级,两个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菜不是少盐就是放多了咸死人,米饭做的不是腻软沾牙,就是硬的跟石头似的,吃的那叫一个难受啊。{{}}

夏至实在吃不消,强制勒令了夏关氏进厨房半步,他才肯消停,眼睛轱辘着总是往夏至身上转,她倒是不在意,爱看就看,又不会少块肉,只要别整什么夭折子,让家无宁日就行,好歹他还是老娘的夫郎,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夏老娘一时空了下来,就有些闲不住,总想干点什么,满院子乱转。

夏至笑她是个劳碌命,不懂享清福,夏老娘却只笑,说自己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容易引发另一层让人深思的含义,让夏至的笑容里添出了些许酸楚。

因为轮椅打算分上中下三等分别卖给不同的阶层,上等的外观就要取巧,雕刻要精美,或镶嵌宝石等物,颜色要亮泽,起码看上去给人一种价值不菲的感觉,这一类是针对达官贵人,价钱自然要高。{{}}

中等是小官小吏。

下等就是小门小户。

分别在于外观、功能和实用性。

朱之青搞的是大规模生产,第一批是高档,工匠们连夜赶工、不免不休,她打算在过年前推出市场。

这就把夏至和牛大河累的不轻,牛大河是一批一批的教人制作,每个环节都不能遗漏。

夏至则是设计外观,不但要美观还要有特色,每一批出品就要有三种不同的外观,毕竟是要卖给上等福贵人,马虎不得,有的时候忙的晚了,直接在工厂住下。

这天因下了一晚的大雪,为整个街道披上了一层雪白的银装,在阳光下闪闪光亮,夏至伸了伸懒腰,熬了一夜的通宵,总算把外观的设计全部完成,她可以不用再往镇子上跑,置办年货了后,完全可以宅在家里过冬了。{{}}{{.com}}{{-}}

一想到以后可以赖床猫冬,不用再起早贪黑为生计奔波,夏至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忙活了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可以虚度年华的体验一回,倒退了十年的青春啊!花季啊!人生能有几回啊?她稀饭。

因朱之青将工厂设在西边的住户区,夏至简单梳洗了一番,和管事简单交待了一声,便出了门,就近拐进一家小食铺,点了碗豆浆,两根油条,打算吃的暖烘烘的再赶回家,免得累苏小多还得为自己再开火做饭。

夏至吃的满足,无所事事的眼神四出乱瞄,街头的拐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晃进眼底。她忙一口喝光豆浆,抓起剩下的半根油条,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其后。

已是不止一次撞见他去那个户人家了,第一次是有李苗他们在,第二次是她赶着把野味送进望乡居,第三次就是现在。前两天她曾有意无意的和老娘瞎聊的时候提起过后爹的事,他的娘家人是离小牛村不远的杏花村,镇子上根本没有熟人,恰巧今天没事被逮个正着,她定要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行为那么鬼祟。{{}}

她将油条全都塞进嘴里,嚼也没嚼就吞了进去,看着他闪身进入那个人家,关门前还探头看了两眼,才把门重重的合上。

心里更是起疑,夏至猫着腰,凑近那家门前,趴着门缝往里使劲的张望。空落落的院子,已没了他半个人影。她索性直起腰,点起脚尖往墙园里瞅,果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四下里扫了几眼,从别家的墙根底下搬了块大石头,踩了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墙头,先跨坐了一会,摸摸汗,喘顺了气,瞅着悬空的高度,心里有些虚,一探究竟的念头瞬间动摇啊动摇,再看向屋子的房门紧闭,里面似乎传来断断续续、细碎的声音,像小猫挠痒痒似的听不真切。夏至把心一横,咬咬牙,另一条腿跨到一边,双手死死地拔着边缘,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往下放,做好离地有些距离的准备,双手一松,双脚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她长吁了口气,拍拍胸口,不怕不怕。

她赶紧窜到屋子的窗户底下,靠着墙根蹲好,还未来及细听,只闻屋内传来一声赛过一声的娇喘,两人交杂的呼吸中,不时的穿插着令人很难不去想歪的呼喊。{{}}

不会吧!青天白日的就干这样的勾当?

夏至秉着眼见为实的真理,还是探高半个身子,搭着窗户边沿,伸出了食指,在嘴巴上沾了点吐沫,撮向用纸糊的窗户,眼睛略有迟疑的凑了过去。

只见两个白乎乎的肉团子,缠在了一起,白花花的动来动去,分不清谁是谁,全没有一丁点的美感,若是被个雏看到,保证对以后的二人生活失去了兴趣,倘若春/宫图都是这样的,卖画的人肯定都得要饿死。

夏至顾不得看清奸妇的样子,忍着胃里的翻滚,几个抢步把栓门的横木取了下来,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一脚踹向紧闭的屋门,先吓你个阳/痿再说。

呃……一脚没踹开,倒把里面不干正事的两人吓了一跳。

夏至甩了甩发麻的小腿,咬牙切齿,她要画个圈圈诅咒所有为抓奸一脚就能踹开门的家伙们,为毛她就踹不开啊。{{}}

“谁?”一道有些粗哑的女声惊慌无比从屋里传了出来,之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接踵而来。

夏至紧握门栓,打算对方一开门,就先一棒子打过去,来个气势夺人,先镇住她,毕竟她们苟/合在先,理亏在先,万一对方是个强势的,大不了大声嚷嚷起来,她们不吓破胆才怪。。

“开门。”夏至理直气壮大喝,想这种捉奸的活就应该气势磅礴,能威慑的住。

正抖得筛子似的夏关氏,一听是夏至的声音,吓的从炕上滚了下来,抱着女人的大腿,哆嗦道:“怎么办怎么办?是夏至那个瘪三。”

女人并没有因为发福的身材使英俊的模样走了型,她的脸上露出更加胆怯的慌张,裤子穿了半天都没套上,一把把夏关氏挥开,拎着的裤子使劲往腰上拽,胡乱的扎紧腰带,死死的把着门栓,生怕夏至再踹一脚,这门就废了。

等门的功夫冷不丁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这个男人赶走,给老娘寻个温婉的,不是更好么?省的她出门在外还要惦记家里,如是想着,夏至急切的催促道,“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她耐着性子等了半晌里面仍没半点动静,门就是不开。

夏至冷笑,扬声道:“你们俩放心,我不报官,我只是想要那个男人主动离开我娘,其他的我一概不追究。若你不从,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到时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会使的手段可比官家的狠毒百倍,不信,你尽管试试。我限你三天之内,和我娘划清界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不准伤我娘的心,我的话说的清清楚楚,你最好也给我听的明明白白。”随手把木头门栓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宅子。

屋内的夏关氏几乎被吓得脱了一层皮,浑身湿漉漉的冷汗,靠着炕墙,拿眼去看同样吓得胆战心惊的女人,娇弱的喊了一声:“表姐……”

女人虚脱的挨着门瘫在地上,后怕的猛擦额上冒出的一层层汗。

“良儿,你说那丫头的话可信吗?她真不报官,不追究?”

夏关氏的眸光阴了又阴,狠狠道:“她就是被捉了奸,才沉的河,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别人,我怕她是想到了更恶毒的法子对付我们,不如我们跑吧!”

女人就是靠着这张脸吃软饭,万一被毁了资本,她还怎么混吃混喝,逃走是最万无一失的法子了。于是没有犹豫当下就同意了夏关氏——关良的决定。

当天,夏至先赶回的家,见夏关氏和往常一样晃晃悠悠的进了家门,眉眼间立马显出几分厌恶,但还是决定静观其变,看看再说,毕竟是自己允了他三天的时间。

一家人照常该吃吃,该说说,到熄灯睡觉,都一切如常。

直到第二天一早,夏至没气的把桌子掀了,不停的扪心自问,她是不是太仁慈了?

夏关氏是走了,还把家里暂时充当仓库的房间里的东西也带走了,倒是没有值钱的东西,放的都是还没裁剪、准备做衣服用的布料。

地下室堆放的都是吃食,有锁的,钥匙在夏至身上,他没法打开,砸了会发出声响惊扰大家。

再来,银子都是放在夏至的屋里,他想偷也偷不成,倒把夏至给夏老娘的1两银子零花给摸走了。

最主要的是,连夏喜庆他都一并带走了,很难不让人的心思歪了又歪,该不会那个孩子不是夏老娘的种吧?

夏至偷瞄夏老娘阴沉,异常沉默的脸,气是一定的,就不知她对他有没有情,有没有因她的不告而别,卷带了银子和孩子而伤了心,而她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夏老娘,她一时也拿不准了。

说还是不说?是个问题。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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