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回：潸然泪下（1 / 1）
“真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呢！”铭生开口说道。
“是呀！可不是一个好缠的女子啊！”凤琉璃有些笑嘻嘻的接上，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还是说，这次的紫阳之行，他根本就是毫无压力。
只有百灵，眉头深锁，这个紫阳，到底哪里是突破点？还有之前遇到的狂杀将军。总之，这个城中所有的民众看到他们都是满脸的仇恨。但是，若是用海水比作大庆和紫阳的话，那么大庆就是浩瀚无边的大海，而紫阳只是其中的一片浪花而已。这可以说是大庆和紫阳之间实力上的差距。
不过，智慧与温饱总是密切相关的。
自踏进紫阳后，所有人都没有进过食，这让在三个男子面前就肚子“咕咕”响起的百灵羞愧无比。明明都是一样的条件，为什么？他们其中就没有一个人肚子会饿的发出叫声。
“没事，表妹毕竟是习武之人嘛！”彦芾故意提起，“提前饥饿也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有地缝，百灵真想就此钻下去。
只是一瞬，百灵感到了冰蓝色眸子的灼热视线。难不成，他也来到这紫阳了？与禅君一起——那日，从玉树阁回到雪梅香的时候，禅君曾派一洲来说云静将和她一起启程。
“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身影？”百灵问道。
“没有啊！”凤琉璃向四周看了看，“倒是前面饭馆飘来的饭香很是熟悉，无论在哪，食物总是最能勾起人的欲望啊！”
经凤琉璃这么一说，百灵也越发饿起来，一切事情押后，先填饱肚子再说。
果真，饭后力气就来了，经铭生提议，在明日与紫阳的正式视察前，首先需要先仔细探访一下紫阳的民生才是。与此同时，彦芾去准备入住的客栈，戌时众人再在这个饭馆门前集合。
百灵发现，若是用大庆商人这个身份，倒是没有引来很多的仇恨。紫阳人民讨厌的仅仅是大庆的皇族吧！借着珠宝商人的身份，一个名叫朝火的宝石开采者愿意为百灵一行人领路。
“最近，紫阳总是有车马出入，可知此番状况所谓何事？”路上，百灵装作似有似无的说道。
“我不懂你们商人之间的交换情报。”朝火咧嘴笑道，可能因为长期在阳光下曝晒的缘故，所以衬托他牙齿很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宝石开采者，满足客主提出的要求，既然您说只有看到宝石的开采过程，才能决定宝石的成色，从而再决定够不购买宝石原石，所以我现在就正在带您过去。”
“既然小兄弟如此说了，那么我们也不再过问了。”铭生看着身边经过的货运马车，一袋一袋的齐齐码在后面，可不就像粮草中的粮食。可朝火分明没有要说的意思。
“哎呦——”突然，凤琉璃脚下一崴，整个人斜斜直往边上的货运马车倒去。马车的车夫未能及时躲开，凤琉璃整个人便趴到了马车之上，正好压在那些一袋袋不明物上。
百灵与铭生连忙将他扶起，那车夫怒骂了两句后才离开。凤琉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百灵和铭生摇了摇头。
朝火也没有说话，只是说了一句：“快到了。”
虽然曾经在脑海中勾勒出宝石开采者的艰辛。但是，这样近距离的看到他们开采的过程，百灵还是第一次。
在偌大的一片土地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矿坑。每个宝石开采者都顶着炎炎烈日，用锄头在深有数十米的坑里不断挖掘。这些宝石开采者大多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当然也有一些年龄稍大的。
突然，百灵、铭生和凤琉璃的目光全都被一处矿坑所吸引。矿坑边上蹲着一个约莫八岁的小男孩，皮肤已被阳光晒得黝黑，双手也有多处划伤，划伤的地方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是红红一片，露出皮肉。男孩的手里正端着盛满大大小小石块的笸箩，对着坑下喊去：
“爷爷，爷爷，已经很多了——”
百灵看了一眼放在男孩身旁的筛子，石块才仅仅铺满一个底部而已，怎么会是很多呢！
“这个男孩叫如风，他是一个孤儿。两年前，矿坑梁木坍塌压死了他的父母，他就一直跟着他的爷爷，就在昨日，他的爷爷死在了这个矿坑之下，死因应该是自然死亡。”朝火解释道。
“现在，他的爷爷还在这下面。”终于，他又补了一句。
这一句，让百灵、铭生和凤琉璃的寒意从脚底凉到了心底。
百灵突然感觉心被生生的扯成了两截，男孩无辜的神情就映在她的眼前，但所有的百姓对此都熟视无睹。她连忙跑向如风，如风却连忙向后缩去，险些掉下矿坑。
“不要过来，不许过来。”如风连忙惊喊道。
铭生与凤琉璃见百灵过去了，也都走了过去。其实，刚才他们向朝火打听了，不是他们不想安置如风的爷爷，只是如风不让，他昨日对着他们说道：“爷爷曾经说爹娘睡着了，结果是你们抬走了他们，此后爹娘再也没有醒过来。现在，你们又说爷爷睡着了，我不要，不要你们抬走爷爷。否则，爷爷也像爹娘那样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如风——”看着如风惊恐的眼神，百灵不知该如何往下说。明明是与敛烟、苏芮一样的年龄，却需要承受太多，太多——亲人的离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男子汉大丈夫，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凤琉璃对着如风说道：“这个时候哭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铭生点了点头：“在你面前的百灵姐姐是一个很好的姐姐，要是哭你可以在她的怀中哭。”
如风抿起嘴，努力抑制自己的泪水，可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到了百灵的怀中。百灵抚摸着如风的头，泪水自面颊滑落而下，渗到口中的，是淡淡的苦涩。
最后，朝火和其他年轻的小伙从矿坑抬出了如风的爷爷。虽说是酷暑，可老人的死因却是自然死亡，就算到了最后一刻，老人的面容也是安详的。他应该是想告诉如风，他走得很幸福，所以要如风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爷爷都走了，如风还有什么依靠呢！
如风在百灵的怀中嘶声竭力的哭泣，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百灵拜托朝火让如风临时睡在他们看守矿坑的帐篷中。一夜未睡，如风已经筋疲力尽。
“我想为如风的爷爷举办丧事。”待安顿好如风后，百灵对着朝火说道。
“紫阳没有举办丧事的习惯。”朝火答道，“我们会让认识的人来为他送行。”
百灵的眼中闪过疑虑，在来矿场之前，她还看到了经营红白喜事的店铺，怎么会没有举办丧事的习惯。
朝火突然盯住百灵，黝黑的脸上愤怒的双眼惹得青筋暴出，字字咬出：“你们不是商人？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