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靳家人(1 / 1)
传说中,这毒在大靳历史上也只出现过几次,每一次出现,都是时逢皇位之争,造成皇室血流成河;每一次伤及的人,也都是足以动摇大靳江山的人!这毒,见血封喉,令中毒之人面呈诡异的蓝色,除非有神医在侧,否则绝无解之可能!
靳沐盈仅仅提到过那一次传说。已经是面容骇人。慕汐湮那是第一次看到,一向任何事情都风清云淡的靳沐盈竟然会有那般大惊失色的神情,此时仅仅是想来,便已经心头一寒。
那浅蓝。与诡异绝世同名。与绝望死神同路。慕汐湮鼻翼沁出细细的汗珠子,神情渐重,忍不住身子一颤,心底几分不祥之感。她未曾经历过夺位风雨,却是深深的从靳沐盈的教诲里渗透明白着一旦扯上这绝世奇毒与皇位之争,便将会有一场如何的血雨腥风,性命屠糜!
——但是,靳洛云却说,太后已经有两日不舒服的光景了。
慕汐湮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苍白的小脸勉强一笑,疑惑地自顾低了头坐下来道:
“或许是我想多了,大约不是会蓝蛊。不过,洛云,无论如何,我都想亲自回宫看一下皇祖母的情形,才好下决断——我自小在莫愁山庄里长大的,对一些病症自信有能力解决。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收拾了东西,马上跟你一起回宫。”
靳洛云尴尬的微微垂首,皱着眉道:
“皇嫂,这个。。。。。。。我昨夜出宫时皇祖母曾极力吩咐我见到你时传话给你,若非是皇榜昭告天下的宫丧,您绝不可轻易进宫,她说只要我说,你对于曹天福一事做的极好,你便能明白一切。”
慕汐湮错愕。听着。忽然间明白了许多,靳洛云则是半是明白半是糊涂的怔愣,看着慕汐湮还等着慕汐湮解释。
慕汐湮苦笑。眼泪在心底打转,像是有风疾速的驶过,撞击到敏感的眼睛,酸疼的让人无法止住眼泪。太后啊太后。终究还是一个把心给了天下的女人!良久,慕汐湮看了一眼举止稳重,容颜却年轻只是一个孩子的靳洛云,只能苦涩的一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京城繁华背后的河边。靳之阔临河而立,时不时微微踱步。
约定的时间已经错过,慕汐湮却没来。靳之阔等得微微心急。
书玄远远的赶来,步履匆忙。靳之阔迎了微微清冷的风皱眉道:
“何事如此慌忙?!”
书玄眉宇微皱。想了想,还是认真地道:
“属下无意间得知,贤王爷最近与夏国密探有染。至于究竟有何动静,属下无能,未能打探的清楚。”
靳之阔微微挑眉,等慕汐湮的焦虑未曾平息,又闻此消息,忍不住冷冷一哼。
“无妨。有些人,总是想妄图染指一些自己不该染指的东西,自以为那付出便是努力,孰不知不过是愚蠢的代价。由着他去吧,多注意一些便是。记得宫里再多派些人,注意着玉贵妃的动静,也要保护好父皇和母后,还有皇祖母的安危。”
书玄点了点头。削瘦苍劲的身影在风中微微摇曳。看出靳之阔的烦恼,书玄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王爷,可是烦恼烟姑娘今日没来!?”
靳之阔一愣。缓缓地叹了口气。负手在背单手握了折扇,满脑子都是慕汐湮甜甜浅浅的笑容,还有那轻盈如仙的身影。忍不住眼底几分落寞,此时的模样才真正的像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失落担忧地低声道:
“本王早该清醒的,她一直都在提醒本王,她只能与本王做朋友的。既是只做朋友,哪里有天天都腻在一起的道理?!不过今日本王只是心里有些紧张,总担心她今日不来是不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书玄习惯性的用没有拿剑的手挠了挠后脑勺,难以理解的看着靳之阔满脸失望和落寞的神情。想了想,他难为情的竭尽心里好话安慰靳之阔道:
“呃,王爷,您不必这般担忧。属下看烟姑娘的武功,大概要在属下之上的。今日不来,大约是其它的事情耽搁了,也不方便派别人来知会王爷的。王爷不必烦恼。”
靳之阔听闻书玄难为情的安慰,忍不住自嘲地一笑,眼底浮着说不出的茫然与忧伤。在遇到慕汐湮之前,他总是自负的以为,这世间传奇无二,若无像当年定南王妃那样的女子与他相遇,他便再也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牵挂揪心。可是遇到慕汐湮,便知道错了。
纵然最初相遇时那条街道上,慕汐湮只是一个看起来空灵脱俗的小女孩,清秀美丽,几分娇憨。可是同一天再相遇,在这河边,一切便变了。这个女子,原来有着那样深邃的无助和忧伤,年幼却稳重端庄,倔强的不肯流眼泪,只是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在那烟雨朦朦的暮色之时向他迷醉问道,今后相见无几,你,是何人?!
他一直以为。那个女子像是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样,是需要精心的呵护和宠溺的。可是那个女子,在喧闹的大街上能轻易的放过一个扬言要把她送进青楼的男子,却在最无助难过的夜里独自难过的离开,只留一张寥寥几字的信笺。她武功深不可测,却心地单纯。这个女子,为何,为何出现的这般晚!?
他几次向皇太后请旨,解除与潘府义女的婚约。太后都拂了回来。此时,他只能这样的逃避着,与这个女子过着渡一天便算一天的日子!
心里。似是有一块巨石在堵着,闷而疼痛。
“本王知道。她的武功。可能也在本王之上。”
靳之阔喃喃地道,缓缓地转了身,坚毅的轮廓此时竟然无助的像个小孩。
书玄看得心疼,闻靳之阔之言,不由得一惊。
“王爷?!烟姑娘的武功可能在您之上?!”
难怪。难怪有一次看到慕汐湮使轻功离开,书玄有意的想替靳之阔打探慕汐湮的住处,却发现自己仅仅是一个眨眼,便不见了慕汐湮的身影。书玄自小习武,一直跟着靳之阔做事,见惯了各种高手,却是第一次看不透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武功来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书玄硬着头皮向还是一脸不开心的靳之阔问道:
“王爷,烟姑娘如此身手,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属下只看过她使过轻功,所以看不出她的武功路数究竟师承何处。如果王爷能得知烟姑娘的师承,要找她的府上自然容易,到时候王爷就不必为见不到烟姑娘而如此烦恼了啊。”
靳之阔苦笑。出神地看着河边开的愈加旺盛芬芳的玉琼花,苦涩地道:
“书玄。若是本王想找。何用等到此时?!是本王不想为难她啊!她既是有心的想隐瞒,倘若本王勉强,岂不是要伤害她!?本王知道她绝不简单。她从不显露身手,仅那一身轻功,本王自信除了沐盈姑姑,再无人可胜得过她。可是本王不想去追究她到底是何人,本王只想常常见到她便够了。”
书玄惆怅的叹了口气。看着靳之阔那一脸落寞与柔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爱情果然是会让人成长的啊。
午时慕汐湮派了梅儿悄悄进宫。靳洛云焦急的等在望天酒楼。香荷忍不住看着靳洛云赌气地道:
“十一皇子。奴婢看你们靳家的人都是来给我家小姐找事儿的。”
靳洛云微微挑眉。瞪大了眼看着这个大胆的长得好又看的奴婢问道:
“啊?!你,你是皇嫂身边的香荷吧,我似是在宫里见过你的。呃,你何出此言?!”
香荷气呼呼地一哼,仗着慕汐湮外出不在,便大胆的瞪了靳洛云道:
“奴婢别的不说,且拿眼前的这些事儿来说吧。你们七皇子清王爷既然不喜欢我家小姐,有本事就自己跟太后求了旨退婚呀。干吗躲的连人都不见。害得我们小姐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不说,还要独自承受这么多!
奴婢本以为太后娘娘是心疼小姐的,哪想到这小姐出了宫,竟然也还是在替太后娘娘做事,我家小姐那么单纯的性子,竟然要让她面对伤人害人那么血腥残忍的场面!
哼。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日子。今儿倒好。十一皇子您又找上门儿了。这一来,我们小姐便又是要操心这许多!真不知道我家小姐欠了你们靳家什么,要这样的日日都不能平静!?
孰不知,你们靳家那顽劣的七皇子这会儿在哪里逍遥!哼。得了。奴婢不说了。再说,保不准下次见到他就想一刀结果了他!”
靳洛云听得满额头是汗。香荷赌气的话像是一连串散线的珠子,又快又急,双爽朗,听得靳洛云尴尬地一笑,忍不住低声微微结巴的解释道:
“这个,这个,是本皇子考虑不周。呃,我皇兄,其实没那没那么坏。皇嫂是少见的不凡女子,大靳皇室的确欠了皇嫂太多。我想,等我皇兄回来,他一定会后悔这般待皇嫂,届时我让皇兄好好给皇嫂陪个不是,可好?!呃,等改日空闲,本皇子也备好薄酒,向香荷姑娘陪个不是可好!?”