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身世之谜（1 / 1）
“那好吧。”皇后看看轻寒，起身向我走来，“夏夜雨，这个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从城外秋栾河里被救起之后才开始使用的吧？”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皇后，我从河里被救起的事只有我和大爷大妈知道，而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们……
“放心，两位老人家很好，我们只是派人去问了些事罢了。”像是看出我所想皇后善良的替我解释，虽然知道不应该相信她说的话但是听到她这么说我还是放下心来，毕竟，只是两个老人家，对他们应该没什么威胁。“是，皇后明鉴，民女被那大爷从河里救起后就失去了记忆，除却隐约记得自己要进城寻人外其他一切竟都不记得了，因觉得夏夜雨三字十分好听就给自己起了新名字。”
“嗯，这倒也能解释你后来的所作所为。”皇后像是很满意我的回答，点点头。虽然不全是事实，但也基本符合，至于到底有没有失忆却只有我一人知道，这别人自然不可能查得到。“那你可知你为何要进京又可知你所寻之人是谁？”皇后转身回到榻上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品尝。“回皇后，民女不知，民女只记得要寻人，但所寻何人已不知。”这是实话，我本来就是随口诌的要寻人，当然没有正在要寻的人，也就不知道要寻谁了。
“哦，这样……”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里包含的东西太多，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凭直觉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足以震动到我。“那我要是告诉你，你进京所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前为你拒婚的我国首富顾如弦，你又会作何想法呢？”
“不可能！”我本能的排斥这个答案。这具身体要找的人是顾如弦，为什么，她喜欢他？还是，他们本就有什么纠葛，但是如弦每次看我的并不像是早就认识的神情啊。可是，那她为什么又要寻她呢？为什么呢？
“什么不可能？是你不可能寻他，还是他不可能为你拒婚？”皇后显然是被我的果断否定给震到了，不自然的问出来。“没有什么不可能，还请皇后继续。”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不可能，又怎能给她解释。
“好。本宫再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本名叫什么，家居何方，家里还有何人？”她一连丢出的三个问题都是我不知道的，我也不能扯谎，因为她肯定早已有了答案，“民女不知，还请皇后指点。”我只能如实回答。
“你本名沈琴音，是江南首富之女，排行老四，于去年年初与我国首富顾如弦定下婚约。而你，时年十五，性颇喜动，故在听说自己与顾如弦定下婚约后出于好奇或者其他心思，独自离府，想要进京城看一看自己的未婚夫君，却不曾想就在京城城郊遇到山贼，欲劫你财色，你誓死不从，投入身后秋栾河中。接下来的事，不用本宫说了吧？”她说完扬起下巴，得意的看着我。
而我早已被这一连串的消息震的连连后退，不知何去何从。身边的轻寒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是伸出手来扶住颤抖不止的我。“皇后所言句句属实？”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我理不出头绪，我只知道如弦何其悲惨，那沈琴音何其悲惨，而我又何其悲惨。难道如弦一直都知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难道他是因此才对我有情，才为我拒婚？难怪，难怪，那怪我一直不知他对我的情从何来，难怪我一直不能理解他的深情。原来，我从不曾理解，因为从曾不属于我。
“当然属实，你认为本宫很闲？”“那如弦，他也早已知道我与他有婚约吗？”我紧紧攥住手里轻寒的手指，想从他身上汲取力量，“本来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说完不理会我满脸的不解，径自伸手轻轻拍了两下，而皇上也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向我们身后看去。僵硬地转头，只需一眼，我就定在哪里，再也动不得分毫。
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无双公子，还是那个气质如仙的豪门大少。只是，他现在周身都被一层打不破，吹不散的悲伤环绕着。远远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脸上两条湿漉漉的泪痕在摇曳的烛火中闪烁着绝望的光华。“他本来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他本来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他本来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我反复咀嚼这句话，泪水倾泻而下。
我一步一个世纪的向如弦缓步而去，徒留身后轻寒僵硬的手像是想挽留什么般直直的伸着。
“如弦……如弦……”我呜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能表达我对他的歉疚呢？我总觉得我欠了他好多好多，不仅仅是这辈子，更像是从上辈子，上上辈子，我就一直在欠他。也许真的有前世今生，所以我和如弦之间才会有这不明不白的牵连，明明没有过多交集，却总是能被对方的一举一动所牵动心弦。所以，他才会如此深情，我才会如此内疚。
“夜雨，我只问你一句，就一句。你，真的要和他相守一生吗？”他声音里的颤抖，无助和祈求，听得我心碎成一片一片，那内疚的情绪仿佛要把我撕裂。我除了呜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是，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夜雨，她要和我相守一生！”身后的轻寒不知何时走过来，把我拥挤怀里，深深的，紧紧的。
听见他的话我心狠狠一震，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推开他，跟如弦说，不，不是的，我想相守一生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不管你是不是齐佑的前世今生，不管你跟那个沈琴音是否有过婚约，也不管上一世齐佑的撕心背叛，我只想和你相守到老。可是，我没有，我没那个勇气，我只能缩头乌龟般的躲在轻寒的怀抱里放声大哭，像是要哭尽心里所有的委屈与不甘，也像是要哭尽心里所有的内疚与不舍。使劲的哭，哭到最后我几乎要背过气去。
“唉，我知道了。你又何必哭成这样呢，你可知我见你这般哭，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此生能得你如此真心哭一次，我已心满意足。既然你如此选择，我会祝你幸福。”如弦悲伤的话语传进我的耳朵里，慢慢抚平了我心里的滔天骇浪，我从轻寒的怀里抬起头，顶着两个核桃眼看着眼前泪痕已干的如弦。
他现在脸上没有了无奈与悲伤，只剩下看淡一切的漠然，好似哪怕现在就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下眉头般。“如弦……”我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他这个表情吓到我了，我不喜欢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如若说他以前有仙人的气质，那现在站在我眼前的如弦就是一个神仙，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真正无欲无求的神仙。这样的他让我害怕，让我觉得再也抓不住靠近不了。
“好了，戏看到这也该到尾声了。”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皇上却突然出声了，皇后扶着他站起来向我们慢慢走来，“今天把你们都召来就是想解决这事。现在如弦你也都看到了，夏夜雨始终选的是我皇儿，不管你们是否有过前缘，是否曾有婚约，她选的都是皇儿。你也是一堂堂顶天男儿，既然她已做选择你也承诺就此放手，朕只希望你们都记住今日所说之话，日后不要反悔才好。”
说完他转向我继续道：“夏夜雨，朕不管你以前究竟是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既然你今日在这凤鸾宫中做出了抉择，那么就好好守护你的承诺，不要让轻寒失望，也不要让朕失望。朕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陪轻寒守护这天下的女人，如若有一天，你做出了让轻寒弃天下而选你的事，朕绝不姑息！”那眼里的决绝与狠利让我的心一颤，我知道，如若那样，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草民遵命，只是希望如若夜雨以后犯错皇上可以看在太子的面子上饶她不死，草民也愿用全部身家财产为她赎罪。”他躬身行李，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看着眼前的如弦，心里一恸。这么严重的事在他看来却是极其的无关紧要，而虽是关心我的话语，语气里却再也找不到丝毫的波澜和温柔。他现在疏离的就像一个陌生人，遥远而不可及。夏夜雨，这都是你自找的啊。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心死了，而你，就是杀死他心的那把刀子！
“哼，这是她的事，你的事朕还没追究呢，你又何必为她请命。”皇上听完他的话明显地不高兴，一甩袖说道：“你自己说说你和三公主的婚事该如何办？”“皇上，草民见您和皇后鹣鲽情深，岂不知这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三公主是个好女孩，何必委屈她嫁给草民这个已没心的人，这岂不是误了她终身？皇上您真的舍得吗？”说到三公主我不禁想到飘雪那个单纯的傻姑娘，她的幸福也算是因我而毁了吧？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仿佛感觉到我的难受，轻寒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低声说道。我看看他，又看看眼前冷漠疏离的如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继续沉默。现在，这里，并没有我说话的余地。
“皇上，我看这婚事还是算了。飘雪还小，说不定过两年也就放下了。你说她那个傻丫头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呆子呢？唉，一对痴人，只是可惜……唉……”皇后眼角闪烁着莹莹泪光，她，也算是个好母亲吧。“罢了，罢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也各自回去，好自为之！”说完，不再理会傻站着的我们，一甩袖由皇后扶着走向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