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公主与公主(1 / 1)
她可是图安皇室里公认的图安第一美人!哪曾想今日一到这大靳,第一眼便看到靳国皇室里的皇子长的好看又有气度不说。连这些个公主,无论大大小小竟然个个都如花似玉,美丽脱俗,高贵不凡!
心里生堵。乌云珠面色不悦傲慢的一哼,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睨了眼看着宁雅傲慢的道:
“噢,原来我们都是公主,那就算扯平了吧!我呢,自小就喜欢穿红衣,非红衣不穿!连我父王也说了,对于太后我们一表忠心即可,无须太多虚礼。那么忠心是放在心里的,身外之物就不必计较了吧?!?”
宁雅眉头微皱,这乌云珠,倒还真会强辞夺理。不过这几日一直跟着皇后处理各种事宜,面对太后去世后凌乱的皇宫,她性子也成熟了几分,神情虽也是不悦,却仍是耐住了脾气未出声,面容沉静淡然。
苏碧瑶则是自小在宫外自由在在的长大,有着母亲与姨母靳沐盈还有宫中太后的宠爱,性格自是泼辣也爽直了几分,看着小公主在她的好言相哄下仍嘤嘤地哭,而乌云珠还这般傲慢的狡辩,忍不住清脆地一哼,仰着头瞪了身材比慕汐湮与宁雅都高了半头的乌云珠毫不客气地道:
“哼。我倒不知道图安的公主原来是这般会欺负人的!且说你是客人,又是异族来的,我们便原谅你穿红衣不敬的事儿了。但是,你凭什么说我们都是公主便扯平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妹妹是公主便可以欺负她吗?!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乌云珠讶然。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素白头发乌黑,整齐留海,圆脸怒眼的小丫头这般声音清脆口齿伶俐的不依不饶,不由地嘲笑,漫不经心地道:
“你也还是个小孩子呢,小公主!好了。就算我错吧。适才我逛进来的时候,并未发现这大石旁边有人,所以才随意挥了一下鞭子。没想到那侍婢竟然那么不经打,我不过是轻轻一挥鞭子她就晕倒了。我可没有欺负这位小公主,是她的侍婢一昏倒她就哭了的。”
苏碧瑶气呼呼地一哼。乌云珠并不认真的道歉让她感觉十分讨厌,又看到乌云珠这样能狡辩,便理也不理地拉了小公主抬脚走开。才走两步,苏碧瑶又清脆地扭头看着乌云珠冷冷一哼,狡黠一笑,道:
“忘记告诉你了。我可不是公主。所以我不会跟你扯平的!敢欺负我妹妹,哼,你死定了!”
乌云珠愣地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黑眼睛,张口结舌,看着苏碧瑶狡黠灵动的小脑袋一甩黑发,小小的身影颇是雅致淑贵的转身带着小公主走远,脑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宁雅忍不住在心里噗哧一笑。原先一直不喜欢苏碧瑶人小鬼大,精灵古怪折腾人的模样,此时却觉得份外可爱,甚至期待苏碧瑶搞怪的行动。——苏碧瑶的确不是公主,可她是宫里太多长辈宠爱的郡主!但宁雅还是忍不住了笑意,一双明亮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乌云珠道:
“既然乌云珠公主是无心的。那就不说这个了。不过,乌云珠公主,我皇兄接你图安皇室进宫,难道没有安排宫人侍候你,给你带路吗?!你如何会来到我皇祖母的小花园里?!”
乌云珠忽然眼神黯了下来。想起那个星眸剑眉的白衣男子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心里微微的不快。勉强一扯嘴角,耸了耸肩膀,额头白色的狐绒微动,道:
“你们大靳皇宫太大。我走的太快。那宫婢跟丢了。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正无事便到处逛逛咯。对了,你说,接我和我母后的是你皇兄,他是几皇子啊,叫什么名字?!”
看着乌云珠一提到靳楚天眼神便发亮,语气好奇焦急,宁雅忍不住一愣,心生暗笑,原来乌云珠竟然喜欢她七皇兄。流苏的银珠袖口微晃,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宁雅微微思忖了片刻,淡淡地礼貌回答:
“那是我七皇兄。不过乌云珠公主,即使你喜欢我七皇兄,也太晚了。你跟我皇嫂实在没有可比性,我皇兄不会喜欢你的。”
乌云珠又瞪大了眼睛,微厚的红唇紧抿,鼻子一翕一合几乎快要冒出烟来。一头细细长长的辫子随着天珠与各色宝石颤动,手里的鞭子握的死紧,生怕一个忍不住便再挥出鞭子。宁雅心里暗暗一笑,脸上木无表情地又道:
“本公主还要照看妹妹,就不陪乌云珠公主你了。我把我的宫人派给公主带路,还望公主这次脚步放慢,不要再把宫人弄丢了。否则,在这皇宫里出了什么事,我皇兄会很不高兴的。”
说完,朝一个宫人微微一点头,抬脚便带了其它的宫女走开了。
乌云珠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可是她却不敢再挥手把鞭子甩向身后的宫女。因为宁雅提醒她——这是大靳,不是图安。她就算为了讨那个好看的七皇子高兴,也不能再这样与人结怨!——她不明白,为什么她遇见的靳国皇室皇子公主,怎么个个都这么毫不掩饰的讨厌她?!!
在慈宁宫的小花园里生够了气。乌云珠老老实实的由宫女带领着往大靳皇宫接待外族的行馆走去。
因着靳洛云还未从莫愁山庄归来,靳楚天便要与剩下的几位皇子负责皇宫的各种事宜,连带国界边关的各种军情,便一直未有空暇回清王府。靳楚天不放心,又遣了书玄先回王府照看。
书玄一进王府大门,就看到一抹浅绿若柳的身影手提小竹篮在桂花树下愁眉苦脸的站着,模样俏皮可爱。
与图安公主乌云珠比较过之后,书玄总是莫名的会想起香荷生气时明媚又可爱的容颜。此时看到人,书玄心里莫名的开心,有心逗一逗眼前这个浅绿的人影儿,便故意咳了两声,道:
“这桂花树也会让人徒生烦恼么?!我怎见得有人脸都要愁的如苦瓜了,怕是这苦味儿比橨桂花香味还要浓呢。”
香荷闻言。转过身四下打量,发现空无一人,而眼前那个劲装的男子正一脸坏笑的抱剑懒了身子看着她,便知这男子有心调戏她,忍不住脸庞微红。啐了口水在地,半是生气的娇声道:
“我自是愁闷过了头,可是不像有些人,就只见得会以强欺弱看笑话,往这儿一站看旁人的弱,所以才让我连桂花香味也闻不着了。”
香荷声音柔和,脸庞圆润眼神明媚,赌气中自有几分可爱。书玄看的心里开心,又有心帮忙,便抿嘴忍了笑抱剑在手,不再调侃,一脸认真的道:
“好啦好啦。好男儿不欺小女子。你且愁什么,说来听听,看看本侍卫能否帮得上忙?!”
香荷脸仍微红,几分不相信。抬头看书玄,却见书玄眼底认真已经收了调戏之意,心头泛起一阵温热,垂睑微垂,犹豫了片刻小声道:
“我家小姐自昨日醒来胃口便不是很好,我听府里的嬷嬷说以桂花酿制的米糕清香沁脾,又不伤胃,便思忖着想摘一些新鲜的桂花来做糕点。哪知兰儿和梅姐姐都不在府里,余下几个人与嬷嬷皆是毫无功夫,这府里又没有长杆子,我不会爬树也不好求别人,自然就为难了。”
书玄微微一笑。他昨夜曾有片刻空闲与靳楚天攀谈,曾听靳楚天叹息慕汐湮是急火攻心顷刻耗尽内力。自己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顷刻耗尽内力意味着什么,这不似是中毒失去内力,解毒即可。瞬间耗尽内力的人犹如将一盏油灯,烛油是身体,灯火是生命,片刻将烛油倾尽自然油尽灯枯,灯芯拼命的汲取最后一滴油而维持灯火,灯火自然微小弱不堪击。即便迅速添加烛油,火也不会迅速再明亮,只会缓缓地挣扎过灯芯浸透烛油的时间,才能再渐渐明亮。
所以,书玄的心里明白慕汐湮此时的身体,就犹如树枝上的一片秋叶,任何一场微风都能让她碎灭。若想恢复以前的身手,除非在漫长的时间里精心的调养,熬过寒冬,才能再在春天焕发生机。于是也便对这位原是烟姑娘的王妃慕汐湮,满是崇敬之意。
此时听闻香荷这般说,又对香荷心生好感,书玄便淡淡一笑,将剑递给香荷,伸手拿过香荷手里的竹篮道:
“拿着。看我的。”
香荷微愣,手里一沉,一把剑已揽在怀中。而一身劲装的书玄手提小竹篮,步履若飞,至树前身影一晃便飞身掠上了桂花树。高大的桂树似是有微风拂过,轻轻摇曳花枝,满园一阵芳香。书上那个玄色劲装的男子,虽是身形高大,却身手甚是灵敏,灵活的在树枝间窜来窜去,片刻间片已花篮满满白色碎花。
香荷仰头看的惊呆。
篮满花香,书玄轻盈地掠下桂树,落地沉稳无息。憨直地将满是白花的小竹篮往香荷面前一递,书玄憨厚笑道:
“喏。这些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