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章 无价(1 / 1)
她惊呼道:“哎呀,真是个好方法!我怎么称呼您,我须得好好谢谢您,我先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接过制衣师递过来的纸笔,她快速地写好了:“奥利希。安格拉。温特”。
“奥利希小姐,认识你很高兴!您可称我允冰儿!”她说:“我希望有机会与您再见!我会让人将信函放到店里,可以吗?”我笑着点头:“可以,他们会转交给我!祝您一切顺利!”
将她送走后,翰墨自语道:“温特?这个姓氏,在德可不多见,只有一个家族,素来以销售机械闻名。”
傍晚我是独自回去的,翰墨不知何时离开了。天色灰暗,阴云低垂,过街风推人快行,脚步不由己。回到行馆,是掌灯时分。
仆人端来茶水,放下杯碟后,走开几步又退了回来,言道:“小姐,我觉得还是告诉您的好。先生今天回来的早,狠命喝了几瓶酒,而后有人来找,他又邀人出去喝了。”
“先生这里有熟识的朋友?”她想了想说:“要说起来,先生也不过第二次来这儿,应当没有熟识的朋友。有也是生意上的,但我们从没见过这位。”我暗暗着急。
已近午夜,外面的雨不见小,哗哗倾泻如柱,书看了几页怎么也看不进去,随手扔在了沙发上。正厅的门大开着,室内吊灯与门廊灯的白光交相辉映,照亮门前铺设的方块花岗岩,其上纹理蔓爬隐约可辨,雨柱打在上面,生成白色的小花,一朵朵萎落,一朵朵顷刻间又盛放。
来来回回在门口踱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忧急。
他踏进来时,浑身是水,短发贴着额角,那脸,那眉,那眼,那唇,必得蘸着悲伤调就的颜料,才描的出来。他甩开我搀扶的手,脚步虚浮,任己癫倒。
天色太晚,我已吩咐仆人去休息,只能一步不离地跟着他上楼。为他放了洗澡水,取了睡衣。我怕他穿着湿衣服倒头就睡,只好重复提醒他去浴室。
他古怪地笑起,喝喝又哼哼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允冰儿,你对谁都这么好,哪怕是今天刚认识的陌生人,嗯?我想知道,在你的友情中我又排第几?”
“翰墨,你喝多了,等你洗完澡换了衣服再说这个话题!”我边说边送他去浴室的方向,他反手一挡,险些立不稳跌倒,我慌忙上前去扶他。
“别把我当小孩子哄,现在就说!”他拗得可以,我问:“说完就去洗澡?”“对!”
我只好说:“不是父母胜似父母,不是朋友胜似朋友,不是哥哥胜似哥哥,这样的友谊,我只有独一份,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说完欲搀他去浴室,他狠狠推开我的手,步步紧逼,脸扭曲变形,痛不欲生:“允冰儿,不要再割我的心,它经不起你这样对待。篡改我的话,再返还给我?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只得步步后退,说:“翰墨,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我给不了你那么多!”我已抵在床沿,站立不稳。
他愤恨地说:“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做的?你的心又是怎么捏的?”他的神情可怖,我彻底失了重心,趴在床上,我用一手迅速地支起半个身子,看着他渐渐逼迫而至的脸。
自知现在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蛮力,心慌的很,他脸上的雨水带了体温滑落在我的额头,我甚至注意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吞咽着不可遏制的怒意和伤痛,他吻我,更似在泄愤:“冰儿,你不能不要我,你在慢慢取走我的性命!”
我抵住他的胸膛,每一分挣扎,都被他以更大的热情压制下,我不知道人淋湿了依然会这么滚烫,被箍得生疼,连气也喘不上来,只好抓住他胸前的衣物,微合双眸,回应他。
他有一瞬的中止,而后舒畅地轻哼一声,辗转深入,以致一时忘情,放松了警惕,松了手去扯我领口的纽扣,我得以抽出一只手来,狠狠甩到了他脸上,痛声叫道:“翰墨,你干什么?你要伤害我吗?”
他一下子愣在那里,两汪翡翠立时滑下涟涟泪来,扑簌簌地珠子掉在我的嘴角,咸苦至极,我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他哽咽着说:“冰儿,你说,有没有人能为心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