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祈祷（1 / 1）

出了宁武关，杨二和唐堂便策马向北直行，还是杨二考虑周到，两人到了傍晚的时候就找了一个蒙古包投宿，假装真是来探望亲人的，也好避过从宁武关跟出来的人的耳目，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有人跟来，不过他们责任重大，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到了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全亮的时候，两人就向主人家换了两匹马赶路去了，蒙古人都以畜牧为生，普通人家里都会有许多牲口马匹，向主人再三道谢之后，两人就向着鞑靼部落而去了。经过了两天的路程，两人才到了鞑靼人聚居的部落，找了户人家投宿之后，两人都换上了蒙古人的衣饰，当两人碰面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彼此都觉得对方怪异，一时之间竟然都认不出来了。

两人知道当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如何引起鞑靼和瓦剌两部族的内战，要是直接去找瓦剌汗王，一定不会得到他的信任，要想再有所行动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而且听说鞑靼的汗王达延汗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君主，要想挑拨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真是不容易。商量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确实可行的方案，两人也只有静候时机了。

待了两三天之后两人还是没有计策，要知道他们在此不能久留，杨二就想冒一冒险，由他俩将鞑靼得到监天神剑的秘密散布出去，好让瓦剌眼红前来抢夺，这样达延汗就无暇南顾了，可是他们人微言轻，要是被达延汗抓到什么痛脚倒不好。闲来无事，两人就在大草原上散步，偶尔可以看到牧民牵着马羊从他们身前经过，蒙古人都很好客，间中还会请他们留下喝杯马奶酒。看到这些纯朴的蒙古子民，他们又何尝不是一样，大家同是人类，他们的生命同样矜贵，要引起两部的争夺，害得这些人流离失所，唐堂越想越想放弃。可是，整个江湖都在等着他们来拯救，人生有太多的两难，最终还是不得不做抉择，只是希望这一日不要来得太早，或许他们还可以想一个和平解决的办法。

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人才回到了居住的蒙古包。收留他们的瑞戈大妈老远就在帐外迎接了，见到他们回来，老妇一脸兴奋地上前来，道：“今晚大法师会来为我们部落祈祷，你们也一起去吧。”看到她一脸期望，唐堂也不好拂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去看看。于是两人就跟着老妇人前去了。

见到一大群人围着篝火舞蹈，唐堂就知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祈祷了，跟着瑞戈大妈在人群中坐了下来之后，两人就专心看着眼前的人开心，不知不觉间也会被他们纯净的笑容所感染，人也跟着高兴了起来，那些人舞蹈了一阵之后就回到了人群中，接着换上了另外一批人。瑞戈大妈让他们一起出去舞蹈，唐堂只是推说不会，她也就没再勉强。跳了不多会儿，就有人拿来烤好的羊肉和马奶酒供众人吃喝，入乡随俗，唐堂和杨二倒也吃得津津有味。边吃着，所谓的大法师就出现了，他的打扮要比一般人华丽，长了两撇山羊胡子，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前来，看到众人都跪下伏拜，两人便也跟着拜了起来。

大法师接受了众人的朝拜之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话，唐堂也没有听懂几句，来到这里之后，她与所有人的交流都完全依赖杨二，他很聪明，加之木木之前教了些蒙古话，才三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和人差不多都用蒙古语交流了。大法师说了一会话之后，旁边就有人拿来了一个大钵盂，放在地上，唐堂偷眼瞧去，只是装了一大盆的水而已。接着另外有人拿来一根燃着的柴枝，放在了钵盂之中，然后大法师就开始叽里咕噜地念起了经文，边念还边响着铃铛，就像中原的道士做法事一样。唐堂一瞬不瞬地看着在水中燃烧的火苗，心下暗暗奇怪：“是什么使火苗能够在水上燃烧的呢，水火不容，可是偏偏他们能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法师念了一会经文之后，就收起了地上的钵盂，水中的火也随之熄灭。之后，他便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离开了。等到大法师离开之后，大家都欢呼着拥抱起来，唐堂却被搞得一头雾水。只听杨二解释道：“大法师刚才祈祷过了，盆中的火没有熄灭，就证明神愿意保佑他们再兴旺十年，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高兴。”

“你信吗？”唐堂问道。

“不信。”杨二回答地很干脆。

之后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便知道了对方的心意，趁着欢呼的人群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悄悄地离开，循着刚才大法师远去的方向远远地跟着。直到天亮的时候，大法师一行人才在一堆错落的蒙古包之中停下，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到了自己的大本营。两人知道白天不便行动，也就找了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养足了精神晚上再来。想到就是因为一时的好奇，而要夜探大法师营帐，唐堂想起都觉得两人太过荒唐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两人都换上了夜行衣，来到了那一群足足有百来个蒙古包聚集的营地之中。两人穿梭着寻找大法师的营帐所在，转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里的戒备并不森严，所以两人也就放开了胆子四处找寻起来。直到了一个看起来都要比一般的蒙古包大的营帐之前，两人的感觉都是“就是它了”，于是两人先在外面探查起内部的动静来。很久之后，也没有听到任何生物的气息，来人才进到里面，燃亮火折之后，见到这么大的蒙古包之中只有一张平常人家的矮桌，就连一张供人休息的床都没有，杨二道：“这大概是专供大法师祭祀的所在。”来到矮桌近前，唐堂一眼就看到了矮桌下面放着的那个大钵盂，好奇心驱使着她上前拿起了钵盂仔细端详，看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了点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