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记忆（2）（1 / 1）
等周围又变得清晰的时候，两位圣女发现她们正站在天池旁边。那时的天池看来比现在更加偏僻遥远，冷冷清清的，连小天使的房屋也看不见。在她们的身边，金发金袍的天使长身而立，正看着不远处一个正在舞剑的银发天使。这想必就是雪灵口中的日之天使“镜翔”了。
这时候的镜翔已不再是小天使，雪灵也已经长大，容貌绝美，风姿绰约，和现在的幻雪女神无二。看来这段记忆比上一段已经过了好几万年，因为小天使要长大，需要的时间很长。
圣女们以前从未见过幻雪女神舞剑。在她们的印象中，幻雪女神总是温和而威严的，用到魔法只是简单地挥一挥权杖，最多是比划几个复杂的手势，很少有什么较大的动作。但现在雪灵在她们面前舞剑，她们也不得不佩服雪灵进步神速。只见眼前银发飞舞，白衣烈烈，身姿曼妙，脚步轻盈，银色长剑在她手中灵性十足，或挑或刺，或劈或砍，招招精妙流畅，却又大气磅礴，果然非同凡响，秋看了也不禁暗暗赞叹。
“秋姐姐，看那边，仔细看镜翔的眼睛。”薇忽然捏了捏秋的手，朝镜翔所在的地方一指。
秋应声向镜翔看去。长大的镜翔身材修长，脸颊消瘦，剑眉，高鼻，薄唇，英气逼人，即便在天使中间，其俊美也是十分难得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雪灵，神色专注，但秋注意到那明亮的金色眼眸里，透着不该有的寒意，不禁感到背脊一凉，话马上到了唇边。
“天神一定没有答应教镜翔。”秋对薇说，“这个眼神……这不是在安逸环境中生活的天使应该有的眼神。”
薇点点头，说：“我也觉得。”
这时候雪灵一套剑法已经舞毕，温柔一笑，朝镜翔走来。秋和薇这才注意到她的腰带上镶着一块温润美丽的玉石，这是天界大天使的身份象征。原来雪灵已经跻身天界八大天使之列了，难怪身手如此了得。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雪灵笑道，“记住了几成？”
“看倒是看清楚了，不过记的不多。”镜翔微笑道，金色眼眸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不如你再演示一遍？”
“我才不要！”雪灵嗔道，“你记住多少就先耍出来，哪里不会了我再教你，再看一遍也不会比现在记住多少的。”
“好吧，听你的。”镜翔脸上仍然带着近乎宠溺的微笑。他一挥手，金色长剑出现在手中。金发金袍的大天使张开巨大的白色羽翼向前飞了一段，在云雾中站定，金色长剑挥出，剑气破空，呼啸声起，一招一式，正是雪灵刚才演示的剑法。
他舞得其实很不错。在他手上，一招一式更显得刚毅果断、气势非凡，如果就这样看，除了速度和熟练程度相差较大外，已经和雪灵演示的很接近了。
看了一阵，薇忍不住开口道：“他天赋也不坏嘛，学得很快啊。”
这时候雪灵已经走到镜翔身边，教他口诀，帮他纠正动作，一边还比划着镜翔忘记的招式给他看。
秋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表面上看似乎如此，可是细看的话……他的力量和雪灵相差太大了，所以就算勉强记住了招式，也无法提升速度和力量。”
“真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薇看看秋，又仔细看看镜翔，带着一脸“这不可能”的神色，“我觉得我看得挺仔细的啊……”
“因为我是风系圣女啊，”秋淡淡一笑，“速度是我的优势，而且我以前很长一段时间是靠剑术吃饭的，所以会比较了解。”
可是再次看向雪灵和镜翔时，秋忽然变了脸色。
“我们快过去。”她一边说一边拉着薇快步向前走，“他们在争论什么……我们离太远了，聊着天竟然没发现！这个也许才是这个记忆的关键！”
两位圣女走近了些，双生天使争论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耳中。
“……可能是练习还不到位，”雪灵底气不足地说，“你多练练吧……多练练就好了。”
“多练练就好了吗？”镜翔眯起眼睛道，“可是我看你第一次学的时候速度就非常快。这恐怕是灵力问题吧？”
这显然是他的伤疤。
“也许吧……灵力的问题可能是一个……”雪灵的语速慢了下来，显然是在找理由避开镜翔的痛处，“但是这不一样，我的剑法是父王亲自教的，我教的不好呀……”
“父王”？这么说天神已经认雪灵作义女了？
秋看向薇，发现薇也正看着她，从薇的眼睛里，她知道薇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秋觉得这才真正刺痛了镜翔。
“‘父王’亲自教的？”他打断雪灵的话，一字一顿地说，“不过那可不是我的父王，对吧？你瞒着‘你的’父王来教我剑术，你就不怕他生气吗，我的‘公主殿下’？”他故意把“公主殿下”几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他这么一说，雪灵也火了。和小时候一样，她一激动雪白的脸颊就飞上红晕。
“你怎么说话呢？”她冲着镜翔叫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现在在天使中间已经很了不起了！父——好吧，天神陛下——他教我的我什么没有教给你？是你自己不满意，要我怎么办？你最近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镜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悔意。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睁眼时，金色眼眸里已经恢复了平静温和。
“好了，我们不要吵了，我错啦。”他说，“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够，心情不太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雪灵脸上退了怒色，显出些许心疼。
“你也不要练习得太辛苦了。”她抱了抱镜翔，柔声道，“时间还长着呢，你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大天使的。只要你力量过关，父王那里我会去说的。”
镜翔也不再和雪灵争论什么，伸手为雪灵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温柔地微笑道：“对不起，真是辛苦你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说完，未等雪灵开口，他便兀自转身离开。
“你不去参加耶莉的茶会了吗？”雪灵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她让我带你去的。”
镜翔没有回头，只抬起一只手挥了挥，继续向前走去，金袍飞扬的身影渐渐淹没在缭绕的云雾之中。
薇正因为镜翔的态度而撅着嘴，秋一回头，却正好看到雪灵眼中闪过一丝光。不知为什么，那光让秋感到背脊一凉，但当秋想要细看的时候，四周又一次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