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 离开戏班（1 / 1）
“唔……嘶……”翻个身而已，怎么会这么疼？难道昨晚月娥睡觉又不老实又踢我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嘶……”一口更大的凉气就这样被我活生生地倒吸进了肚子里。
眼前这眉开眼笑的斯是那一向温润如玉的如弦？不对啊！如弦为什么会在我和月娥的床上啊？而且还笑得，笑得这么心满意足，一点都不像一个无情无欲的神仙了。
我连忙推开他坐起来，锦被却从身上滑了下来，一低头，“啊！”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天呐，谁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我会□□裸的躺在，我转头四处看了下，躺在如弦房间内的床上啊？而且他还坐在我身边！“夜雨你这么了？”如弦见我一副仿佛受了极大打击的模样，顿时也是一脸的挫败看着我。
“我，我怎么会在这？”低头看着胸前，身上，胳膊上东一个西一个的草莓印，昨晚的记忆立时倒回脑海中，一瞬间我羞得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我竟然，竟然主动勾引了如弦！天呐，我虽然是21世纪的女人，没有那些保守思想，但是想到自己昨晚一个劲求着如弦要自己，仿佛饥渴了几百万年一样，我，我还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夜雨，你不想对我负责吗？”“啊？”震惊地抬起头，在看到他一脸的委屈和伤心后，我那一句“你开玩笑的吧？”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昨晚，昨晚是你……你不想负责吗？”如弦在看见我脸上的为难后，更加理直气壮了。哎，我何尝不知如弦在打什么算盘，正是因为他知道我不会要他负责，所以才会反过来要我负责，现在倒是变成他想要拼命留下我了吗？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你昨晚已经说了，你不是因为翠儿才爱我的！”不等我可是完，如弦抢先说了出来，只是他这话一出，我恨不得再穿回昨天去，把那个酒后乱说话的我活活打死！免得我现在两面为难，进退维谷。“可是如弦，翠儿她……”
“不要可是！我知道你爱我，我现在也知道翠儿爱我，可是我也相信翠儿也是爱你的，不然你如何解释她愿意为你而死？”如弦斩钉截铁的话说得我一愣一愣，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用被子裹紧自己，我俯身趴在床沿捞起被丢在地上的衣服，然后闷进被窝里穿衣服。“夜雨？如弦喊我，我不理，继续穿衣服，“夜雨？”他再喊我，我继续不理。今天这衣服怎么了？半天也穿不好！我都快闷死在被窝里了，可是衣服还是一件都没穿好，心乱的就跟这怎么理都理不好的衣服一模一样。
“夜雨……”低低的一声，如弦已经钻进了被窝里，黑漆漆的被窝里，我只能看见他深邃似海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干嘛？”怎么穿都穿不好的衣服弄的我心烦气乱，他突然的闯入又让我不知所措。
“衣服穿不好就不要穿了……”“啊？”一声惊呼还没结束，他已经一把扯过我的衣服又随手丢了出去，我顿时欲哭无泪，如弦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无赖了？“夜雨，我相信翠儿是希望我们幸福的。”他把仍□□着的我搂紧怀里，嘴唇贴在我耳边气息微烫。
“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埋在他的肩膀上，身体轻颤。“夜雨，翠儿是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的，她那么善良，又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你痛苦？而且，你舍得我继续痛苦吗？”微微拉离我，如弦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我在他认真执着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我该原谅自己，接受如弦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心在叫嚣，接受他，让他快乐，也让自己快乐。可是翠儿呢？虽然她以前说过最希望我能和如弦在一起。
但是，那真的是她的真心话吗？我跟如弦在一起了，她真的会开心吗？“夜雨，我爱你，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如弦的唇轻轻地触碰着我肩膀上□□的皮肤，一阵酥麻感随之传来，而他的手也不老实的在我腰上摩挲着。
“如弦，我……”一把推开如弦，不忍心看他脸上的失落，我飞快跳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夜雨，你？”如弦坐了起来，看着手忙脚乱的我轻叹了一声。
“来，我帮你穿。”半天之后如弦见我仍是没有穿好衣服，连他都看不下去了，走下床来拿过我的衣服替我穿起来。
而我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不动作。
“夜雨，我给你时间想。我就在这等你，哪都不去，等你想好了再来跟我说，不管是去是留，我都尊重你。”穿完衣服，我转身就要离去，身后的如弦却抱住我，在我耳边叹息到。
“好，你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我离开他的怀抱，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艳阳高照，又是一个晴好的夏天。
刚离开如弦的小别院没两步，月娥和唐雪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见她们二人脸色都不好，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她们上气不接下气，半响月娥方平复气息道：“你个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找了你一夜啊！？”月娥开口就是怒气冲冲的一句责骂，才让我想起来我昨晚彻夜未归，她们一定担心死了。“对不起啊，昨晚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跟我们回去吧，班主风熙他们都快急疯了，满府的找你。”唐雪抚着胸口，气息难定的说。
“啊？班主他们也一夜都在找我吗？”完了，这下闯大祸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你说呢？昨晚看你有些醉，又彻夜找不到你，大家都担心死了，谁还有心情睡觉啊！”说完不等我有所反应，月娥拉着我就往回跑，可怜唐雪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又跟着跑起来。
“翠儿！”“翠儿！”刚回到小院子，风熙和班主就迎来上来，一人拉住我一只手上下检查着我。
被他们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我抽回手，讪讪地笑道：“我没事，害大家白担心一场了。都一夜未睡，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下吧。”“还睡什么啊？我们要收拾东西走了。”“什么？”我不解地看着月娥，为什么突然要走了。
“戏都唱完了，人家生也庆完了，还留在这干嘛？人家又不养你。”说着月娥就把我往屋里拖，我呆呆的任她把我往屋里拖，脑子里却仍停留在刚才的话上。
要离开了，也就是说又要和如弦分开了，我到底是应该随他们一起离开呢，还是留下呢？还有，我该怎么答复如弦呢？是选择跟他在一起，还是紧记翠儿的爱情，让彼此相忘于江湖？
“咦？翠儿，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啊？难道你看上这里了，不想走了？”月娥见我傻愣愣的坐在一边不禁打趣道，“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月娥好奇地趴在我跟前的桌子上看着我。“没什么，我这就收拾。”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看了看，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两件换洗衣服而已。
“对了，你昨晚是不是去看你那个老朋友啦？”“什么老朋友？”月娥的声音还未落下，就被刚进屋的班主接了起来，我手一抖却继续假装平静道：“没什么，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班主你不知道，我可看见了，翠儿那个老朋友长的跟个神仙似的，可……”“月娥姐姐！”我慌乱的转身打断她的话，而对面班主的脸色显然已经很不好看了。“翠儿，你昨晚去哪了？”
“我？我没去哪啊，就是吹了吹风，结果酒劲上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我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他，“是吗？那有没有受凉啊？”说着他走过来就要伸手摸我的头，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看着他傻笑了一下。他见我一副生人莫进模样也就放弃了继续前进的打算，转而在凳子上坐下，“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嗯，收拾好了。”我拎起手边刚打包好的包袱，转身就往外走去。来到院子里，我看了看整装待发的车队，脚下却像生了根般再也踏不开一步。
我就要这样离开了吗？可是我还欠如弦一个答复，我还欠他一个相守到老的誓约，还我欠他，欠他……“怎么了，翠儿？”心里一痛，翠儿，对不起，请原谅我自私一次，我真的不能没有如弦，我不想看着他再为我痛苦煎熬，我真的，不能。
“班主，我有话要对你说。”回头看向站在我身旁的班主，刚才他那一声翠儿，既让我痛彻心扉，也让我幡然醒悟。
如果我让翠儿开心的代价是让如弦痛苦，我做不到，是我自私，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硬着心肠离开如弦，也实在不想离开他。翠儿，我对不起你，我不期盼你的原谅，只希望如果有来生，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一切，换你一生平安幸福。
“月娥姐姐，你先出去下好吗？我有事要跟班主说。”跨进屋来，我见月娥仍在收拾东西就对她说道。“什么事啊？还不能让我听？”月娥把包袱打包好背在肩上看向我们。
“月娥姐姐你就先出去嘛，一会儿就好。”“好吧，好吧，你们快点啊！”月娥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见她出去了，我随手关上了门，转身定定望着眼前英俊高大的班主。
“翠儿有什么事？”班主见我看他，便也转过来看我。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我跪了下来，他显然被我的动作吓到了，连忙过来拉我，可是我却死活不肯起来，只说道：“翠儿谢谢班主的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不说今天还有一件事要求班主。”
“翠儿，你有什么就直说，何必这样，再说我救你，本就举手之劳，何曾想过要你什么回报？”他见拉不起我，也打算跪下，我却伸手拦住了他。
“不，班主你先听我说。今天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想说的是，我不能跟你们一起离开了。我要留在这里，留在我一直想找也一直在找我的人身边。”我看着他的眼睛，诚恳的请求着。
“那个人就是你昨晚不回来的原因？就是，月娥说的老朋友？”他脸上的痛苦之色让我既内疚又自责，“班主，我，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其实我就是那个顾如弦和皇上都在找的人，沈家的沈琴音，也就是夏夜雨。”
“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对不起。因为，我逃的了人，却逃不了心。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代价有多大。”“那个人是皇上还是顾如弦？”
“如弦。”“好了，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会保守所有关于你的秘密。”他扶着我站起来，我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我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呵，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既然你想要的幸福不是我所能给的，我又何必强留着你，虽然我想，但是我仍有自知之明。我，是留不住你的。”
“班主，我……”“算了翠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你自己不能留下，其他一切都是空话，你还是赶紧走吧，乘我还没有后悔。”
“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看着班主强扭过去的脸，我能体会他心里的痛苦和不甘，鼻子酸酸的，泪水滑落下来，为什么我总是要伤害这些对我好的人呢？
打开门，我走了出去，心里既沉重又轻松，讲不出什么滋味。“翠儿你哭什么？”月娥、唐雪和风熙都迎了过来，担心地看着我。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关心的脸，鼻子又是一酸，泪水更加滂沱。
“怎么了？哭什么？”月娥用手慌乱的给我抹着泪水，唐雪和风熙一边一个扶着我。
“月娥姐姐，唐雪姐姐还有风熙哥哥，我爱你们，可是我要走了，以后不能再跟你们在一起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啊。”我擦了擦眼泪，勉强控制住情绪。可是我情绪刚稳定就换他们情绪不稳定了。
“你说什么？”
“你不跟我们在一起了？”
“你要去哪？”他们三个人把我团团围起来，让我找不到一丝离去的缝隙。
“让她走吧。”班主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个人立即围了上去，显然都恨不能理解。“为什么啊？”月娥直接冲到他跟前，大声的质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风熙也紧跟过去担忧的问。“不关班主的事，是我自己要走的。”我看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到。
“可是你为什么要走啊？”唐雪走过拉住我，“跟我们在一起不好吗”“好，当然好，只是，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戏班里，不去面对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啊！”月娥又走过拉住了我，我看了看左边的月娥和右边的唐雪，有些无奈的说：“有些事，只有自己能面对，也只有自己能解决。我很感激这两年来各位哥哥姐姐对我的照顾，翠儿定会铭记在心一辈子。翠儿要离开了，只希望各位哥哥姐姐都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可是，你都离开了，我，我是说我们还怎么能有幸福美满的人生？”风熙慌乱的看着我。“肯定会的，你们都是好人，怎么会没有呢？风熙哥哥就不要担心啦。”我夸张的扯出一个巨大的笑脸，却看见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翠儿……”“好了，让她走吧，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何苦强留。”唐雪正要说什么，却被班主的话挡了回去。他们一干人听了班主的话，都伤感的看着我，我却笑了笑道：“有缘终会再见，不必太过介怀。我走了，各位哥哥姐姐保重。”
“翠儿！”我刚走到院门口，月娥却突然追了上来一把抱住我大哭了起来，“我舍不得你，翠儿……呜呜……”“傻姐姐，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了，哭什么啊？”嘴巴里虽然这么说，我的声音却也哽咽起来，眼泪更是在眼眶中不停打转。深吸一口气，把心口酸涩的感觉强压下去。
我扶起趴在我肩上痛哭的月娥，回头看了他们最后一眼，转身毅然离去。
可是刚离开院门一小段路程，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