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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杯
温暖曦站在言灵谖的楼下等着她。
夜很深，言灵谖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就下了楼。看见温暖曦就站在车前，她犹豫着走到了温暖曦的面前。吞吞吐吐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温暖曦看起来状态不好，瘪着气。他认真地看着言灵谖：“灵谖。”言灵谖等着温暖曦的下一句，温暖曦走进一步，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正想开口问时，温暖曦就一把抱住了言灵谖，“灵谖……我喜欢你。”
言灵谖不知怎么，一听，眼泪就往下掉。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言灵谖泣不成声，“为什么不早说。你早点说，我们就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了，就不用兜那么多的圈。”
“对不起。”温暖曦搂的更紧了。
秦曼尧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一幕。“你们？”
温暖曦闻声转头，看见秦曼尧。抱歉地道：“曼尧，对不起，我还是决定和灵谖在一起。我忘不了她。”
言灵谖也抬起埋在温暖曦怀里的头，眼带泪水地道：“对不起，曼尧，我……”
“不要！”
秦曼尧猛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她喘重地呼吸，伸手挠挠头发，她撑起自己的身子，坐起身子，她恐惧地看着前方，她伸手开了灯，黑暗之中终于有一隅是有光线的了。她伸手抽了张纸巾，她擦着额角上出现的汗珠，她将纸巾揉进了手心里，她垂下眼，摊下了身子，不断撕扯手心里的纸巾，她喃喃自语道：“这个梦……”她看着手心里的粉碎的纸巾屑，难过地轻声道：“真的只是梦？”
==============梦与现实的距离==========
秦曼尧觉得自己不应有失落的感觉，不应该这样，她能和温暖曦在一起这已经是额外的礼物了，是奢求而来的了，可是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
温暖曦从厨房里走出来，发现秦曼尧坐在沙发上发呆，“曼尧？”秦曼尧还是发着呆，“曼尧？”
“嗯？”秦曼尧扭过头，探出身子看着身后的温暖曦。脸上表情木讷。
温暖曦的手上拿着锅铲，围着围裙，“你在想什么？”
“没……没。”秦曼尧赶忙晃着手。
温暖曦打量秦曼尧，也没在意，“我想问你，我煮的蛋炒饭，你喜欢加酱油吗？”温暖曦等了一会，秦曼尧还是没有回答，整个人傻傻呆呆的，“曼尧？”
“啊？”秦曼尧抬起不知不觉垂下的头。才想起温暖曦的话，“不用，不用加了，我不喜欢酱油。”说着就又坐下了身子。她愣愣地坐在沙发上。
温暖曦多了看了秦曼尧一眼，还是转身走进厨房。
而秦曼尧还是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突然温暖曦的手机响了起来。可温暖曦的饭正在锅里，别朝外面大喊道：“曼尧，帮我把手机接下。”
“哦。知道了。”秦曼尧收起胡乱的思绪，站起身子走进温暖曦的卧室，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喂，你好。”秦曼尧正对着手机，看到温暖曦走了进来，他拿过秦曼尧手上的手机，走到一边，“喂，赖总……”秦曼尧看了眼温暖曦的背影，她看到床头上有只粉色泰迪熊，正奇怪，她好奇地走到床头，伸手将泰迪熊拿了起来。摆玩着她，温暖曦挂了手机，转过身来，看到秦曼尧抱着那着泰迪熊。他走到秦曼尧的面前，指着那只泰迪熊，正想开口，秦曼尧却先抢了白，“这只泰迪熊好可爱。”秦曼尧轻轻点了泰迪熊的鼻子。“你可以把他送给我吗？”她抱着泰迪熊在胸前晃了晃。
温暖曦想伸手，却还只是抬了抬手。
“你不说话，就是认同了？”秦曼尧笑着继续玩着怀里的熊。温暖曦伸手拿过了泰迪熊。秦曼尧怀里的熊被一下子抽走了，她惊得抬头，看见了温暖曦紧张的表情。她只能弱了弱语气道：“其实我也不很喜欢，仔细看看这熊都这么旧了。我才不想要了。”说着就将熊放回了床头。然后转身，温暖曦见秦曼尧脸上的失落，抱歉地道：“蛋炒饭快好了，汤也熬好了。差不多可以吃饭了。”说完抬抬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便走出房间。留着秦曼尧一人站在房间里，秦曼尧缓缓回头，看着床头上的泰迪熊，她拿出手机，对着泰迪熊，留下了一张照片。她凑近一点，却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叠的黄色便签纸。她好奇地拿起这叠便签纸，随便一番，上面都是一样的两个字，晚安。她看着这两个字，字迹清秀，她对着这叠晚安，想了一会儿，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台灯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看书，不要看的太累。早点睡，晚安。”下角上还有落款灵谖，尾巴还加着一个心形。她懂了。她愣愣看了一会儿，她明白了。她再看着手里拿着的便签纸。
“曼尧！”
“哦。”秦曼尧应了声，抬起了头。温暖曦眼神紧张，他心急地向她走来，抢过她手上的便签纸。她从未看见过这么心急的温暖曦，“这个……”
温暖曦将便签纸收进西裤的口袋里。
秦曼尧的手指了指他口袋，“那是什么？”
“没什么。”温暖曦眼神漂浮不定，“饭好了，可以吃了。”
“暖曦……”她眼眶泛红。
温暖曦走到秦曼尧的面前，拉起秦曼尧的手，“吃饭去吧。”
秦曼尧却不走，反而是抱住温暖曦，“暖曦，告诉我，我真的不要紧，我知道你爱她，我知道我连替身都不是，我怕你因为连喜欢她都要偷偷摸摸，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暖曦，你爱她不用遮遮掩掩，不要怕我知道。”温暖曦捂着她后脑，理着她的发，她的啜泣声渐渐加大。一滴一滴泪弄湿他的衬衫，他深深闭上眼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曼尧，我们去吃饭吧。”秦曼尧突然突然推开温暖曦，一手捂着嘴，“我先回去了。”说着跑出了房间，温暖曦转身，看见秦曼尧跑来出去，就听见一声关门声。温暖曦愣在了原地，他缓慢地拿出了口袋里的便签纸，看着上面的“晚安”两个字，握紧了手，长叹一口气，低下了头。
=============本来就不是你的泰迪熊=======
秦曼尧推开秦坤书房的门，跑到秦坤面前，“爹地……”
秦坤见秦曼尧泪眼迷糊，伸手搂住了她，“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爹地。女儿错了。女儿错了。”她扑在秦坤的怀里哭泣。
“我的女儿怎么会错呢。”
“爹地，我本来就应该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得不到，更不会和暖曦在一起。是我求暖曦，答应暖曦我不会干涉他心里的那个人，可是我错了，我没有我自己想的那么伟大，我其实不是那么宽容，我很在意，而且越来越在意，无法去忽视他心里有着别人。”她将秦坤的衬衫揉成了一团，“爹地，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遵守我自己的诺言呢？我这样是错了。我这样是不对了，这样只会让暖曦更加地讨厌我。”她明明说好了不去在意言灵谖，会给温暖曦全部的自由，可是她变得越来越在意，她矛盾，在对温暖曦心里的言灵谖矛盾。
秦坤眼里满是爱惜，“尧尧，你没有错，你的让步应经够多了，每一个男人都不应该去伤害一个这么爱他的女人。尧尧，你已经是无条件爱他，陪伴他，你在意他喜欢的人，那是因为你越来越爱他了，爱一个人当然希望对方一心一意地爱她，绝无二心。尧尧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好。”秦曼尧直摇头，因为哭泣，浓密的眼睫毛粘到了一起。“暖曦对我很好了，暖曦能答应和我在一起也是暖曦最大的退步了，是我要求太多，太贪心，我不应该阻止他去爱他爱的人。”她眼带梨花，抬头对着秦坤，“爹地，我讨厌喜欢言灵谖的暖曦，我讨厌自己不大度，爹地，我是不是坏？”
“尧尧，是我的宝贝女儿，是我最善良的公主，谁都不许欺负我的女儿。”秦坤的手默默地紧紧握拳，直至青筋爆出。
===============秦曼尧和言灵谖========
月夜正高。
他坐在书桌前，他的手握成拳放在桌面，他的眼神放空，他就静静坐了一夜。玄关处的鱼缸里的金鱼还是在不停游晃。
他突然打开抽屉，左右两边的抽屉都打开了，他低眼看着这两边的抽屉，两抽屉满满的便签纸，左边是言灵谖写的便签纸，右边是他写的，可是他写的她却从来没看过。他伸手，抓起这些便签纸然后抖抖手，便签纸像雪花一样抖落。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手指动了动，什么也抓不到。他伸手拿出里面的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温暖曦，我有话想和你说，有好多好多话，可是，你却不在家。”他看着这张便签纸发呆，许久略微动了唇，“我也有话和你说，你在，可是却不属于我。”他将纸片放回了抽屉，关上了抽屉，抽屉的摩擦声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大声。他双手交叉，手肘撑着桌面。他想了一会，拿过一旁未写过的便签纸，拿出钢笔，旋开笔帽。在上面写上，“我因为你又伤害了一个人，可是我不想伤害她。我该怎么办？”
他不舍得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将便签纸撕下，放进了右边的抽屉，关上抽屉。他起身，走到门前，关了灯，世界一下子暗下。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滑到了通讯录中秦曼尧一栏，他停顿了会儿，还是点了下拨号键。他拿起手机放置耳边，他靠在墙上，抬头，等着对方接电话，知道机械的女声出现，他才垂下了手，闭上了眼睛。
秦曼尧坐在室内泳池里，看着自己的手机，任着手机的铃声自动停下，铃声没了，她还是没移开眼，直到屏幕暗下，她这才放下手机，靠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